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朋友就这么安静相处下来,一起上课一起听课,周折野还给南律穿鞋,有时候还会趁着南律睡觉,偷摸摸碰南律的脸,第一感觉就是很软很香,还能在南律身上闻到奶香味,果然和他比起来就是不一样,他糙。
一个月两个月,周折野虽然会被南律突如其来的吓到,但周折野报复的手段就是让南律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多喊他两句,这是他唯一的手段了。
南律今天下了课之后,就觉得作业写完了很轻松,但是他没想到周折野竟然和他一样速度把作业了都写完了!
甚至还比他快几十秒!
南律咬了下下嘴唇,然后把牛奶装无意之间蹭倒,周折野的书本上的作业无一幸免全湿了,南律换了个方向朝电影室走去,然后又若无其事指使:“周折野,你把我的画板拿过来。”
周折野在整理被南律弄乱的房间,听见后朝南律那边看了眼,然后小跑走过去拿画板,走到电影室给南律放好。
好奇怪,玩画板为什么要在暗暗的电影室画。
南律抬了抬下巴接过时,笑了笑似乎很高兴,周折野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周折野学习能力很强,在家教一对一情况下,周折野学的普通话越来越标准了,但是周折野很少说话,一般时候都是南律激怒时,周折野更不会说话了。
周折野在经历过被南律弄湿作业本的一系列操作下,已经免疫了,虽然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被南律扔的东西绊一脚,摔的在地毯上四脚朝天。
但是没关系。
周折野也不会记仇。
周折野还知道南律思考问题的时候,手会不自觉的捏自己的左手,还知道南律的脸颊很软,南律特别容易恼羞成怒,尤其是周折野作业如果比他先完成,或者比他完成好的话,就会气的脸火烧一样的红。
然后找周折野的麻烦,越挫越勇的那种。
周折野来这里已经四个月整了,今天的别墅里面好像极其热闹,佣人上下来回打扫卫生,擦拭各类家具特别仔细,还会一同把周折野也打扫,让周折野穿他们给买的衣服。
是质量柔软,稍稍昂贵的衣服。
并说,晚上的时候吃完饭就上楼,不要在下面逗留。
很紧张的和周折野嘱咐。
周折野茫然地点头。
南律像是感觉不到别墅的热闹非凡和隆重,在游戏室里拼一个高难度的乐高,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
周折野悄无声息轻轻的抽了抽鼻子,穿的衣服太好了,竟然感觉有一点点凉。
南律认真起来是不会注意别人的,还会用双手展开手心撑着自己的下巴苦恼,鼓着的脸颊软乎乎的。
周折野会一直站在他旁边,帮他拿摆在一张大桌子上,比较远处的积木战舰,南律不能和周折野一样走过去,所以周折野就是这个作用,帮他拿积木战舰,规则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发出声音。
思考时,南律盯着面前的乐高,自己在腿上一下一下捏自己的拇指,正当他想不到这一步到底需要怎么拼的间隙,他已经仇视正拼的小有成型的乐高,想一把推掉重来。
陡然抬起的手,还没去扫乐高,被周折野的小手拍了拍,握住南律的小手腕,放回了他的腿上。
周折野很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他一手拿着这个,伸长手去拿一个被南律遗忘在某个角落的塑料
“用这个,和这个拼起来往这边放进去。”周折野已经看过积木书,他说话一段一段,声音凉凉地。
南律看着难题被周折野解决,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脸红,恼羞成怒推开站在他旁边的周折野,周折野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南律哼了句撇过头,恶狠狠地说:“不要动我的东西!”
周折野眼框忽然有点红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有点疼。
周折野忍住泪意继续站在南律边上,帮南律更小心翼翼地拿积木。
南律推完人是不可能会反省的,但是他看到周折野可怜巴巴的将小手背在后边,咽了咽口水,他一直盯着周这也,那料周折野老老实实低头盯着积木战舰,完全没有要抬头的趋势。
丝毫不知情南律的小心思。
于是,又过了一会儿,南律忍不住先示弱,用小手指戳戳周折野的胳膊:“喂。”
语气有点强硬。
“我要那个,你拿过来。”南律刚一说完就后悔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南律咬了下舌头。
周折野乖乖的给南律拿过来,没看南律,因为他眼睛红红的不好意思。
手伸过去把战舰放在南律顺手处,就收回手,继续乖乖站在旁边,手背在后面,稍稍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室内拖鞋的小脚。
南律气哼哼,似乎有火在眼睛里窜。
南律不想再理周折野了,撇过头不再想周折野,继续完成他的乐高。
到了晚上,南律也没在理周折野,周折野居然没有伤心!
