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谪仙人物,怎会娶你这样的平庸之色?

  “乖, 娘带你出去找地方尿尿。”

  曹二媳妇想一把将孩子抱起来,第一次却没使上力,曹二过来帮忙, 却听喻商枝道:“后面屋子里有尿壶,让孩子在里面方便, 过后我要看一眼。”

  “啊?”曹二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后来见喻商枝如同说了个再寻常不过的要求,才意识到这应当也是看诊的一个步骤。

  他挠挠头, 心想郎中这活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 时不时还得和这些腌臜物打交道。

  孔麦芽在前引路道:“二位这边走, 我领你们过去。”

  半晌之后,曹小庄开始在几人的注视下解小便。

  他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 倒是没什么不自在。

  就是淅淅沥沥,解了好久都没结束,曹二皱眉, 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问孔麦芽道:“这位姐儿,我看你方才给喻郎中打下手,应当也是通医理的,我家小庄, 这样不是有什么别的毛病吧?”

  孔麦芽却道:“曹二哥,这是好事, 这腹部鼓胀,乃是里头有腹水, 方才师父行针, 与开的药方一样, 都是助他排出。”

  曹二夫妻俩恍然大悟, 喻商枝在两人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明起来。

  ***

  一墙之隔,医馆前堂。

  此处一改先前的安静,以何花婶子为首的第一批添福巷百姓,都已经前后脚地赶到。

  常凌按照喻商枝的要求,把他们都请了进来,按照先来后到在册子上登记。

  给每人都发了木头做的、写着数字的号码牌,随后一一端上茶水。

  何花婶把写着“壹”的木头牌给小孙子玩儿,然后咂摸了一口杯中水,稀罕道:“这水怎么尝着有姜的味道?”

  常凌答道:“这是紫苏姜茶,这个天喝着可以预防风寒的。”

  没想到这才刚进门,就能蹭一杯祛风寒的茶水喝,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笑模样,觉得今天可没白来。

  他们一行人没等多久,就见了从内走出来的年轻郎中。

  何花婶子的邻居方大娘,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拍拍脸颊道:“呦,这小郎中长得真俊!那开食肆的小哥儿,还怪有福气。”

  何花婶听见了,忍不住笑她,“一把年纪了,你家幺哥儿都快出嫁了,还惦记人家年轻郎君俊不俊,你也不害臊!”

  方大娘在椅子里直起身道:“那怎么了?想当年老娘年轻的时候,也是镇上一枝花嘞!”

  “就你,还一枝花……”

  何花婶原本还想呛她两句,却听到喻商枝在另一头扬声道:“常凌,哪位是排在最前头的病患,快快请来。”

  她飞快道:“这就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就见她牵着孙子急急地往前走,儿媳妇在后头都差点没跟上。

  好像生怕走慢了一步,这第一就让人抢去了似的。

  喻商枝扫了一眼来人,便知道看病的应当又是个孩子。

  他让家长把孩子抱上椅子,拿过刚刚给曹小庄用过的,绣着个小狗脑袋的,专门给孩子准备的小脉枕,示意对面的小娃娃把手腕搁上去。

  趁他把脉的时候,何花婶先套起了近乎。

  “喻郎中,您就是那边小食肆掌柜的相公吧?还是他介绍我们来的,说是您医术高明,今日还义诊,不收钱。要说啊,您夫郎做饭的手艺是真的不错,这一早上,我可帮他卖了不少粥出去,我……”

  眼看她越说越没谱,后头做儿媳妇的赶紧上前道:“娘,人家郎中都开始给小桥把脉了,您老先安静会儿。”

  何花婶这才抿嘴笑道:“嗐,这年纪大了,一张嘴就收不住。”

  喻商枝已听出她的意思,无非是想告诉自己,温野菜承了她的请,给孩子看诊时,也额外上点心。

  只是喻商枝对待病患,素来都是一视同仁。

  但他还是浅笑道:“内子食肆新开,还要仰仗街坊们多多关照。”

