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所有人把行李放到房间安置完毕, 大家转移阵地,到了一楼集合。
陈越酒吧还有事,没待太久, 把梁菲菲安顿好,便开车离开了这里。
今天是许元星的生日专场, 他兴致勃勃地邀请大家去外面的沙滩上玩。
季扬早就想去玩了, 没等大家直接跑了出去,身后跟着追上去的程柏理。
外面阳光热烈, 温暖明媚,梁菲菲探头看了看, 果断拉住夏晚, 给她和自己再补了一层防晒霜。
许元星揽着女朋友赵静的肩膀,悠哉悠哉地往沙滩上走, 赵静的闺蜜苏雨是被带过来一起凑热闹的, 但是现在被好友抛下, 只能无奈一笑, 转头来找梁菲菲。
“菲菲姐, 你玩沙滩排球吗?”在来的时候, 苏雨就和梁菲菲混熟了,女孩子喜欢扎堆玩, 不喜欢一个人剩下, 苏雨期待地邀请道。
梁菲菲抹完防晒霜, 爽快笑道,“行呀, 再带上我闺蜜, 我们三个人轮流玩。”
苏雨转头看向了夏晚, 女生看着清清冷冷的, 看起来没有梁菲菲那么亲切,但意外的,夏晚对上她的视线后,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好。”
三个女生很快打成一片,一起去别墅的服务台领了排球。
夏晚视线忍不住在四周扫了一圈,没发现江寂的身影。
她回过神,有几分懊恼自己还会追寻男生的身影。
“你们玩排球啊?”卫远洲远远瞧见夏晚站在沙滩上,连忙跑过来问道,“姐姐,要不我跟你玩?”
梁菲菲和苏雨两人打得正起劲,她在一旁估计也要等很久才能轮到她,如果就这么拒绝卫远洲,似乎不太好。
夏晚在心里斟酌了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卫远洲扬唇,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赶紧兴冲冲跑去拿排球,夏晚等他过来了,两人站在简易的球网外,开始打球。
此时别墅三楼露天天台上,一道冷肃的颀长身影定定地望着楼下那两道越来越配合默契的身影。
男生深邃眼眸浮起讽意,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慢慢用力扣紧。
和他需要保持距离,和别人,就不需要?
这时,沙滩上的那道纤细背影脚下不备,摔在了地上。
江寂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前倾,但下一秒,那道纤细身影就被卫远洲着急地扶了起来。
指尖蓄力到发白,冷白手背上的青筋蜿蜒凸起。
江寂盯着远处卫远洲的背影,目光幽深、隐含凌厉锋芒,可被锋芒伤到的,最终还是自己。
他敛下眼睫,自嘲地笑了笑,内心的滞闷抑郁在这一刻,凝到了一个顶点,他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情绪。
下一秒,在人前冷淡漠然的他,瞬间变得颓丧低郁。
*
打完排球,夏晚出了一身汗,运动会分泌多巴胺,而多巴胺会使人快乐,夏晚感觉一身松快了不少。
她和梁菲菲回房间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
午餐是别墅内的服务人员提供,当然也可以动手买食材自己煮,但玩了大半天了,大家都懒得动,最后还是点了别墅里的套餐。
夏晚在餐桌前坐下后,环视一圈,发现还是没有江寂的影子,眉间轻轻蹙了下,他去哪里了?怎么还是不在?
这个时候,季扬也发现了这一点,问道,“怎么一上午都没看见寂哥,他人呢?”
许元星掏出手机,眼神朝夏晚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悠悠开口道,“他想一个人静静,你别管了。”
“可这些饭菜…”季扬犹豫。
许元星拍拍他的大脑袋,“出来玩,还能饿着大家,我已经让人送餐过去了。”
季扬点点头,忍不住奇怪地嘀咕道,“好吧,但是寂哥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
夏晚皱了皱眉,吃完午餐,梁菲菲拉住了她,压低声音道,“你跟来一下。”
两人直接去了三楼露天天台。
大门关上,梁菲菲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这里有其他人,便问道,“说吧,你和江寂到底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感觉你们在闹别扭?”
夏晚唇角抿直,轻叹了声,道,“我跟他没有关系,哪来的闹别扭?”
