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腹诽那也是多少年后的老家伙的心声了,现在这个时间段里的小同学虽然被吓了一下,但是还是喜大于惊的。
“思思?你怎么来了思思!”李端午扑到窗户边上,一把把窗户拉开,扯着陈思的手就想要把她拉上来,“你怎么从这儿来了,好歹这也是个三楼,多危险啊!好好的大门就在那儿摆着呢,你怎么不走正门啊。”
陈思翻进来落到地上,轻巧的没发出一点声音:“嗨呀,我这不是怕吵醒你爸妈嘛,毕竟现在挺晚的了。”
“你也知道挺晚的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发短信说啊,就非得过来这么一趟?还爬水管子,真行啊你,你是真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啊,这外面的水管子你当能有多结实?这下面可是水泥地!要真掉下去了那可不是好玩儿的!”李端午拿手指使劲点着陈思的脑门。
陈思一把攥住了某人作乱的手,刚拢进手心里她就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又没好好盖被子睡觉?”
李端午白了她一眼把手抽回来:“你管我呢。”
“我怎么不能管你了,你这一看就是不健康,不健康我还不能说说了?真白瞎了我大晚上还跑过来找你。”
“我求你过来找我了?本来也没人叫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啊!你这人真有意思,是你自己屁颠颠跑过来找我,怎么还带倒打一把的。”
“你你你——你阴阳怪气,你不识好歹!”陈思被她无所谓的表情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正好我现在过来了,咱们摊开了说,有什么事儿解决什么事儿就完了,你也犯不上成天在学校里也不理我,在这儿也给我甩脸色看。”
现在惊讶的人反倒是李端午了,她瞪圆了眼,用手指着自己鼻子:“什么?意见?我对你有意见?不不不,你搞错了,我对你没意见,咱俩之间没什么问题,我就是觉得你刚才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这是实打实的三楼啊大姐,你知道掉下去能出多大事儿吗!一个弄不好摔下去了,轻点都得是个骨折啊陈思!”
陈思抱着胳膊皱眉看她:“你别乱偷换概念!我想说的是这个事儿吗!好好好,三楼,很危险,我下次不这样做了,我知道了,行了吧!好,下一个!现在咱们来说说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理我的事儿!”
“是谁在偷换概念啊!”李端午被气得够呛,叉着腰在屋里来回乱转,“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没不理你!我没有对你有意见!我没有!你还要我说多少次?!”
“你没有不理我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陈思把手机摔在李端午身上,“我从八点开始给你发短信,短信短信你不回,电话电话你不接,我他妈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我那是……”
“行,李端午,你要是非得这么说,你要是觉得咱们之间没事儿的话,那咱们就当没事儿吧,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你就当我今天晚上没他妈来过!就这么着吧!”陈思甩手,几步走到窗户边上,扒着窗框就想往外跳。
“哎你干什么啊——你不要命了!”李端午赶过去死死扯住陈思的衣袖。
“你他妈别拉我!”陈思半只脚已经出去了。
“都说了危险危险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说了别他妈的拉我!”陈思提高声音。
“端午——”门外有声音传来,“出什么事儿了吗?我怎么听见你这屋有声音呢?”
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扯着衣服玩儿拔河的,挂在窗边儿上装螃蟹的,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
“咳咳,没、没什么事儿妈妈!我看电视呢,你快睡吧!”
“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知道了妈妈!妈妈晚安!”
呼——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就连躲在一边看戏的她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不论什么时候,家长总是对孩子有着巨大威慑力的,对吧?
李端午两手死死扯着陈思的衣服,扯得衣服都变了形,她压低声音用气声道:“你快点下来!”
“我就不!”陈思同样也用气声道。
“你别逼我喊我妈过来啊!”
陈思撇着嘴,左眼写着卑右眼写着鄙。她们僵持着,然后以陈思的妥协告终,以李端午耀武扬威地反锁了窗户拉上了窗帘收场。
两个人瘫坐在地板上,把脑袋搭在床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过了很久才听见有人说话。
“睡觉不能把空调开太凉,你也不看看这都几月了。”
“没开空调。”
“睡觉得盖被子。”
“盖着呢。”
“是不是体虚啊?”
“不虚。是因为来例假。”
“为什么不理我。”
“你们班太远了,来例假不想动弹。”
“那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手机没电了,来例假不想充电。”
“……真是个好理由啊。”
“爱信不信。”
“骗人是小狗?”
“骗人是小狗。”
“你怎么开始肚子疼了?这玩意儿也带传染的吗?”
“怎么可能!只不过前一阵一直吃凉的来着。”
“说了八百遍不要吃凉的!”
“好好好我知道啦!我和人家聚餐,人家都能吃怎么就我那么搞特殊啊……”
“来你说说人家是谁,你说个名儿,我去找她聊聊。”
“……土匪吗你?”
有人低低的笑了一声。
过了很久之后,久到某人都觉得太阳快升起来了,她听到——
“喂。”
“嗯?”
“那个……不是我说啊,嘶——就那个……”
“……你倒是说啊。”
“那个……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嚯,好家伙。”
“……猜错了的话就当我没说!”
“哎哟,您老可真够迟钝的啊,我还以为全天下都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