甚至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和平常无异。
倒是南律小孩,可能是心虚过剩,一直记着。
周折野还给女佣帮忙,在厨房里边和她们打成一片。
南律就在一楼,一楼有一面墙都是南律的玩具熊,摆着特别多,南律好像不喜欢这一面墙,周折野没看南律去过,甚至常年将那扇玻璃门关着。
周折野还是会过一小段时间就小跑过去瞄一眼南律,南律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
南律就在一楼练字,周围都是写完的纸张,南律一向很自觉,他现在还小,练字有点歪歪的,但是笔画很正,控笔也很不错。
佣人们似乎越接近晚上,就越谨慎,甚至都禁言,他们也让周折野别说话。
到了晚上,陶枫莹也回来了,一张很隆重的桌子上,只有三个人,很隆重的代价就是别墅里面所有人,脸色都很凝重,饭桌上没人动筷子,周折野坐在坐立不安,有点担心南律。
南律一直低着头摆弄手,周折野手慢慢伸过去,给南律递过去一个正方形的东西。
南律看了眼,接过打开看,是周折野用钢笔画的一朵向日葵,不是黄色的向日葵,感觉像普通的一束花,而且黑乎乎的,但是旁边写了三个字,板板正正的“向日葵”,字写的比南律好看。
周折野扒着手,撑在桌上凑近在南律耳边,声音小小地悄悄地说:“这是我第一次画的向日葵,是不是很丑?没关系,等我以后画好看点,还送给你。”
南律觉得很幼稚,但傲娇的抬头,然后把手里的白纸偷摸摸叠好。
周折野以为南律不喜欢呆呆地坐着。
但就这么一会儿。
忽然对面坐下一位举止端庄优雅的女性但衣着却和气质大相径庭,穿着暴露。
紧接着身后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性,仔细端详的话,能发现他一直死死盯着南律。
待他们都坐下,两个人都一同看向南律,南律眼睛都没转动一下。
陶枫莹凝重的脸色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开口:“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后来周折野才知道一位是南律的妈妈,一位是南律的爸爸,但他们的关系很僵硬。
周折野低头吃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谨记陶姨和他说过的话。
南律没怎么动筷子,周折野其实也是,他不明所以地很担心南律。
司颖惠貌似从一开始坐下,又或者说从一开始遇见南辰溪起始就一直隐忍的情绪,但突然的爆发拍桌而起,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接着尖锐的嗓音刺耳:“南辰溪,你他妈野种别来玷污我家!”
“也别妄想从我家得到什么!”司颖惠站起,给了正坐着的南辰溪一巴掌。
绅士的男人,面上隐忍着。
司颖惠又说:“就算我儿子残疾了,没用了,我家的财产,你一分也得不到!”
周折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饭桌上就大吵了起来,周折野被吓得一惊,大脑快速的去寻找南律,他满脑子都是南律那个坏蛋,气氛一度使人窒息。
南辰溪全程都在和司颖惠辩驳,陶枫莹眼疾手快立即让人把周折野和南律抱上二楼。
周折野被人提着,有点喘不过气,而视线也一直没敢离开南律,一直在他身上。
南律丝毫未变的模样,让人心疼,没人知道这样的场景的需要见过多少遍才会若无其事。
周折野听到楼下噼里啪啦的争吵声,只悠远的能听出几个字来还是断断续续的,是陶枫莹说的话,她说:“你给我滚,我要是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一楼的战火渐渐平息。
南律在电影室看电影,小小的一个身影坐在轮椅上,目不斜视的看电影。周折野想抱抱南律,但是他不敢,所以他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握拳放在南律的手心。
南律呆了呆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周折野以为南律会和以前一样发火,但南律只是收回,周折野哪能让南律收回,连忙扯住南律的手,他郑重地说:“你握着我的手,我是热的。”
小孩子表达能力不到位,倒是让南律理解成,周折野在可怜他,南律哼笑一声,反应激烈幽怨:“所以呢?你是在可怜我?”
周折野惊慌摇头,南律摁下轮椅从周折野脚背碾压而过,周折野痛的惊呼“啊”
陶枫莹今晚恰好不在家了。
陶姨被人喊来的时候,南律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只在一旁看着周折野在地上打滚。
陶姨被南律这毫无情感共鸣的行为吓到了。
等陶枫莹知道后,无话可说,正是应证了她以前无期限包容的某样东西。
正在愈发的无法控制,并且已经来不及了,陶枫莹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看着一整面墙最中央那只最耀眼最漂亮最引人瞩目的玩具熊,陷入沉思,片刻后,上楼去周折野的房间呆了几分钟就走了。
别墅里面的人,从外面带了好几个医生过来。
等南律回过神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周折野躺在床上,闭着眼眉头皱的紧紧的。
拳头也紧握着,半点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到了半夜,南律也没有离开周折野,一片空白的眼睛就这么懒懒地瞅着,躺在床上忍着剧痛,不舒服还要动身体的周折野。
周折野发烧了,南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周折野睡在一起的,也可能是不受控制的时候,南律就睡在了周折野身边。
触碰到周折野火热的身躯,还觉得,周折野软软的,周折野在梦里说话也很有气无力,南律很喜欢这样炽热的周折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