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在人类世界当动物公务员>第62章 南极考察站的帝企鹅考察员(6)

  严朝听不懂鹅言鹅语,绕着新建成的企鹅屋转了一圈,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撑着下巴琢磨了下,忽然转身就往宿舍走。

  企鹅球歪头看了眼没追上去,而是钻进他未来的小窝感受了下舒适度。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杂七杂八的踩雪声,还有好几个人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带着喜悦和跃跃欲试。

  沈秋探头看了眼,严朝带着梁雪几个考察队员,一人抱着些颜料笔绘画纸走了过来。往他门前一站定,再伸手一比划,严朝就率先下手。

  沈秋眉头一跳,吧嗒吧嗒跑出去一看,发现他们东一笔西一划的居然在他的小窝上画起了花!

  企鹅球想也没想就要阻止,但奈何梁雪动作比他快,先一步塞了一根画笔在他嘴里,然后指着空门板:“来,球球,咱们大胆的往上面画!自己的房子就得要自己动手!”

  尖嘴叼着画笔,沈秋直愣愣的看着严朝在房门上画下的,站在草地里的白胖企鹅。

  嗯,好像确实还挺好看的。

  刚刚还十足嫌弃的企鹅球瞬间就融入了大家,尖嘴叨着笔,在空白的门上左一笔右一笔,涂了个四不像出来。

  梁雪退后盯着一团乌漆嘛黑看了看,十分给面子的呱唧呱唧。

  “好!球球画的真棒!”

  十分清楚自己画了个啥玩意的沈秋:……

  难为你还能夸的出来。

  ——

  给企鹅做房子只是一个小插曲。布满涂鸦的三角房很快被抬到宿舍的背风处放着,旁边恰好就是宿舍的值班室。

  把小窝放下,杨叔撸了把企鹅脑袋,开玩笑的说:“没想到我当初的话一语成谶啊,真来抢我饭碗啦。”

  梁雪拍了下手,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我刚还在想球球能做什么呢,当吉祥物好像太大材小用了些。现在看来,这小家伙也是可以当一个保安鹅的嘛!帝企鹅叨人贼疼了,看家护院一把好手不是!”

  梁雪的想法和沈秋的不谋而合,主要是在考察站这一个月。除了保安鹅,他还真就没找到其他合适的职位。

  反正现在已经成功打进考察站内部,就先当着看门鹅,等后续有其他工作了再换也是可以的。

  沈秋想着,摇头晃脑的钻进了小窝,站在门口盯着外面的雪地一动不动。

  惹的杨叔等人齐齐笑称他懂事:“说当保安就开始看门,我就说这小家伙肯定能听懂我们的话。”

  保安鹅这个职位就这么暂时定了下来。

  严朝还特意带着沈秋去跟站长做了个入职报告。

  不过这都是带着些玩笑性质的,说是当保安,可谁也没真正把企鹅球当保安用。一只才成年的小企鹅,对已经二三十岁的人类来说,就跟个小朋友似的,大家都是能多宠就有多宠。

  直到大家发现这小家伙是真的在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每天和杨叔一起值班、盯准一切来考察站的外来人员。包括且不限于其他国家考察站来窜门的工作人员、进入极地游玩但迷路的外地人。

  每当有外人靠近他都会发出尖锐的叫声示警。久而久之,其他国家的考察站就都知道中国考察站居然有一只会看门的帝企鹅,还引起了不小议论。

  等站长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时间来到九月份,南极从极夜来到极昼,暗了一个冬天的极地灭掉长明的灯光,进入极致的白日。

  忙完考察站极昼的考察安排,站长终于有时间去会会老实上班的企鹅球。

  到了企鹅小屋没看见鹅,找了一圈才在国旗下找到,试图进入考察站但被企鹅球拦住的一个外国人。

  外国人满脸胡子,轮廓分明的脸上戳着一双幽蓝色的眼珠子,此时那双眼珠子正满是痛苦的瞪着拦路的企鹅球,嘴里不停蹦出中英俄三种语言。

  “哦,我的上帝呀,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可爱,yan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怎么我说了那么久还一点都听不懂!”