  之后就专心开始看诊,何花婆媳俩见状,都闭上嘴,不再说话。

  把过脉后,因为孔麦芽还在后面忙,故而喻商枝叫来常凌,让他执笔记录。

  眼前的孩子也不小了,看着精神头也不错,有些问题,喻商枝就直接问他。

  答了几个问题的工夫,这孩子就咳嗽了好几回。

  喻商枝听见了痰音,又见他往回吸鼻涕,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招呼何花婆媳俩离近些,诊断道:“此乃肺络湿热引起的咳症,有换季的原因在,只是原本不该这么严重的,或许是平日家里饮食上不当。”

  何花婶一听这个就不乐意了。

  “哪里会饮食不当?他可是我的宝贝大孙子,那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他吃,一个月至少喝两回鸡汤!”

  喻商枝原本已经预备低头写药方,听到这话,倏地抬眸。

  “那孩子开始咳嗽的这段时日,可喝了鸡汤?”

  何花婶半分犹豫也无地答道:“那自然是喝了,这生病了,不更得好好补补。”

  喻商枝叹了口气,听这孩子奶奶的意思,她给孩子喝鸡汤全然是好心,且是偏爱,又哪里知道这是好心办了坏事?

  “此类咳症,最忌进补,补而生燥,在他痊愈之前,可万万不能再煮鸡汤了。”

  何花婶一听,脸色瞬间尴尬起来。

  “这……原来鸡汤不能喝啊?”

  “不是不能喝,而是分情况喝。”

  喻商枝把这其中的道理以浅显易懂的说法讲了一遍,见何花婆媳俩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才摊开纸笔,写了个药方。

  “薄荷一钱、栀子三钱、清半夏三钱、蒲公英三钱……”

  他开方子的时候将个中药材,都与病患及病患家属一一讲明,哪怕他们不解其中深意,起码也该有个大致的概念。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把药方交给了何花婶。

  “你们看是出去自己找药铺抓药,还是在这里抓药。”

  何花婶愣了一下,“还能去外头自己抓药?”

  喻商枝笑道:“为何不能,今日义诊,不收诊金,但药钱另算,咱们来看诊的街坊们,若是愿意去相熟药铺拿药的,我们这里自是不会管的。”

  何花婶的儿媳妇在一旁道:“我们以前去的城里医馆,都只许在他们医馆中开药、抓药,若是说想出去抓药,人家连方子都不给。”

  喻商枝发现这县城里医馆的条框还怪多的,“我们医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大家自行选择即可。”

  这句话,无形中又为喻氏医馆拉了一些好感。

  后面候诊的人听见了,也都三两凑头,窃窃私语起来。

  最后何花婶还是选择了在这里抓药,喻商枝把这个活计交给了常凌。

  他如今看诊自是不成的,但配药这点小事,倒是做的上手。

  至于喻商枝则需要先去里间看一下曹小庄,故而让下一个病患稍候。

  后堂病房里,喻商枝让曹小庄站着不动,又轻轻按了按他的肚子,顺便瞄了一眼小便的颜色。

  鼓胀之症的患儿,尿液多色深发赤,曹小庄也不例外。

  “现在可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问。

  曹小庄人前腼腆,曹二媳妇替他答话道:“说是不觉得肚子那么涨了,喻郎中,您可真是神了。”

  喻商枝莞尔,“不提那些,孩子能舒坦点就是好的,既如此,你们拿了药,就带着孩子回去吧,往后几日,都按时过来针灸。若是回家后孩子有什么异常,也记下来,次日告诉我。”

  来时曹小庄还是坐着板车,被曹二抱着进来的,出去时,却是愿意走几步路了。

  就是路过候诊的两排椅子时,一个

  踉跄,险些摔倒。

  方大娘伸手扶了一把,迅速看了一眼曹小庄,顿时多了几分怜惜。

  好好的孩子,生了这么个怪病,还不知道往后要怎么样。

  不过她也没留意太久,因为喻商枝已经坐回了桌案后,叫下一位病患过去看诊了。

  方大娘闻声,赶紧牵着自家未出阁的小哥儿,拿着写了“贰”的木牌走上前去。

  见落座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哥儿,喻商枝把小孩子用的脉枕,换成成年人用的大号的,才示意对方把手腕搁上去,随后问道:“是哪里不适?”

