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地名, 又带着花意。

  克鲁克山从未告诉过陈家蜜, 他还有一个中文名字。

  她更是乍然醒悟过来, 赌王家何太太还有一重身份是谁, 陈家蜜在不认识对方的时候,就曾经借用过她的衣服首饰, 今天她猝不及防地站到了这个神秘的女人面前。

  陈家蜜宁可自己不知道。

  不如不见,就是她此刻的心声。

  陈家蜜看见那双蓝眸,心中早已百转千回。从阿斯米尔离开的那天夜里,她就用十成十的金刚钻把自己的心包围起来。这就是现实, 她没有可能和克鲁克山在一起,她这一生大概也遇不到第二个克鲁克山,然后陈家蜜自己踏入了花卉行业,她不知不觉成为了和克鲁克山一样的人。

  就算与爱情无关,他就像是陈家蜜身上的一个无法摆脱的标签。

  是他, 为陈家蜜打开了一扇布满鲜花的大门。

  陈家蜜觉得呼吸困难, 她知道这很没礼貌,但她一言不发转身就出了门。

  徐薇薇愣了愣,这可不像陈家蜜, 她虽然在社交场合谈不上游刃有余会来事, 却是个文雅得体的女孩,她怀疑地看着来人,不太真诚地给陈家蜜找借口:“不好意思,她假睫毛掉了。”

  然后追着陈家蜜出去了。

  何维克看看自己的手,这只手刚才就放在陈家蜜的后背上, 只隔着一层纱,他迷惑地问克鲁克山:“是我太唐突了吗?”

  克鲁克山脸色一派平静,却早已心不在焉:“你是很唐突。”

  何维克才十七岁,素来在大姐姐们当中很吃得开,如今被陈家蜜嫌弃,简直伤心欲绝。

  这种半真半假的伤心欲绝,克鲁克山并不理会。

  他想到刚刚推门进来看到的陈家蜜,她瘦了,却更漂亮了,有了一种女人的雅致,而不是在阿斯米尔初见的时候,那个黑发及肩、一脸懵懂的陈家蜜,活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女学生。

  她的头发剪短了,带着一种冷调的棕色,让她看起来非常沉静;但发尾烫得微微卷起,沉静之外又有俏皮,和她的人一模一样。

  “克鲁克山,”何詹芝芳不满地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他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何詹芝芳皱起眉。

  这事情是她不对,因为这场年会的举办,她在董事局的风头已经全盘压过了郭太。女人本事有多大,全看手里能控制的钱有多少,郭先生或许肯给郭太几百万让她捐功德,却绝不肯出手就是上亿只为挣一回面子。

  赌王愿意答应何詹芝芳,有一重原因是为了马拷岛的旅游业做广告;另一方面,也是真心爱她为她予取予求。

  这样一想,就算大儿子态度不佳,何詹芝芳也懒得生气。

  她赢了这一局,反而要越发有风度,便对郭太伸去了橄榄枝。

  郭太顺势提了件事,她的大女儿在英国学习珠宝设计,已经有了一个自创的小品牌,郭先生有意召她回国发展。郭太便担心起女儿婚事,可赌王的儿子又太小,便问何太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对方的身家不输自己,肥水当然不流外人田。

  何太便提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郭太初时不太情愿,这是何太第一段婚姻留下的孩子,她是洋派作风,提起来的时候非常坦荡。郭太则不然,心里不停嘀咕,就算是法律上的继子,就算赌王对何太爱若珍宝,难不成还能分大笔家产给这个继子不成。

  没想到何太说自己大儿子跟何氏家族没有关系。

  但他要继承的是世界上最大的红玫瑰公司。

  鲜花与珠宝,还有比之更相配的东西吗?

  郭太又谨慎调查一番,发现这个詹荷生还真的是个非常有本事的青年才俊,而且何太第二段婚姻的对象没有孩子,詹荷生是他的继承人这件事,在业内几乎不是秘密。

  这一番调查,让郭太心里又妒又恨,因为何詹芝芳这个女人实在太好命了。

  何詹芝芳为此还特地联系了詹姆斯亨特拉尔,让他出面说服克鲁克山来一次马拷岛,却不明说是为什么。克鲁克山上一次和母亲见面是三年前,老珍妮肺炎入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何詹芝芳连夜飞回了荷兰。

  她毕竟有了新的家庭,老珍妮两周之后康复出院,何詹芝芳便又立刻返回了马拷岛,克鲁克山和她在医院甚至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对于她伙同前夫把自己骗来这件事,克鲁克山采取了非常不合作的态度。

  “我知道你明天一早的飞机要走,”何詹芝芳还想努力说服他,“我不拦你,但你今晚和郭太的女儿见个面,对方出身好学识好身材好,长得一般但会打扮,反正你单身,说不定双方就看对眼了。”

  其实郭太的女儿长相不差,但是女人站到何詹芝芳面前,一般已经是个褒义词了。

  克鲁克山清楚,何詹芝芳能找出几十种借口要自己去见那位郭小姐。

  她有套路,他就有反套路。

  “我明天不走了,”克鲁克山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今晚不用急着见面。”

  何詹芝芳气结,克鲁克山已经站起来走开了。

  “克里斯蒂娜,你以后会逼我和别的女孩相亲吗?”何维克听了全程,从旁勾住母亲的手。

  他在巴黎的名师工作室学习的时候,克鲁克山照顾了他很多,兄弟俩的感情还不错。

  何詹芝芳给他正了正领结:“维克多,你才几岁啊,妈咪舍不得。”

