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三)。

  夏天来临,夏日炎热的夏风吹走和煦温暖的春天的风,荔枝树轻轻摇晃他枝头的花骨包,热风一吹落下来散播行人满头,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走来走去的行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白色的木棉花缠杂风中的呼唤来到一座桥边,熟睡的游客鼻子痒痒的打个喷嚏,一起身抬手便接下随风而逝松开树母的怀抱,落在行人的手掌心,小小的一朵木棉花带来了夏天的浪漫,松柏梧桐树开在学校的周围,院落掉落珍珠大小的雪花水滴,春姑娘牟足劲吹口气吹掉满树的雪花,跟夏公子做辑行礼后,盖上公章交接季节,春姑娘温柔的拂袖离去,夏公子牟足劲吹响夏天池塘的交响乐,让他们来的更快一些。

  阿月一轮天上最亮的明月,是家人口中的乖乖女,一生为了自己而活,最后落个惨死的结局,而这一切都拜他哥哥所赐。

  (小时候的他们——)

  半高个子的小女孩大概十二岁牵着妈妈的手坐在一场婚宴的桌子边吃席,奈何那天她遇到了无法释怀的一个人。

  瞒着家里的父母,有一个跟她一般大的男孩子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往楼顶跑去,家里的大人还在跟新娘新郎一家人正在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反倒是主持人也就是司仪发现阿月不在这里,急忙的通知她的父母,一时之间婚宴中的街坊邻居开始去寻找阿月的存在。

  “嘘,你别说话,我会保护你的,我是山鬼,你叫阿月?是吗?”山鬼散着头发,黑色的眼眸投放出耀眼的光芒,惹得阿月鬼使神差般的抬手去抚摸这双好看的星辰,她的父母教过她不让她跟陌生人说话,她只是盯着陌生男孩的眼睛看了好几次,总觉得他有点好眼熟,眼熟到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的一个名字,视线范围模糊到看不清,满天飞往的柳絮掉下来让阿月直接晕倒,山鬼抬起手臂举过头顶接住白色的柳絮,化为一把利刀打算捅阿月的身体,不巧有人来到这里阻止他。

  “动了杀念再也回不去,她现在已是凡人何必在意当初的亡国誓言,你的族人又不是她杀的。”判官单手托着一串和田玉手串,接口处挂着一块金花生,他自带白色的光走过去抚摸他的头,把他搂在怀里,试图用爱来去感化这位噬血成性的疯子。

  一扇斑驳生锈的城门里面跑出来战马嘶吼,冷兵器对阵的声音,阿月穿着浑身带着血的衣服走过去推开城门,看到一女子手持双剑带领守城将士与敌军叛军三军对垒,气势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儿郎,握住马鞭拉紧缰绳,女子面部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涂成苹果的红唇,反之亦然是平常的素面朝天,类似于现实的素颜或者素妆,她冲我一笑,万花开放,女将军本就该素面朝天,一手老茧,方可对得起浴血奋战的其他将士,女子又如何?哪一个男子公子先生不是女子所生,何必咄咄逼人。

  “等我守完城池嫁你为妻。”女将军丢给阿月一包袱,她打开一看是一枚来自于古代的钥匙很想外婆给她的那把,钥匙头是莲花的形状,等再一抬头,女将军死在她要嫁的那个人面前,手握旗帜口吐鲜血跪于城门前,低着头没在敌军面前露过怯色,身后上百名将士用自己的血肉筑起肉墙,无一人活着离开,城中的百姓更无一人受到伤害,女将军战死,守城将士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援军的到来,才制服敌军砍掉敌军首领的脑袋为死去的将士和将军报仇。

  “嫁给你才是真正的地狱,我与你素未谋面何必装作如此深情的模样给谁看,山鬼我恨你。”凤冠霞帔女子披着红色的盖头,举着鸳鸯戏水却扇走过新郎官身旁,风吹起她一角盖头,满眼的泪花,脖子上缝合的歪歪扭扭蜈蚣疤痕预示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歪歪扭扭,根本情不投,意不合,天作的孽缘。

  阿月此时举着新娘子同样的却扇右脚越过门槛推开门进来站在新娘子面前,年轻姑娘一动不动压根就不会说话,阿月抬手走上前站在她身后抚摸她脖子的一圈缝补疤痕,心疼地落泪,紧紧抱着新娘子,镜子里突然碎掉,红烛熄灭,房间暗下来,年轻姑娘抬手摘掉束缚发髻的簪子,张开嘴巴吐出来一只巨大的蜘蛛,阿月后怕抽出怀里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向前刺入。

  “啊——”新娘子发出很大的叫声,阿月睁开眼睛,连忙上前解释捂住她的伤口,这时蜘蛛吐的丝线掀开年轻姑娘的盖头,一张跟阿月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她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外婆跟她讲的故事里的亡魂的记忆,同一平行线的另外一个时空的人同一张脸的人但他们拥有不同的身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时间变化,事情推移,所以新娘子就是她本人,也就是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死在山鬼手里。

  山鬼这时喝醉酒推门而入看到倒地死亡的女将军,他爬着过去,无法释怀地抱着她的尸体往自己怀里送去,越抱越紧,最后流逝的时光羽毛消散在房间内,山鬼摊开手掌闭上眼睛无声的哭泣,阿月像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另一个时空的他们,虽然真正的时空她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婚姻对象,不是自己找的,家里人安排的相亲。

