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拿着手机良久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太忙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而现在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真的。
什么叫“全部都醒了，在骚扰驾驶员，强烈要求见面”，你看这正常吗？
反正迪克是觉得挺不正常的, 不正常到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但那边通话的人却已经等不及了。
“格雷森？你在听吗？格雷森？”
随着这几声呼唤, 迪克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他听出了电话里的人的焦急和迫切, 以及接电话的人周围那有些嘈杂的声音。
“我在。抱歉, 刚才有些事。”迪克道：“你之前是在说……那些晕倒的人现在全部都清醒过来了, 并且想要见我？”
“对。”
那边的声音放大了许多, 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迪克甚至听见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后, 似乎是把话筒放远了一些, 朝着外面骂了几句, 随后才再次把话筒放过来，和他对话：“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走人，车都停在路边了。你什么时候能到, 这些人快压不住了。”
“马上，等我几分钟。”迪克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安静静躺在车子里的人，皱着眉道：“在此期间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
“当然。”对面喘了口气粗气, 挂断了电话。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
从今天早上出门看到那些男人开始, 迪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作为一个警察, 平时在警局的关系也就一般，人际交往也很一般, 虽然不至于社交障碍, 却也没有八面玲珑。
但虽说如此, 因为为人比较热心，许多案子里面都能看到迪克参与的背景, 这个人口失踪案就是迪克参与的案子之一。
在迪克的记忆中，这个案子因为失踪人数比较杂乱而且大部分都是些没有地位的普通人，所以参与的人并不多。加上之前的那个警察，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而其中三个已经早就退出这个案子，只剩下之前的那个警察和迪克自己还在有意识的关注。
所以这个所谓礼物的出现，本身就很不寻常。
迪克和之前的那个警察是不可能做出这种奇怪的事情的，而剩下参与案件对案件有所了解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人知道了案件的情况，并对此做出了反应。
这让迪克不得不警惕。
但是他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到别的什么，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多想。
从通话的情况来看，电话另一端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妙，甚至有可能到达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而那些人都是冲着迪克来的，他不得不尽快的赶去现场。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一边的杰森也自动自发的跟了上来，带着小柯克坐在了副驾驶。
迪克看了他一眼。
杰森转过头回望他，道：“不是说要赶过去？”
杰森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可是蝙蝠侠的罗宾，自认为参加这么一个小事儿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况且布鲁斯来之前有仔细强调过让他一定要跟着迪克，绝对不能放他的哥哥独自一个人，杰森就更不觉得自己这会的行动有什么问题了。
迪克稍微顿了一下，看了眼还在疑惑他为什么不开车的杰森，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开启了车辆。
到达现场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得益于那些人醒的太快也太及时，警车队没能离开太远的距离就被迫停在路边。
迪克到达现场的时候，混乱还在继续。
他一下车，就看到了那堪称壮观的场景。
——所有的警车的门都被敲的哐哐响，但凡是车门能打开没有被锁死的，里面的男人都在疯狂的试图往回跑，警察们这会儿也全部下车了，拽着那些疯了一样的男人摁在地上，现场一片鬼哭狼嚎。
夹杂着“我要见理查德格雷森”的叫喊和警察们费劲的把这些男人摁在地上的叫骂声，迪克看到了发现他之后匆忙的跑过来的同僚，也就是之前的那个男人。
“格雷森，你可算是来了。”
艾伦气喘吁吁的带好他被那边一个男人纠缠的时候拽下的帽子，跑过来之后喘了口气才道：“这些人都跟疯了一样要见你，我们拉都拉不住。”
