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路程的第三天，我们收获了一个小屁孩。
小屁孩今年才十三岁，洗掉一身的灰，换上干净的衣服，脸蛋白白净净，笑容腼腆羞涩，丝毫没有之前那副凶狠的样子。
有时候末世真的会把人塑造的面目全非。
小屁孩跟我们坐一车，蔡凤娇喜欢逗他，把他抓来聊天，我在一边听着他们聊天时不时也插上一嘴。
“你是怎么觉醒异能的啊。”蔡凤娇好奇地说，“我在那个黑洞里面看见我变成了一条鱼，在无尽的海水里面游啊游啊游，无聊得要死，我就生气了，冲到海面吐了一个泡泡，然后就醒了。”
“你这个水异能来的真容易。”我撇嘴，想到我当时看见的棺材，诡异极了，那些黑色小人的哭声刺耳难听，可能就是因为看见的画面过于光怪陆离，连带着我异能的效果也这么奇特。
“刚开始我看见了涌动云团，”男孩挠头，“然后我变成了一道电光，穿破了孕育我的云团，冲向大地。”
“你放个电试试。”蔡凤娇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一边瞌睡的赵非凡，“皮卡丘，上！十万伏特！”
我无语地摇头：“你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还是一个三岁小baby啊？”
吕子斌为难地扯了扯衣服下摆：“这、这不太好吧。”
昏昏欲睡的赵非凡还有一点感知外界的能力，我使劲推了他一下，想挽救他被电击的命运，结果这家伙肉疼地摸了摸自己磕在车窗上的颧骨，瞪着我说：“你干嘛啊。”
得，他被电是他活该。
“你就和你妹妹住在那里吗？”蔡凤娇把话题拉回来了。
“末世来的时候我爸妈都变成那种怪物了。”男孩说，“村里其他人我不知道有几个没有变成怪物的，但是我听到过一些惨叫，可能是被那些怪物吃掉了吧。如果不是我有异能，刚开始那段时间，我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小可怜。”蔡凤娇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没事，跟着我们，保管你吃好喝好。”
距离A基地近了，碰见的幸存者也变多了，时不时有车子与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互相观察着，有的看见我们这么多人，不好造次，放弃了，有些想要蹭点好处，上前试探，被郑泽“友好询问”一番后，悻悻离去。
众人都不愿再加入其他同行者，快到基地了，不生事端，安安分分最好。
可惜麻烦会自己找上门。
顾尘看着不远处收费站被堵住的应急通道，拧起了眉。
占据着唯一的通道的队伍有七个人，最前面的男子身高一米九，左边眉毛从中间断裂，露出的左臂纹着青黑的文身，他翘着二郎腿，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看来。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着烟说着话。
“都把过路费交出来！”男子扯着嗓子说。
吕子斌看见这群人，一下红了眼睛：“就是他们！”
蔡凤娇按住他，“先冷静，看看顾会长怎么处理。”
跟我们同样抵达这里的还有两辆车，但上面没人下车，显然都在观察情况。
顾尘打开车门走到男子面前，问：“请问我们要交多少路费才能通过？”
男子乍一见我们四辆车，狮子大开口：“一车一袋大米，或者等值的食物。”
顾尘沉默了一会又问：“如果我们并没有这么多食物呢？”
男子冷笑：“那你们拿人来抵也行。”
吕子斌在顾尘和男子扯皮的时候表现的很焦躁，听到这，更是气得头发竖起，根根都缠着电流。要不是蔡凤娇一直拉着他，他估计会直接冲下去和这群人拼了。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下午，自己回到家，还没走到家门，就听见笑闹声，凌乱的家具散落一地，大开的门里面，妹妹的头颅呈放在餐桌上，脖子下连着一具肉和内脏都被掏空的骨架，往日会甜甜叫着哥哥的嘴张得大大的，头发沾着血液，五官皱起。他好像还能听见妹妹死前哀嚎哭泣的声音：“好疼、好疼，哥哥，你在哪里啊......”而在尸骸旁边，一群猪狗不如的恶魔切开盘中炒熟的肉片，笑着把东西往嘴里送去。
“阁下未免有些过分了。”顾尘还在和男子对峙。
“怎么？你不想交过路费？”其他还聚在一起的几人也面色不善地站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武器。
“没错。”顾尘皮笑肉不笑，“跟一群畜生不如的人不能讲道理。”
他话音落下，男子后面站着的几人脑袋就发出“砰”的剧烈爆炸声，糊糊的脑浆溅了男子和剩下一个人一身。
“原来真的只有两个异能者，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敢在老大面前叫嚣。”郑泽咧着嘴，他被清脆的爆炸声搞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他两辆车看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默默倒退了一段距离。
“这么死便宜他们了。”蔡凤娇表情严肃，拳头握得紧紧的，“应该一刀一刀凌迟才能解恨。”
顾尘的精神力还在疯狂攻击着男子和剩下的一个异能者，那男子是和刘丰硕一样的身体强化异能，在可怕的精神冲击下双目赤红，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怒吼着朝顾尘砍去，可惜，跟昨天的吕子斌一样，他的挣扎注定是徒劳。
在一阵沉默的僵持后，男子七窍都流下鲜红的血液，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久了。
吕子斌冲上前，一边拿着陈星给的锋锐菜刀对着男子一通胡乱挥砍，一边用尽毕生的脏话辱骂着。在几十刀过后，男子已经没了气息，目眦欲裂，死不瞑目。
解气的情绪消退，吕子斌心中又冲上一阵空虚，他放下满是血的刀子，呆呆走到蔡凤娇旁边，流着眼泪说：“他死了，可我的妹妹，也回不来了啊。”
后面那个御使沙石的异能者在身边凝聚起了一堵土墙，像个乌龟壳一样，盖住了自己，但是这显然难不倒顾尘，他让众人把满地尸体围在土墙边，随后示意郑泽。
熊熊火焰覆盖上尸体，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大家看着耀眼悦动的火之精灵，脸上是沉重的哀悼。
“愿大火净化一切污秽。”胡箐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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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有略微重口的食人描写、杀人描写，谨慎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