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听到小乞丐这么说，嘴角有些抽抽。
这小子方才分明是要说着老不死的东西吧？！
秦江淮看着面前变脸比装书还快的小乞丐，嘴角含笑：“你倒是说说，要哥哥我怎么帮你？”
小乞丐听到秦江淮这么说，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就仗着自己有事求他就为所欲为！
无法，小乞丐有求于人，只好继续低声下气：“哥哥帮我给爷爷治病就行了。”
似乎是怕秦江淮不答应，他又继续补充到：“刚刚搬东西的钱我可以不要的。而且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就算你把我杀了也没事。”
说完，他便拍着自己的胸脯，似乎再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买卖，还不快快答应我！
不等秦江淮开口，那瞎了眼的老乞丐倒是抬起拐杖给了小乞丐一下。
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喝过水，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唇上的皮四分五裂，配上那白晃晃的瞳仁，让人不禁心生寒噤。
“你闭嘴，我还轮不到你来救。”老乞丐说着，摸索着朝秦江淮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
秦江淮这才发现，老乞丐的脚也瘸了，走起路来一只残废的脚在地面上拖着，发出让人厌恶的声音来。
小乞丐气呼呼地看着老乞丐，明明是关心他，可话却在赌气：“谁要管你了！我还巴不得你死了得了！”
明明老乞丐和秦江淮离得并不远，但这段距离他却走了好一会才到了他的面前。
似乎是怕秦江淮嫌弃他一般，他没有上前和秦江淮说些什么，只是指着小乞丐的大概位置，朝秦江淮开口：
“公子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只是那小子还要多拖你关照关照啊。”
秦江淮点了点头，朝小乞丐那边看过去。
小乞丐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跑到二人中间，将秦江淮和老乞丐隔开。
小孩子的脸上最是藏不住情绪，他灰扑扑的脸上眉头紧皱，活像个大人一般：“我不走，你不是最能活了吗？你继续活给我看啊！”
话虽如此，但小乞丐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泪水糊满了他的脸颊，将面上的灰尘蹭的到处都是。
可偏偏他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硬生生把哭止住了，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着实难看。
老乞丐无奈，却又不想怠慢秦江淮，便朝他说道：“公子，劳烦你在外边待会…失礼了。”
他话音刚落，秦江淮便立即转身出门。
他最是受不住这些煽情的东西。
在沙场之上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生离死别。
生死之交不一定会是你视为的同胞，他可能，也会是杀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男人垂眸低眼，将眼底翻涌的情绪掩盖在其中。身上的黑色长袍在这一片萧萧处竟也没有半分突兀，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在这般。
不多时，小乞丐出来了。
与方才那要哭不哭的丑样子不同，他现在是彻彻底底地放开，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一手摸着鼻涕眼泪，迈着小碎步走到秦江淮面前。
小乞丐摸了摸自己的眼泪，将自己的脸又弄花了几分，看起来又多了几分滑稽。
秦江淮屈膝，一手撑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小乞丐这幅样子。
小乞丐本来快止住了眼泪，看到秦江淮这幅散漫的样子，瞬间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阵仗，恨不得将天给哭塌下来。
秦江淮对小孩子没有什么耐心，更何况是哄小孩子。
他眉头微蹙，看了小乞丐哭了半晌，眉眼间满是不耐，见他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憋了半天也只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
“别哭了。再哭我可就不帮你爷爷治病了。”
不料，小乞丐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消停半点，反而欲哭欲烈。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不多时，地面便被他晕湿了一大片。
秦江淮：“……”
他转身便走了，没有丝毫犹豫。
小乞丐见他要走，连忙哭着追了上去。
秦江淮一听到小乞丐的哭声，便又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于是，便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一个小孩哭着喊着追着前面那个男人，但前面那个男人却充耳不闻，似乎全然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大步向前。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刺难飞。
突然，秦江淮停下了脚步。
一直跟在秦江淮身后的小乞丐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他停了下来，硬生生地撞了上去，鼻涕眼泪糊了秦江淮一背。
但是秦江淮此刻却没有心思和他计较这些。
他把小乞丐拉到一边，捂住了他的嘴。
眼神中满是警觉。
一片落叶飘落。
随之而来的是刀光剑影。
秦江淮瞳孔猛地一缩，将小乞丐推到一边去，在小乞丐还没反应过来时，把他推出了打斗范围内。
小乞丐被他这一动作吓得懵逼了片刻，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
只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将秦江淮包围得水泄不通的黑衣蒙面人。
秦江淮眼神变得犀利，刷的一声从剑鞘中抽出进来。
面前的蒙面黑衣人也不甘示弱，接二连三的拿出手中的武器面向秦江淮，杀意满满。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兵器打斗的声音渐渐传了过来。
小乞丐刚刚才见过秦江淮以一敌多获胜，此刻自然不为他担忧。
但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见到这种多人打斗的情景，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刚才在眼眶中的眼泪，此刻不合时宜地滴了下来。
只顾着看秦江淮和别人打斗了，全然没有感觉到他的他身后站了一个人。
秦江淮将面前的蒙面黑衣人一一打到，正准备抓人来问话，可那群人却像是被下了药般，纷纷口吐白沫而亡。
他皱着眉头，一把将蒙面黑衣人的面罩拉了下来，他们每个人的脸颊处都刻着秦江淮在熟悉不过的东西。
——墨绿色刺青。
他低头思索着什么，才想起还有小乞丐。
秦江淮回头，却发现身后除了那遍地尸体以为，再无其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