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节晚上再来接宁稚音时，看到宁稚音光裸的腿，脸色有些发青。
“小音，你袜子呢？”宁知节问。
“不小心弄破了就脱掉了。”宁稚音将书包压在大腿上，有些警惕地道。
宁知节追问道：“谁弄破的？”
宁稚音敷衍地说：“挂到椅子上才破的。”
“又在学校跟谁鬼混了？”宁知节直接问。
宁稚音扭开头道：“我说了没有，你到底还要我怎么说。”
宁知节盯着宁稚音看了好一会，才说：“你脖子上的牙印可不是我咬的。”
宁稚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后颈。
“又骗我。”宁知节面无表情，用陈述般的语气道。
宁稚音说：“我怕你生气了再强奸我，不可以吗？”
他脖子上和手心的伤口浅，现在结的痂都已经掉干净了，宁知节脑袋上还贴着块纱布。
“我以后不会了。”宁知节无力地辩解道。
这话在宁稚音这里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他直接装作没听见，一路沉默到了家里。
宁知节没跟着宁稚音进房间，宁稚音关上房间，放松下来后马上就难以避免地感到疲惫，强撑着洗完澡钻回床上睡觉。
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宁稚音就陷入了沉睡，可能也有跟许见山把饼给画明白的原因，他这一觉睡得不仅沉还相当安稳。
宁知节轻轻敲了两下宁稚音的房间门，在门外叫宁稚音，几次都没得到回应，他又给宁稚音发消息。
—小音，我给你拿了消肿的药，你开门拿去自己涂可以吗？
这条消息也毫无回音，宁知节又发了一条。
—睡着了吗？
他一直等到深夜，才将装药的袋子挂到门把手上，一个人回房间睡觉。
*
裴景鹤在被自己父亲打断腿后就喜提转校，宁稚音没拉黑他，但也没再接过他哪个电话或者回复过他消息。裴父没让他在新学校寄宿，而是找专人接送他上学，杜绝他再往原来那所学校跑。
高二的期末考结束后裴景鹤挂着拐杖回到家，裴父正在看手机，见他回家，对着他叹了口气。
“宁稚音去英国了。”裴父说着忍不住数落裴景鹤，“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真是造孽，早知道你干得出那种事，这两年就该把你管严一点。”
裴景鹤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去英国干什么？”
“刚有人在机场遇到他哥哥和他，宁知节亲口说的，送自己弟弟去曼彻斯特读书。”裴父说。
以那人的档次平时很少直接接触到宁知节，这次能搭上话也是因为宁知节没忍住炫耀了两句，正好就被当八卦在裴父也在的群里提了。
裴父继续道：“你就不要再想了，人家没坚持要把你送进去留案底就感恩戴德吧。你再读一年也不一定能摸到他那学校的边。”
裴景鹤直接探过上半身，在裴父手机屏的聊天界面扒了两下。“城西的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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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驰和宁稚音离许见山和宁知节有一段距离，宁稚音一拉牧驰的胳膊，牧驰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
“怎么今天才告诉我？”牧驰又委屈又焦躁，抓着宁稚音的手问，“这种申请要提前好久写的……”
宁稚音原本想反问如果我一早告诉你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出国你会不会吓跑，但牧驰现在就像只主人还没走就开始犯分离焦虑的大型犬，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宁稚音还是没忍心太残忍，安抚性地抱了抱牧驰。“只是去国外读几年书而已，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
“我也要考英国的学校。”牧驰一抹脸，抱着宁稚音细软的腰背语气坚定地道。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宁稚音走回许见山和宁知节身边，宁知节还是看这个被当场抓过奸跟自己弟弟在浴室里乱来的小兔崽子非常不爽，但这可是宁稚音亲口叫到机场来的，有什么不满也只好暂且忍着。
许见山也看牧驰不顺眼，但宁稚音又主动扑了他一下，许见山再难看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去英国了。
宁知节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在宁稚音松开许见山后一言不发地从身后将人搂住。
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宁稚音不好表现得太抗拒。直到宁知节忍不住想把脸往宁稚音的颈侧贴，宁稚音悄悄用力踩了宁知节一脚，他才不太情愿地放开。
*
许见山和宁知节勉强算是认识了许多年，中间隔着一段距离起走出机场时遇上了裴景鹤。
裴景鹤骨折的恢复期还没过，现在还拄着拐杖。见到他们两人往外走，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暗淡。
他差点当着他爸的面从楼上跳下去，他爸拿他没办法，丢下一句“你现在去估计人飞机都起飞了”还是让他出了门。
许见山走过裴景鹤身边时停下脚步。
“你刚转学那几天我就问了小音，裴景鹤知不知道他马上要去国外读书，小音跟我说——‘和他有什么关系？’说真的，你还不如不来。”
*
一年后，曼彻斯特某公寓。
“明天星期六，别弄了，我明天还有事。”宁稚音推了推牧驰压在自己胸口上的脑袋，迷迷糊糊地道。
牧驰含着粉涨乳尖，轻轻舔舔又含糊地道：“……今天已经星期六了。”
宁稚音茫然地一抖：“什么……？”
牧驰说：“你一直睡到了今天下午。”
宁稚音陷入沉默，这时候公寓的门突然打开，许见山拎着他自己做的蛋糕在卧室外面叫了一声小音。
牧驰也沉默了，宁稚音说：“你先在衣帽间待一会。”
他不动，宁稚音就踢了踢他的小腿催促道：“快点，等会我让他去洗澡你再出来。都两天了你还没完吗？”
牧驰老大不情愿地捡起衣服躲进衣帽间。宁稚音勉强遮掩住床上的痕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自己在洗澡，走进浴室匆匆冲干净身上的液体，穿上睡裙才站起身打开卧室门。
许见山几步跑过来，立马要把宁稚音往床上扛，这时候宁稚音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宁稚音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说要接电话，把手机摸来一看发现打电话的是宁知节。
“小音，我今天早上处理急事才来了英国一趟，现在忙完了。我就在你们公寓楼下。”宁知节说。
许见山主动用唇语道：“要不要我躲一……”
他说着便随手拉开了衣帽间，宁稚音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许见山和胡乱裹着睡袍的牧驰面面相觑。
“他怎么在这里？”许见山原本摇得欢快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震惊又委屈地道，“不是说今天晚上只陪我一个人的吗？”
牧驰臭着脸不说话，宁知节在电话那头怀疑地道：“小音，你旁边是不是有别人？……我听说那个姓裴的也跑英国读书来了，不知道上的哪个野鸡大学。他来找你了吗？”
宁稚音粉白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咔一下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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