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侧站着的人有很大差异。

  在这种擂笼中不存在按照重量划分,站于右的人至少有一百一十公斤,一身沉重又稳健的肌肉和足够格挡冲劲的脂肪,他只要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城墙,一辆肉型坦克,很难怀疑这个格斗手的体型力量。

  只是这个格斗手看着对面的时候,竟然没有显出任何松懈或胸有成竹的轻视,他就那么牢牢地,一定警惕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人。

  而他对面站着的身影身形修-长,同样上身只着一件几乎没有防护性的无袖衫,只是一边理了下左手上缠着的绷带。

  他们并不是正规的拳击擂台赛,不戴拳套,顶多在手上缠几圈布条。

  洛梓昱注意到发梢尾微卷身影的手臂肌肉,平时被衣着的袖部遮住,现在由这种无袖背才能看到他的三角肌其实很明显——

  这就是和平常所感不同之处。让他想起在那片灰色的街区第一次看到这人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烟血气味。

  而现在,危险感就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他看着那身影,擂笼之中的的裁判简短地示意开始信号后,径直往那方向迈步过去。

  他不后退,不周旋,只是干脆地迎了上去。

  少年的乌眸中映着人丨兽类一般最直观的争斗。

  他们并没有太花哨的观赏性技巧,每一击最直观的目的只是让对方重伤倒下。

  血液与汗液。

  那个选手在最初几拳都被轻易偏了下脖颈避过之后,愈发谨慎,开始往后撤脚,但发梢带着卷的身影只是不断迈步推进。

  在距离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选手忽然伸臂,想通过控抱的方式然后进到他更优势的近身缠抱,试图抱摔,而发梢带卷身影的一个左摆拳就直接穿过他的手臂击中了他的太阳穴!

  他的拳应该很重,那个肉城墙似的选手直接被击倒在地,而发梢带卷的身影直接跟进,对身形劣势的选手毫不犹豫地连续几次压制捶击,确保他没有再起身的能力。

  裁判叫停判胜,而那道身影也从地面站起了身。

  在这种时候,他背部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连带他弯侧下身来时腹侧斜肌,腹直肌,侧腰肌。

  而在短暂的休息后,另一个男人就从钢丝笼的入口进入了平台。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更擅长下肢踢击踢拳的格斗手,最开始就是一个扫踢,而后又是一个转身后摆腿。

  发梢带卷的身影吃了一下踢击,但并没有受影响,而是很快地在男人脚落前给了对方的面一拳。

  男人连续几横踢都被轻易侧过,而在他再一次低扫踢立足未稳时,发梢带卷的身影忽地一个对他脖颈的高扫踢之后,紧接一个重右勾拳,而男人即被击倒了。

  男人当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挺直在地面上,裁判直接判负,也省去了那人继续跟进的麻烦。

  这种地下擂笼的场次其实一场结束得非常快,最快的可能不到一分钟。

  一个人使另一个人失去意识最短只需要多久?

  暴力,直观的暴力,压制性的暴力,强悍,直观的强悍,压制性的强悍,血,伤痕,汗水,这都是使四周黑暗中可以不再掩盖任何灰色面的观众亢奋起来的要素,兴奋的吼声随着每一次搏斗一人被重击或倒地压制从四面发丨泄一般高呼。

  大范围的气氛的确很容易引发冲动性。

  这是个擂笼。

  几个或健硕或壮实或瘦小精悍的格斗手陆续从打开的牢门走上了平台,然后一个个次序落败,被拖出或扶出笼门。

  那人的敏锐度,力量,反应速度,爆发力都实际强得惊人。

  即使如此,在这种车轮式的擂笼中,他的体力即使有中间的口耑息修整时间,也受到了一定消耗。

  毕竟每一场都是没有任何保障的恶-斗,唯一的裁判在平台上也远站在边缘,仅在场面形势强劣清晰的时候迟迟叫停,根本没有中场介入的打算。

  虽然目前场上没有重伤致死的入笼者,但很明显入笼的其中几个对那人毫无顾忌地用了正规禁止的恶性-搏技。

  对人后脑连续重击和抱摔的致命率非常高,而这对他们来说仿佛常用来保持优势。

  那人现在于钢丝网边慢慢口耑气平复着呼吸,一边扭开场边的水瓶瓶盖饮了口,发梢略略被身上的汗沾湿,而就在那时候,浓黑而狭的眼向一侧看过来。

  似乎之前在黑暗不算确定,此刻看见并注视着少年,薄唇弯了一道好看又危险的弧度。

  ——洛梓昱没有再往后看下去。

  他离开了。

  考虑到这个地下区域的危险性,他不适合这个时候从那条路径回去。

  他已经知道那大概率是作运输的用途,至于运送的是“选手”还是“奖品”,“观众”,或“补充物资”,少年没太大兴趣。

  他只找到一个时刻把那架电梯调了回去,然后走入人流来往混杂的主通道。

  ……

  沿着往上的阶梯离开的时候,他所在的位置是在那片街区,不过不是那个酒吧旁边的暗门——他估计是另一个出入口,比如广性的下层观众随意出入的总进口。

  反派同样隐藏兽化特征,所以支付那类药物,虽然他看过一次的和他的片剂外形不同。

  而就他刚刚在台下看到的几个黑暗中略眼熟的人影面孔,他已有猜测。

  譬如那人为什么曾经说过,就算告诉他的那群朋友,也不用太担心。

  他没有细想,径直沿着街道离开。

  考虑到白桥区大门监控问题,虽然因为限行车到迟的原因,安保那边很可能因为心虚不追问,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给娃娃脸宠物主发了一条简讯。

  他提及他因为限行车迟了坐一个……认识的人的车出了区,希望他帮助略遮掩一下。

  那边这个时候竟然还没睡,几乎是立刻回复了,虽然语气惊讶,但答应得很爽快。

  只要对方没有一个电话打回过来,洛梓昱都略松了口气,至于娃娃脸宠物主会怎么猜想,都无太大关系。

  他没到吧拿回自己的衣服和物品,左右之前说的并没有确定的时间,而他今天暂时没有余力去想这事情了。

  ……

  隔天洛梓昱独自沿着阶梯上楼的时候,在走廊上,意外碰到了抱着臂等待在那里的霍惊樊。

  那颀长身影靠在墙壁上,看向他道:“洛梓昱——我想,可能问问能否请你提供一次协助。”

  洛梓昱皱了下眉。

  “我们知道你在白桥区A地域的私邸,几天后于一场地区晚宴上工作。你知道,白桥区——我们的人很难在这个区域查检,但我们已经知道那边有些比较麻烦的情况。

  “所以我们希望在保证你安全性的情况下,委托你在宴会期间带一个设备进去——如果可行,我们希望你扫描那栋私邸的其中一个功能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