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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了医院,我都还是一个非常不知所措的懵逼状态。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条紧身的缎面吊带裙,围着一条雪白的皮草,刚从外面进来的我只觉得这身穿搭让人又冷又热。
看见我推门进来那下,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上前来招呼我。
我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兰鹤,有点紧张。
坐下来之后,我思考了半天措辞,才蹦出来一句“你没事吧?”
兰鹤无奈地看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腿:“医生说至少要半年。”
想到是因为我叫他过来,这傻子急急忙忙地才出了事,我有点不敢面对他妈的炽热目光,低着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
他看出来我的无措,让阿姨先出去了。
尽管非常不情愿,可是她还是留给了我们俩空间,就是关门的时候非常幽怨地来了一句:“兰鹤,你们俩一定要幸福啊……”
我脑子里的定时炸弹好像是被这句话引爆了,一下子给我脸炸得通红。
“你别在意,她瞎说的。”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赶忙站起身来想亲眼看看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兰鹤躺在床上动不了,只能任我摆布。
我看着他被打上好几枚钉子才固定下来的小腿,只觉得自己的腿也在隐隐作痛:“你这个大概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啊?”
他拉住我的手,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脱,但是突然看见他那条因为受伤而有些肿胀变色的腿,心里突然舍不得了,只能任由他拉着。
“你放心好了,恢复之后对生活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难得看到他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发骚只能正经说话的样子,我还有点不习惯。
他突然问我:“昨天晚上帮你接了一次电话的人是谁,声音跟你好像,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我也不想瞒着他,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他以为我为难了,用另外一只手拍拍我的手背:“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听他讲之前他爸妈的事情。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按照世界对感情线执着的尿性来说,他爸爸那一次未必是真的想出轨的,极大可能是世界线作的怪。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床上讲故事的人将澄澈的眼睛望向我:“所以你懂我的心情吗?嘉澍,我喜欢你,不仅是因为你的性格和外貌,还有你和我一样,勇敢挣脱世界安排的毅力。”
我心里那些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话忽然就熄火了。
喜欢我挣脱世界线安排的毅力吗?
我看向他吊起来那条腿,被四枚深深嵌入的骨钉弄得狼狈不堪的小腿,如果他知道我昨晚是和世界线在一起约他过去的话,他会不会现在就让我滚出去。
我已经不记得昨晚做下那个决定时的心情了,到底是害怕被抹杀才答应了约他来我家,还是缓兵之计。
我只觉得脑袋很疼,疼得我喘不上气来,无法思考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无法想起前一天发生事情的具体细节。
在晕过去那一刻,我看见了兰鹤因为慌张而不停张合的嘴,可我耳边只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任务失败就即将被系统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