迪克看着那边堪称惨烈的情况，默了片刻，道：“那现在要我过去？”
“不不不，当然不是。”艾伦可不敢让这个大男孩过去。
他虽然不知道那边的男人都是在发什么疯，但是显然他是觉得迪克过去会受伤：“这些人估计都是疯了，你过去有危险。”
“那边……？”迪克示意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你站在这里就好。”艾伦道：“他们不是要见你吗，就让他们看一下就行。”
迪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他本人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简单的让那些男人看一眼就能解决的，但艾伦非要这样他也没办法阻止，毕竟从某种角度，艾伦是比他的地位高一点。
而且他现在只是普通的警察，贸然走过去也的确不妥。
“那就让他们看吧。”即使这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但出乎意料的，有些事情未必就像是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在艾伦得到了迪克的同意，往人群中喊了一嗓子“理查德格雷森来了”之后，原本还在鬼哭狼嚎疯狂挣扎的男人们突然就像是集体被摁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停下不动了。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不少警察没反应过来用力过猛，差点崴伤了胳膊。
而作为强烈要求被见面的迪克本人，也在这个瞬间接收到了无数视线的关注。
迪克：“…………”
迪克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毛骨悚然，毕竟这些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是真的奇怪，完全不像是那种伪装的状态，也不似被控制的迷茫——那是一种极度的狂热，看着他好像就在看着什么美妙的，让人痴狂的东西一样。
迪克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个。
而他只是受不了，站在他旁边的艾伦，却是直接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等回过神来，艾伦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看向了迪克的脸。
说实话，他承认，迪克大概是他们警察局最帅气的一个男人，不少妹子都很喜欢，并且想要和迪克来一场恋爱，但这家伙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和任何一个女性谈恋爱的意思，所以到现在还是单身。
可就算是帅气，应该也没到这种让人疯狂的地步吧？
艾伦看向迪克的眼神稍微有点探究了。
他总觉得这个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一样。
不过不管怎么说到现在危急已经解决，虽然那些男人从迪克来了之后就是一脸痴呆般的狂热，但也总算是恢复了安静的状态，勉强能被配合着拉上警车，乖乖的不反抗了。
而要说这其中唯一受到影响最大的人，除却那些被疯狂挣扎的警察伤到的男人以外，剩下的应该就是莫名中枪的迪克了。
毕竟那些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只要迪克一离开视线范围，就开始发疯，以至于本来不需要跟着去警察局的迪克不得不跟着一起出发前往警局，并且还得开车在所有警车的最后方跟着，感受着前方车辆窗户里透出来的那种强烈的视线。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难受的，最让人难受的是这些男人被送到警局之后做笔录的时候，居然也开始闹。
那家伙，一个两个就像是什么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一样，拒绝笔录，油盐不进，要问怎么样才能配合，那就一句话“叫理查德格雷森警官来”。
是的，没错，这些人还必须得迪克到场才愿意配合笔录，随便换个别的人，甭管你是谁，甭管怎么威胁，都是嘴巴紧闭，一个字不说。
不过除却这些幺蛾子以外，在迪克真的到场之后，那些人也没继续搞事情，反倒真的像是之前承诺的那样，在迪克来了之后，就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来。
当然了，这仅限于迪克一个人在的时候。
毕竟这些人出问题的原因本质在于小柯克的身上。
这个关心哥哥事业的小不点因为眼看着送上门的人迪克都守不住，自然不可能再犯第二次错误，所以给所有的人设下的命令触发，就是只能透露给迪克一个人信息。
至于说之后迪克是不是选择自己上报，还是别的什么，小柯克也没办法干涉，也不是很想干涉。
毕竟要是迪克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没办法守住自己的职位，让自己的职场生活更加顺利的话，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
而对于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大哥，小柯克也是不介意在家里养一下的。
……