  ……

  原本常凌还担心,这城中人都会像那个老汉一样,质疑喻商枝的能力,甚至出言中伤。

  可他却忽略了“不要钱”这件事本身的吸引力。

  譬如这方大娘的小哥儿,在喻商枝问完之后,当即红了脸,小声道:“其实……没,没什么不适。”

  他总不能说,自己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好,其实就是自己的亲娘想来占个便宜吧。

  然而喻商枝却并未多说什么,反而顺着道:“那就给你问个平安脉,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理的地方。”

  小哥儿被喻商枝的温声细语,说得脸蛋子更红了。

  “好,都听您的。”

  哪知这么一把脉,还真瞧出来点问题。

  喻商枝浅浅蹙眉,朝面前的小哥儿问道:“秋冬之时,若是受了寒凉,是否偶尔会觉得小腹坠痛?”

  小哥儿犹犹豫豫,好半晌才支吾道:“偶尔会。”

  喻商枝浅浅抬眼,又问:“平日里是否怕冷畏寒,手脚发凉?”

  小哥儿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之后没等喻商枝说什么,方大娘就忍不住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你这孩子,不来医馆你是不说话,这也叫觉得自己没毛病?”

  小哥儿挨了一头槌,嘴里嘟囔道:“这也不是什么毛病吧,这天冷了怕冷,偶尔吃了凉东西肚子疼,不是正常的么?”

  毕竟好端端的,谁爱喝那苦药汤子?

  喻商枝听在耳中,不得不收回把脉的手,纠正他这个想法。

  “因为季节变化,身体偶有不适,或许是人之常情,你又年轻,自然而然能够缓过来,但万万不可讳疾忌医。譬如你这点小毛病,现在不觉得什么,日后若是出阁嫁人,成亲生子,说不定就会酿成更严重的症状。”

  方大娘也是经历过人事的,何曾听不出喻商枝的意思?

  小哥儿本就不容易有孕,若是体虚体寒,以后婆家怕是要挑错处,自己也会吃苦。

  到了这里,她对喻商枝的确有些刮目相看了。

  自家孩子一个字没说,这小郎中就诊了个明白,看起来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她想了想,当即道:“喻郎中,您可得给他好好调理调理,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嘴硬,怕苦,不爱吃药!”

  说是快出嫁的哥儿,实则也不过十五六岁,在喻商枝眼里,也还是半大孩子,他笑了笑,和这小哥儿打商量道:“既如此,咱们就不喝药汤,吃点药丸,这个能不能接受?”

  小哥儿茫然地眨了眨眼,这事上还能商量?

  既如此,他赶紧一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喻商枝遂给他开了些艾附暖宫丸,又嘱咐他每天晚上用艾草泡泡脚。

  “若是没有艾叶,用生姜也可以。”

