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屋里头那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沈弊连停都不敢停一下的，就赶紧开着车跑了。
今天是周五，只有早上排了课。
一直惦记着自己已经好久没出去野了的沈少爷，早就约了自己在b市唯二的两个冤种朋友出去。打算找个带包厢的咖啡厅把第一堂课给熬过去之后，就商量着一块儿出去玩儿。
正好，也能借机问问那俩货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等他开着车来到咖啡厅楼下时，就看见自己约的那两人正一前一后的，从地下停车场门后的直达电梯里出来。
走在前面的覃艺满脸绝望。
而走在后面的周烨，则是一脸便秘的正挠着头努力寻找话题。在干烧了自己大半的脑细胞后，那二傻子才终于憋出了一个话题。指着路边绿化带里的绿色植物满脸兴奋道：“覃覃你看，含羞草！”
“这个草我小时候经常玩儿的，只要戳一下它的叶子就会合起来，可好玩儿了！”
“你要不要试试？！”
幼不幼稚的先不说，覃艺只垂头看了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又看了一眼绿化带里头那明显在昨晚才被暴风雨摧残过，还满是泥沙和灰尘的槐树叶子。
不禁沉默着微抽了抽嘴角。
半晌后，才故意环抱着手，挑眉逗身后那傻狍子玩儿道：“那要不然你试试，看能不能让它害羞一下？”
“好！你看我的！”
被女神鼓动了的周烨连想都没想的，就伸手去边上那脏兮兮的叶子上头捏了又捏。然而不管他怎么戳，那叶子都是一副分毫未动、爱咋咋地的样子。
“咦……”
周烨满脸见鬼，忍不住又困惑不已着换了一株做实验，结局却自然还是一样的：“奇怪，它怎么不动啊？可能……可能这个品种有点儿不要脸吧？”
覃艺：……
废话，这玩意儿是槐树啊，怎么可能要脸！
很是心累的覃大小姐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没眼戳穿对方的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厅无奈道：“别摸了，赶紧洗手去！”
“嗷~”
周烨乖乖应了一声，随后便很是听话的，屁颠儿屁颠儿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赶忙跑了过去。
坐在车上观望了全程的沈弊，只感觉这两人之间的相处状态好像是变了些。但要说是在交往的话，给人的感觉又好像有点儿太过疏离了。
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的沈少爷只好先去停车。
等他在那两人后脚到了咖啡厅后，先是端起桌上被提前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后又故意假装嫌弃的吐了吐舌头道：“这咖啡也不行啊……”
说完，他便轻拍了拍身边那傻儿子的肩膀。
故意笑眯眯的使计将对方给支开道：“好兄弟，帮我去对面路口那个711里买罐葡萄汁回来呗，要带果肉的那种。”
可怜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周烨还是没能发现自己发小每次叫他‘好兄弟’的时候，都是准备好了要坑他的时候。不但满口答应了下来，还美滋滋询问了自己女神要不要也带点儿什么东西。
覃艺想了想，便随口要了另一个口味的汽水果汁。
等周烨转身离开后，她才很是直接的挑眉问对面那人道：“你这次把他支开，又是打算干嘛？”
“咳……其实也没什么。”
被揭穿的沈少爷在心里暗自感慨了一番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便也开门见山的直接道：“就只是单纯的想问问，你跟周烨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而后，他才满脸审视的杵着下巴。
眯起眼睛狐疑着问对面那人说：“我之前听说你们两个不但在一起，而且还到了回家去见家长的地步。但今天看着……怎么又感觉不太像啊？”
“……咳咳咳！！！”
本来还在喝咖啡的覃艺，在听见他说的话之后，直接一口气没上来的被呛的咳嗽了起来：“不是，你从哪儿听说的啊？”
“就……我爷爷那儿呗。”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才一脸无奈的出言解释道：“是我之前去你给我推荐的那家公司实习的时候，他非得要每天早出晚归的等在公司楼门口接我上下班。”
“让他别来了他也不听。”
“我要是走了的话，还会一直在楼底下眼巴巴干等着，看着还怪可怜的。最后没办法，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结果有一天他来接我的时候，被他妈给堵上了。”
“他妈也不知道跟你爷爷是不是有点儿什么亲戚关系在，不管我说什么都非觉得我就是她未来儿媳妇，然后就硬是把我拖着回家吃饭去了！”
提到自家爷爷之前做的那些事，沈弊不由尴尬着轻咳了两声。
顿时就也没好意思再多问些什么的，赶忙转移了话题道：“那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啊，你觉得周烨怎么样？”
这一次，覃艺没有再像他头一回问时那般，拒绝的很是决绝果断。
