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上课不就好了，你随时都能检查我有没有认真听课。”游衍不解。
从于悦体内抽离虫子的过程很顺利。
三人仅在单独隔离于悦的实验室外停留一分钟,就听游衍轻描淡写一句——
“好了，回家。”
“你确定？”安东尼不敢相信，“你就闭了下眼睛！”
“闭半下眼睛就能捏死那只小飞虫，这不是怕翻白眼吓到你嘛。”
游衍还真像捏死一只再寻常不过的小飞虫一样,拍了拍手。
安东尼有意压低声音,却压不住语气里的惊讶，“又不是普通的虫子,那可是虫族！”
游衍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和普通虫子差不多。”
随后游衍牵起站在他身旁，始终一言未发的吴承宇的手,“走,去看看怎么能无痛变性。”
脸上热意蒸腾,吴承宇猜自己一定又脸红了,还好他肤色不算白,多少能遮住点。
“你这一路瞪得眼睛都酸了吧？帮你揉揉。”
语毕，游衍当真抬起手臂，作势要给吴承宇揉眼睛。
吴承宇躲开游衍捣乱的手，刚想说点什么,被从后面追上来的安东尼抢了先。
“不是，你确定那虫子死了？”
安东尼跑得急，差点崴了脚，也顾不上看一眼，指着身后被他甩远的那栋小房子,正是研究所拨给于悦的独立实验室。
“我刚才看到一缕白光，沿着实验室窗沿冲到我们这边来。”
安东尼边说便抱起双臂,试图给自己安全感。
安东尼说话的时候,吴承宇不动声色带着游衍往后退了一步,将游衍同安东尼拉开距离。
游衍当然明白吴承宇的意思，干脆靠在吴承宇身上，站在地上都懒得出力，恨不得把身体重心也转移到吴承宇身上。
这次，吴承宇没让游衍站好，而是稳稳当当扎在原地，大树一样任由游衍倚靠。
“那是我的精神力，里面的虫子确实湮灭了。”
安东尼愣住，“你的精神力不是绿色的吗？很浅的嫩绿色。”
之前在礼堂，安东尼偶然见到从吴承宇身上延伸出的精神力，明明很浅的绿色，却完全不会被游衍的精神力吞噬。
吴承宇不再面对安东尼，他转身牵着游衍向前走，声音不大不小，有些平板。
“你记错了。”
那天之后，吴承宇不仅精神力变了颜色，他还能随时随地提取游衍的精神力。如果游衍体内精神力不足，吴承宇甚至可以指挥精神核制造精神力。
这种感觉就好像吴承宇是游衍体内精神核的遥控器，只要距离在遥控器范围内，他可以随意支配那枚精神核。
“是吗？”
安东尼怀疑自己记错，毕竟当时情况危急，人虫难分，记忆混乱也正常。
安东尼从回忆中走出，这才发现那两个人已经不知廉耻，手牵手走出去老远。
“等等我！”
做戏要做全套，安东尼带领游衍和吴承宇走进研究所负责性别相关项目的实验中心。
研究员的小助理跟游衍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不学无术的游衍有听没有懂，只知道小助理的结论是无法改变性别。
小助理还在讲解性别的原理，游衍听得快睡着，他假装尿遁，走出小助理的办公室，准备醒醒神。
刚迈出办公室的门，游衍看到一位老熟人，他叫了十年母亲的唐远霞。
两人视线交汇片刻，唐远霞远远地对游衍点头，转身走进另一间实验室。
那姿态，就好像她不曾不告而别，更不曾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杳无音讯，仿佛昨天两人才见过面，今天偶然碰到，随意点头后各自忙碌，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再说。
那些年，如果不是唐远霞，他在父亲手中根本活不过十岁，是唐远霞帮他缓解身体的排异反应，也是唐远霞告诉他人生的道理，教会他要心怀希望……
游衍一直想问问唐远霞，年幼时对他的爱都是假的吗？
现在游衍不想问了，答案绝不会是他想要的。
有的时候，蒙昧无知才能勉强维持住平静，不让情绪坠入深渊。
一眼过后，游衍精神抖擞，困意都跟着唐远霞一起消失了。
*
临时校舍暂时无法使用，网课仍在进行。
五班也终于纳入网课范围，由安东尼跟各科目老师对接，算是有序恢复课业，除了一个班级全部学生集体回忆半天每科学习进度，最后也没个结论。
好在十二年级并非基础教育最后一年，有些同学成绩优异或者有特殊才能，可以在念完十二年纪后，直接去深造。还有些同学想学其他的技能，也可以直接毕业，去专业的机构或者学校继续学习。如果觉得基础教育阶段的内容还没学完，那就再去十三年级。
十几年前，继续读十三年级的同学并不多，大家都会在十二年级选好出路，各谋前程。
然而近几年经济不景气，出路变少，毕业至少是少尉军衔的第一军校，成为更好的选择，最关键的是这所军校不限性别。
其他军校都对性别有要求，就像位于安市的第七军校，只招收Alpha，偶尔也会释放出Omega的招收名额，至于Beta，第七军校自成立以来，就从未招收过。
Alpha和Omega毕竟还是少数，Beta才是人群中的大多数，也正因此，就读十三年级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目标都是位于帝都的第一军校。
游衍和吴承宇显然不会继续念十三年级，甚至他们已经被中央军校提前录取，目前只差拿到基础教育合格证。
然而，这基础教育合格证，把不学无术的游衍难住了。
前一世，游衍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如何使用最少的成本撬动最大的资源，而不是求出撬动最大资源需要多长的杠杆。
而这一世，游衍学到的内容不多，学得最好的反而是同桌叶军的得过且过、不会就过。
于悦出事，五班没有数学老师，只能和隔壁的四班合并上数学课，蹭四班的数学老师。
教四班数学的是毕业没多久的年轻老师，热血又激情，偏偏就是记不住他的学生。好不容易把四班同学们囫囵记住，几堂课下来五班就记住两个同学，一个安东尼，负责课堂对接，一个吴承宇，能轻松解出所有难题。
这也给了五班学生逃课的契机，甚至五班同学们私下还搞了个轮值制度，保证每堂课至少有二十名同学在线。
鉴于游衍和吴承宇已经成为解救皇帝的帝国英雄，自然不能让英雄辛劳，数学轮值群里就根本没带这两个人。
吴承宇自然不会翘课，每节课都准时登入会议室。
游衍就不一样了，几次课上下来，摸到各科目老师的规律后，干脆就翘掉不点名的课堂。
翘到最后，他自己都忘记了还有数学课这么一回事。
从网课开始，吴承宇就把游衍赶回楼上，说要各自学习，然后每晚吴承宇再抽查游衍对课堂内容的掌握。
“我们一起上课不就好了，你随时都能检查我有没有认真听课。”游衍不解。
吴承宇并不解答，身体力行，把游衍推出自己的公寓。
如果游衍在身边，他哪还有心思好好读书，吴承宇背靠关上的门板，面红耳赤想。
作者有话说：
大朋友中朋友小朋友们，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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