  方大娘同样选择在喻氏医馆买药,走时还对着喻商枝连声道谢。

  待这母子二人离开,后面的病患也很快上前。

  如此接二连三,竟是再也没断过。

  这些病患中,有像何花婶的孙儿一样,本就患病不适的,也有像方大娘家的哥儿这般,只想过来把个脉,求个心安的。

  无论是哪种情形,喻商枝均都轮流耐心看过。

  有些只是小毛病,犯不上开药,他就给一些日常调养的建议。

  诸如多吃什么,少吃什么。

  《黄帝内经》中有言:五谷为养、五畜为益、五菜为充、五果为助。

  实则许多身体上的不适,都能通过改变饮食来解决,所以又有一句话——药补不如食补。

  原本还冷冷清清的医馆,就这样开始有了源源不断的人流。

  先前离开的,又介绍了新的亲朋过来。

  短短半日过去,大家都听说了添福巷门口新开了医馆,郎中虽年轻,却温柔俊俏,医术高明。

  这三日过来瞧病,不收诊金,药钱也比别家便宜。

  譬如针灸、艾灸、推拿、刮痧等,也只收几十文钱而已,简直是大善人。

  医馆因此有了人气,但却着实忙坏了仅有的三人。

  喻商枝带着孔麦芽和常凌,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送走上一个,又接待下一个。

  午时过半,医馆忙,食肆更忙。

  温野菜新炒好了两锅菜,倒进了带着盖子的大木盒里,把食肆暂且交给二妞和苗哥儿,让他俩给客人打饭盛粥。

  “别着急,也别慌,他们再催,也一个个地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摘下了围裙,先会后宅里看了一眼年年,抱着哄了一会儿,又喂了些奶。

  转而又回到食肆,提起装了三人份午食的食盒,套上厚实的外袍,匆匆朝着医馆外走去。

  好几个时辰过去,怕是医馆里的三个人肚子都要饿扁了。

  温野菜看着医馆外零星的人流,这般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到了门口,他与常凌打了个照面。

  点个头示意指间,温野菜却总觉得这小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不解其意,正待张口询问,是不是有人来医馆上门找麻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比起温野菜而言,全然称得上是娇滴滴的声音。

  “喻郎中,我近来总是心慌心悸,您给我把脉看看,究竟是什么毛病?”

  温野菜的眉峰微微一挑,他可算是知道常凌刚刚为何那样一副表情了。

  不过这看诊,什么样的病患都有,一些接触也是难免。

  作为郎中的夫郎,他还没有那么小家子气。

  只是等到把食盒递给常凌,他自己越走越近,才发现这小哥儿看向自家小郎中的眼神,的的确确是存着点不一般的。

  一双秋瞳,含情带水,简直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修长的手指搭上那仿佛柔弱无骨,带着一只细玉镯的白皙手腕,小哥儿的脸颊更是瞬间腾起一抹红云。

  而喻商枝却是八风不动,垂眸细忖。

  可谓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过了片刻,喻商枝收回手,启唇道:“确是有些心阴亏虚之症,近来可是夜间少寐多梦,常见盗汗淋漓?”

  那哥儿微微睁大眼睛,“正是如此,喻郎中所言甚是。”

  喻商枝颔首道:“那便对了,你这毛病还是要以滋阴养心为主,我给你开一个方子,平日里也莫要思虑过多。”

  喻商枝心无旁骛,垂首铺纸取笔,全然不见桌案另一端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如何时而躲闪,时而炽热。

  就在他开始落笔书写时,才听到眼前的病患再度问道:“喻郎中,我吃完了这些药,可是要再来复诊?”

  喻商枝头也不抬,“若是症状没什么缓解,自是要来的。”

  对方沉默半晌,又道:“喻郎中您有所不知,我家中管教严苛,难得让我出一次门的,不知下回,可否请您上门看诊?到时,我可以亲自下厨,给您做三两小点,算是当面向您致谢。”

  喻商枝原本在琢磨这药方如何写,是用朱砂安神丸,还是天王补心丹更佳,只是分神听了这么几句,愈发觉得……

  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这话里话外,暗示有些过于明显了。

  他有些一言难尽地抬起头,回想起原先在凉溪镇,自己还未复明的时候,就有胆子大的姐儿上前搭讪。

  看来在县城,大胆的哥儿姐儿只会更多。

  喻商枝对此没有偏见,只烦恼于这个时代没有像带在无名指的婚戒那样,大家众所周知,一眼就能辨别的已婚标志。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准备解释 。

  “其实在下……”

  然而此时,却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家管教严苛,不许未出阁的哥儿经常出门,却反而允许你请外男入宅,亲自下厨招待不成?”

