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苏寒想这个吻想了多久, 他自己恐怕都记不清了。

  也许是从他第一次反思:频繁地盯着一个同性看不礼貌、不合适,更不符合自己对未来那份中规中矩的规划,可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去观察对方身上的一些特质, 甚至偶尔会在脑海里过分地幻想……

  所幸,他很快意识到这种好奇的本质就是好感。

  再往后,更让人心率动荡的发现是:秋时雨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仿佛都是贴合着让他着迷、兴奋的点来长的!

  就像一只猫永远拒绝不了猫薄荷。

  萧苏寒也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对秋时雨的迷恋。

  他变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 毫无底线地讨好追求, 只为求得对方目光片刻的停留, 又或是一点点的亲密接触……

  从不经意间的触碰, 到真正意义上的牵手拥抱。

  从毫无名分到名正言顺地试用磨合, 只有萧苏寒知道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大的忍耐力。

  吻上去的那一刻, 他的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

  过去关于接吻全部的幻想在此刻忘得一干二净, 网上搜刮来的各种技巧要点更是抛诸脑后,一个也顾不上去实践。

  剩下的只有来自血脉中的掠夺本能。

  萧苏寒本想轻轻摩挲着触碰, 竭尽所能给秋时雨一个还算温柔的初吻体验, 回头等他酒醒过来,不至于顶着奇奇怪怪的感觉跟自己“秋后算账”,可唇瓣贴合的瞬间,他又瞬间放弃理智、不管不顾地长驱直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广为流传是有原因的。

  而萧苏寒只是浅尝了一口花瓣的滋味儿,就已经神魂迷醉、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满脑子除了那柔软温热的双唇, 就是对方醉后软若无骨、轻飘飘的轻盈躯体。

  “唔……”

  秋时雨并不会换气, 他只能在唇舌得空的间隙里下意识地发出气声。

  萧苏寒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吞入腹中,活像一匹饿狠了的狼, 发动全身的力气去吮去吻,尤其是那颗垂涎了无数次的小唇珠,被舌尖粗鲁地来回抵弄、吸丨吮,可怜地在秋时雨的双唇之间顶出一条带着水光的缝隙……

  不知疲倦的纠缠加剧了萧苏寒的亢奋。

  他很快有了心得,无师自通了更深层次的技能,本就微醺的秋时雨被他吻得腰酥腿软,绵绵地往他怀里倒。

  直到对方发出了可怜的呜咽,萧苏寒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谢谢秋宝的奖励~”

  秋时雨睁着一双漾满春丨情的眼睛,嘴唇红艳艳地肿着,覆盖着一层令人遐想的水光,此刻只顾着小口小口地喘气,好像还没能找回自己的神智,一副被彻底亲懵了的样子。

  “我好喜欢和秋宝接吻。”

  直白到底的话配上灼热到极点的目光,勉强拉回一点秋时雨的神智和危机感。

  他想伸手去推开萧苏寒的胸膛,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

  “不许再来……”

  说话的声音都不对劲了!

  嘴唇、舌尖酥麻中带着微妙的胀意,像是三伏天里喝了一碗滚烫的粥,烫得人浑身燥热!

  萧苏寒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我背你回去吧。”

  秋时雨还不知道怎么缓解这份情绪时,萧哥已经找到了完美的台阶来避免首次接吻后可能出现的尴尬,他很不舍地转过身:“上来吧!”

  直到趴到对方背上,秋时雨脑子里仍然乱哄哄的。

  “……下次不许这样了。”

  萧哥故意逗他:“不许伸舌头?”

  秋时雨拽紧对方的衣领子,突然不吭声了。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被萧苏寒几乎吞吃入腹的回想,还是强迫回放的那种!那样的急切、凶狠,仿佛再多吻一秒,第二天就会出现某男大学生因接吻窒息街头的社死新闻……

  “你喝汽水都知道加冰,为什么接吻不许我伸舌头?”

  秋宝大王舌尖还麻着,想也不想直接说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喝可乐不加冰还有什么意思。”

  萧苏寒也理直气壮地回道:“接吻不伸舌头也没意思!”

  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秋时雨:……

  “趴我背上就直接趴下吧,一直支棱着脖子累不累?”

  他嘴硬道:“不累!”

  又走了一会儿,萧苏寒捞着秋时雨的腿弯把人朝上颠了颠:“没力气了,你再亲我一口充充电。”他说得太过坦然,以至于秋时雨还愣了一秒。

  “不给?这么小气!”

  秋时雨有被气到:“你故意的?”

