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闻人殇和傅洐川之后,萧无边的心境变化了不少。
如今就差傅千帆的消息了。
但萧无边并不着急。
其实萧无边觉得傅千帆失踪了也好,起码可以远离一切的纷争。
萧无边想起那日与傅千帆神魂契约被撕毁时的痛苦,心里又难免疼起来。
不知道傅千帆此刻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萧无边苦笑。
而就在此时,他又从杀世身上感受到来自这位魔将的视线。
这位魔将可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监视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无边几乎走遍了凡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天乾教也在凡间建立了一座又一座的道观。
萧无边如今圣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封霆钊的信仰之力收集得非常顺利。
当然,萧无边这边,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
皇城最大的广贤斋,此时挤满了人,因为今天是三年一度科举考试殿试的日子。
当今皇帝虽然好炼丹之术,但对科举,选拔栋梁之材却从未松懈过。
广贤斋是最近这段时间新建的供莘莘学子休憩的地方。
广贤斋其装饰简洁而雅致,墙面上挂着几幅古朴的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古到今,从经史子集到诗文词曲,涉猎广泛。
室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这是书香和木香的结合,让人心神宁静。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书的气息,仿佛每一本书都拥有独特的灵魂,与人共享着喜怒哀乐。
广贤斋里最值得学子们推崇的,是往年各状元,榜眼和探花们的手抄笔记。
在学子们眼里,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加上广贤斋里提供的是真正对学子有用的东西,因此,广贤斋的名气在学子们之间也越来越大。
此时,新科状元严征,是陈国百年来第一位三元及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广贤斋内顿时热闹非凡。
因为严征不仅仅是当今新科状元,更是广贤斋的少东家,平日里帮助了不少进京赶考的学子,故而广贤斋一时间名声大噪。
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严征,事实上是墨书阁大弟子,清流宗宗门大比元婴第一,严野。
严野游完街后,便回到了广贤斋,在广贤斋里和榜眼,探花一起与众多学子、文人谈古论今。
严征,字庭兰,人如其名。
此时的严野坐在一张长桌前。
他的脸庞清秀,鼻梁高耸,嘴唇紧闭,显得端庄自持。
他有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犹如秋夜的明星,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
他的双手修长而白皙,手指如玉般细长,他写的字娟秀有力,如同春柳般轻盈飘逸,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跳动着诗意。
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他的眼神中却蕴含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智慧。
他身穿一袭洁白的袍子,没有一丝瑕疵,宛如雪山顶的纯净积雪。
他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世界的热爱,他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温暖的灯塔,虽然不言不语,却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
他就像是一首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诗意。
这样的新科状元,这样的书斋,像一股飓风般,传遍了整个陈国上下。
而广贤斋也不负众望,在陈国各个地方都开了分店。
以至于只要是广贤斋所在之地,就都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
在广贤斋,不仅能看到真正的三甲们的笔记,还能欣赏各类旷古烁今的名诗绝对,可以在斋内写上自己的问题,供众人讨论答疑解惑,甚至可以将自己的诗词高悬于斋中,供人挑战。
这样的广贤斋,只要是在陈国喜欢动笔的,就没人不敬仰。
自古,文人墨客从来都是一个朝代的中坚力量,他们的信仰之力也绝对不可小觑。
也就在这一日,萧无边在去天乾道观的路上,偶遇了刚从广贤斋离开的严野和一众学子。
两队人擦肩而过。
萧无边坐在轿撵上,一身道袍,仙气飘飘。
严野一身书生扮相,温文尔雅。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相互点头示意。
原本只要各自走各自的,也就没什么事。
偏偏在严野一旁的一个学子在走过萧无边时,带着万般嫌弃的语气鄙夷道:“哼,哗众取宠,招摇撞骗,祸国殃民。”
“你说什么!”负责萧无边安全的一个侍卫上前拦住那学子,厉声呵斥。
“我说什么?”
学子一脸傲气道:“我说你们是欺君误国的骗子!”
