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塞西尔？◎
2004年7月4日
本届欧洲杯的决赛是东道主国家葡萄牙队对阵今年最大黑马希腊队。
赛前许多报纸预测今晚的比赛结果, 在小组赛中就输给希腊一球的葡萄牙队，能否在决赛里将这一球赢回来？希腊能否亲笔续写属于他们的希腊神话？
克洛伊对塞西尔说:“我开放了酒吧，今晚全场免单, 要求只有一个，要支持葡萄牙队赢得比赛。”
她补充说:“毕竟我还是个葡萄牙人。”
自从克里斯上次因为报社的事情半夜请假来找他之后，塞西尔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克里斯全身心的投入训练, 就连短信都少了很多。
塞西尔知道自己的小朋友有多爱赢，也知道克里斯有多么希望他能帮自己的祖国赢下这个冠军。
此前葡萄牙从未赢得过欧洲杯，最好的一次成绩是在1984年, 他们拿到了欧洲杯亚军。
那时候克里斯甚至还没出生。
如今时隔20年, 19岁的小将克里斯在里斯本一路随队打拼到了决赛。
这或许是一种宿命。
本届欧洲杯的开幕赛就是葡萄牙对阵希腊，如今也要以葡萄牙对阵希腊来结束。
克里斯的神情很沉静, 只有当他偶尔看向看台时, 塞西尔才能隐约从那张模糊的脸颊上看到些许兴奋。
他想起赛前克里斯发给自己的短信:“塞西，为我祈祷吧。”
甚至此前葡萄牙队内的前辈们还暗搓搓对克里斯表达过希望:“你能不能让你那位朋友再去帮我们求道符？”
克里斯满口答应。
比赛进行过半, 这场激烈却又小心谨慎的决赛依然没能爆发第一个进球。
下半场易边再战后, 两队之间的较量变得更加猛烈起来。直到第五十七分钟，希腊队员开出角球, 查理斯特亚斯高高跃起——
——皮球狠狠地撞在克里斯身上。
查理斯特亚斯的头球被克里斯用胸口挡出去后，葡萄牙门将里卡多随后反应过来紧紧地将球抱进怀里。
罗纳尔多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
那一瞬间，全世界似乎只有塞西尔知道克里斯是怎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后从希腊方半场的位置跑回到门前防守的。
皮球被挡出去后, 克里斯惊呼一声，痛得倒地，整个人如同一只虾米般蜷缩起来。
塞西尔一眼便看出这只是个硬伤，虽然很痛, 却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里卡多抱着球, 看到众多队友也一脸不敢相信地上前扶起克里斯, 克里斯哀嚎着，脸上却展现出难以言喻的快乐来。
——这本是一颗必进球。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电视机里的解说都在即将喊出“goal”的瞬间硬生生地将台词咽了回去，随后问出了所有观众的心声:“罗纳尔多是怎么过去的？”
随着慢镜头回放，看到克里斯明目张胆从前场跑到后场防守的画面，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就那样在镜头下在球员眼皮子底下移动着，没有人注意到他。
唯有电视机前几个与塞西尔熟识的人，看到克里斯的慢动作回放后，均发出了感慨:“塞西尔把这小子教成了小塞西尔。”
天知道克里斯从前模仿塞西尔这招从来没成功过，他一度甚至以为这是塞西尔的天赋而不是他后天练就的本领。
比赛恢复，克里斯又想用先前的办法伪装自己、默默无闻的进球，却在很快被对方后卫断球、铲倒后，克里斯尴尬地恢复了自己平日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他甚至不敢再看向塞西尔的方向。
不过很快机会又来了，菲戈接到传球后将皮球朝前一捅，克里斯奔袭赶到熟练地将球停下来后，一脚直塞就将皮球送入了球门。
“goal——”
无论是电视机前还是现场的葡萄牙球迷，都爆发出了震天的呼喊声。
克里斯激动万分地飞奔到了塞西尔的方向，他朝着塞西尔单膝下跪，随后伸出一只手去。
此时刚刚替补上场的鲁伊科斯塔大笑着揉了揉克里斯的头发，只以为自家小孩子在做什么可爱的庆祝动作，于是便也在他身侧单膝下跪，伸出一只手去。
菲戈愣了愣神，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两人。
没过两秒，队内的年轻人就也排到了克里斯身边。
克里斯:“？？？”我在示爱！你们在干什么？！
他连忙站起身来把几个人都拽起来，而后就又被队内老大哥抱在怀里揉搓。
塞西尔原本僵住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真是个傻小子。
葡萄牙主场领先后，两边几乎似乎更加放开了手脚，双方的进攻也更加猛烈起来。
