卧室里,涌起一阵无形的热浪与情|欲之后归于平静。两人全程没有清醒,在睡梦中遵从欲|望的指引发生了关系。

  事后,两人在温热的被窝里继续熟睡,一直到机械闹钟发出‘叮铃铃’嘈杂的声音才恢复意识。

  贺里无虞感觉自己被浸泡在水里,浑身有一种无法摆脱的疲惫而昏沉的迷糊,她艰难地打开一条眼缝,深海蓝眸一闪而过,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金发凌乱地铺散开来。

  她眯着眼睛,无声叹息,好累啊……

  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镶嵌在灵魂里,为什么睡了一觉还变累了?眼珠子在眼眶里无序地转了一圈,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贺里无虞趴在床铺里,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长指摸索到闹钟背面关掉了刺耳的闹钟。

  收回手,感觉手上有一种奇怪的紧绷感,她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手。指尖碾了碾,似乎是液体干涸的痕迹。

  难道我睡觉流口水了?

  贺里无虞一脸不可置信,她的睡相没这么差啊。

  “雾莎,醒醒,到零点了,我们要出去巡逻了。”贺里无虞直起上身,单手撑着脑袋趴在床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碰了碰还闭着眼睛的雾莎荷缈鸢。

  自从雾莎荷缈鸢不让她使用敬称,尊称和俗称之后,她也没勇气喊出对方五个字的全称,最后选择了名字的半称。

  雾莎荷缈鸢蹙了蹙精致的眉,喃喃道:“……好累。”

  “我也好累……”贺里无虞又打了个哈欠,道出自己的心声,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时候她应该安慰一下身边的大美人。

  她的大脑正处在当机状态。

  贺里无虞撩了一把又一把的金发,想借着这个动作让大脑清醒过来,但最后只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更加空白,她愣愣地看着身边的雾莎荷缈鸢,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指着雾莎荷缈鸢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肩膀,问道:“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愣住,更是惊讶,“为什么我也没穿衣服?”

  她明明记得两个人睡觉的时候都穿着睡袍。

  她撩开被子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全|裸!

  抓着被沿的手想继续拉开看看雾莎荷缈鸢是什么情况,但最后还是没敢。

  贺里无虞盖上被子,趴在雾莎荷缈鸢旁边,探手扭亮床头柜上的台灯,在更清晰的光线下看见雾莎荷缈鸢露出的肩膀上有一块块深浅不一的痕迹。

  贺里无虞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关心道:“你的肩膀好像过敏了,是床品质量的问题吗?3000金币一晚的房间质量应该没这么差吧。你感觉还好吗?”

  雾莎荷缈鸢一条手臂压在额头,慵懒地瞥了她一眼,这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是,弗丽嘉房间的助兴效果无影无踪,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闭了闭眼,轻声回道:“不是过敏,是你弄的。”

  “我弄的!?我不会睡觉梦游打你了吧?”贺里无虞瞪着她肩膀上的痕迹仿佛要瞪出个前因后果来,但想得美,她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雾莎荷缈鸢故作凄婉地叹息一声,“你睡着后突然压上来对我用强的,我推不开。”

  贺里无虞思索了一番,表情严肃,“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

  女人呵气如兰,柔软白皙的肌肤似乎还被暧昧的气息包裹着。

  “但……如果是我做的,我肯定有印象,但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雾莎荷缈鸢轻声打断她,“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确实。”贺里无虞点头承认,雾莎荷缈鸢没有必要编造一个这样荒谬的谎言来骗她,她得不到什么好处,反倒是被占了便宜。

  “但我真的没印象,一点也没有,这是事实。”贺里无虞看着她裸|露的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道,“我能撩开被子看看吗?”

  雾莎荷缈鸢睨了她一眼,这一眼简直万年,长得让贺里无虞心里打退堂鼓,一句“算了”即将脱口而出。

  雾莎荷缈鸢突然松口,“看吧。”

  她压在额头上的手臂往下挪了挪盖住了眼睛,以此来掩饰内心的羞涩。

  贺里无虞虽然是她的爱人,但前世与今生,隔了太长远的时间距离,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的注视与抚触了。

  之前的缠绵虽然受房间助兴特性的影响,但她和脑袋一片空白的贺里无虞不同,她能回味起当时的感觉,那股让她心神战栗的触感与愉悦。

  通过房间的作用,事后会带来成倍的疲惫,但当初的欢愉和满足还是压过了这种疲倦。

  贺里无虞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捏住被沿,微微撩起,看了一眼后马上放下,那些痕迹能证实自己非人道的恶徒行为,手上干涸的痕迹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没错,就是她干的!

  她这个畜生!

  贺里无虞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对不起。房间里只有我们俩,所以肯定是我干的,但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当然,这也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怎么赎罪?”

  贺里无虞承认错误的态度无懈可击,也真心实意。

  “赎罪?”雾莎荷缈鸢将这两个字危险地咀嚼了一遍,目光从眼缝里射出,睨向她,“你不应该负责吗?”