  企鹅球翻了个一点都不明显的白眼。

  听得懂归听得懂,但看守大门是他这个保安鹅的职责!前些日子他才从严朝嘴里听说,至今给他的食物都是站长从自己的腰包里省下的。

  相当于他还是没能成功吃上国家饭,这让沈秋失落了好几天。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努力工作,国家饭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企鹅球工作的越发卖力,不仅将看门范围从宿舍扩展到了整个考察站。还经常在考察站周围巡逻,防止外人误入。

  这才有了站长现在看见的这一幕。

  油盐不进的企鹅球让个子高大的俄国人痛苦捂头,用英文说了句十分标准的——“哦,谢特!”

  偏偏他面前的企鹅球还跟没事鹅一样,十分淡定的模样。一人一鹅形成了强烈反差,站长没忍住笑出声,吸引了一人一鹅的视线。

  看见站长的那一秒,大高个立马就冲过来,一副终于得到拯救的模样。

  “我的上帝啊,yuan你终于来了,你家里这只小家伙快把我头弄的疼死了。”

  他说了句怪腔怪调的中文。

  袁站长好笑的问他来干嘛,又替企鹅球解释看门是工作,把他拦在外面情有可原。

  得到认可的企鹅球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看着明明一脸嫌弃却还眼巴巴目送企鹅球离开的大高个,袁站长再次询问,“所以列夫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列夫回过神来抹了把脸,“哦,这不是很久没聚餐了吗?就想着跟你们一起聚个餐,就我们两家来吗。”

  袁站长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就为这个?你就不能在手机上跟我说?”

  虽然身处南极可这儿也不是没有网,考察站的每个人都有手机,就是网速慢了点而已,这点事完全可以在手机上说,袁站长不相信他来就为了聚餐的事。

  列夫搓搓手嘿嘿直笑,“主要是想来看看你家里的神奇企鹅,顺便再带点吃的回去,我记得你们温室里的食物都长成了,看在咱们两家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分我一点?”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冲另一个男人挤眉弄眼的画面太过刺眼,企鹅球盯着看了会儿就抖着身子移开了视线。

  以至于等他摇摇晃晃巡逻一圈回来,就发现袁站长带着列夫去了温室,没一会儿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背包,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没拉好拉链的口子露出几个艳红的果实!

  草莓!

  这大高个居然是来拿草莓的!

  企鹅球眼巴巴的望着,黑漆漆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向往。

  温室的草莓不多,整个考察站一百来号人,平均每人一个星期也才能吃上一两颗。所以沈秋虽然喜欢吃草莓却也没问大家要过,第一次除外。

  每次都是严朝他们省下自己的草莓留给他。但是这个男人,居然可以一次性拿走那么多!

  企鹅球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鹅的参差。

  大概是察觉到企鹅球灼热的视线,列夫抱紧了怀里的东西。

  南极地理位置原因,各国补给基本都是每年的十二月份来一次,肉类,鱼这些倒是不缺。但水果蔬菜是每个考察站都极度渴望的东西。

  也就只有中国考察队因为种植天赋的原因。即便到了年末也能吃上点蔬菜水果。于是每年年末来中国考察队换点水果蔬菜什么的也就成了惯例。

  只是列夫这次来的不巧,恰好撞见了第一次成为南极动物啥也不懂的企鹅球,再加一人一鹅在门口发生的那点意外,让这两者之间结下了梁子。

  如果是平时沈秋倒不会这么在乎,但这里可是南极!水果堪比石油的南极!

