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

  克里斯的18生日之后没多久, 足坛就发生了一件引得万人八卦的大事——贝克汉姆在更衣室被主教练弗格森砸破了头。

  因为贝克汉姆在足坛的影响力,也就导致现在几乎所有的八卦杂志都在报道这件事,就连塞西尔有时看新闻更换频道时, 都能听一耳朵,更别说报纸了。

  他对贝克汉姆有点印象,毕竟当初克里斯还对对自己表达过他对贝克汉姆的喜爱——“他真是个好人, 还教我任意球。”

  塞西尔不明白什么是任意球,在克里斯费尽心思给他演示仍然没办法进球后,塞西尔便给他做了个示范, 在离门40码的位置, 将球挑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正中球门。

  克里斯惊叹过后, 又说:“不行, 塞西,你这脚球漂亮是漂亮, 但是射得太正了, 很容易被门将没收的。”

  塞西尔不在意:“我只是模仿你而已,我又不会上场去踢比赛。”

  克里斯假装泪眼汪汪:“你模仿我?可是我都没踢进去。”

  塞西尔被他逗笑了, “我教你。”

  但他哪里会踢球,他不过就是将球当作暗器扔了出去罢了,至于那颗球为什么会划出一道弧线——塞西尔也并不清楚, 这属于物理范畴了。

  克里斯也忍不住和朋友们讨论:“真看不出来,弗格森爵士居然那么凶。”

  夸雷斯马说:“看不出来?他和温格可是经常对骂的,杂志上经常报道,哪里看不出来了。”

  克里斯大吃一惊:“真得吗?我不怎么看杂志。”他又想了想, “也不对, 我看到的报纸都是塞西尔买的, 但他一般都买那种国际新闻之类的杂志,上面不怎么刊登这些。”

  克里斯从队友手里接过那本娱乐版,封面上就是贝克汉姆被砸破头的照片,他想想几年前那个英俊潇洒还教自己任意球的大球星,突然觉得有些滑稽。

  他举起来看了看,“登上这样的新闻版面看起来可真滑稽。”

  队友不解:“为什么?”

  克里斯有些惊讶:“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这么觉得吗?”

  他们齐齐摇头,其中一位还觉得奇怪:“这有什么滑稽的?总登上这样的报纸头条,说明媒体青睐你,也说明你商业价值很高,会赚到更多的钱。”

  克里斯张了张嘴,不解道:“可我们是来踢球的,又不是为了上新闻才踢球。”

  夸雷斯马噗嗤一笑,“罗尼,那你可太适合去曼联了。”

  克里斯好奇:“为什么?”

  “因为曼联的弗格森爵士就喜欢你这样的球员。听说他和贝克汉姆闹翻就是因为他太过商业化了,还会在比赛前去参加商业聚会,所以他们闹了无数次矛盾。”

  “你怎么知道?”克里斯翻了翻那份杂志,“也是这上面写的吗?”

  夸雷斯马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我女朋友常买,我就也跟她一起看。”

  克里斯看向夸雷斯马,更惊讶了,“Ricky,你和你的女朋友同居了吗?”

  他的关注点不再集中在杂志上,反而放到了夸雷斯马与他的女友身上,夸雷斯马有些害羞,却又有些骄傲,“当然了,我们刚刚同居一个多月。”

  克里斯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不由得搂着夸雷斯马避开了人群走到了一边去。

  夸雷斯马不明所以,“怎么了罗尼?”

  克里斯有点脸红,“下个月的10号是Lara的生日。”

  夸雷斯马:“嗯?你是想问我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吗?”

  克里斯当即摇头:“生日礼物我已经选好了,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我妈妈也同意了我下个月可以多留些薪水出来买项链。”

  “那你要和我说什么?”

  “……呀,”克里斯有些急,“就是……那个呀……”

  夸雷斯马沉默了下,“罗尼,你们两个在一起半年多了,难道还没有发生关系?”

  克里斯涨红了脸:“……在一起半年多就一定要发生关系吗?”

  “那倒不是吧,”夸雷斯马想了想,“可是上次你生日那天晚上,你们两个不是……”

  “哎呀好啦好啦,你不要再提以前了,总之就是没有发生过。”克里斯急忙说道。

  夸雷斯马好整以暇看着他:“那你想问我什么?”