  “啊,我就是故意的,快点儿,再亲一口,胡乱贴一下也行,真没电了。”

  两人跟乌龟爬似的,又僵持了几米路。

  直到一人一狗一滑板突然从街对面飞快晃过,轻而易举地超越了他们的速度,那狗甚至还煞有其事地扭过头多看一眼,秋时雨才攀住萧苏寒的肩膀,朝他脸颊靠近鬓角的地方飞快印了一下!

  “快走呀!”

  萧苏寒瞬间满血满电:“秋宝骑稳,我要冲了!”

  ……

  以上情节循环了足足3次。

  秋时雨趴萧苏寒背上快睡着了,两人才边玩边回到宿舍。

  没有室友的二人世界,又有突破性进展加持气氛,这一晚秋时雨多少有点装醉的成分,否则他确信自己“难逃一劫”。

  萧苏寒虽然急切,但某种程度上又极其克制。

  初次恋爱又初次亲密接触,吻过一次,难免食髓知味,就算脑子有清醒的意识提醒自己不能再来,目光和肢体也很难达成统一,甚至无时不刻都在表达着渴求!

  尽管如此,他仍然把秋时雨的感受摆在第一位。

  这一晚,萧苏寒没再放肆,只是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发了一条很一言难尽的朋友圈。

  第二天果然得到了各方关注——

  候队永远关心安全:做措施了吗?一定记得啊。

  萧苏寒切了一声:

  接吻要什么安全措施?给牙齿安个锁不让进?

  他分明是个接吻天才!初吻就能把秋宝吻得神迷目眩、浑身发软,爽到小声哼唧!

  可惜这种事情只能偷着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至于其他早早开过荤的队友、同学,大家心照不宣地庆贺萧哥来到人生的新阶段,恭喜他成为真正的男人,同时也祝萧哥感情顺利、和谐美满,爱情事业双丰收。

  整个场面堪称夸张,不知道还以为萧苏寒发了结婚照。

  萧哥虽然别扭,到底口是心非地收下了祝福。

  算了,他们的思想本来就是这么过分。

  不像自己,说亲一次,绝不违规多来第二次!

  但一次亲多久,差点把人亲懵亲晕、亲得恼羞成怒这事儿,萧苏寒是绝口不提的……

  *

  过完一个堪称“黏腻”的周末,秋时雨总算等到了室友!

  老天爷,再不来人,他真的受不住了。

  乔绛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气氛:

  秋宝看他的眼神好乖好可爱,但他有点儿可怜是为什么啊?萧哥则像个攒满怒气值的大boss,压迫感十足的气场在宿舍里全方位铺开,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大招了……

  “呃——我说,这是怎么了?”

  萧哥不动神色地将人隔开:“没怎么啊。”

  秋时雨飞快地瞥了一眼,起身爬上床。

  下一秒,手长腿长的萧苏寒也追了上去,接着,床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都说了有人回来,你要归队自己回啊!”

  “都休假了,回去干嘛,你烦我了?”

  “……”

  “你怎么这样啊。”

  得手了,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了呢?

  下面刚打开电脑的乔绛随便一听,不安极了!

  这俩人,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啊?

  说没和好吧,明明都能去秋宝床上了,这种特殊待遇仅萧哥一人独享;说和好了,萧哥这样的“大汉”都还在委屈质问……

  但乔绛下意识的觉得,这绝不是秋宝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这样觉得,问就是直觉!

  看萧苏寒的比赛就知道,他主动出手极少有空分的,一旦出手,必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秋时雨呢,人如其名,是雨似水,具备与生俱来的强大适应性和包容性。

  总而言之,这俩是纯冤家,劝不了,也没法儿劝。

  ……

  到了傍晚,李昀州也回了。

  这哥们儿一看就是餍足状态,满面春光、神清气爽不说,露在外面的肌肤还伴随着一些可疑的小痕迹,再加上李昀州并没有刻意去遮掩,大家都一目了然:这小子和嫂子过了个相当不错的周末!

  “州哥这两天过得很好呀?”

  明知故问嘛不是!

  李昀州靠着椅子,嘿嘿一笑:“等你谈了就懂了。”

  萧苏寒这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若有所思,下一秒,他忽然朝秋时雨看过去,吓得后者飞快地扭过头,假装在上面的书柜找工具书,只留下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真是……

  可怜又可爱,被舌吻弄得一惊一乍……

  *

  不知不觉,大一的第二学期也快走向尾声。

  来到了熟悉的考试月,紧张的气氛再次爆发!