屋里的男人在和迪克交涉，外面的杰森和小柯克不是警局的人，只是家属，就被留在了外面。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崽崽，这个配置在警察局还是少见的。
尤其是这个男孩看起来还格外的活泼张扬，怀里的小崽崽也显然被养的很好，粉嫩可爱。
这个搭配本来就很引人瞩目，尤其是在艾伦的传播下不少人都知道了这是迪克的两个弟弟之后，更是有不少对迪克感兴趣想要和他谈恋爱的女士开始不动声色的和杰森搭话。
杰森当然来者不拒。
他一点都不怂这个的好吧。
先不说在进入韦恩庄园之后，杰森也算是和布鲁斯进进出出过不少酒会，就光是看杰森以前在犯罪巷的时候，偶尔混迹酒吧的经历，就足够让他应对面前这些搭讪的女孩。
这个未成年的男孩的嘴那叫一个能说，你来我往几下，就算是和这些女孩们聊上了，气氛一时间还挺热烈。
迪克在审讯室里面顶着那些男人炙热的仿佛变态一样的视线做完笔录之后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自家弟弟带着更小一点的弟弟混在女孩儿堆里面如鱼得水的场景。
迪克：“…………”
迪克走了过去，不动声色的把这两小只未成年拽到身后，对着那些聊天的女孩笑道：“在聊什么？”
“没什么，你弟弟挺可爱的。”女孩们笑道，其中一个大胆的还道：“格雷森，你今晚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迪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女孩儿的意思。
但他是真的不想谈恋爱，也没时间谈恋爱，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些女孩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每天晚上不睡觉出去暴力执法。
所以综上所述：“抱歉，我晚上有些事。”
“好吧。”
女孩们倒也不沮丧，毕竟约不到迪克才是正常的，这个家伙简直就不像是想要交女朋友的样子，礼貌绅士，但是就是一直在拒绝。
迪克朝着女孩们笑了笑，伸手拽住了被他挡在身后已经开始不满的杰森，然后冷下脸，把这两只小不点一起带了出去。
车库里，杰森猛地甩开了迪克的手。
他很显然对于迪克的行为很是不满，只不过碍于之前有人才一直没有发火，但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和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团子，杰森自然不用遮掩。
他语气相当不善：“你做什么？”
“避免你带坏小孩。”迪克表情严肃的看着杰森：“我以为你知道小柯克才八岁。”
“那又怎么样。你得承认老的一套已经过时了。提早进行社交教育，总不至于让小柯克长大之后像你一样找不到女朋友。”杰森瞪着迪克，他讨厌自己的这个兄长这种教育的语气：“而且你以为你是谁，这样教育我。”
“迪克格雷森。”迪克看着杰森，一字一句：“柯克韦恩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
“哦得了吧老兄，你只是比我大几岁而已。”杰森歪过头，“而且你得承认，小柯克可不喜欢你。”
“他更喜欢我。”
杰森把小柯克抱高了一点，当着迪克的面在这个小不点脸上啾了一口：“我想对于你的话，他更愿意听我的。”
迪克：“…………”
他已经不想和这个弟弟再说什么了。
他看了眼被杰森抱在怀里的小柯克，决定等这件事情之后得和阿尔弗雷德打个通讯。
即使他知道给阿尔弗雷德打电话十有八九也会被布鲁斯知道，但是……迪克看了眼小柯克和杰森，他觉得这件事情非说不可了。
……
但是不管怎么说，即使是吵了架，这两个人也必须形影不离的待在一起。
杰森脾气不太好，说话也比较那个什么，但他很听布鲁斯的话，所以即使前一秒刚和迪克吵完，后一秒也气哼哼的抱着小团团坐上了迪克的车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两只鸟球球都在生气，谁也没有理睬谁。
而回家之后，迪克开始操控自己的设备就今天那些男人们透露出来的内容调查，而杰森则是把小团团放在沙发上用枕头堆好，跑到厨房里面做饭。
认真地说，杰森是不太想做的，毕竟他刚和迪克吵完架。
但是迪克家里除了麦片就是麦片，整个一麦片狂魔，如果杰森不做饭，他们就必须跟着迪克一起吃麦片。
而让迪克做饭，这更不可能，杰森在家里的时候可是听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说过不少关于迪克的事情，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迪克的厨艺的。
根据管家侠阿尔弗雷德的说法，迪克的厨艺和布鲁斯简直是就是一脉相承，放他们进厨房，那这两个家伙绝对能把厨具变成大型杀伤武器，然后把厨房变得一团糟。
杰森现在和小柯克住在迪克的安全屋里，迪克是个奔放的大男孩，但是杰森可不是。
他多少有那么一点洁癖，因此房间的卫生问题最后还是得他来解决，不然就迪克的生活习惯，最后安全屋十有八九要变成小型垃圾场。
这么一来，就更不能放迪克进厨房了。
而杰森既然已经做饭了，就不可能只做两份，那么顺带着迪克做一份晚餐，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默默的端着盘子放到桌子上，杰森看着那边专心工作的迪克，走过去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吃饭了。”
迪克猛地回过神来：“吃饭？”
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餐桌上杰森已经做好了晚餐，连带着他的那一份。