  阿月坐在地上坐在他旁边抬手抚平消失新娘子的眼泪以及山鬼的眼泪,本想多待一段时间陪陪新娘子听她给我讲他们的故事,奈何时间流逝的太快,在这里一天便是现实世界的七天,我真的不能在滞留在这里而不去想想自己的父母。

  “——后会无期,阿月。”

  “——后会有期,阿月女将军。”

  消逝的羽毛灵魂化为一个人跑着过去拥抱另外换个时空的自己,闭上眼睛感受对方自己的失去,离别不是最好的结局,未来更不是,阿月(阿月女将军)我们会在未来相遇,做一对要好的亲姐妹,去嫁给父母看好的人为妻子,做人母,教书育人,夫唱妇随。

  “阿月,阿月,阿月,阿月,你快醒醒啊,可别吓爸爸妈妈啊,呜呜呜老头子怎么办啊?我的宝贝疙瘩啊!都怪你那不成器的哥哥,连个妹妹都看不好,等你醒来爸爸妈妈就去教训你哥哥他一顿,让他自顾着勾三搭四,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的亲妹妹。”被消毒水的味道呛醒的阿月握紧妈妈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安慰的冲她笑一笑,付妈妈抬手就要打阿月,阿月连躲都没有躲,一直笑着,付妈妈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收回巴掌,不舍得去打她。

  阿月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山鬼的身影,却看到低头沮丧哭鼻子的哥哥,拍拍妈妈的手背小声说着话,“妈妈让我去跟哥哥说句话,这件事不怪哥哥的,是我自己不长心磕到别人的桌子,山鬼也是为了救我的命才会被你们误以为是坏人,爸爸妈妈不要生气好不好?”女儿憔悴的面容加上不胖的脸颊,显得脸更瘦,宛如生命走到尽头的一瞬间,妈妈忍不住哭着释然摆摆手放她下来去找她哥哥。

  门口站着一位鬼鬼祟祟的少年人小心翼翼查看着病房里的情况,修长的双腿并拢靠着墙壁站立,低着头吃着他最不喜欢吃的冰糖葫芦,不知所措地想要进去,却又害怕打扰到他们一家人的团聚。

  门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交谈甚欢,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医院白色走廊,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或者护士忙忙碌碌的救死扶伤,这里很少有人会像那个病房门口不会变通情绪的呆瓜子先生一般的不会哄生病的人,吃着最后一颗糖葫芦的少年人想把签子扔到垃圾桶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穿着蓝色的上下宽松衣抱着很多的玫瑰花,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九朵玫瑰花,并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说道:“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爱的时候不自知,不爱的时候是亡者回忆录,这一路上跌跌撞撞得上万步才能找到自己的属于光,莫当备胎,莫当替身,男孩子主动点没什么错的,突然出现的天降怎么可能打得过青梅竹马的爱情呢!有些人错过了就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女子亦是如此,不嫉妒,不攀比,不炫耀,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有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就根本没有什么是自己完成不了的。”

  “少年人,阿婆说的你可全部都清楚明白,山鬼啊山鬼,活该你没媳妇,我呸,渣男。”

  阿婆骂骂咧咧的离开,一辈子不会笑的少年人,此刻嘴角扬起阿婆从未见过的笑容,就有一秒开始由阿月结束,她扣动按钮拍下低头笑的少年人,捧着相机站在铺好一块纸站在座椅上,眉开眼笑的让少年人好好瞧瞧真正的笑容倒地长什么样子,那一刻九朵玫瑰花在他的手里特别的滚烫,他单手挠挠后脑勺,低着头把九朵玫瑰花送给年仅十二岁的阿月小姑娘,对她展露自己刚学的骇人笑容。

  阿月陡然蹲下身子扭过头哈哈大笑不止,小心跳下来,让哥哥扶着过去,把两只手的食指戳在他的嘴角上推着他往上走去,与他四目相对,说道:“呆瓜子,这才是真正的笑容,真是个呆瓜子,明天上课别迟到了,同桌山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匆匆赶来的命定未婚夫(后来结婚的那个人)单手抓住搭在一肩膀的书包跑着过来,推开山鬼让他一边去,左右前后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发现只是小伤,想要拥抱她安慰她,奈何家里的规矩——不能没礼貌的拥抱女孩子,这是耍流氓行为,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开始学着班主任老师的语气去数落她,她也没有不开心,反而一直笑着面对她的生活。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亲人、朋友、伙伴、学业、老师都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长大,无一不是另外一种憧憬未来的生活方式,世界那么大,不可能每件事都让我赶上,除非我就是个灾星,要不然我是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命定之说的,都是什么无稽之谈。

  一晃六年过去了,十八岁的阿月已经长得落落大方,典型的古典美人特别像她的妈妈,美丽大方善良温柔体贴,她身边有两个男生,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天降姻缘,两个人不分上下,都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做对,常常惹得阿月生闷气。

  这天,星期六下午跟一家人出去上观音山去玩的阿月遇到了一位算卦的老人家,他在自己路过时拦住阿月的道路,放在她手心铜钱六枚,说道:“姑娘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出门在外注意好安全,铜钱碎掉一枚就代表他替你挡灾避险了,好生收着比什么都强。”

  “好,谢谢大师。”

  “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他们或者它们看你的最后一眼,仅此一眼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