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颜一走就是五个春秋,每年,韩月楼都会去山中湖,待几日,等了一年又一年,没有等来柳月颜的归来,等来的却是司澜。司澜为何事而来,韩月楼心里清楚得很,司澜到未央的第五天,韩月楼当着众臣宣布“卫渠太子妃司澜前来未央请朕出访卫渠,以示两国友好,朕登基之时,卫渠储君魏启出兵相助,今日朕若是不应下倒显得朕不知礼数,是以,三日后,锦将军,文沐,以及一千铁骑,随朕出访卫渠。朝中之事,由国师,萧将军,傅国相,未瑾王共同决策。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没有异议,也是理想当中的,毕竟卫渠朝内风起云涌,出了宫庭外就是一片祥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看不清灾难的到来,再加上这几年,她自己也并未做什么错误的决断,韩月楼站起身,对朝堂之下的司澜道“那就请太子妃到琉璃殿与朕好好说说这一路上的安排了。”

  司澜应下,跟着韩月楼到了琉璃殿,韩月楼给她倒了一杯茶“朕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司澜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卫渠局势迫在眉睫,我不可能坐在这里等结果。”韩月楼看着她,那是坚定的目光,“她不希望你有危险。”司澜抬起头“这个她,是指?”韩月楼嘴角上扬“太子妃心里难道不知道吗?”司澜故意装傻“启?”

  “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一个和你一样爱装傻的人。”司澜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茶盏,“爱我的人?她?”韩月楼点了点头,拿出一封信递过去“都说当局者迷,在这件事上,你也迟钝了,不是吗?”那封信里,是魏清舞派人早司澜到未央之前就送来的,心里说的便是要韩月楼护司澜周全。司澜放下信“那我就更不能留下了。”

  韩月楼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坐下“你是要险我于不义。”司澜站起身,给她行了一礼,韩月楼也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司澜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你也爱过,你知道这份爱有多难,心爱之人身处危险,难道你愿意看着她受到危险?又或者宁可和她一起死?你若是做得到前者,司澜便愿意留在这里。”韩月楼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我懂了。司澜,是你去求魏启,让他求他父皇纳你为妃,是吗?”

  “是。”简单的一个字,并无遮掩,韩月楼又问她“为什么?”司澜收好桌上的那封信,“因为我知道启不爱我,所以会与我相敬如宾,可皇上不会,我的清白之身只愿给我最爱的人。”我的清白之身只愿给我最爱的人。那日,她告诉柳月颜她不愿要了她的原因,那个原因也是颜儿离去的原因之一,自己真是笨蛋,是全天下最笨的笨蛋,在最该自私的地方,却那么虚伪地替她的颜儿着想了......

  “司澜,谢谢你。谢谢你今日陷我于不义。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三日后启程。”司澜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韩月楼走入内殿,打开一张又一张的画卷,画卷上是柳月颜,月下的她,雨中的她,骑马的她,笑语如嫣的她,清冷的她......“颜儿,快回来吧,又要到冬日了,没有你,我觉得冷。”司澜陷她于不义,却让她明白,爱情有时候要自私,因为有时候自私是无私的另一面,对她无私,所以对他人自私。

  卫渠皇宫内,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拨弄着琴弦,突然打了个喷嚏,身旁坐着的青年将自己的披风又披在她身上,“别着凉了。”柳月颜将披风还回去“不碍事,大概是被人提起了。”卫渠在北方,比之未央皇城早了一些时日入冬,魏启收起披风“月颜,你为何不接受我的好?”柳月颜将手放在琴弦上“殿下的好,月颜受不起。”

  “我说你受得起。”魏启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她装作不知。“我喜欢你,我想你成为我孩子的娘,我想让你成为我魏家的人。”将话说开,是不想受单相思的苦,柳月颜叹了口气,何必说开呢,说开了,即使想保持朋友的关系,也做不到了。“殿下,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魏启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甘心,他是一国太子,有多少人想成为他的妃子,可她却那么不在乎“既然你不在乎我!为什么要来皇宫告诉我舅舅暗通匈奴?!”柳月颜顿了顿脚步,而后继续往前走,因为这样她来的时候,需要做的不会那么多。其实早就原谅她了,只是,只是,她的自尊和高傲,让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和她相遇,魏启的情也许是个麻烦,但是借此让她知道,自己爱的人身边有一个爱她的人是怎样的不是滋味也许是个好机会。

  也确实,当韩月楼看到魏启身边的柳月颜的时候,那一瞬间,心里的醋意兼职翻天了,红了的眼眶和说不出口的话就这样梗在那里,颜儿和魏启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她又在卫渠皇宫呆了多久,她会不会喜欢上她了,不是滋味,心里翻涌着的情绪让她想要好好问她,可是,可是,身份和情况却不允许,这时候,她恨极了自己的身份......魏启迎上去“许久不见,这次就劳烦未拓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