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抽出佩剑搭在学子的肩膀,欲将学子抓起来。
其他同行的学子见状立马上前阻止。
严野向那侍卫作揖:“这位军官,我的朋友是无心之过,我们向圣子道歉,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一二。”
“敢骂人不敢认?”侍卫不放,硬是要将那学子带走。
众学子自然是不同意,而一旁又有侍卫上前,两方人开始推搡。
眼看事态要升级,萧无边开了口。
“放了吧。”
他的声音有如轻风徐过,沁人心脾。
“这……”
圣子开口了,那侍卫自然不好坚持,可是那学子的冒犯也不能轻饶,因此侍卫还在犹豫。
“不能放。”和萧无边同行的其中一个道士说道:“皇城之下,对圣子出言不逊,该当何罪?今日若放了,来日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人可以冒犯圣子?”
此话一出,那些学子也被激起了血性。
“你也知道这是皇城脚下,一句冒犯就要将人抓走吗?”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侍卫们呵斥道。
“通通抓起来!”那道士还嫌事情不够大。
侍卫们自然是听道士的,开始抓人。
严野和萧无边对视一眼,他上前一步,对着那位道士作揖:“此事晚辈自会禀明圣上,还请仙家手下留情。”
“你算什么东西?”那道士根本不搭理,面向身后的侍卫,继续道:“通通抓起来!”
“你们凭什么?!”
“皇城难道是你们说了算?”
“严兄乃是当今的新科状元,也是你们说拿就拿的?!”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喊道。
那些侍卫一听是严征是新科状元,便不动他,转而去抓其他人,下手也越来越不客气。
轿撵之中,萧无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很清楚封霆钊想做什么。
纯粹地制造混乱,越乱越好。
广贤斋如今的声势浩大,封霆钊要掐灭广贤斋根本不可能。
圣乾教要和广贤斋之间的抗衡,原本就是皇帝的一念之间。
哪一方更能控制住皇帝,哪一方就能赢。
但封霆钊想要的不是赢,而是凡界动乱,生灵涂炭,因此圣乾教上下都遵循这一宗旨。
“都住手。”
萧无边的话再次从轿撵传出。
圣子第二次发话了,侍卫们自然不敢违命,一只只逮捕学子们的手松开了。
“状元郎可否上前一步?”萧无边坐起身道。
“圣子,这不合适吧?”道士站在萧无边面前,这群人里的职责就是看住萧无边,不让他与旁人接触。
萧无边瞥了道士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边,从未开过口,存在感非常低的杀世。
“罢了。”
萧无边又坐了回去。
“诸位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了传道的时辰。”
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无边特地将眼神停留在严野身上,还微微点了点头。
严野转向那些学子,摇头示意他们别再一时冲动。
萧无边话说到这个份上,道士和侍卫再坚持就是公开下萧无边的面子,对传教无益,最后也就都不说话了。
严野带着学子们朝萧无边行礼作揖后,便转身一起离开。
然而,那道士想了想,有些不甘心,最终还是开了口。
“别人都可以走,新科状元留下。”
严野停住了脚步。
“出言不逊的是我们,你要抓抓我们!”一个学子们道。
严野的眸子暗了暗。
萧无边冷冷看了道士一眼。
严野此时夹在两拨人中间,刚才萧无边的出声,让两边停了下来,他为了保护身后的学子,自然而然站在最前面。
而道士一句话,等于把他一个人彻底暴露在侍卫面前。
学子们还在为他据理力争。
侍卫可不理会学子说什么,直接拿剑柄朝着严野用力一推。
严野的注意力还在学子身上,那侍卫推的突然,一个没有站稳,重心瞬间倾斜,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严兄!”一旁一个离他最近的学子叫唤道,想上前一步去抓他,可差了一个人的身位。
严野的眼神变冷厉,奈何他现在只是一介书生,不然在修真界,此人的脑袋早已落地。
严野闭上眼,等待摔倒在地。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冷冰冰的地板和疼痛,而是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
严野定睛一看,是当今皇帝的第五子,魏云尘。
这位皇子长得十分英俊,他的眉毛如剑一般挺拔,星星般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的面庞轮廓分明,线条优雅,唇红齿白,气度不凡。
“五皇子!”
“是五皇子殿下。”
侍卫和学子们都认出来了,纷纷行礼。
“我很想知道”
魏云尘扶着重心不稳的严野,看向那道士的眼神犀利而威严。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