  不过沈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列夫能拿走这么多水果肯定也是和袁站长进行过交换的,他拿走了水果肯定也给考察站留下了什么。

  所以,尽管万分羡慕嫉妒不舍得,企鹅球也只是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反而是列夫,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一个大高个十分猥琐的弓着背离开企鹅球的视线后,就狂奔向停在门口的雪上摩托,跨上去骑着摩托速度跑了。

  沈秋:……

  不是很懂这个大胡子在想些什么。

  摇摇头,丢掉不舍,企鹅球继续巡逻。

  也没注意到袁站长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眼神明灭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晚餐的时候沈秋就看见了列夫带过来换的东西。

  各类乳制品,以及坚硬的大列巴,和大块大块的肉,各式各样的肉。

  不过这些都和沈秋没关系,他的食谱依旧只有鱼。

  虽然眼巴巴的看着满脸渴望,可帝企鹅的食谱基本都是鱼类,磷虾等。

  陆地上的畜肉没人喂帝企鹅吃过,也不敢喂。万一消化不良吃出问题,考察站可没有专业兽医帮忙治疗。

  所以沈秋也只能看着,看着看着还给看出食欲来了,硬是吃了超出平时一倍多的食物,后果就是半夜撑得走不动路。和杨叔告了假,摊在小屋前晒太阳去了。

  有工作还包吃包住的日子过的很快,眨眼就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当保安鹅的日子实在是过于枯燥且无聊,沈秋琢磨了下考察站的位置。

  因为每年都要有补给船过来,考察站肯定不会距离海边太远。所以他在四周转了一圈后,还真就找到了距离考察站仅两公里的海边。

  十月的南极已经进入了秋季,气温已经逐渐开始回暖,再过一个月就会进入南极的暖季。

  海上的浮冰已经慢慢融化,分成几个大块,像是世界地图上的大陆板块一样分布在海洋中。

  沈秋在岸边观察了一圈,没看见天敌的身影,直接一个跳跃跃入海中。

  帝企鹅是企鹅家族中顶尖的潜水高手,游泳速度快,在短距离的飞速中可达一小时十九公里的高速。闭气时间长,经常能在水下呆个二十分钟左右,下潜的深度更是可以达到五百多米。

  沈秋一下海,就立马朝着最深处游去,吃了这么久站长自掏腰包喂的工作餐,沈秋决定在海里找点好吃的鱼送给站长,让站长改善伙食的同时,给自己多拉拉好感度。

  企鹅球动作迅速,先是游到南极磷虾群饱餐了一顿,再游到海底叼了几只海星在嘴里。

  赶在二十分钟前游上岸,甩甩身上的海水,扭头在周边看了一圈。

  失策了,他应该带着盆子来,企鹅这张小嘴可装不下能让工作人员改善伙食的食物重量。

  不过他也没犹豫,叨着海星就吧嗒吧嗒的冲回了考察站。

  在宿舍前转悠一圈,挨个敲门看看谁最闲。最后把海星丢在杨叔的门前,再用尖嘴敲敲门。

  房门打开,杨叔探出一颗脑袋来,在半空看了一圈才发现地上的企鹅球。

  “球球啊,来找爷爷做什么呀?”刚说完就看见被扔在地上已经冻的梆硬的海星,意外的挑眉。

  “哟,感情是给爷爷送惊喜来了。”

  企鹅球上前叨住杨叔的裤兜就往食堂方向拽。

  杨叔一个没注意险些让企鹅球把裤给拽下来,连忙一手拎裤腰带,一手关门,嘴里着急忙慌的喊,“球球,球球,你等等。你这是要干嘛呢。”

  沈秋没吭声,将人拽到食堂找了一圈,找出一个深蓝色的水桶后才松开杨叔的裤兜,然后吧嗒吧嗒摇晃着的走过去将水桶递到杨叔面前。

  杨叔才将将把裤子穿好,见状满头问号。

  “干嘛呢这是?”

  沈秋又把水桶往他面前怼了怼。

  杨叔试探的提起水桶,企鹅球「qiuqiu」的叫着点头,显然是表示他做对了。

  杨叔:“不是,球球你要这个做什么?”

  企鹅球「qiuqiu」两声,继续拽着他裤兜往外面走。

  相处了两个多月,大家都深知企鹅球是一只非常聪明的企鹅。所以有时候他有些什么超出人预料的举动,大家都是随他去做,等他做完了总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所以杨叔发现企鹅球将他往海边带后,也没阻止,等到了海边小家伙让他在岸边站着,再跳进水里。

  没一会儿又叨了几只海星出来,杨叔总算明白企鹅球要做什么了。

  他试图用企鹅球的脑回路理解这个行为。

  沉吟一会儿:“所以球球你是想给大家捞海鲜吃吗?”