梁菲菲挑眉,颇为意外,反问道,“没关系?你们不是有个什么情侣约定吗?”
夏晚摇摇头,沉声说道,“已经结束了,我跟他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梁菲菲吃了一惊,她能看出江寂对夏晚的心思,难道夏晚还没看出来吗?又或者说,她是真的对江寂没有感觉?
梁菲菲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道,“晚晚,你好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真的没有其他感觉吗?”
夏晚能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但她已经决定放弃了,就不会再让自己深陷下去,她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我很清楚,那些相处全是假的,我们只是在逢场作戏,菲菲,别再问这些了,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也请你不要再误会了。”
见她态度如此坚定,梁菲菲还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感情的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她沉沉一叹,“行吧,你有主见,我也不再乱出什么馊主意了。”
夏晚胡乱点点头,没再继续和她聊这类话题,拉着她就走。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天台的遮阳伞下,有道颀长身影被阴影遮住了身形。
天台的大门被关上,四周重新陷入安静。
江寂握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刚刚听到的——
“我很清楚,那些相处全是假的,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假的,只是逢场作戏。
江寂喃着这两个词,不断在心里琢磨,良久,他突然猛地一怔。
高大的身影蓦地从椅子上起了身。
错了。
这段时间,他错了,他以为只要他用心,夏晚可以在相处中感受到他对她的情谊。
可是他做的这一切全在逢场作戏的基础上,又怎么可能让她感受到真心呢?
在夏晚的视角下,她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可能只认为他是作为朋友的关心和照顾。
他们之间根本还没有超过界线。
“原来是这样…”男生深邃眸底闪过一丝恍然。
此时,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并且越来越强烈,他从小到大,处事淡定,一切结果全在自己预料之中。
可唯独遇到她,什么也不一样了。他永远猜不透她,更抓不到她的心。
但他愿意为了她,做任何冲动而疯狂的事。
江寂任由那股冲动操控自己,他推开大门,身影很快如疾风般消失在楼梯口。
*
下午大家依旧在外面沙滩疯玩,夏晚来的匆忙,没带画具,不过她手绘也很厉害,看着海边的景色,她打开手机绘画软件,直接用手在手机上画了一副海景图。
夜幕悄然低垂,大家回到别墅,屋内依旧没有江寂的身影。
他又消失了一下午。
并且,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夏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她不想打破两人目前的疏离状态,所以也没主动去问。
吃完晚饭后,卫远洲提议大家去附近的山上看星星,但惨遭大家拒绝。
“不行,我玩了一下午的冲浪,现在累得不行,晚上我就不过去了。”季扬摆摆手,一脸累得不行的虚脱样。
许元星也皱眉道,“大晚上就不折腾了,那边山上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的。”
“我有点想去哎!”苏雨眼睛亮亮地说道,“而且靠近海边,风景一定特别漂亮,算我一个,还有没有人要去?”
卫远洲见她感兴趣,又连忙问夏晚,“姐姐,你也去呗?你们女生不是都会喜欢看星星吗?”
“我?”夏晚犹豫。
苏雨又拉了拉梁菲菲,期待地看着她,“菲菲姐,你也去呗?”
“行,我可以。”梁菲菲兴致高涨,她转头拉上夏晚,“走,晚晚,咱们晚上继续嗨。”
因为时间还早,这边风景区的固定班车又晚赶不上趟,所以大家决定步行走过去。
结果,他们在路上步行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我后悔了,为什么要选择走过来?简直是自找苦吃。”梁菲菲累得直喘气,这路上,她走走停停,也歇息了不少时间,但还是累。
现在,星海山慢慢出现在眼前,她才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苏雨平时爱锻炼,这会儿游刃有余,她边走边笑着说道,“菲菲姐体力不行啊,更应该多走走。”
卫远洲是男生,这点路程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看向身边同样微微喘息的夏晚,关心地问道,“姐姐可以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夏晚摆摆手,“不用,已经到了,我们继续吧。”
看星星的星海山不高,甚至还没有走过来的脚程多,只是这里光线昏暗,爬山不太方便。
苏雨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了照脚下的台阶,“大家把手电开一下吧,小心点。”
夏晚从包里翻出手机,正要点开手电筒,眼眸突然扫到通知栏上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联系人,呼吸瞬间一紧。
消息是在两小时前,她刚出门的时候。
她落到了队伍最后,点开了这条消息。
【江寂:夏晚,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在海边树屋附近等你。】
夏晚心口一跳,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下。
她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屏幕的莹光映在她怔然的脸上,指尖悬了半晌,她才斟酌地回复过去,【什么事?】
然而这条消息迟迟在缓冲,怎么也发不出去。
夏晚顿时有些急了,点开数据关闭再打开也没用。
这时,不远处同样传来梁菲菲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是吧,这什么地方啊?怎么没信号?”
