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周折野诉苦,可是,周折野很忙,可南律现在有点想哭。
忍不住了。
南律就偷偷的在路上挂着湿润的眼眶,眼前路都看不清了,一层水汽掩盖视线。
夜灯是橙黄色的,人却寥寥无几。
一个残疾人大半夜的在外面,真是可笑。
所有倒霉的事情总会很巧的撞在一起,南律没敢给周折野打电话,他最近很忙,每次来公寓都是大半夜了,早上又得赶回去,南律不敢说让周折野不用过来这类的话。
上次说了,让周折野很忙的话就不用费时间开车过来了。
周折野本来是在沙发上打瞌睡,听完这句话捏着南律下巴,南律被捏的直视周折野狐假虎威的气势,结果周折野转眼一副嘴脸恶狠狠的对南律说:“我不过来,你不想我?”
“……”
南律心虚的别过眼,滚了滚喉咙抿唇浅浅一笑。
倒是这个很简单的行为,却触动了周折野,周折野笑了,这才结束这场劝说。
但是当晚,南律也被周折野弄的很惨,南律哭一晚上,周折野都不心软。
想到这里南律心里得到了少许的安慰。
想着想着南律回过神时,周身围了许多来往的小朋友,追着南律闹了一圈。
待到他们怎么吵起来的,南律都不知道,总是领头的小胖孩童指着一个瘦小撇着嘴不服输的男孩说:“这局是你找我们了!不准耍赖!”
“快快快,我们去躲着,让他原地数100下。”小胖墩朋友,指挥大家往别处去躲着,手这儿也指,哪儿也指着,回过头还盯着瘦小男生和他瞪了瞪,半点都不容他作弊!
南律在这儿被逗得忍不住想起来,他小时候欺负周折野的摸样,那时候的周折野可从来不敢说不!
南律说东,周折野说西的话必要被南律狠狠责骂。
如今想来,南律竟然觉得周折野真是个傻蛋。
竟然任由自己这般欺辱他。
周折野正洗完澡,今天下班早,学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就有几天没去学校了,今天正好将上心的项目交给陶枫莹难得的早点回南城区。
谁知南律不在公寓。
真是越来越有好玩心了。
回来一定要给南律上课!
可南律今晚顶着苍白兮兮的脸回家时,他那里还想着管束教育南律,心都一紧悬挂在崖边。
南律眼睛长头顶,知道周折野不忍心说他,于是他一回来就要抱抱,周折野没感到奇怪,立马脸色好了一大半把人抱在怀里,问了不少话。
“吃了吗?”
“嗯嗯,”南律吸了吸鼻子,忍了忍,在周折野下巴亲了一口,闷在怀里,许久才低着声说,“周折野,手有点疼。”
“什么?”周折野惶恐,立马把人放在沙发上,他刚刚全部注意力都在南律脸上,他能看到泪痕,这才觉察他忽略南律的手肘那处擦破了皮。
吓得周折野半条魂都没了,膝盖手肘都擦伤,他还要蕴着怒值,还要揪着心,小心翼翼的脱南律衣服,给人洗澡也没什么好脸色,就连给南律上药都是铁青的脸,也不问他怎么伤的。
而南律不淡定了,他觉得周折野真是阴晴不定!
南律信誓旦旦等着周折野问他呢,如意算盘落地,想的借口也没用上,不由得怪周折野,真是越长大心思越多了,他都看不透了。
也不怪南律,只是他前些日子给周折野打电话要么就是太忙了,要么就是大半夜在公司加班,累得不行,南律也没想回家这事,都让周折野来接他,只是今天心情实在太差了,就在外面多逗留了一会儿。
被小孩从轮椅上拽下来也没有生气。
南律愈发佩服自己的脾性,比起以往收敛了不少呢。
“别生气了,晚上回来的时候,被小孩欺负了。是个坏小孩。”南律摊在周折野怀里,摇了摇周折野拿书看的手,周折野黯淡扫过一眼,随即冷漠地甩开。
“周折野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
南律见周折野看书还是没想搭理自己,就从周折野身上爬下去,借着周折野的腰腹踏上轮椅走了。
周折野还分出一半意识谨慎的关心南律爬下去会不会蹭到伤处。
同理可得,本人并不在乎,甚至轮椅前进的方向,进卧室睡觉去了。
“……”
周折野看了眼南律气哄哄的背影,自己就更生气了!干脆丢开书不看了。
我都没生气,他生什么气?
还讲我脾气大,他脾气才大!
好的,脾气大的南律,又从卧室出来了,还带着一个盒子,周折野为什么知道呢,因为他用余光瞥向南律的。
南律宠溺的看了眼周折野,然后把手里的盒子给周折野:“你别生气了,我就送你礼物,要么?”
周折野又正全神贯注拿着书看书,没理那人。
南律吃瘪,性子再怎么改变,骨子里被人宠出来的脾气也还在,他就有点生气,语气冲冲又说:“好吧,你要吧。”
说着就霸道的往周折野怀里推礼物,看起来有点迫不得已送礼物的摸样。
“你要是不要,我下次就不送了!”南律受不住了,当下放狠话!
又不是他受伤了,他却还那么凶,他自己受伤了都没周折野那么大的本事气!
是一根很普通的红绳,南律前些日子战一柔意外得知南律在她叔叔家附近住的时候,总是趁机让周折野带她来。
南律总被战一柔来家里忽然的到访吓到,还被战一柔逼着学的,战一柔还逼着南律学涂指甲油,南律黑着脸拒绝,战一柔才讪讪作罢的离开,走前还把自己晃眼好看的美甲,加上女生小巧的小手,来了一个兰花指伸到南律面前。
“……”南律那时候,差点把沙发抱枕扔战一柔走后的背影上。
看周折野事不关己的笑,南律咒狠的瞪周折野。
而且周折野总给战一柔开门,虽然如果换做他,虽然也会给战一柔开门。
而周折野明明知道战一柔要来找他,他还去书房工作。
留着南律在客厅应付战一柔这个执拗的姑娘。
南律一想到等会要说什么,就嘴砸,半天张嘴说不出来,良久,在周折野将红绳带在手上,上面还有一个金猪屁股对着他这边,也没主动和他说话时,南律绷不住了,他再一次犹如火山爆发,拔高音量带着隐隐约约哭腔一字一句道:“战一柔教我的,她说她也给他暗恋对象编了一个,我都给你编了一个,你为什么还这样。早知道就不给你了!扔掉!”
说到最后,眼睛又红了,别过脸掉眼泪。
等了一秒两秒周折野还没有来哄他,泪势汹涌了起来,止都止不住,
周折野则慢条斯理的穿室内拖鞋,将书放在高阁,才慢步走到南律面前蹲下,把哭花的南律,动作不温柔的摁在胸膛,也没说话。
让南律哭个痛快。
让南律知道他也不是什么都会哄。
在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时候,周折野都恨不得把南律锁在家里,要自由要独立,怎么次次都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