  克鲁克山控制不住自己,在场内寻找陈家蜜的踪迹。

  陈家蜜却待在盥洗室里,徐薇薇往外面放了个“打扫中”的牌子,给了两人一个难得私密的空间,然后抱着臂严厉地问陈家蜜:“你刚刚那种反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得罪何家人,还好那两个都是男人,应该不会计较。”

  对方不说话。

  徐薇薇耐心告罄:“你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陈家蜜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详情,包括最要好的于冰姿,在父母面前更是绝不露出丝毫端倪。但是克鲁克山今天意外出现,却把陈家蜜那种粉饰的太平冲击得支离破碎,或许是徐薇薇正好是不远不近的关系,陈家蜜反而能够畅所欲言。

  她害怕自己被残留的情愫和思念的巨浪整个倾覆。

  听完这番纠葛,徐薇薇愣了半天挤出一句话:“你们拍电视剧啊?”

  但是她也想不出话来安慰陈家蜜。

  俗话说第一奋斗在投胎一线,第二奋斗在婚恋一线,第三奋斗在事业一线。她和陈家蜜都是那种每天上班挣钱还贷的人,最终却让保姆在别墅阳台过着抱狗晒太阳的幸福生活。

  忙得连风花雪月、享受生活的时间都没有。

  她们都是在生活中奋勇向前的人,周围环境机会很大,但是机会越大,越必须努力,因为身边永远有比你更努力的人在争夺机会。可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则不同,他们或许同样努力,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的一点在于,你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便只剩一腔必须成功的孤勇。

  徐薇薇能够理解陈家蜜,每一次陈家蜜感觉自己能够靠近克鲁克山的时候,他就仿佛更远了。陈家蜜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他的身份却好像三级跳远一样,从一个拍卖公司的老板变成亨特拉尔公司的继承人,然后今天他的身份又是赌王夫人的大儿子。

  换成徐薇薇是陈家蜜,她只想躲回海市的大平层里,打开家用投屏,看上两天两夜的电视剧,手上有无数的碳酸饮料和膨化食品,刷完电视剧就窝在沙发上睡个饱足,徐薇薇觉得长长的噩梦就会清醒过来。

  徐薇薇问陈家蜜:“年会结束我还多请了几天公休,要不要连着刷一天一夜的《指环王》和《霍比特人》。”

  她还以为陈家蜜不会回答自己,没想到陈家蜜说:“刷《哈利波特》行不行?”

  把徐薇薇笑死了。

  见陈家蜜能和自己开玩笑了,徐薇薇放心地吐槽:“其实你当初在阿斯米尔应该听你朋友的话,或许你就不会那么遗憾和受伤。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次,而且说不定他根本不行。”

  陈家蜜情不自禁脑补“不行”的克鲁克山是什么样子,重点部位被她脑补成了一只小黄鸭马赛克。

  她自己也笑了起来。

  世无男儿行仗义,唯有红颜剖肝胆,有这些朋友真好。

  每次因为她们的存在,陈家蜜就用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如果不是她拉开门,克鲁克山就站在门外。

  他是装了搜索雷达吗,陈家蜜瞪着他。

  克鲁克山指指那块警示牌:“你们拿了男厕所的牌子。”

  徐薇薇这才发现,那块牌子是个烟斗的形状,女厕所应该是高跟鞋的。

  不愧是超高档次的大酒店,为什么要那么讲究啊啊啊!

  周围的人都偷偷关注着站在盥洗室门口的一男两女,总觉得仿佛有什么狗血要发生。陈家蜜天高皇帝远在云市工作,徐薇薇好歹是市场总监经常出入公司,她还想要做人呢!

  而且,克鲁克山如果要给她穿小鞋,就算他不姓何,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徐薇薇非常务实地在工作和朋友之间,选择了工作。

  “你们慢慢聊。”她飞快地闪到角落里,想起陈家蜜刚才和她说的那段过去,徐薇薇摸出手机打开P站,搜索关键词“鹅追夫妇”,然后笑了个前仰后合。

  灯光暗下来,陈家蜜看不见克鲁克山脸上的表情。

  但她想,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之前应该看得非常明白。

  她的冷淡,他是最没有资格抱怨的人。

  “跳支舞吧。”克鲁克山开口邀请。

  “我拒绝。”

  陈家蜜只希望自己有时间转换器,年会可以立刻结束,她要立刻离开这个有克鲁克山的地方。

  克鲁克山不愿意放弃:“作为老朋友也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防盗,一直到64章,防盗一直要求80%订阅,防盗章显示24小时,我从入V就说我防盗要求很高。昨天因为男主出现,我调整为要求50%订阅,防盗章显示72小时。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对盗文和跳订都不友好,我不觉得这本书需要跳订,写得了正剧撒得了狗血,我为自己骄傲。而且我看得到是不是跳订,别给自己加戏。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更好地码字。

  也是为了让正版小天使,享受到VIP的待遇。

  就这样。

  用APP的如果看不到新章注意给自己清缓存,至于其他人如果看不到,该给自己清缓存了。

  红舞裙,法国种

  昨天读者给男主做的醋王喵表情动图,把我笑死了,网页看不到的话微博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