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春风得意的年头,夸他好看的人能从会所门口排去跨海大桥,再从跨海大桥的另一头绕回会所后门。

  江牧之的最高记录是一天之内盯着他的脸蛋感叹十六次,一边感叹一边眼睛发绿,一边眼睛发绿一边摁着他往床里拱。

  江驰这句夸赞绝不是最高明的,言词不够华丽缱绻,用情不够潸然泪下,换到十几年前,沈琼一定会冷哼一声翻个白眼,让他哪凉快去哪,重新排队表白。

  可这不是十几年前了。

  沈琼呼吸微滞,心口被小狗炮弹撞得隐隐作痛,他看向自己在江驰眼中的倒影,少年人一往情深的执念将他裹挟,他是身溺其中的一尾池鱼,随着江驰的言语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仍旧是当年那个沈琼。

  ——漂亮、张扬、风生水起、高不可攀。

  “而且我本来就追小叔追了很久,小叔是刚刚才同意的。”

  新晋为沈琼男朋友的小江选手带上了一点软乎乎的鼻音,真诚之余多了点委屈,他再次吻上沈琼颈侧,回到刚才那种亲密无间的距离。

  纯棉的短袖t恤,纯棉的四角内裤,薄荷味的沐浴露,带着水汽的短发,以及温热灵巧的手指。

  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呼吸逐渐变成相同的频率,在昏暗中开始的亲昵比上一次擦枪走火时更露骨,沈琼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和理智,他抵在江驰肩上,年长者的游刃有余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和江驰这种雏儿一样的失控。

  他没有被人下药,没有醉酒,没有失去理智的理由,更没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像点燃火药后射出膛口的子弹,从他离开会场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只剩一种结果。

  他扛不住了。

  邹红和钟云亭联手表明了态度,天亮之后,他的处境只会更难,赶尽杀绝的道理适用于任何一个行业,尤其是夹杂了资方大佬的个人恩怨之后,准备给这两位代劳表忠心的肯定大有人在。

  他不会再接到订单了,拖欠他货款的甲方们也会想尽办法将钱拖到他续租的时间点之后,逼着他资金链断裂。

  他打空了所有的牌,又或者说,江牧之压根没给他留下几张有用的牌。

  他手里还剩一套房子,就是他和江驰一起住的这一套,房本上写着他的名,是江牧之死后遵照遗嘱过户给他的遗产,他可以将房子抵押给银行,换取最后一搏的机会,但他无法保证成功。

  他不能把江牧之留给他的东西败得一点不剩,房子必须留给江驰,全须全尾,没有隐患,没有风险,哪怕江驰愿意陪他冒这个险,他也不能这么干。

  “……小叔?你疼不疼?”

  江驰嗓子发紧,他剑拔弩张的节骨眼上哑声询问,拼命遏制着血液里的躁动。

  沈琼飘忽的思绪被他扯回现实,甜腻的水蜜桃味在空气中弥漫开,下身的酸涨顺着尾椎爬上脊背,久违的涩痛在润滑液的作用下减轻不少,只有一点轻微的异物感。

  宾馆里的套子,一个能买外头三个,沈琼咬着嘴唇狠狠肉疼了一下,终于将注意力落在了眼下的正事上。

  “换个姿势,你躺下面。”

  江驰那玩意直挺挺的立着,无论是尺寸还是形状,深红色的伞头随着动作的变化,不可避免的擦过了沈琼的身体,勾动灵魂的颤栗感同时出现在两人身上,沈琼技高一筹,勉强夹着臀肉眨了眨眼,藏起了眼尾逐渐氤氲的水汽。

  “小叔——”

  “交给我。把嘴张开,专心点,之前那次不算,这次才是初吻。”

  江驰没有经验,又太怕他吃痛遭罪,扩张的程度根本不够,沈琼借着湿乎乎的润滑液抬高腰臀,往自己身后伸了三根手指。

  他咬上江驰的嘴唇,极其听话的小江选手一边担忧着急一边乖乖伸出舌头,沈琼勾上他的舌尖垂眸颔首,光滑白皙的双腿牢牢夹住了少年人精悍青涩的窄腰。

  沈琼吻技很好,拿樱桃梗打结纯属小儿科,荒废许久的技艺再次排上用场,江驰陷在床里,憋得耳根通红,下意识屈起的双腿紧紧绷着,连脚趾头都挨个蜷起,夹紧了纯白色的床单。

  若即若离,或轻或重,是撩拨、是侵犯、是年长者标记领地、是动心之后的意乱情迷。

  江驰忍不住眼泪,得偿所愿的心理,前所未有的生理体验,他脑袋一热,直接掐着沈琼的臀肉想向两侧掰开,但他只是极为短暂的尝试一下,便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继而从鼻腔里挤出呜呜咽咽的动静,如同一只认识到错误的幼犬。

  “……”

  年纪小果然有年纪小的好处,每一个反应都是始料未及的可爱。

  沈琼实打实的满足了一下,他屏住呼吸将水淋淋的三指撑开,湿红的软肉露出一个瑟缩的入口,情色旖旎的水声缓缓而至,他吮着江驰的舌尖向下沉腰,剧烈跳动的性器代替了手指,用最亲密的方式挤进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他抽回酸痛的右手,撩起江驰的白T恤,以寻找支撑的目的,不怀好意的摁上小男朋友训练有素的左侧胸肌,在心跳最清晰的地方,印出一个湿润艳俗的章印。

  “已经被你追到手了,你想做什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