  秋时雨依然是岿然不动、情绪稳定的那个,学神之所以是学神,在于他无时不刻的淡然,那种游刃有余是一般人学不来、也装不来的,这大概就是天赋压制了……

  伴随室友们陷入不同程度的疯魔,秋时雨开始“救世”。

  后半个学期比完赛回来的萧哥出勤基本满的,之前的课补起来也不难,但他仍然占据了秋时雨最多的时间。

  对此,乔绛略有些吃味。

  “我早该知道的……”

  在秋宝心里,最重要的一定还是和他追打吵闹的萧哥。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永不冷场、永远热爱接梗的双排搭子。

  噢,不对!

  自打萧哥也开始玩游戏,秋宝宁可新开个低段位的小号陪他重头再来,也不和自己上分了。

  他现在,连双排搭子都不算……

  李昀州忙里摸鱼,察觉到乔绛的低落:“要挂啦?”

  “哎,不是。”

  “正看得头昏脑涨呢,说出来让哥们解解腻。”

  乔绛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诚实地开始倾诉:“我觉得我和秋宝变疏远了,真的,虽然还是挺好,但我觉得不如上个学期了,是因为这学期我做别的事情太忙了吗?”

  他说完后,李昀州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乔啊,哥觉得,你的认知可能出了那么点儿小毛病。”

  乔绛茫然:“啊?”

  “你是才发现吗?萧哥早八百年前就后来居上了!”

  “……”

  “可怜啊!明明都输惨了,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

  乔绛委屈:“我们之前寒假还一起出去玩儿呢,你不在自然不知道。”

  李昀州再次叹气:“那你知道他俩暑假安排吗?”

  “什么???”

  “你在这儿辛辛苦苦刷题,秋宝已经带着人家萧哥过了一遍,两人都开始计划暑假了,我承认我听到了一点点,但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偷听!”

  “哥,细说——”

  “他们先是打算去还愿,然后……”

  乔绛试图从李昀州脸上找出一丝胡说八道的痕迹。

  但很遗憾,这像是秋时雨和萧苏寒会定制的旅行计划!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李昀州拍拍他的肩膀:“我暑假也要和你蕤姐出去旅游。想开点吧,大家都在外面玩儿,没人打扰你,这样你就能专心创作、多多赚钱!”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到了月底,608的考试安排陆续出来。

  不出意外,秋时雨依然是战线拖得最长的那个,甚至比上个学期更夸张!

  萧苏寒也考完了,但他偏不走。

  怎么说呢?人现在就跟那陪读的似的,一日三餐追着秋时雨屁股后面喂得殷勤,每天早起第一句话:秋宝早餐想吃什么?

  秋时雨考试期间话很少,戴上眼镜之后又有点儿不认人。

  萧哥一边暗戳戳地享受、甚至迷恋他这种状态,一边又忍不住自怨自艾:他不理我,我穿着背心在宿舍晃悠,他竟然不理我,可恶啊,他之前明明抱得那么紧、那么喜欢的!

  有的时候,萧苏寒心里也会涌起一阵愧疚。

  秋宝为了绩点为了奖学金,心无旁骛。

  他却因为儿女私情,故意搞这些引诱人家……

  但这样的情绪还是在连着两天不让亲一口之后,来到了亟待爆发的峰值:

  “明天最后一门了,就真一口都不让破例?”

  秋时雨慢慢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依然不动摇。

  萧苏寒拖着椅子坐到他身后,撑着椅背让自己尽可能的贴近对方,故意低沉着声线问道:“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是在复习还是在修无情道?”

  萧哥气得深呼吸:……

  即然这样,我、我就再等一晚!

  熬到第二天秋时雨彻底结束全部考试,萧苏寒在考场外面接到人,两人吃过饭后,报复性地在宿舍打了一下午游戏,赢多输少,秋宝大王狠狠carry。

  晚饭甚至是点的专送。

  萧苏寒不动声色地观望,觉得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卡着秋时雨去刷牙的时间,他故意坐在床头喊到:“有点渴,秋宝,给哥端杯水,好不好?”

  这种小事儿,秋时雨一般不会拒绝。

  一杯水很快递过来,没有装满,大半杯的样子。

  这很符合秋时雨的做事个性:

  不够再去装,但一定不能有洒出来的风险。

  可今晚萧苏寒打得就是这么个主意!

  这杯水管它满不满,哪怕只剩一口,它也得倒出来!

  秋时雨扭头返回洗手台的瞬间,萧苏寒已经做作地惊呼出声:“哎呀,我刚刚没拿稳,水倒了——快,快!”

  嘴上喊着快,萧哥一不做二不休,把整杯水都倒了。

  床上瞬间湿了大片,肉眼可见地从床单浸透垫子。

  他可怜巴巴地朝秋时雨望去,语气差点憋不住兴奋:“这下糟了……今晚可怎么睡呀……”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修文,抱一丝来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