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没说话，反正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卫子修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卫子修刚开始没什么表示，后来选择了拒绝。
倒不是他不惜命，而是既然陈亚瑟和冥御都预言他一定会魂飞魄散，而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法术不断在流失，就连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变得透明的情况，他便也不打算跟天抗争了。
对于他来说，活着或者死了，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
他对着人世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执念，唯一的牵挂便是苏良和凉月他们。
只是他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了，便是为霸一方也不在话下，而秦簌也有了冥御守护，便是他不在了，他们也能好好的。
秦簌怎么都没想到，卫子修居然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毕竟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卫子修不会不明白他的苦心，那么选择这样，多半是已经不惜命了！
所以，秦簌生气了。
房间里，卫子修坐在桌子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凉月端着吃的东西进去时，便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道：“师尊在因为秦簌上神的事情而难过吗？”
卫子修摇摇头，“没有，我知他是为我好，也知他不会真的跟我生气。”
凉月又问道：“那师尊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后，卫子修忽然转头看向凉月，问道：“月月，你说一个人或者一个神魂飞魄散后，真的会完全消失吗？”
凉月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卫子修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其实卫子修也挺意外的，他一个活了那么多年，甚至不知道因何而生的神尊，居然也会纠结这样的问题。
或许也不能说是纠结，他只是忽然觉得很寂寞而已。
存在于世那么久，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魂飞魄散，或者即便真的有那一天，他其实也可以坦然接受的，但不懂为何，他却忽然觉得很寂寞了。
好像无缘无故来到这个世上，又莫名其妙地要魂飞魄散，什么也没留下，也什么都带不走……
凉月伸手握住了卫子修的手，认真且郑重道：“无论师尊去哪里，我都会守在师尊身边的。”
卫子修只是看着他笑笑，然后也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凉月，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很想把他带在身边，但他一直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凉月会永远守在他的身边。
但是顿了顿，他又道：“月月，我不需要你一直守在我身边，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凉月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卫子修。
沉默了许久后，卫子修又看向他道：“月月，要是秦簌和冥御离开后，你和苏苏就跟着他们走吧？”
大概是没想到卫子修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凉月微微瞪大了眼睛，抓着卫子修的手都跟着紧了紧，“师尊……”
卫子修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月月，我真的不需要你们陪在我身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