又过十分钟，克里斯带球在禁区内被人铲倒，他打了个滚以减少自己受到的伤害，站起身后就收到了裁判送来的点球大礼包。
他抱着球兴奋地站到裁判身边，又被队内的大哥们护在身后，禁区犯规本就该判罚点球，任由希腊人如何争执，裁判的判罚却不会再更改。
队内商议过后，决定让克里斯来主罚这颗他获得的点球。
此刻欧洲杯射手榜上，克里斯以五球的优势与巴罗什并列第一，如果他再打进这一球，就会以6球的数量直接拿到本届的欧洲杯金靴奖。
克里斯双眼微睁，站到罚球点之前，他突然有些紧张。
紧张情绪在下一个瞬间消弭。
塞西尔站起身来，目光灼灼。
克里斯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对塞西尔说的话:“……你以后就在那个位置，这样我进球的时候就能看到你，看到你我就会冷静了。”
之后许多年，塞西尔一直在那个位置。
克里斯深吸了一口气，在裁判哨声响起后，他盯着脚边的皮球，一鼓作气。
含#哥#兒#整#理# ——
葡萄牙在自己的主场拿下了欧洲杯的冠军！
最大功臣、新鲜出炉的金靴得主克里斯蒂亚诺被自己的老大哥们举高高抛了起来，他和队友们欢呼拥抱，他的家人们也来到了场边。
多洛雷斯感动落泪，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小儿子。
克里斯安抚地拍了拍多洛雷斯的肩膀，他的视线转向看台，笑容却蓦地凝固起来。
塞西尔又不见了。
一个多月前，曼联夺得足总杯的那场比赛之后，塞西尔也这样消失不见了。
他的喜悦如同即将完成的铁剑，被铁匠骤然泼了一盆冰水，迅速降温。
也迅速成型。
他问多洛雷斯:“妈妈，你拿着手机呢吗？”
迪尼斯走到他身边来，他像是时刻含着一颗苦糖，无法露出尽情的微笑。他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脸庞暮色沉沉，“干得不错。”
克里斯愣了下，随后和自己的父亲紧紧地拥抱住。他的眼泪落下来，“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就在几天前，迪尼斯因为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
眼泪打湿迪尼斯棕色的衣衫，明明是夏天，可他却穿得很厚。
迪尼斯拍了拍克里斯的脊背，“你的朋友呢？”
多洛雷斯将手机递给克里斯，也用眼神询问克里斯塞西尔的踪迹。
克里斯眸光一暗，“他，大概怕被人看出来吧。”
他接过多洛雷斯的手机，给塞西尔发送了一条短信:“你不许走！”
塞西尔知道这一定是克里斯发来的信息，他脚步一顿，却依然不停，“我在外面等你。”
然而塞西尔没有等到克里斯。
因为之后克里斯要干的事情太多了，他会随队庆祝，花车游行，队内会聚会，甚至他们还受到了总统的宴请。
直到五天后，塞西尔才被克里斯绑架到国家队内部，他站在克里斯身边，和克里斯一起捧起那个漂亮的、具有重要意义的奖杯。
对面的摄影师扬起嘴角:“我数三二一，你们要笑啊！”
“三”
“二”
“一！”
克里斯面对镜头咧起嘴角，手上还竖着大拇指。
然而摄影师却不满道:“哎呀，这位朋友，让你笑不是让你看着克里斯蒂亚诺笑啊，你要看镜头啊！”
克里斯走过来看了眼，立刻点头:“对啊，你要看镜头啊！”
塞西尔冷淡的双眼中又飘起无奈的笑意。
不过他还是遂了克里斯的愿望。
照片定格。
眉眼冷淡却依然隐含笑意的塞西尔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而克里斯的目光却略微偏移到了塞西尔身上。
摄影师:“……”
克里斯打住他要说的话，“就这样就这样！两张照片都洗出来给我！”他满意极了。
塞西尔探究地去看，却被克里斯遮住了，“保密！之后给你看！”
克里斯拿到金靴奖后有些不满意，他左看右看都觉得没有塞西尔送给他的那个好看。
他说:“肯定比不上你送我的那个！你的那个是你充满爱意做给我的！”
他忍不住欢喜:“塞西，你送给我金靴，我就真的拿到了金靴诶……”
他抱着塞西尔蹭，“你也太厉害了，之前你说我们能赢比赛，我们也真的赢了。”
塞西尔回答他:又不是我去比赛的。
克里斯凑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亲:“我觉得你厉害！”
塞西尔瞥他一眼，眼睛里的情绪凉凉的，看的克里斯忍不住又蹭了蹭他，“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弄疼你了。”
塞西尔想让克里斯把嘴巴闭上。
克里斯立刻洞悉了他的想法，他挑了挑眉，立刻吻上去，又说道:“我帮你。”
塞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