说实话，迪克本来以为今天晚上他要吃麦片的，毕竟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个都在生气，而杰森可不像是那种会好脾气求和的人，所以晚饭大概是没有他的份的。
但他现在也确实是看到桌子上有三份晚餐，而杰森也过来叫他过去吃饭。
虽然语气很差，态度也并不好，但是杰森的确是来了。
所以这算什么？求和？
迪克抬头看着杰森，眼神里的略微探究把杰森看的有点不自在。
这只鸟球球本来脾气就不好，这会儿的确是因为某些莫名的原因给迪克做了饭，再被他这么一看，自然浑身不自在，原本不好的态度就更差了。
“我只是过来喊你，爱吃不吃。”
杰森瞥了迪克一眼，头也不回的回到餐桌抱崽崽去了。
迪克一个人被留在了沙发这边。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那边细心带崽崽吃饭的杰森，突然地觉得自己这件事情也有点不对。
迪克承认，他的确是有点因为布鲁斯二代罗宾的事情迁怒杰森。
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换个别的什么人来，恐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这件事情和杰森有关系吗？
完全没有关系。
这件事情的问题不在杰森身上，杰森或许会因为罗宾的身份而高兴，但他并不知道罗宾这个代号对于迪克的意义，而本身他能接任罗宾也是蝙蝠侠的意思。
即使是现在他跟着自己，那也是因为蝙蝠侠的要求。
而之前的那件事情，杰森其实做的也并不过火，就算是之前两个人吵架，双方冷战，也绝没有杰森必须要过来率先服软的说法。
可现在杰森的确是服软了，即使态度很差，但最后他走的时候那一丝丝不自在，迪克也算是看在眼里。
所以这算是什么，嘴硬？
迪克莫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的他看这个弟弟的时候比之前稍微顺眼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但可惜迪克此时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脑补，而杰森只是单纯的看不过去他一天到晚泡在麦片堆里罢了。
但总之不管怎么说，迪克算是过来吃饭了。
杰森的厨艺很好，能看出他在韦恩庄园的时候绝对是接受过阿尔弗雷德的指导，一些做饭的手法很有老管家的风格。
迪克熟练的划破荷包蛋，塞了一块儿在嘴里。
味道还挺好的。
这只大蓝鸟看着盘子里的晚餐，默默的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
对于别的人来说，晚餐结束，那基本就是要休息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只需要洗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躺到床上，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忙碌，开始自己愉快的夜晚。
但是对于迪克而言，天黑了只是代表天黑了，这还远不到他睡觉的时候。
毕竟作为夜翼，他还是要夜巡的。
这一点就算是杰森来了也不能改变。
杰森显然清楚这一点，他这会儿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冷战，看起来还有点激动的样子：“所以你是打算夜巡？”
迪克转头看向自己跃跃欲试的弟弟，一顿：“你不能去。”
“为什么？布鲁斯可是让我一直跟着你，你可别想把我甩下。”杰森道：“两个罗宾一起行动，这简直不能更棒不是吗？”
迪克看着杰森：“那小柯克怎么办。”
“你不需要陪着他一起睡觉？”
“当然不用。”杰森道：“你的安全屋设备很齐全不是吗？小柯克晚上睡觉很安静，也很安全，我们只需要开启一些必须的东西监控就好。”
杰森似乎看出了迪克的不赞同，又道：“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你大概不会希望我跟在你后面去吧？”
“别忘了你身上的定位器，我总能找到你。”
迪克：“…………”
定位器，定位器，定位器，又是定位器！
要不是最近事情多到一团糟，一件接着一件，完全忙不过来，他暂时也还不知道定位器被布鲁斯植入在哪里，迪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就像是杰森说的，即使迪克不让他跟着去，杰森这个家伙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你是同意了？”杰森看着迪克的表情，最终看到了他点了点头。
这个尚未成年的鸟球球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老兄，你得说这是你做过最明智的选择，两个罗宾一起行动，这简直棒透了！”
“我不是罗宾。”迪克看着杰森，语气加重：“我是夜翼。”
“OKOK，我明白，罗宾只能有一个。”杰森挑眉：“前一任的罗宾下岗了，总得需要一个升级版的罗宾2.0顶替上来。所以你现在是夜翼。”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为了自己不被气死，还是暂时不要和杰森说话的好。
但是杰森显然没有闭嘴的意思，这个鸟球球不是一般的活泼，有的时候甚至活泼的稍微有点烦人。
小柯克此时已经被洗白白送到卧室睡觉去了，一向乖巧的他在被送去睡觉之后是不会跑出来的，而门也是关着的，有了一层铅制的隔阂，杰森这会儿说话自然是格外放飞自我。