  “qiuqiuqiu——”企鹅球的嘴里发出欢快的声音,杨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好笑的同时不免还有些感动。

  “咱们球球可真懂事!都知道给爷爷和叔叔阿姨们弄好吃的了。”

  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沈秋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又跃入海中。

  相处久了,他总觉得考察站的这些人类对他有着及厚的滤镜,明明在帝企鹅中已经是可以养育下一代的年龄。

  可在考察站的众人眼中,他大概还只是一个一岁出头的小宝宝。

  他速度快,杨叔的话还没说完,帝企鹅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了海水中。

  游上游下大概十几次后,水桶已经快装满了。

  里面除了海星还有章鱼、乌贼,以及一些海鱼。沈秋找的时候就尤其注意不会抓到不能吃的,再加上杨叔看见样子奇特或者比较珍惜的鱼类也会扔回海里,水桶里剩下的都是能吃的。

  掂了掂沉甸甸的水桶,杨叔乐呵呵的冲企鹅球比了个大拇指。

  “站里最近忙,要不是小球球帮忙,我们还想不起要冰钓呢,也有些时候没吃海鲜了,感谢球球让我们今天能吃到海鲜大餐!”

  企鹅球不好意思的游回水中,水桶还有点位置他准备再去最后一趟。

  小脑袋冲杨叔甩甩,就钻进了海水中,直冲海底而去。

  他本来想找一条大点的鱼,特意往远处游了游。但刚钻进珊瑚丛中,还没来得及找个位置把自己藏好,忽然就感觉面前的海沙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反光。

  有一瞬间的静默,但沈秋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游过去脚蹼踩了踩海沙,将清澈的海水搅得的浑浊起来。

  海沙散开,珊瑚也因为帝企鹅的忽然闯进被挤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东西。

  黑色的外壳,透明的,圆圆的镜头。

  是一个摄像机。

  认出这东西的第一秒沈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尖嘴将东西叨起来才敢确定这真的是一个水下摄像机。

  为什么会遗落在这儿?谁掉的?里面拍摄到的内容还能看见吗?

  无数个问题闪进脑海里,沈秋来不及多想,叨着摄像机就往上游,再说杨叔这边,等企鹅球无事可做,索性拿出手机开始拍视频。

  这是在南极的工作人员都喜欢做的事情。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忙工作,就无事可做了,拍下极地好风光也能解解闷,回家还能给亲朋好友转着圈的观赏,杨叔熟练的拍拍极昼的太阳,再开广角将整个海面都映入镜头下,第n次在镜头外感叹:“南极是真的太美了,镜头拍不出它的百分之一的美貌。”

  说着又将镜头对准收获颇丰的水桶,“看见这个没,是咱们球球孝敬叔叔阿姨们的!我跟你们说啊,这个球球可乖可聪明了,一想到以后等我回去就看不见这么聪明的企鹅了,还有点小小的伤心……”

  话没说完,就听见海面传来破水声,忙不迭将镜头移过去。

  “先不说那些了,给你们看捕食归来的球球!看,是不是很帅气!游的是不是很快?!”

  “让我们来看看球球选手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上来!”

  镜头移到帝企鹅的嘴中,熟悉的摄像机形状让杨叔一愣。

  “等等,海洋里有什么海洋生物是和摄像机长得一模一样的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杨叔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球球叨着东西爬上岸,将摄像机吐到杨叔的脚底下,然后甩甩身上的水,尖嘴指指地上的摄像机,又扯扯杨叔的衣摆。

  杨叔来不及说其他,忙将手机收起来捡起摄像机查看了下,随即皱着眉提起水桶。

  “球球,咱们得快点回去了,这东西要交给站长。”

  企鹅球胡乱点头,qiuqiu应好。

  一人一个鹅快步回到考察站,随手将水桶里的海鲜往食堂一丢,再丢下一句:“球球请咱们吃海鲜大餐,老哥你记得弄啊!”

