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你先把瓷片放下来，我保证我不过去。”宁知节往后退着下了床，才往床尾走了几步，宁稚音颤抖着将瓷片往自己的脖子上贴得更紧。
宁稚音柔软单薄的胸口因为抽泣剧烈起伏，宁知节不是第一次看到宁稚音用这种愤怒又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但他还是难以习惯。“别这样看我，小音。我答应你让你去英国读书，可以了吗？”
房间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只有宁稚音的抽泣声和宁知节逐渐粗重的呼吸。
“你还有什么要求？”宁知节有些焦躁地问，“你想让我不去看你吗？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不跟我上床你是会死吗？你要是有，有那个瘾，你去治病啊。或者你去找别人，你找人陪睡还不容易吗，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宁稚音死死抓着手里锋利的瓷片，边抽泣边道。
他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扶着墙慢慢朝落地窗边挪去。
“你要干什么？”宁知节的声音倏然拔高，：“别动！地上全是碎花瓶你不知道吗？不要到窗边去！”
宁稚音没有理他，只看了一眼脚下。但按他现在的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你不会真的跳下去的，是不是？你说啊，你不会跳的对不对？求你了。”宁知节脸色剧变，在宁稚音背对他摸到窗子的开关时终于忍不住了，大步冲上去想把宁稚音扯回来。
宁知节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将宁稚音吓得一颤，慌乱与恐惧之间下意识地继续扯着窗户的开关，但他的手在发抖，平时很轻易就能拉开的开关也没能拉开。
仅仅几秒钟宁知节就抓住了宁稚音的手腕，将碎瓷片从宁稚音被划出几道细小伤痕的手心里取了出来。
宁知节努力让自己的手稳住不伤到宁稚音，自己的手反倒被瓷片划出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他脸侧和手上都是血，也顾不上会不会再吓到宁稚音，死死抱着宁稚音温暖光裸的少年身体不放。
宁稚音想也不想地反手给了宁知节一巴掌，见宁知节毫无松开他的意思，几乎用尽了他残余的所有力气狠狠推了宁知节几把。“滚开！不要碰我！”
宁知节抱了宁稚音好一会，手才慢慢的停止发抖，随手扯了几张纸压着手心的伤口，将宁稚音抱回床上。“别生气了，先别乱动，我帮你把这个链子取掉。”
宁稚音脖子上有一大片血迹，在脖颈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宁知节一看就有些发昏，伸手擦了好几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宁稚音脖子上的小伤口能流出来的血量，都是他自己的血，刚刚抱着宁稚音时蹭上去的。
宁知节从拿来药箱，帮宁稚音擦干净颈侧与背上沾的血再帮他涂了些药，将缠在宁稚音腰腹上的链子取下来放到一边。他还想亲一下宁稚音的脸，宁稚音立马爬到床头缩着，警惕又害怕地盯着宁知节，像一只全身绒绒毛都竖起来的幼猫。
“我答应了让你出国上学，不会反悔。”
宁知节跪坐在原地，没有再强行贴上去，拿手背蹭了蹭自己脸上的血。“但是不让我去见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要在那边读至少四年书，从你出生开始算，我们有分开过这么久吗？”
宁稚音捂着脖子，苍白的脸色配着他精致无暇的五官跟脸部线条，几乎有些令人心惊。他原本就虚弱，这么一通闹下来，神色看起来就像随时要昏过去一样。
“你不要跟我谈亲情，我们现在最没得谈的就是这个。我求你不要强奸我的时候已经说过无数遍这个话题了，有用吗？”
宁知节沉默了很久，宁稚音见他一直不说话，慢慢地钻进了被子里。“我很累了，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去涂点药吧。”
他的手和脚都冰凉一片，缩进被子里身体才慢慢开始温暖，几秒后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
“我不会反悔的。”宁知节又重复了一遍。
宁稚音安静地闭着眼睛，宁知节连被子也没有碰到，手悬在那一小团鼓起上虚虚地摸了摸。
*
宁稚音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了中午，宁知节头上和脖子上都贴着纱布，坐在床边看宁稚音。
他的眼睛慢慢转了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宁知节主动拿着宁稚音的手机递过去。
宁稚音打开屏幕，声音发哑地道：“……这么晚了。”
宁知节说：“我帮你请了病假。”
宁稚音缓缓闭上眼睛，宁知节问道：“中午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宁稚音不想跟他多说，宁知节便继续自言自语一般说：“昨天晚上裴景鹤的父亲来过，我跟他聊了一下。刚刚有人跟我说，裴景鹤现在在医院，似乎是断了哪根骨头。”
见宁稚音还是不回应，宁知节又说：“中午想吃什么？我抱你起床好不好？”
宁稚音身体向下一滑，脑袋也缩进被子里。
宁知节只得将宁稚音从被子里剥出来套上睡衣，抱着人去洗漱。宁稚音闭着眼睛，挣扎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很明显精神不好，宁知节的动作越发的轻。
在餐桌前时宁稚音在慢慢的回许见山和牧驰的消息，宁知节看着几次想说点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等到菜都做好被端上来后宁稚音护着自己的碗跟筷子，生怕宁知节又发疯要喂他吃饭，宁知节也没说什么，就看着宁稚音吃东西。
宁知节想到昨晚宁稚音还提醒自己涂药，总觉得宁稚音肯定不像之前他说的那样，对自己完全没有感情可言。宁稚音坐在他旁边，他就想亲一下。
于是他真的很迅速地去亲了宁稚音的脸颊。
宁稚音本来心情跟精神都不太好，吃东西也慢，还没吃两口就又被宁知节骚扰，一直没消的怒火又翻燃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怒气刺激下宁稚音开始反胃，但由于他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干呕了几声之后便开始剧烈咳嗽。
宁知节简直比被直接捅了两刀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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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节：这是什么？是可爱小音！亲一下！
小音（生气）（气得反胃）：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