他看着迪克在脱衣服，就这么靠在一边，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而在看到迪克的夜翼制服的时候，这只稍微安静了一点点的鸟球球，又开口了：“老兄，你这个制服是在开玩笑吗？”
迪克手里动作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杰森看着迪克，表情难以形容：“我一直以为罗宾制服的配色就已经够蠢了，没想到还有更蠢的配色。”
“蝙蝠侠需要显眼的助手吸引火力，所以颜色傻了点很正常，但是你这个是自己穿的，没必要弄成这样吧，那个立领……”杰森此时的表情看起来简直是扭曲的，迪克能看出来他在憋笑：“老兄，你是要去参加什么舞会吗？”
迪克的表情有点僵硬了，但杰森还在继续：“我觉得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那些男人都疯狂的想见你了，嗯，你这个上半身跟没穿有什么区别？胸口露的这么多……”
“你不冷？”杰森发出灵魂疑问。
毕竟他自己穿罗宾制服光着两条大腿有的时候就觉得挺冷的，而哥谭和布鲁德海文相差不远，气候想必也是相差不大。
迪克沉默的看着杰森，“我不冷。”
他加快了自己换制服的速度，并且迅速的在换好之后，看向还想要叭叭什么的杰森：“但现在不需要讨论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换你的制服了。”
“好吧。”杰森摊了摊手：“那我们等会儿去哪？”
“工厂。”迪克道。
……
去工厂这件事情是迪克在结束笔录之后下的决定。
之前在警察局里的时候，那些男人几乎把什么情况都和迪克说了，但是不知道是刻意隐瞒，还是这个男人被操控说不出口，在笔录当中，不管是哪一个男人都没有提及自己在工厂的具体遭遇。
他们只是不约而同的说自己在失踪之后被绑架到了工厂内，然后被救了出来，别的只字未提。
如果不是迪克知道那个工厂绝对有问题，他绝对不会怀疑什么，毕竟这些男人的口供除却隐藏的一部分，别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很可惜迪克很清楚，所以在意识到这些男人不约而同的隐瞒之后，迪克决定去工厂看看。
他总觉得，在那里，他能有一些别的新的发现。
而事实的确是如此。
迪克几乎是在进入工厂范围内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一般来说，对于普通人而言，黑暗往往是能带给人恐惧的，但是不管是迪克还是杰森在布鲁斯的身边都做过助手，他们熟悉黑暗骑士的行动方式，并且因此也因为蝙蝠侠的引导，熟悉黑暗，熟悉罪恶。
黑暗不会带给他们恐惧。
但那是之前。
在看到面前这个工厂的时候，这个沉溺在黑暗中一丝亮光都没有的厂房，给了迪克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不像是发自内心，更像是强制添加。
这种感觉绝对不不对劲，这让迪克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次恐怕找对了地方，而这个地方也就像是他预想的那样，绝对有问题。
意识到了这一点，迪克几乎是迅速的就找了个安全的方式悄悄的潜行了过去。
而他身后，则是跟着穿着罗宾制服的杰森。
两只鸟球球悄无声息在空中掠过，飞快的落在了厂房的屋顶上，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随后他们就那么蹲在厂房的上方，手脚麻利，动作迅速而熟练，却又莫名轻手轻脚的在厂房上面开了个洞。
然后借着布鲁德海文的月光，他们看清了下面的一切。
——漆黑的地面，苍白的墙壁，墙壁上乱七八糟的线条，到处都是的简笔画眼睛，以及蔓延在地面上那些蜿蜒鼓动的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似乎是血管一样的东西。
当然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透过月光，他们看到了下面有一个人。
一个个子不高，穿着深紫色的长袍，和一件绿色的里衬，看起来年龄不大，似乎刚刚成年，身材十分瘦削的年轻人。
但不管是谁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都绝对不可能真的认为他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那个人格外的敏锐，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在杰森和迪克只是简单的扫过周围的环境，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带着奇怪的面具的脸。
脸的上半部分被覆盖的完完全全，只露出一个嘴唇和下巴，以及一双没有一丝眼白，仿佛旋涡一样深邃的墨绿色瞳孔。
在视线相撞的瞬间，迪克就看到那双瞳孔微微的眯了一下。
他先是在迪克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无视掉这只蓝色的鸟球球，落在了迪克旁边的杰森身上。
紧接着，空荡荡的厂房里，传来了他似乎带着一丝疑惑，又似乎什么都不带格外平静的沙哑的声音。
他道：“罗宾？”
二代罗宾杰森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章节！等会儿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