  “……想和你咨询一下经验。”克里斯一脸严肃。

  夸雷斯马顿时笑起来,他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露出迷之笑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克里斯恼羞成怒地推开他:“里卡多!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是是是……当然是!”夸雷斯马连忙答道。

  ……

  10号那天是个周六,克里斯从早上醒来后就心情很好,他用新买来的发胶将自己的头发固定好,刷牙时都在哼着歌。

  塞西尔奇怪:“你怎么好像心情很好一样?”

  克里斯立刻回答:“有吗?没有吧?”说着,他又笑了起来。

  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心情很不错。

  在克里斯吃完早饭,又从房间里偷偷摸摸的拿出那个礼品袋准备带走时,塞西尔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克里斯吓了一跳,立刻将礼品袋藏到了身后,分明和塞西尔一般高,可是此刻克里斯却不自觉地比他矮一截。

  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

  塞西尔眼眸微垂,装作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说:“你的东西掉地上了。”

  克里斯瞬间低头去看,发现原先塞在自己口袋里的那枚粉色包装的避孕套居然掉了出来!克里斯立刻捡起来藏好,看向塞西尔的神情更紧张了,他说:“……塞西,我先走了!”

  他还是没敢提前告诉塞西尔自己今晚不回来。他甚至在想,晚上要不要给塞西打电话告诉他呢?

  塞西尔的眼睛很好使,他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他只是没有说而已。

  随后这一整天,塞西尔的世界似乎被避孕套包围了一般。

  他去便利店买东西时,遇见了一对年轻的情侣,看起来似乎和克里斯一般大,男孩扭扭捏捏地拿走货架上的一盒避孕套。

  塞西尔开车去公司的路上,路遇红灯,他朝窗外偏头,看到预防艾滋病的广告以及“安全性/爱”。

  塞西尔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直到后面的车用力鸣笛,塞西尔才陡然精心,于是他踩下油门,车子飞箭般冲了出去。

  考伯特从美国回来了,他果然带了一项任务回来,说不上危险,却也说不上安全。任务地点在中东,那个近来战乱频发的地方。

  但是塞西尔直接点头同意了。

  就连考伯特都惊讶地望向他。

  塞西尔说:“我说过会帮你回英国,在此之前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考伯特的神色似乎有些动容,片刻后迪马斯和克洛伊也宣布会和塞西尔一起。

  会议结束后,塞西尔听到迪马斯随口抱怨了自己几句后便唉声叹气起来,他问:“怎么了?”

  迪马斯没有正式回答他,只是小声地嘟囔着:“昨晚忘记戴/套了……”

  塞西尔愣了一瞬,将视线从迪马斯身上移开,再偏头却看到克洛伊低头从地上捡起一个避孕套。

  她看到塞西尔看自己,便笑着问他:“怎么了?你不会要问我避孕套是怎么做成的吧?”克洛伊小小地开了句玩笑:“那我倒是可以回答你,这是橡胶制品。如果你过敏的话千万不要使用。”

  塞西尔没说话,克洛伊却敏感地注意到塞西尔面色当中的不解,她挑了下眉:“怎么,你打算和我试试吗?”克洛伊微微凑近了些,那枚粉色包装的避孕套就在塞西尔的眼前晃来晃去。

  塞西尔偏开了头,突然问道:“你今晚要用这个东西?”

  克洛伊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将避孕套扔进了口袋,点了点头:“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当然要及时行乐。”

  克洛伊说道:“毕竟这次的任务可不轻松,说不定就没办法活着回来了。”

  她耸了耸肩,露出个迷人的微笑,发丝在空气中漾出香波,步履翩跹地离开了。没多久,迪马斯也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塞西尔坐在那里,看向窗外。入夜后的星空倒映在他墨迹般浓厚的绿色眼眸中,他的神色有些茫然。

  “或许我就是个老古板吧……”塞西尔自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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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又一次将Lara抛下了。

  气氛暧昧的酒店里,少年少女激烈而凶猛地亲吻着,将双方的爱意与青春期分外膨/胀/勃/发的欲/望通通发泄出来。他们肌肤相贴,汗水相融,肆意而热烈。

  直到克里斯的手机铃声再一次想起——那铃声似乎比他们的感情还要急促激烈,它不间断,震耳欲聋。

  克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起身去看,却被Lara拉住了衣角,“不要接了……”Lara的声音微微沙哑,克里斯递给她一个深刻的吻,最终却还是拿起了手机。

