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田纳西要求的一周期限还剩四天。
“凯德力集团、还有那个董事长所在地…我看看……啊是这里，顶层吗。”
抬头望见那栋高耸的大厦，和大厦上的标志，黎渊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地方了。
“波本说是已经成功混进董事长身边的那群人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安室透发来的最新情报，黎渊心情有些奇妙：“速度真快。”
既然已经确认了地点，黎渊转身离开，准备晚上再潜入大厦。
毕竟还得等集团里的内应做一下准备才行。
黎渊不准备把C4布置的满大厦都是。
一是因为太浪费，二是因为工程量太大他懒，最后才是因为那个董事长被暗杀惯了所以天天都会让保镖团检查自己所到之地，安多了也没用。
“啧啧啧，公司顶层办公室安装的全是叠加了数层的防弹玻璃，出入乘坐改装车，居住的别墅还达到了防空袭的标准，保镖团队也是全美最知名的那一批，真不愧是商业公敌Mr.Boyle～（波伊尔）”
“居然连防空洞都有！”
临时落脚的安全屋内，黎渊窝在舒适的电脑椅里一边感叹波本新情报的详细，一边对着那份首要目标董事长波伊尔居住地的建筑平面图琢磨，想着要不要在人别墅里也安点C4。
“现在就差凯德力集团大楼的建筑平面图了……”
叮——
黎渊给电脑设置的提示音响起，这个时代还是笨重大脑袋的电脑放置在在一旁的书桌上，此时正因为新送到的邮件而屏幕亮起。
“来的正是时候～”
点开邮件，发现自己需要的平面图被发送到电脑上，黎渊嘴角勾起，长腿一蹬，让座椅的滑轮带着自己从满是炸药制作材料的工作桌挪移到电脑面前，刚刚还拿在手里研究的别墅图纸被弃置不顾，歪歪斜斜摊开在桌边橡皮泥似的一团C4上，要掉不掉。
点开邮件，凯德力大厦的建筑平面图、立体图、装修图、管道分布图等一一展开，黎渊几乎可以靠着这些图直接制作一个和大厦构造完全一致的微缩模型，可见这个邮件包含的图纸有多么详细。
“有了这些就不担心了……”
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黎渊墨色的眼底，鼠标一点，把刚刚看完的图纸切换到下一张，三维立体的图纸上将大楼的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到位，并在翻阅中被黎渊牢牢刻入心底，在他的脑海中构建出一座和现实等同的“凯德力大厦”。
一张张图纸闪过，当最后一张的细节也被黎渊纳入眼底后，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缓和眼部的酸涩之感，放松地向后靠在皮质的椅背上。
脑海中的“凯德力大厦”彻底成型，从外部装修到内部格局都和现实里的那座大厦一模一样，黎渊相信自己现在要是在那栋大厦里，闭着眼睛也能找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
如此也能知道该把那些C4安装在哪里才能起到最大作用。
其实上辈子的话黎渊是没法做到这一点的，或者说没那么快。因为优秀的图像记忆和空间想象力，上辈子黎渊就就经常利用详细的照片、图纸等在脑内构建目标模型来方便自己完成任务。
而这个技能在柯学世界得到了升级：上辈子即使拥有详细资料，脑中构建一栋商业大厦也是需要数小时才能完美达成的，而现在，只要资料到位，基本上资料翻完的那一刻，黎渊就可以想象出一个和现实一比一复刻的建筑模型。
'就是这技能有点费眼和费脑子啊……'
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黎渊抬起双手放到脸上舒缓眼部疲劳的穴位进行按摩，放空大脑休息。
休息了几分钟，耳边传来门开的声音。
“安德卜格，我已经初步划定了归属于波伊尔一派的人员范围，进一步确认还需要一两天，到时候再把资料发给你……”
安室透一边说话一边推开门，就看见黎渊闭着眼保持着双手按脸的姿势靠坐着，电脑屏幕的蓝光打在他身上，看着像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仪式。
“…你在干什么？”安室透神情有些奇异。
“啊波本你来的正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眼药水吧？”转了转椅子，黎渊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把正面朝向了门口处的安室透，把按摩穴位的双手空出一只，精准指向电脑桌对面置物架上的眼药水瓶。
“如你所见，我在休息哦。”
接过安室透帮忙拿来的眼药水瓶，黎渊下意识摩挲了一下瓶身，没有什么异样，这才一边睁开眼滴药，一边笑着对他说。
