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爱吃甜食的总裁>第五十五章 总裁的预谋

  林漾蛰伏许久,一张口就是咬在七寸之上,阴狠至极。

  安诺分明能感到自己的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却依旧无法克制地被她的话语蛊惑。

  她说,安诺,你忍心么,为了你的爱情继续伤害唯一的亲人,在他们劫后余生的时候,你难道不该做些安慰他们吗?

  安诺很想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和这么个女人结婚,恐怕没什么好安慰的,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他才是自作多情的那个,除了傅贺城,他们不正是无论怎样的女孩都能接受么?

  答应她又如何,一场仪式,这样就能换他们平安归来的话,的确是个有价值的交易。

  安诺很清醒,当然知道林漾不安好心,也不会真的用自己的婚姻献祭。

  但是,傅贺城已经整整五天没有任何消息给他了,到底是仍然杳无音讯,还是,还是不忍心将那个残忍的结局告诉他。

  如果这样的话,安诺就不用顾虑什么了,他要告诉傅贺城,许下的诺言没有实现,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

  林漾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依计行事,安诺能答应也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之前他的态度曾坚决到可怕,可现在,趁虚而入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安诺只有两天给她,奈何她早有预谋,隔天天合上下就都收到了婚礼请帖,一个不落。

  傅贺城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他有千百种方法能够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是要选,就要选最永绝后患的。

  安诺父母的下落已经被找到了,这本该是他与父亲激烈争执后作为补偿的消息,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人马并不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

  傅耀又一次占了先机,他会有那么好心去搭救安诺的家人?傅贺城不信他的目的有那么单纯,却抵不过安父安母信他,两方人马僵持不下,他们自然而然偏向另一边。

  傅贺城不甘心,唾手可得的成功怎能拱手让人?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咬牙亲自走一趟,这是他对安诺的承诺。

  还有一天,一切都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安诺的婚讯来得太突然,他公司里的朋友也不明就里,但还是有一些特意挪出空闲去捧场。

  不过,这大概可以算是他们参加过最奇怪的婚礼了,时间急迫不说,气氛也不对劲,客人还算有几个,可新郎一直没有出现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新娘也穿着婚纱在现场,他们真以为是被整蛊了。

  林漾耐着性子等在那儿,安诺说要透透气,她同意了,既然到了这里,也不怕他临阵脱逃,毕竟来的可都是他的熟人。

  婚礼就要开始了,在林漾耐心耗尽之前,新郎终于舍得出现,他的同事也一一上去给他道贺。

  安诺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地笑,他的婚礼并未准备花哨的环节,而是直奔主题,又是令人惊诧的一环,谁结婚不是郑重其事,哪有这么匆忙的,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不好说的隐情?

  他们心下存疑,但也不敢贸然出口,林漾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她挽着安诺的胳膊,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最终赢家,是她!

  不是姐姐,不是林童,更不是傅贺城,她现在能得到一个仪式,接下去,绝对还能得到更多!

  林漾姣好的面容几乎被愈加激动的情绪扭曲,浑身血液都在血管中沸腾,精神振奋地听着神父念出庄严的宣誓词。

  这一刻如梦如幻,她接受着掌声和祝福几近晕眩地抬起手,染上每一个新娘都有的害羞与期待,静静等候她的新郎为她戴好戒指。

  安诺将那华美的戒指捻了捻,钻石的切割面折射出绚丽的色彩,好像无数碎片,却没有锋利的边缘。

  他的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能分辨到底是幻想还是现实,那像是一个踩着尖细鞋跟的女人,女人啊,为什么是女人呢。

  纤巧的圆环停留在发颤的指尖,安诺觉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注意到林漾惊怒扭头的动作时,才明白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也看向那个忽然闯进礼堂的女人。

  是林童,是她,不同于林漾的憎恨,安诺愣愣地松开了戒指,只因她大声喊出的那句话。

  “你父母他们没事,他们就要回来了!”

  林漾不死心,林童,又是林童!凭什么只要她一出现就能夺走安诺,安诺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走!

  她猛地扑在安诺的背上,企图挽留他,“安诺,不要走,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走!”

  安诺仍一语不发,只用力掰开她的手,林漾被他挣开,跌坐在地,她已经失去了属于新娘的那份沉静美丽,像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般嘶喊,“安诺,你要是敢和她走我就去死!”

  林童身体晃了晃,安诺稳稳地扶住她,并不让她回头,自己也吝于施舍一个眼神,冰冷而不屑的嗓音,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耳中。

  “那你就去死吧。”

  林童收到安诺婚礼的请帖时,根本没想过要来,因为她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林漾能有多大的本事从傅贺城手里抢人,完全是个笑话。

  但是在接到傅贺城的请求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安诺竟是真的要和林漾结婚,不过幸好他显然不是出自真心,否则也不会轻易和她走。

  要不是傅贺城,她还不知道安诺的父母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自己的事最近是有些焦头烂额,但安诺也是她的好朋友,说什么也要帮他们一把的。

  安诺被林童关怀了几句后两人就分别了,他想去找傅贺城,可是傅贺城没有接他的电话,思索片刻,他决定先到公司去试试。

  今天本是他结婚的日子,婚礼上的事此时已基本传遍了公司上下,安诺能察觉到同事们对自己欲言又止,也没空解释,他从前的办公室仍属于他,所以还能顺顺当当地进去总裁办公室。

  但是傅贺城不在,他回家了吗?

  可自己的爸妈自己知道,他们怎么会愿意去傅贺城那儿,要是回了他们家,那傅贺城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安诺脑子乱成一锅粥,他想,如果,傅贺城是在骗他,傅贺城骗了他,他该怎么办。

  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方向,眼前笔直的走道也变得虚浮错位,他站在原地狠狠紧闭双眼,逼迫自己冷静。

  眼前恢复清明时,对面已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安诺晃了晃脑袋,仔细一看,原来是傅贺城的父亲。

  本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你的父母已经被我的人救下了。”

  安诺怔忪片刻,勉力维持着冷静问,“是你,是你救了他们,不是,傅贺城?”