而是在沉默许久后，才轻摇着头沉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他人挺好的，但是对于我来说……他这样的人可能只适合结婚，不适合谈恋爱。”
“为什么？”
沈弊忍不住诧异着追问道：“那谈恋爱的尽头，不都是为了结婚吗？还是你觉得他不够浪漫，又或者是人太蠢了所以才不喜欢他？”
“都不是。”
覃艺继续摇着头，轻垂着眼眸自嘲一笑道：“我跟你们不一样。”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结婚的话，那不管嫁给谁，婚姻都只会是我向上攀爬的砝码。所以现在不论是跟谁结婚，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所谓。”
“但要是谈恋爱的话……我还是更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去做这件事。”
闻言，沈弊不由得怔住了。
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分辨对方同他说这些话到底是因为余情未了，还是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的随口一谈。
但在僵硬着思索片刻后，他却又忽然发现了对方话语之中的盲点……忍不住眉头微蹙着出言试探道：“你说你跟谁结婚都无所谓，又说周烨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的确，像他这样人傻钱多还喜欢你的，是挺适合结婚的。”
“但你现在明明都已经权衡利弊完了，却又不打算跟他在一起……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他其实也是有点儿感情在的，所以才会不愿意把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来当成是一场交易？”
覃艺听的微怔了一瞬。
不过很快，就又回过神来的笑着，摇着头果断否决道：“怎么可能啊，而且你不要把我说的好像是那种一点儿道德都没有，会随便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好吧？”
后半句话沈弊不好的分辨，但是前半句话嘛……
沉默片刻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望着对面那人深沉发问了一句：“道德这种东西……你真的有吗？”
覃艺：（???）
说话间，去跑腿的周烨就已经回来了。顿时，两人便都非常默契的闭了嘴。覃艺就更是反应极为迅速的，转移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话说放假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听说过之前纠缠着你不放那个普信男的事情啊？”
沈弊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谁。
这才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因为忙着处理感情问题，都忘了要收拾那只如今已经被自己给玩儿够了，又本就该深陷阴沟的白眼老鼠。
在紧皱着眉头，按掉自己订的‘课时签到’闹钟后。
沈少爷一边打开网课软件，一边眼眸中明显写满了不耐与厌恶的开口问道：“那个蠢货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他啊……彻底利空崩盘了。”
覃艺似是而非的低声轻笑着，搅弄着自己咖啡杯里的小勺幸灾乐祸道：“他之前不是为了装大款，在外头借了不少高利贷吗？”
“估计现在是已经兜不住，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以贷养贷了。”
“我听唐棠说，他把周围能借钱的人都给借了一遍不说，甚至都打起来他前女友的主意。那小姑娘也是蠢，居然还真把钱借给他了。最后当然只会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被逼得都差点都跳楼了。”
“那货反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会儿还在到处高价倒卖医疗物资，准备发笔国难财呢……”
闻言，沈弊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覃艺所说那个叶炀的前女友，应该就是之前那个在饭店里头发疯的疯魔女陈雨了。而那个系统在脱离叶炀的躯体之前，应该是为了防止那人狗急跳墙，所以才会勉为其难的给对方指了这么一条赚钱的路子。
否则就凭借叶炀如今的智商，是不可能会想出任何点子来的。
不过那系统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为了尽可能的使小世界更发混乱一些。
可是……即便是知道那人的魂魄迟早会被天道所消融、覆灭，沈弊也并不打算让叶炀那种货色在之后的生活里，还有任何好日子可以过。
哪怕只不过是短短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