  而后,克里斯脸色突变,他的眼里再也没有Lara青涩漂亮的身躯,眼眸深处只剩下了无法抑制的担忧,“Lara,我要走了……”他的语气格外紧张。

  Lara不敢相信,她拉住克里斯的衣角:“罗尼……今天是我的生日?!”她脖子上还带着克里斯不久前送给她的天鹅水晶项链,在酒店里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克里斯心神不宁,“Lara……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塞西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生病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担心……”

  Lara深吸一口气,她衣衫半褪,露出漂亮洁白的身躯。Lara不由得掀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克里斯,你不可以再这样丢下我。”

  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们说好了的,你答应我会给我补偿的。”

  克里斯却已经站起身来要穿衣服,Lara拽住了他的衣服:“Cris!”她的声音逐渐抬高,最终Lara对他抛下最后通牒:“Cris!你如果真的要现在离开的话,那我们就彻底完了!”

  克里斯惊讶地看向Lara,他的心中泛起深刻的内疚,可他咬了下唇瓣,依然没有松口:“Lara……”他俯身想要亲一下Lara的眉心以示安慰,却被Lara偏头躲开了。她的声音甚至有些冰冷:“Cris,如果你今天离开酒店,我不会再原谅你第三次了。”

  克里斯呆呆地看着她,最终,他满怀歉意地说道:“Lara,对不起,但我……”

  “你走吧!”Lara不愿意再听他解释,她抿着唇,眼泪流到腮边:“我们已经结束了。”

  克里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很抱歉,Lara……”

  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在他走后,Lara将脖子上的水晶项链狠狠地扯下来砸到了酒店的墙上。她将头埋进被子里,只余一串哭声。

  然而当克里斯以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堵车的出租车上狂奔到家时,却发现塞西尔一如往常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上正在播放最近一次的联合国大会,美方发言人举着一个小瓶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生/化/武/器。克里斯一头大汗,他喘着粗气看向塞西尔,想说什么,却咳嗽了起来。

  “塞西……你……”

  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却没再说话,只是走过来郑重地摸了摸塞西尔的额头。

  克里斯沉默半晌,“塞西……你骗我?”

  塞西尔抿了抿唇,“……克里斯,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样做。”

  克里斯愣了下,对于塞西尔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觉得有些不解……甚至是震惊。他不由发问:“这样做?怎样做?”

  塞西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克里斯,我不赞同你在婚前和人发生关系。”

  “我就知道……”克里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我就知道!塞西尔!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愤怒极了,“所以你就用你生病这样的借口来骗我回来?!”

  塞西尔第一次见到克里斯这样生气,他眉毛高扬,“克里斯,你们还年轻,我不希望你在这个年纪做出一些或许会让自己以后后悔的事情。”他顿了顿,“一旦你们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受伤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小姑娘。”

  “安全措施?塞西尔,你现在变成一个现代人了么?”他按捺不住怒气,语气有些嘲讽:“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做安全措施呢?难道今天早上你没有看到我掉在地上的避孕套吗?”

  他额间冒起青筋:“塞西尔,你是在教育我安全措施吗?还是只是想在我身上宣扬你那套保守、陈旧、从不与时俱进的性观念?”

  塞西尔愣了片刻,目光微移,面对克里斯的暴怒,塞西尔突然低了低头,“好吧,克里斯,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他努力扬了下嘴角:“你现在去找你的女朋友还来得及么?又或者……我可以开车送你去找她。”他顿了顿,“甚至,你已经拿到驾照了,车钥匙在桌子上,你也可以自己去找她。”

  克里斯怒视着他,并不接话,塞西尔想了想,便又说道:“我以后不会再和你说这样的话了。你是个纯粹的现代人,在这方面,或许我还需要多学习一下。”他似乎很释然的样子,而克里斯却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拳头,他突然想起临走前Lara威胁自己分手的话,“怎么了?塞西尔,你也要威胁我么?如果我离开这里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是吗?”他生气极了。

  “不用了,塞西尔,Lara已经抛弃我了,她已经打定主意和我分手,我再也不会做出让你无法理解的行为了!”他暴怒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留下电视屏幕里的新闻的声音。