  然后又快步往站长办公室冲去。

  沈秋本来想跟上的,但慢了一步直接被拦在办公室门外。

  门「砰」的被关上,险些撞上他长长的尖嘴,唬的他忙不迭后退好几步。

  小脑袋贴在门板上听了听,但什么都没听见,只能摇摆着的回到小窝里。

  他挺好奇那个摄像机里面都有什么的,是被海洋生物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还是原本就是掉在那儿的?摄像机又属于谁?

  沈秋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次或许是办了一件大好事。

  这天的午餐、晚餐,站长和几个管理人员都没出来吃饭。

  一起消失的还有个技术人员。

  沈秋琢磨着他们应该在想办法修复摄像机里的东西。

  他焦灼的等了两天都没等到结果,还特意去找了一趟站长。

  不过袁站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企鹅球在站长宿舍门口蹲守了一整天都没把人蹲守到,也就放弃了。

  眼看南极的暖季到来,沈秋也快忘了这事的时候。

  站长终于出现在食堂,且直奔角落里站在桌子前吃乌贼的企鹅球。

  沈秋一愣。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怪让鹅害怕的。

  不等他有什么想法,袁站长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往他的餐盘里放下一大捧草莓。

  沈秋这才注意到他口袋鼓鼓囊囊的,居然全是草莓。

  企鹅球眨巴眨巴了眼睛,实在茫然。

  袁站长却扯出一个慈祥到僵硬的笑,看看左右没人,压低了声音开始夸奖企鹅球。

  沈秋被夸的晕乎乎,听了好久才听明白,原来他上次捡回来的摄像机修复成功了,从里面提取了很多珍惜海洋生物的照片和视频,甚至还有海底冰花形成过程这种精彩视频。

  给研究海底生物的科研人员带来了不少助力。

  听完袁站长的话,沈秋倒是颇为意外。

  知道有用但没想到这么有用。

  意外过后就是美滋滋。

  这么有用的东西是他找到的,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吃上国家爸爸亲自发放的饭饭?

  沈秋想的很美好,可一直到补给船即将到达之前,别说是饭了。除了袁站长之前的草莓奖励,再没看见其他东西。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失望,严朝和梁雪等人就再度背上装备,准备前往先前的洞穴中继续考察。

  沈秋琢磨了下,想要一起跟过去。

  只是他还没动,袁站长不知道从哪儿站了出来,招呼严朝一声就说:“你们带着球球一起去。”

  才踏出一只脚蹼的沈秋:?

  神奇了,袁站长居然会主动给他工作做!难道这就是那个摄像机的奖励?

  一边震惊一边疑惑,沈秋也没忘了立马跟到严朝身边去。

  严朝面上还带着诧异,看看十分积极的企鹅球,又看看丝毫没有开玩笑意思的站长,严朝额头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站长,你是准备让我顺带再把球球送回族群?”他语气里还带着丝不赞同。

  被站长白了眼,“你是觉得我在南极呆的几十年白呆了是吧。”

  “我是让你带着球球一起去考察地,帝企鹅的听觉很灵敏。万一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提醒。”

  严朝这才反应过来,和梁雪等人一琢磨,觉得带着企鹅球还真可行。

  上一次如果不是企鹅球的及时示警,他们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了。

  想到这儿,大家纷纷去摸企鹅球的小脑袋。

  “那我们这次就把球球一起带上。”又弯下腰跟沈秋平视,宠溺的夹子音要多夹有多夹:“乖球球,我们要带你出任务了,你开不开心?”

  企鹅球开心的就差说人话了。

  毕竟进入考察站两个多月,虽然的确是在当保安鹅,可端的始终不是铁饭碗,这多少让他有点发愁。

  现在好了,站长主动让他出去,如果他能在期间帮个什么忙,迟早能真正成为考察站的一份子。

  对南极并不熟悉的沈秋也没想过什么确切的职位,不像是以前,什么巡逻象啦、消防八哥啦,一进入工作单位就知道职责是什么。

  南极考察站……说实话,沈秋觉得自己除了保安鹅好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职位了。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他也会为了工作担忧。