安室透看着黎渊滴完药又闭上的双眼，放窃|听器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我来给你今天到手的情报，顺便问问你的进度如何。”
走到电脑前，安室透顺手捞起快掉了的别墅图纸，和他今天弄到的情报一起叠放在电脑前，随口问：“休息需要这么奇怪的姿势吗？还是说这是你的个人习惯？”
“进度啊，”滴完药，黎渊泰然自若地继续按摩穴位，没有回答安室透的另一个问题，转动着电脑椅让自己重新面向电脑屏幕：“准备今天晚上去凯德力大厦放点C4去。”
“今晚？不会太着急了么？波伊尔保镖团队里可是有拆弹专家的。”
余光瞥见电脑屏幕上的大厦图纸，安室透有些惊讶：“这些图纸是？我记得我交给你的是别墅图纸。”
“没事，那种'专家'不会找得到我安装的烟花的，何况我又不会满大厦的安，那太麻烦了。”
按摩到位，感觉到双眼已经不再酸涩后黎渊睁开眼，撑着脸朝着安室透微笑：“至于大厦图纸，当然是来自我们可靠的内应咯。啊对了，大厦图纸都在电脑上，波本你需要的话待会儿自己来看就行。”
“说起来波本，你是怎么混进波伊尔那群人中间的？”男人带着赞叹的语气道：“这也太迅速了，要知道他们警惕心可不低啊。”
“更别说你弄到手的这些情报了，这可不像刚刚接触他们的人能拿到手的啊。”黎渊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这不是正好说明我的能力很强么？”安室透就当没听出黎渊言下之意一样笑眯眯地回答：“越是警惕的人越相信自己的判断，在对方看来，我只是意外帮助到他们的好心人哦？”
当然，“意外”的产生自然是通过精心设计的了。
只需要一点言语诱导，一些推波助澜，和一点点金钱，安室透就可以利用目标人群不会特别注意的身边之人，制造一场可以让他融入对方的“意外”。
虽然真下心思去查肯定能找到他出现的不对劲，但短时间内对面是没人能反应过来的。而等他们反应过来，任务都完成了，死人又怎么追根究底呢？
“哦～意外。”笑了笑，黎渊收回视线：“我喜欢这个词。”
“那么加油吧，波本。”
起身，黎渊走到铺满C4的工作台前，拿起一个背包将制作完毕的炸|弹挨个放入，又拿起安室透才拿来的情报塞进去，拉上拉链。
把单肩包甩到背上，黎渊离开房间。
路过安室透身边时，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过了今晚，我们就只有三天时间了，要尽快弄清楚目标人数和资金流向哦？现在你的搭档要去安放烟花啦～”
“那就一起加油吧，”靠在门框上，安室透慢慢收回伪装的笑容，面目冷肃地看着黎渊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安全屋的门后，缓声道：“我的，'搭档'。”
“左肩背包，有一定几率是左利手；使用C4，有自己改装的痕迹，不担心被发现，用炸|药的老手吗；知道组织在凯德力集团的内应，看来组织对他的信任度高于我；有潜入凯德力大厦而不被发现的自信，隐匿潜行能力不错，具体如何还需要更多情报来判断……”
“安德卜格，是个棘手的存在啊。”
安室透坐到电脑前，调出大厦图纸开始翻看。
*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嘴里无声地哼着故国的曲调，黎渊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凯德力大厦内部。
巡逻人员的排班、分布，监控的安装地点、有哪些死角，都在内应发送过来的邮件里，黎渊此时宛若入无人之境，步伐轻松，还有心情在心里唱歌。
等到清空了放满C4的背包，黎渊又逛到机房去，找了个接口插上一个U盘，等待了五分钟后拔下。
离开大厦后，黎渊没有马上回到安全屋，而是另找了一家酒店休息。
“……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很无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潜入期间我可不能出声，不过放心，行动一切顺利，接下来我会期待你的新进展的。
现在也很晚了，我要准备休息了哦？波本你听了这么久肯定也很累吧？”
进入套房后，黎渊脱下风衣外套，拎起衣领的部分，果然在装饰的衣褶下看到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窃|听器。
*
“……那么晚安，波本。”
咔！滋、滋滋滋——
带着笑意的温和嗓音通过接收器传递到安室透的耳边，紧接着是窃|听器被破坏后的电流声。
啪地关上接收器，安室透倒是对这个窃|听器的结果毫不意外。
他的视线挪到茶几上的一小块圆形器械上——那是他在安德卜格离开后从自己身上翻出来的窃|听器，面无表情地破坏掉，扔进垃圾桶里。
“果然很棘手啊，安德卜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