夏晚抿抿唇,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晚晚,你人呢?”
台阶上方传来梁菲菲的呼唤,夏晚不好停留,只好继续爬山。
然而接下来的路程,她无法在集中精神欣赏风景,那条微信已经占据了她的所有神思,她很想知道,江寂到底找她有什么事?又到底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星海山不高,大家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顶。
大家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抬头仰望,便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星空和大海。
这样壮观的美景,深深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可夏晚却如坐针毡,她第一次发现,时间是如此的难熬。
她不停地翻出手机,不停地试着网络,结果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夏晚垂头,失落地把自己埋进膝盖里。
*
江寂发完消息后,就紧张地等待着。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夏晚迟迟没有回复。
他等不及,回了趟别墅,许元星已经进入梦乡,却被他喊醒,有些不满地嘟囔,“你问夏晚?夏晚和卫远洲他们出去看星星了啊?到时候还没回来吗?”
江寂神色怔然,唇角无力地勾了下,自嘲、落寞、阴郁、这些负面情绪一下子将他胸腔塞满。
他走出房间,又很快走出了别墅。
夏晚再次回到别墅,已经凌晨两点。
梁菲菲在背后捶着腰唉声叹气,“累死我了,真的累死我了,我再也不想出门走路了,我真是给自己找罪受,要不是太晚没打到车,我说什么也不会走回来!”
夏晚翻开手机,路上,她已经回了江寂的微信,解释了自己手机没有信号的情况,但他却一条也没有回复过来。
她咬了咬牙,直接上了二楼,江寂是单人间,住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
她敲了敲门,许久,无人回应。
夏晚推开门,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江寂不在别墅,会去哪里?
难道还在树屋那边等她?
夏晚一惊,她脚步匆匆往下冲,快走到门口时,别墅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逆着光的高大身影从黑夜里走来,夏晚看不清黑暗里的模糊轮廓,但是鼻尖却清晰地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
夏晚张了张唇,轻唤,“江寂?”
男生稍稍抬眸,眼神极淡地看了她一眼,在经过她身边时,男生的脚步也没有停。
夏晚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此时,却难以开口,只能任由男生从她身边越走越远。
夏晚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心里变得又闷又涩。
如游魂般回到房间,梁菲菲已经洗完澡睡下,她从衣橱拿出睡裙去洗了澡,之后躺到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江寂的那条微信,以及他满身酒气和他那冷冰冰的眼神。
没有思考太久,夏晚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她猛然清醒过来,几乎没有犹豫地掀被下床,披上一件薄外套,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来到走廊尽头那间房,她轻轻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得到男生的回应。
她心里的担心被放大,夏晚拧开了门把,没锁,她直接进了房间。
屋内只开了盏壁灯,泛黄柔和的灯光洒在仰躺在沙发上的颀长身影,男生起伏的影子被印在墙上,像极了一张静止不动的旧照片。
夏晚小心翼翼走进去,轻声唤他,“江寂?”
她轻着动作走过来,附身探到了他面前。
男生已经阂了眼,薄薄的眼皮盖住了他那双冷淡凌厉的双眸,即使在睡梦中,他的薄唇依旧抿得很紧,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江寂?醒醒?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快起来去床上睡?”夏晚小幅度推了推他,男生眉头皱了下。
夏晚伸手探进他的腋下,想将他扶起来。
她刚用上劲儿,男生在这时掀开了眼皮,那双平日里冷淡至极的眸子此时透着迷离,像极了深夜里的星空,稍不留神,就会被这漩涡吸进去。
夏晚呼吸微滞,轻唤他,“江寂,你醒…”
话还没问完,腰上突然被一双大手紧扣,接着眼前天旋地转,她被腰间那股大力生生拽了过去。
夏晚回过神,发现自己被江寂翻转压在了身下,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江寂?”