  企鹅球摇头晃脑的跟上考察队的队伍。

  别看梁雪平时跟个小姑娘似的,实际上已经是有十多年南极科考经验的老科研人员了。

  南极地广人稀,以梁雪等人为主的科考队研究的就是南极岩石方面,每年都要更新不同的岩石数据,前往往年去过的、没去过的每个能看见岩石的地方。

  在前往洞穴的路上,沈秋听见严朝他们聊了下即将到达的补给船。

  这次随船一起来的不只有补给,还有新的科考人员,他们会在南极呆上一年进行各项科研考察,直到下一次补给船靠岸才会离开。

  但也有像梁雪这种的,他们已经在南极持续呆第二年了。如果今年没找到满意的数据,估计还得呆上第三年。

  科研这种事往往都是重复且枯燥的。

  沈秋一边走一边听,不免对科研人员感到佩服。

  为了一项数据在南极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好几年……这种毅力沈秋自问是没有的。

  队伍走走停停,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达了洞穴。

  期间严朝还带他回了一趟帝企鹅群,只是暖季来临后企鹅群都往海边迁徙,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地属于帝企鹅的粉色粪便。

  在白色雪地的映衬下,还莫名有些好看。

  扯远了。

  说回他们马上要进去的洞口。

  因为暖季又是极昼,太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当空,原本断裂的挡在洞窟的冰块融化了很多。

  严朝先上去检查了下,发现洞口虽然还有一块大石头挡着,但因为冰块融化,刚好有一个人可以通过的洞口。

  就是需要弯腰,而且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个小洞口被堵住了,那他们就很难出来了。

  所以商量了下,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凿冰。

  将断裂的石头旁所有冰块全部凿除。

  做了决定,六个人开始忙活起来。

  企鹅球的翅膀抱不动凿冰的工具,就在旁边当滑雪板,将凿出来的冰全部推到外面去。

  暖季气温高,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虽然不至于让冰融化,但冰块坚硬程度远没有寒季来的硬,给严朝他们省了不少事。

  洞口被凿开,为了以防万一,严朝还在断裂的大石头旁放了些工具。万一洞口再次被埋,轻装简行的他们至少还能有工具自救。

  至于为什么要轻装简行。

  他们现在身上带的东西太多,洞穴里的情况未知,为了不给自己增加负重破坏环境,将厚重的装备放在洞口是最佳选择。

  六个人排着队进入洞穴,企鹅球在最后一个,进去之前站在洞口听了好一会儿,确保没有危险才紧跟上队伍。

  洞穴的前面都是一些垂钓的冰锥。

  一看就是进入暖季后,气温回升,冰雪慢慢融化一点点滴下来。但又因为南极的暖季气温也不会很高,水融化的速度赶不上结冰的速度,也就成了冰锥的形状。

  躲过冰锥小心往里面走,除了雪和冰,洞穴里并没有裸露的岩石表层。

  而且这个洞穴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越往里面走就越窄,高度也变得越来越矮。

  严朝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开始还能站直身体,且绰绰有余。往里面走了十几分钟后,严朝就只能弯着脑袋弓着腰行走了。

  宽度也从一开始的六人并排毫无问题,变成只够两人并肩行走。

  沈秋原本是跟在后面慢慢走,时刻听着洞穴里的细微动静,以防万一。

  但走到后面见大家都走的艰难,索性吧嗒吧嗒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去探路。

  往前走了又有大概十分钟,笔直的长路变成了一上一下两个。

  上去的是一个小坡,高度更加矮,看起来除了沈秋谁都上不去,笔直的那条高度没什么变化,但狭窄的只够一个人进去。

  拿着相机的梁雪一看,喊了句——“哦豁。”

  “这洞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队伍里有人嘀咕了声。

  梁雪的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不怕它奇形怪状,就怕它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个洞穴我们以前都没来过,如果里面有东西还好,大不了费点力气钻进去。如果没有……”梁雪耸耸肩。

  那就只能是白忙活。

  但白忙活这种事情搞科研也遇到不止一次两次了,不习惯都变得习惯了。

  队伍井然有序的忙活起来,身材比较娇小的梁雪带着相机走上面那条道,严朝则是拿出另一个相机往狭窄的通道去。

  到了跟前用自己的身型比划比划,严朝松了口气。

  “还行,把衣服脱掉一件能钻进去。”

  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打开手电筒,伸手进去拍了一段视频,面上彻底轻松起来。

  “这里面虽然光线暗,但比外面宽多了,而且我好像看见岩石层了!”