  傅耀哼道,“你不必怀疑,他们很快回来,你大可自己问他们。”

  看来不会有错了,安诺大概能猜到,这是他们的选择,到头来他们还是不愿将这份情赊欠给傅贺城,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欠傅耀的情要用什么来还?

  “不,不用了,我信,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以为我会借机要挟你离开傅贺城?”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次我不过只是让他们提前一些时日回国罢了,不算救命之恩,这样的人情还不值得你壮士断腕,也不值得我拿它作要挟。”

  安诺沉默,傅耀便接着冷笑道,“你应该自己想清楚,留在傅贺城身边到底会带给他什么,既然我可以打压你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别人同样可以!你以为联姻是为什么,你无法拥有一个强大的家族保护自己,到头来也只是傅贺城的绊脚石。”

  “你要是还想留在傅贺城身边,我也不会拦你,过几天他就要订婚了,我只请你们在他结婚以前都不要见面,你们的日子还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订婚?傅贺城阻止了他的婚礼,自己却要订婚了,多么讽刺。

  这样下去委实没意思,安诺深吸几口气,长叹一声,说,“算了吧,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不会再在一起了,您放心,等我见过父母,马上就会离开。”

  “好,那我再冒昧请求你,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作为补偿,我会给你和你父母一笔钱。”

  “……我要一千万。”

  傅耀点了点头,颇为赞许,“没问题,你跟了傅贺城这么久,当得起这些钱,从此后,你们之间就两清了。”

  安诺笑了,他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他很想哭,却一滴泪水也没有,好像他真的只剩下了一个空洞而破碎的躯壳。

  傅贺城回到家已经夜里三点了,他到底没有得到安诺父母的认同,只能先找林童帮忙。

  他们比自己早走一步,估计早就和安诺团圆了,傅贺城下飞机后也不忙着见他,他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再说,他现在肯定想多陪家人。

  强忍思念,他打起精神操心了一下自己人生大事的进展,关于褚茵的软肋,果然是用情至深,宁愿为他生下孩子的人,怎么都该是个重要角色。

  傅贺城布置了周详的计划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这几天来回奔波,挫折不断,他又坚决不允许这件最重要的事出岔子,几乎没怎么休息。

  所以一进家门,他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先找个地方倒下闭目养神。

  比起睡沙发,傅贺城还是宁愿多走几步躺到自己的床上,灯也不用开了,直接把自己摔向床面。

  他翻了个身,忽然感觉被子里有什么东西,细细摸了摸,那东西有了动静,像是钻了出来,接着他就被一双手缠住了脖子。

  “安诺?”

  傅贺城犹不敢信,将隔在中间的棉被掀开了些,贴上熟悉的身体,才敢万分笃定。

  安诺抵着他的额头被搂在怀里,耳边传来的呼吸沉重,仿佛下一秒就入睡了,他叫了一声,“傅贺城。”

  傅贺城低低应了一句,安诺沉默几秒,问,“后天是你的生日,今年,我们一起过么?”

  他想了想,那天事情解决之后,怕是再也没人关心他过不过生日,那样正好,有安诺在,没什么比得上他了。

  “当然,不止生日,还有一周年。”

  安诺不语,静静地守着他入睡,却想到,原来傅贺城还记得,记得一周年,记得生日,唯独不记得告诉自己他要订婚了。

  傅贺城醒来时安诺已经走了,他以为昨晚代表安诺已经恢复了,愿意来见自己,又有父母陪在身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这样也好,他也可以集中精神,先将他们中间这个障碍处理掉。

  傅贺城生日那天,可谓是一场热闹之极的好戏,傅耀自以为胜券在握,自信满满地与未来亲家褚宴谈笑风生。

  现场被邀请的媒体,也时时关注着随时可能爆出的最新动态,傅贺城执着高脚杯漫步在会场中,不负众望地来到了今天的隐形女主角褚茵身边,与她相谈甚欢。

  这个甚欢,在场所有人基本都能看出来,褚小姐还笑容得体地为他整了整领带,更是坐实了即将公布的订婚传闻。

  只是,基本也没人注意到她狠狠攥在领带上的手指,以及紧盯那个无比熟悉的领带夹的复杂眼神。

  傅贺城淡定自若地抿了一口酒,仿若情人般垂首低语,“如你所见,请务必配合我,否则,你的孩子可就真的没了爸爸。”

  褚茵没想到傅贺城会做到这种地步,算她大意,配合他是势在必行了,她可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傅贺城得到褚茵的妥协,知道自己赌对了,那个男人之于褚茵,该是有安诺之于他一半重要。

  傅耀的笑脸在听到傅贺城上台的致辞后终于垮了,褚宴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因为褚茵紧接着也被邀上台。

  在场的媒体没有守到订婚的消息虽然疑惑,不过两个强大企业建立长远的合作关系,这种新闻还是有些报道价值的。

  傅贺城好歹提供了充足的利益,褚宴在这方面看得很重,所以不订婚就算了,他女儿不在乎他也没意见。

  傅贺城结束了宴会就直奔回家,安诺可能已经在家等着了,或者还没到,早些回去等他也是一样的。

  走到家门口,地上却放了个礼盒,傅贺城想把它拿进屋去,谁知道竟直接拿起了盒盖露出里面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傅贺城捡起里面唯一的一张信纸,上面的落款是安诺。

  他说,傅贺城,我们根本没有一周年。

  我要去这个世界上流浪,再也不会回来了。

  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