  喻商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忙昏了头,居然都没发现温野菜不知何时过来了。

  偏偏那小哥儿也是个脾气不怎么样的,一脸不虞道:“你是什么人?若是来看诊的,自去后面排队,大喇喇地上前来胡言乱语,当这里是你们村口集市不成?”

  温野菜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来医馆见喻郎中,还真不需要排队。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么?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这喻氏医馆的掌柜夫郎。”

  小哥儿登时噎了一下,上下打量温野菜一番,一脸的不愿接受。

  “你是喻郎中的夫郎?怎么可能?他这般谪仙人物,怎会娶你这样的平庸之色?”

  若说前面还是无理取闹,说到这里,就是口出恶语了。

  喻商枝眉头紧锁,起身拉过温野菜,把人挡到身后,冲那哥儿道:“这位哥儿,此地如你所说,乃是医馆,并非街边闹事,容不得你出言伤人,辱没在下的夫郎。你的病症,业已诊断完毕,若是没有异议,自可去柜台那边寻伙计抓药,没有旁的事,就请离开,把位子让给下一位病患。”

  那哥儿见瞬息之间,喻商枝就不复方才的温声细语,只觉得这心口又开始疼了。

  他姓萧名青棣,是城中商户萧家的嫡出哥儿。

  因是嫡出,又生了副不错的好模样,他深知自己的婚事,一直是父母用来攀附上其他商贾大户的手段。

  譬如最近,就听闻家中在一心钻营,想让他嫁给风头正盛的任家小少爷任欲晓。

  任家原本只做医馆和药材生意,如今手伸得越来越长不说,背后还有县令撑腰。

  任谁都看得出,攀附上任家,就能在县城横着走。

  可他自幼娇生惯养着长大,无法接受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因而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替自己找个如意郎君。

  今日萧青棣原本只是路过此地,听闻有新开的医馆正在义诊,里头的坐堂郎中弱冠之年,却颇有才华,遂起了好奇之心,进来一观。

  只一眼,萧青棣就被喻商枝慑去心魂。

  只觉得自己白长了十几岁,还从未见过如此容颜出挑,气质出尘的郎君。

  年纪轻轻,便开了自己的医馆,这等条件也不差,配自己,虽是有下嫁之嫌,但也绰绰有余。

  谁知他都谋算好了,要怎么和对方一点点拉近距离,半路居然杀出一个长得像个汉子一样的哥儿,声称是喻郎中的夫郎!

  萧青棣浑然不觉得是自己贸然行事,冒犯了人家,反而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是明眼人更多。

  尤其是排在他后面的,压根不想管这些弯弯绕绕,只想赶紧看诊,这都到饭点了,再排不上,难不成要等到下午去不成?

  “喂,你若看完了就趁早让地方,后面可还有老人孩子在等。”

  “就是,你这哥儿小小年纪,怎的一点家教都无,人家夫郎都来了,还巴巴地往前凑,我若是你爹娘,都觉得丢人!”

  萧青棣哪里受过这委屈,他那随行的小厮也是个哥儿,同看客顶了两句,就被无地自容,觉得丢了大人的萧青棣一把拉走,两人活像被狗撵一样,快速消失在了医馆门外。

  温野菜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察觉到温野菜默默把手从自己的掌心里抽走了。

  “阿野……”

  他心里咯噔一声,心道温野菜别是生气了吧。

  哪知紧接着,就见他家夫郎看向自己,面露疑惑道:“还愣着干什么,我要去后面准备碗筷,你快些忙完,过来吃饭。”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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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五谷为养、五畜为益、五菜为充、五果为助。”——《黄帝内经》感谢在2023-09-20 11:24:57~2023-09-21 11:0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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