她突然发现此时的江寂神色很不对劲。
瞳孔涣散,朦胧迷离,眼尾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是不清醒的状态。
他喝醉了。
可是这样的江寂又莫名让夏晚一阵心慌。
她伸手用力挣了挣,发现根本挣不开他的桎梏,“江寂,你、你放开我。”
江寂垂下视线,大手突然用力扣住了她的双手,举在了她脸颊两侧,将她很用力地抵在了沙发上。
与此同时,她的双腿也被男生用膝盖紧紧锁住,将她牢牢困在这片全是他气息的世界里。
是完全压制她的姿势。
男生垂眸,唇角勾了勾,从喉间溢出的一声沙哑轻笑,性感得仿佛电流漫过,“我也只敢在梦里才敢这么对你…”
什、什么?夏晚惊讶地红唇微微张开,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能和卫远洲聊那么好,允许他靠近你?允许他喊你姐姐?却不让我接近你一步?夏晚,你真是好样的。”江寂盯着梦里女孩惊慌失措的脸,冷冷笑了声,但里面的自嘲意味很浓。
江寂用视线无所顾忌地描绘她的脸颊,耳垂,脖颈,甚至是锁骨。
“今晚为什么不来?你知道我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做这件事?孤注一掷,抛下所有,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江寂眼眸隐隐染上了一份痛苦。
夏晚摇摇头,“不是的,我跟你解释了,你一定没看到…”
可惜她说什么,男生都恍若未闻,像是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你不来?行啊,可你为什么还要跟卫远洲出去看星星?”江寂唇角扯了扯,“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夏晚眼眶微微泛红,使劲儿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被迫接受你给我的命运…”
在爱情里,再优越骄傲的人,也会成为卑微者。
江寂声音低了下去,饱含了独属他的深情与无奈,“夏晚,你好狠。”
“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我有多喜欢你。”
这话像劈头的烟花在夏晚头顶轰然炸开,无声落地、却震耳欲聋。
她怔怔望着眼前男生,眸底在缓过震惊后,又浮起了心疼和难过。
“对不起,我这么晚才知道…”夏晚小声地回应了他这句。
江寂哼笑了声,涣散的眸子扫过梦里女孩的脸庞,低喃道,“既然今天又梦到你了,那不如就把今晚的遗憾补上。”
因为距离很近,夏晚听清了这句喃声,“什、什么遗憾?”
心跳突然急速加快,她喉咙艰涩地咽了咽。
江寂勾唇,笑容温柔,眸底也全是细碎的柔光。
夏晚忍不住看得呆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江寂心里,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今晚是想和你表白,但很遗憾,你根本不肯来见我,那就在梦里,和你清清楚楚地说一遍吧。”
江寂突然附身压低,停在了距离夏晚十公分的地方,用他那冷淡低冽,但此时,却是异常蛊惑的嗓音,轻诉起心声。
看得男生放大在眼前的俊脸,夏晚一颗心砰砰砰乱跳。
他说这句话时,仿佛被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全钻进了夏晚心里。
他说:“夏晚,我喜欢你。”
“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心动了。”
“是不是很意外,这么早就喜欢上你了,可惜…”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是不是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不过现在,也不迟。”
“夏晚,我不想再等了,给你十秒的考虑时间,我现在吻你,如果你没有拒绝,那么,我们就确定关系了。”
夏晚再次被男生的话震住了心神。
她想起自己和他的第一次相遇,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当初是她醉酒,而现在却是他,就连她醉酒时对他说的胡话也被男生在此刻一句不错地回了过来。她和江寂的羁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像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夏晚被这让人眩晕的宿命感狠狠击中了。
她心尖颤得厉害。
回过神时,发现江寂低了下头,朝她压了过来,薄唇离她越来越近。
十秒的时间。
夏晚没有去计算,因为在亲耳听到男生表白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答案。
她顺从心意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微凉的薄唇贴上了她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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