  严朝的话给大家带来了希望,纷纷摩拳擦掌的开始卸背包脱衣服。

  脱掉的衣服背包往里面一丢,再往里面钻。

  沈秋没跟他们一起,而是跟在了梁雪后面。

  他对比了下这条道的高度,估摸着也就自己能钻到最角落里去。

  果不其然,梁雪弯腰弓背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了。还准备爬行进去,结果趴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冻的直哆嗦只能放弃。

  企鹅球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尖嘴叨叨梁雪手里的相机。

  梁雪疑惑:“咋啦球球?”

  企鹅球的翅膀压着相机放到了地面上,然后尖嘴往上面推。

  梁雪眼皮一跳,立马就明白过来。有些惊奇的松开相机。

  下一瞬,企鹅球果然用尖嘴抵住了相机,然后一点点推倒顶上去。

  洞顶的高度从一米到半米,最后沈秋只能趴着钻进去,也终于看见了这条道里最角落的情况。

  在整个洞穴里,这块地方大概占据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的位置,他现在就在三角形的顶端。原本以为顶端后面应该是另一条小道。

  可到了面前才发现,这里面是条死路,只是不同其他死路的是,这里藏着一片嫩绿的植物,植物下面赫然是梁雪他们要寻找的岩石层。

  企鹅的小眼睛盯着那块植物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出这应该是南极比较容易生长的地衣。

  只是在山洞这么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环境里居然能长出植物,这是沈秋没想到的。

  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在斜对面大概九十度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缝隙,缝隙中有点点光亮,沈秋辨认了会儿才确定那是外面透进来的自然光。

  “滴……”有一滴水从冰壁上滑下,其他部分在滑下来的过程中和冰壁融为一体,到了地衣上时只剩下一点点水。

  就是这一点点水,和缝隙里的阳光日照给了地衣生长的机会。

  沈秋有些唏嘘,一时不知该感慨大自然的神奇,还是植物的顽强生命力。

  他心想,得亏梁雪他们不是研究植物方面的,不然应该能高兴的原地起跳吧。

  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企鹅球的动作也不慢。

  尖嘴用力的推起相机,让镜头将地衣,冰壁上滑下来的水,以及缝隙里的阳光,包括地衣下面的岩石层都拍摄下来。

  为了方便梁雪他们查看,沈秋还在相机上捣鼓一阵,拍了几张照片。

  为了防止他们怀疑,沈秋故意拍花了几张,故意怼到镜头拍了几张,最后再细致到岩石上的纹路都拍摄下来,这才算完。

  沈秋在里面忙活了半个小时。

  也不是他动作慢,主要是企鹅没有手,拍照全靠一张尖嘴捣鼓,企鹅球已经尽力了。

  下去的时候他把相机放到软乎乎的肚皮上,翻了个身,直接躺着滑下去。

  看见他出来,梁雪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笑吟吟的夸赞感谢了一翻企鹅球的帮忙,然后才拿起相机翻看。

  发现退出视频拍摄的时候心里还一跳。

  直到看见被拍摄下来的照片和视频……

  “卧槽!”

  梁雪一蹦三尺高,脑袋撞在头顶的冰锥上,疼得她不停摩擦脑袋,但脸上的喜意丝毫不见减退。

  另一条道上很快传来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雪捂着脑袋从地上站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球球帮我拍到了不少有用的图片,说不定还能宰一宰植物组的人!”

  说完,乐颠颠的笑出了声。

  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边狂揉着企鹅球的脑袋,一边问严朝。

  “你们里面怎么样了?视频拍到了吗?”

  “视频照片都拍完了,但能带回去的标本找不到,而且这里面有些大,我们可能明天还得来一次。”

  两人一问一答,梁雪很快也钻了进去,沈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