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

  视野被全然的黑色所覆盖。

  在这空荡又安静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云慕白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扑通”

  “扑通”

  静静听数着自己的心跳,云慕白清楚这里还有另一个存在。

  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滚烫如同烈火,灼烫着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狡猾的龙!

  云慕白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腕。安静的房间内瞬间被暧昧的铁链碰撞声所环绕。

  该死的摩拉克斯!

  云慕白的呼吸一滞,动作一僵。紧绷的脖颈上喉结清晰地滑动,晶莹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伴随着仿佛蚂蚁爬过一般的酥酥麻麻的痒意隐没在了黑发之中。

  “你是在想我吗?”

  摩拉克斯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清朗的嗓音中是难以隐藏的愉悦。

  听声辨位确定了摩拉克斯的位置,云慕白在未知的黑色中紧张得仿佛要爆炸的心跳倏然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双眼被布蒙着,四肢被锁链捆绑的云慕白淡定地勾起嘴角。

  “如果你喜欢,自然可以。”青年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佻。

  分明处在全然弱势的位置,面对着全大陆武力值最强的一位存在,青年的表现得却仿佛是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云慕白早已做好会被龙抓住的心理准备。

  毕竟那可是摩拉克斯啊。

  虽然这次被抓的方式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

  他其实并不排斥这样的意外。

  摩拉克斯站在距离青年最近的位置,一双金眸专注地落在青年身上,看着对方的情绪因为自己开口而微微放松,愉悦地轻笑出声:“旅行者说人类不喜黑暗和未知。”

  “所以……”

  摩拉克斯凑到云慕白的耳边,没有带起丝毫的气流,话语却清晰地落在青年的耳中。

  “你要不要猜猜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咕咚。”云慕白咽了咽唾沫,头皮发麻。

  此时自己旁边的摩拉克斯究竟是什么模样?是那条有着鳞片的巨龙,还是那个穿着神装的少年?

  未知的紧张感慢慢环绕在他的脑海,哪怕在就如何努力克制自己,云慕白急促的呼吸还是清晰地泄露了出来。

  “你在紧张。”摩拉克斯伸出手点在青年的心脏,微微用力,指腹附近的皮肤晕开了温柔的淡粉色,“真棒,我喜欢你的情绪因为我波动。”

  贪婪的龙舔了舔指尖下如同桃花一般的皮肤,听着云慕白难以克制地低声惊呼,愉悦地甩了甩龙尾,缠在了青年的脚腕上。

  “现实和梦境的感觉是不是不太一样?”摩拉克斯看着那片泛着粉意沾染水痕的皮肤,低头轻轻蹭了蹭青年的脖颈,“我想不起来了,我们可以都试试。”

  “摩拉克斯……”云慕白有了种不妙的预感,他踢了踢绕在自己脚腕上的冰凉尾巴,声音紧绷,提醒道,“你别忘了我可是普通人类。”

  “唔,我会克制的。”摩拉克斯愉悦地舔掉了青年战栗的皮肤上冒起的汗珠,柔声安抚了一句后却是图穷匕见。

  “所以云慕白好好分辨现实和梦境呀。”

  “要是认错了我会很难过的。”

  冰凉的龙尾已经穿过青年紧绷的双腿,慢慢朝上攀爬,如同祥云一般的毛发暧昧地蹭过那敏感的皮肤。

  “你知道龙难过了会做什么吗?”感受着青年躯体的战栗,摩拉克斯的声音越发轻柔。

  云慕白喉结滚了滚,回忆起在枫丹广为流传的传说,“枫丹的龙会哭。”

  “那真遗憾。”摩拉克斯金色的眼眸慢慢染上了暗沉的颜色,龙尾不悦地拍打在青年的身体上,留下一道红痕,“我只会让别人哭。”

  “嘶,摩拉克斯!”云慕白惊呼了一声,而后却又放柔了话语,“……让我看着你吧。”

  “你以为这是奖励吗?”摩拉克斯动作强势地靠近着床上的青年,声音却又刻意地带上了几分委屈,“这是你逃跑的惩罚。”

  摩拉克斯的身后,紫色的捕梦网缓缓浮现在空中。原属于梦之魔神的那可以控制梦境,甚至能以此操控实力强大的夜叉的梦境权柄于此时的岩王帝君来说不过是一个增添趣味的玩具。

  想来如果死去的梦之魔神如果泉下有知,大概会愤怒地活过来吧。

  不过这就与已然失去对自己掌控的云慕白无关了。

  在意识彻底陷入迷乱之前的最后,他清晰地听到了来自摩拉克斯最后“仁慈”的宣判。

  “……如果你分清了,我就带你出去如何?”

