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阴沉得要命,虽然已是困顿至极,可我还是依靠意志力“爬”回了医院。
为了不影响穆慈睡眠,我尽可能的放轻动作。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当我打开门,就看见那家伙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正以一种相当妩媚的姿势迎接我的到来——
“我辛劳的丈夫回来了。”
我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有病吧?”
“二十二次。”
“……”我是真的、真的好恨他啊。
穆慈收起了他的调笑:“怎么样?”
“你猜对了,那家伙的确不知道西装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推测,“秋梦觉有嫌疑。”
穆慈没有反驳:“继续。”
“我想知道秋梦觉和Noha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边说着,本打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却突然被穆慈拽住了手腕。他的力气本来就是与外表不符的强势,此刻的我身体也有些疲惫而且思维混沌。他轻松一带,我就踉跄着摔进他怀里。刚想挣扎,那若有似无的紫罗兰香气就让我缴械投降。
现在的我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了。
“关系的话,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穆慈总是时而戏谑时而严肃,转得人脑子发蒙,不过我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思维模式:“对,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衣服上的指纹,Elliot的死,还有他们是怎么锁定受害人的……实在太多疑点了。虽然可以一点点从Noha的嘴里撬,但光靠这个肯定不够。”
“锁定受害人这一点我倒是能给你解答。据我的团队研究,腺体退化的Alpha嗅觉会增强。”
“所以才会闻到刚打过抑制剂的Omega的气味?”这是个重要的细节,现在就希望穆慈愿意提供研究成果当作证据了。
“但Elliot不会有这种情况,据传那个Lounge的服务人员都长期使用抑制剂。”
这个信息让我无比震惊:“那不就是Noha腺体退化的原因?”
“有一定的可能。”
我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回市局。可穆慈却死死抱着我的腰,我挣扎了两下动弹不得,只能继续用“死亡注视”来表达愤怒。
“再陪我待一会儿。”
我靠,这撒娇一般的语气是想怎样?穆总您看看您这个身高,和撒娇两个字有哪怕一分钱的关系吗?
“别这么说话,怪恶心的。”我撇了撇嘴,“我得把这个情况上报给莫组长,而且林科长那边的尸检结果可能……”
说到这里,穆慈的指尖突然压在了我的唇上:“五分钟。”
在穆慈的认知里,五分钟大概等于一小时。
在甜香的信息素包裹下,我躁动的情绪被安抚。虽然不知道我们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但或许我已经臣服于自己的本能。
他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我,偶尔在我的头发和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病床窄小得要命,我不得不死死贴着他的身体。现在的他不带有任何情欲,纯粹得让人恍惚。
“夏竹。”是他先开了口,“我要走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他那双灰色眸子里的一抹难过:“你……你要去哪?”
我不想承认,但我的心的确揪了起来。
“很远的地方。”又是这种语焉不详的回答。
“哪里?”我皱起眉头,“月球吗?”
“不舍得我吗?”穆慈的眼底,温柔中多了些看透人心的锐利。
为了防止被他看透,我故意扭过头去:“要走快走,管你去哪。”
“说谎。”
穆慈捏住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他有些不悦,不知是因为我的不坦诚,还是假装出来的无所谓。
他吻上了我,令我意外的是这个吻并不霸道。他的唇柔软且干燥,舌尖就这样轻轻探进我的口中。在口腔这窄仄的地方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实在经验丰富,舌尖一勾我的身体就有些发软。
他扶住了我的腰,以防我倒在床上。我实在太累了,顺从或许是最舒服的选择。可这又好像蒙住双眼任由他摆布,实在有些不爽。
等到一吻终了,我的呼吸又有些不稳。而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甚至还能面带笑容地注视着我的狼狈。
“别看了……”我白了他一眼,“再不说我就走了。”
“出差,和研究团队到日内瓦调查腺体退化的事件。”
穆慈终于肯实话实说了。
“要去多久?”
“一周。”穆慈答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你这样子我以为一年了。”
“按照离开你仿佛度日如年来算,那就是七年。”
这是怎么个古怪的逻辑?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听到这里我有些恼怒:“你的伤还没好,主任之前也说过起码要恢复半个月才行。”
穆慈笑得十分欠打:“小夏竹果然舍不得我吗?”
“别嬉皮笑脸的。”我责备道,“需要你事事亲力亲为吗?”
“不亲力亲为也认识不了你。”
这家伙真的是,十句话里有两句正经就算是不错。
我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眺望着远方。天空终于放了晴,连续几天的阴霾总算告一段落。虽然天边还隐约可见埋伏的阴云,但好歹给人一抹喘息。
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是莫语打来的我连忙接听:
“莫组长。”
“回来吧,解剖结果出来了。”
穆慈的手故意伸进我的衬衫,温热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胸膛。我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可这只能让他更加变本加厉。他甚至咬住我的脖子,就在那刚有些复原的齿痕上用了些力气啃咬着。
甜香突然变得浓烈起来。
“嗯……我、我这就过来。”我的声音变了味,连手掌也有些无力。
“夏竹你怎么了?怎么声音那么怪……”突然,莫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沉下声来,“靠,我他妈的打扰到你们了是吧?”
“没有,没有莫组长!”我赶忙否认,“我这就过来!”
等对方挂断电话,看着穆慈那无辜且纯粹的笑容,我简直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