  “是,我想负责,如果你也愿意的话。”贺里无虞直勾勾地盯着她,对她的热切汇聚在目光里。

  她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可以对对方负责,心里就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好像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失而复得。

  “我可以吗?你愿意吗?”贺里无虞忍不住急切地再次追问。

  雾莎荷缈鸢挪开手臂搁在额头,看不出情绪的深邃目光逡巡在贺里无虞的脸上,确定她是认真的,急切的,微微点头,“可以,我愿意。”

  贺里无虞开心的一下子抿住了嘴巴,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来。

  转而她温柔地关心道:“已经到零点了,我要去巡逻了,你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还很累?要不要再休息会?今晚的巡逻就我一个人去吧,有任何发现我回来跟你汇报。”

  贺里无虞双臂撑着床铺,支着上身,趴在床头,看着雾莎荷缈鸢。

  雾莎荷缈鸢翻了个身朝向她,伸手勾住她的手臂,脑袋埋在枕头里摇了摇头,“没事,我要和你一起去。你抱我去卫生间,我要清洗一下。”

  “好,乐意效劳。”贺里无虞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她下床捡起地板上的睡袍披上,来到床的另一面,捡起床边的睡袍,掀开被子给雾莎荷缈鸢披上,将她打横抱起,迈开长腿走进卫生间。

  雾莎荷缈鸢双手环着她的脖子,安心地窝在她怀里,脑袋搁在她挺拔的肩膀上,被亲的红润的嘴唇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这个人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到她身边了。

  走进卫生间,贺里无虞单手抱着她,一手按亮卫生间的灯,将她放在一个梳妆柜面上坐着,看着她道:“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放水。”

  雾莎荷缈鸢应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放开她。

  贺里无虞把浴缸的水放满,准备了全新的毛巾和浴袍,确认完毕后将雾莎荷缈鸢抱过来,让她站在浴缸前的地毯上,“你在这洗,我去旁边的淋浴间洗,有事叫我。”

  她身上的睡袍只是随意地披着,腰带都没有系,敞怀,几乎赤|裸的身体性感撩人,让雾莎荷缈鸢看得心头火热。

  女人长指一勾,抓着她的睡袍领子,将她拽回来,红唇轻启道:“等等!”

  “恩?”

  贺里无虞放松力道,顺着她的动作凑过去。

  “先亲一个。”女人妩媚而娇俏地凝视着她,她们还没有在双方真正清醒的情况下接过吻。

  这让雾莎荷缈鸢有一点患得患失的不安,当然,这点她绝对不会承认。

  贺里无虞的手扶住女人的后脑勺,掌心是浓密而顺滑的发丝触感,另一只手扣住了对方的纤腰,她的目光落在对方饱满湿润,略显红肿的丰唇上。

  贺里无虞看着女人的嘴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被我亲的,虽然我并没有印象,不知道它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遵从内心的想法,低头深吻,双唇相触的瞬间,夺走了贺里无虞的呼吸,心脏仿佛要爆炸一般。

  在雾莎荷缈鸢的想象中应该是一触即分的吻却在不断加深而纠缠,等到两人分开时,只能美眸起雾,眼尾烧红,气喘吁吁地望着对方。

  良久,贺里无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口沙哑道:“你洗吧,我去隔壁。”

  被放开的雾莎荷缈鸢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贺里无虞反应迅速及时扶住她。

  “我扶你进去吧?”贺里无虞的眸子已经被情|欲沉淀为一种深蓝色。

  雾莎荷缈鸢背对着她褪掉睡袍,在贺里无虞的搀扶下跨坐进浴缸,任温热的水流将她包裹。

  贺里无虞克制地不让目光乱瞟,将雾莎荷缈鸢扶进浴缸后转身走进隔壁的淋浴间,扭开花洒开始淋浴。

  双手在水流的冲洗下,上面干涸的液体痕迹已经清洗掉,她看着自己修长匀称的双手,目光变得深沉。

  她对和雾莎荷缈鸢发生关系一事,表现得毫不追究且欣然接受,但她不是没有猜测。

  这恐怕就是前台服务员小姐口中的房间的‘助兴功效’在作祟,而雾莎荷缈鸢显然知道内情却还选择这间房间。

  为什么?

  与她发生关系对她并没有好处。

  难道是想借发生关系后她的自责让自己听从她的命令或者心甘情愿地保护她吗?

  贺里无虞蹙眉,这种做法根本没有必要,不管她有没有和雾莎荷缈鸢发生关系,她都一定会保护她。

  对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有这样的爱护之心很不正常,但贺里无虞觉得这就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并且这种遗憾已经持续很久了,如一条狰狞的伤疤嵌在她的心脏上。

  遗憾?

  贺里无虞愣住,她为什么会用‘遗憾’这个词?

  从进入第七区发生的事情来看,雾莎荷缈鸢并不只是一个人类国家的女皇这么简单。

  首先,她对十幕旅店非常熟悉,所以一定对第七区有详细的了解,或者说经常到访这个城市。

  其次,她观察力敏锐,并且会使用空咒,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和战斗能力,她这是在为什么做准备?还是只是单纯的自卫能力?

  最后,她知道黑法术师和黑法术这种禁忌的能力和存在,涉猎面之广,必有所求。

  这些事情贺里无虞大致能推测出来,但推测的结果仍是一种未知,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雾莎荷缈鸢是一个危险的人,但自己就是提不起任何防备的心思。

  贺里无虞双手捂住额头,往后撸了一把湿润的金色长发,卷翘的睫毛沾染着露珠轻轻颤动着,挺翘的鼻尖仿佛能撕裂空气,几缕头顶的光线洒落进深邃的蓝色瞳孔,她望着天花板出神。

  最后决定就先这样吧。

  不管雾莎荷缈鸢想做什么,自己的心,或者说自己的灵魂,只想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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