  ——

  静谧的黑色房间模糊着云慕白对时间的感知。

  被孤零零地扔在璃月港的达达利亚却愉悦地跟上了唯一一个熟人。

  虽然是他单方面“熟人”

  “荧很强,你既然是她的哥哥,一定和她一样强吧。”战斗狂人的蓝眸染上兴奋的颜色,“让我们打一场吧!”

  空沉默地看着摸着武器眼眸中满是跃跃欲试的达达利亚。

  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想了解一下妹妹的近况,怎么达达利亚就忽然说起了这个。

  “好吧,好吧。”在少年旅行者无奈的眼神注视下,达达利亚挠了挠后脑勺,“因为旅行者她真的很厉害啊,一时有些激动了。”

  解释完,橘色短发青年这才和荧的哥哥介绍起对方在至冬国的生活。

  从刚到至冬国打算对达达利亚动手,到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愚人众第六席……从和博士发生的矛盾,到一次次破坏富人的宴会。

  有的空在摩拉克斯给自己的资料上见过,有的空却是第一次听说。

  “……我记得,她到至冬国还不到一个月吧。”对比自己在璃月的日常,荧的生活是不是太忙碌了。

  “是啊,是啊。”派蒙认可的点了点头,兴奋地搓了搓手,接着仰头叉腰,“旅行者,我们去至冬之后是不是也能横着走啊。”

  “横着走的是螃蟹。”空伸出手,将飘在半空的派蒙戳了一个趔趄。

  “忙碌吗?我不觉得啊。”达达利亚却茫然地摇摇头,“她的工作一点都没做,公鸡……也就是愚人众的第五席找了我好几次。”

  空感觉耳尖痒痒的,他转过头,看着伸手拽着自己耳坠的小派蒙担忧地开口,“旅行者,你觉得……你妹妹的工作之后会由谁来做?”

  有着同样预感的空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就在璃月多留一段时间吧,起码……起码吃饱了再去。”

  “不过如果你的实力和荧一样强,不如也来当我们愚人众的执行官吧!”达达利亚忽然眼神一亮,掰着手指数了数,“你觉得第二席怎么样?”

  “博士?”

  “你知道啊,对。”达达利亚点头,“就是旅行者之前砸掉实验室的多托雷。”

  空和派蒙脑海里同时冒出一个等式。

  第二席=第二席的工作+第六席的工作。

  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十分抗拒地摇了摇头。

  “唉……”看着空,想到不能为女皇带来新的强大战力,达达利亚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空看着一身至冬国装扮的达达利亚,“是要回至冬吗?”

  橘色短发的青年仰头看了一眼远处山尖的宫殿,“云慕白真的被带去了那里吗?我们要不要去把他救出来?”

  想到那是摩拉克斯的宫殿,达达利亚浑身涌出澎湃的战意和渴望,“我好想见识一下武神的力量啊。”

  “我建议你不要。”空顺着达达利亚的视线看向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岩王帝君的宫殿,“打扰人恋爱可是会被讨厌的!”

  “恋爱……等等!”达达利亚睁大眼睛,表情满是惊讶,“所以,云慕白和旅行者所说的那个……‘情债’居然是璃月的岩神吗?”

  “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啊。”达达利亚想起云慕白当时一脸神秘地预言自己很快会见到那位‘情债’,忍不住低声喃喃,“……所以这都是他预料到的嘛?”

  其实只是推测出荧和公子会因为荧破坏宴会而被富人排挤出至冬的云慕白:……

  虽然愚人众执行官以实力为尊。

  但是,执行官也没人会得罪愚人众的钱袋子。

  “所以,你确定他们是恋人关系吗?”达达利亚想了想,又疑惑地看向旅行者。

  “当然是啊。”派蒙叉腰,十分得意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接着捧着圆乎乎的小脸,介绍道,“摩拉克斯最近有认真学人类的恋爱,拜托空给找了很多书,学的很认真呢。”

  空点头认可了派蒙的说法。

  金发少年和白发飞行物同时看向远处的那座宫殿。

  “虽然神明和人类的观念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会认真了人类的摩拉克斯是一位温柔的神明啊。”空低声慨叹,而后好奇地转头看向达达利亚,“我真的很好奇,会让神明都温柔以待的云慕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提瓦特本地人达达利亚听着金发少年的慨叹,橘色脑袋上缓缓具现化大大的问号,蓝色的眼眸中也是毫无掩饰的茫然。

  “温柔?”

  “你在说谁?”

  “摩拉克斯吗?”

  正站在璃月港城门口的达达利亚顿时吸引了周围人不善的目光。

  “你好,这位先生。”守门的士兵走了过来,“麻烦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明。”

  没有证明,属于被迫偷渡的达达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