  塞西尔有些吃惊于方才克里斯的话。他愣了片刻,随后抿了抿唇,伸手拿起桌子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白开水,水面不再泛起雾气,塞西尔喝下一口,顿时感觉咽喉处传来了汹涌的无法抗拒的痒意。

  他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

  第二天克里斯早早地回到了里斯本的宿舍。但他又有些郁闷,因为当初塞西尔在换了现在的那套两居室套房后,并没有将当初的那间小屋退租。那间小屋所在的一栋小楼后来都被里斯本租下当作年轻球员的宿舍。克里斯当然也被分到了那里。

  但是由于塞西尔没有退租,所以在与里斯本竞技的负责人商量过后,他们过去住过的那间小屋变成了克里斯如今的单人宿舍。虽然后来他更常住在塞西尔的家中。

  他铁青着脸躺到床上,脑海中突然浮起马丁说的话:“你不是住着唯一的一间单人宿舍吗?为什么不带着Lara去那里?”

  克里斯对此格外震惊:“塞西尔本来就不赞同任何婚前性行为的举动,如果他知道我带着Lara在那间我们住过的小屋里做/爱,他会杀了我的!”

  马丁大笑:“首先,我不相信塞西尔会杀了你。其次,塞西尔跟你只是朋友而已,你爸爸都不会管你这些,他凭什么管你这些?”

  就连Lara也对此发出过调侃,“Cris,你像是拥有一个严厉的家长的女孩子。”

  “Cris,等我们都成年之后,你就从他的家里搬出来吧,我们像里卡多和他的女朋友一样,住到一起,好么?”

  好么?

  克里斯不知道。但是现在不管他回答好还是不好,Lara都要和他分手了。

  想到这里,克里斯除了一阵气闷后,更多的还有难过以及委屈。但他不准备去向Lara认错,因为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自己还是会选择塞西尔的……克里斯将头埋到了枕头里,暗骂自己简直就是个被塞西尔骗得团团转的大笨蛋!

  这一周,克里斯在俱乐部的每一天都让他万般焦灼,每天训练结束后回去,他都会做十二万分的心理准备来让自己鼓起勇气看一眼手机——然而,只有若昂打来的电话,没有一通是塞西尔打来的。这让克里斯更加恼火,他经常会在夜里看着无聊至极的国际新闻,想着塞西尔那天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又或者,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克里斯唉声叹气,给若昂回过电话去却也绝口不提Lara的事情,若昂直白地问,克里斯便无奈地说:“我想过了,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吧。”

  若昂的声音一僵,克里斯又说:“我真的很对不起她,可是若昂,塞西不喜欢我这样,我想过假如以后塞西还会这样做的话……”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塞西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我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他不理的,哪怕他是假装的。”

  克里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影影绰绰的哭声,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就听到那头传来Lara的哭腔:“克里斯!你这个混蛋!”

  若昂看着Lara悲伤难过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不由得有些无奈,克里斯万分绝望:“若昂……?”

  若昂耸了耸肩:“好了,小混蛋,那毕竟是我的妹妹,听听我和她的前男友打电话并不过分。”

  克里斯揉了把脸,“没错,你说得对。”他苦涩地挂掉了电话,想起几个月前若昂还不认为自己是个坏小子,但现在就已经变成小混蛋了。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看到手机上依然没有属于塞西尔的来电,突然也想哭了。

  周五下午,克里斯没有在里斯本门外见到塞西尔那辆熟悉的保时捷。他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一切不是错觉后,克里斯的脸紧紧地皱到了一起,他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塞西尔,却在往外走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是自己之前要求塞西尔不用来接自己了。

  他当时说:“我要去和朋友玩……”

  克里斯低落地揉了揉眼睛,站到里斯本竞技外的那棵大树下,怔怔地盯着道路上的车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看了两次球,他都进了个任意球

  我觉得我是C罗的福星!哈哈哈哈哈哈哈

  昨天晚上看到他进那个直接任意球就想今天直接双更,但是看了眼发现这章的小小罗好像很可怜,但是无所谓啦!

  后来就睡了,忘记把这章放进存稿箱了……

  之后Lara的剧情就结束了!

  不要生气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