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仙侠武侠>仙剑神曲【完结】>第二章 下山

  十五天的光阴一晃而过,淡言真人却如同黄鹤一去,杳无音讯。

  到了第十六天头上,葛南诗等人再次登门,见不着淡言真人。

  葛南诗一怒之下,领着平沙岛与太清宫众人直奔翠霞观,要找淡一真人理论,却在半道上被淡怒真人拦了下来。

  可无论淡怒真人如何解释劝说,对方此次再不肯善罢甘休。

  曲仙子此次更是声疾色厉,不依不饶。

  眼见这事情闹的越来越大,最后还是罗和与淡怒真人一起,许诺三十日内,必亲赴东海,给平沙岛一个交代,又有太清宫的观止真人在旁周旋,才令事态暂且平息。

  平沙岛与太清宫的人走后,淡怒真人立刻派下法旨,翠霞门下弟子纷纷出动,找寻淡言真人与盛年。

  遍布于天陆各地的翠霞旁系子弟,也闻风而动,四处为师门查探消息。如此声势,近年堪称少有。

  阿牛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苦,一面担心师父和盛年,一面又不晓得这件事情最后如何着落,他本有心想找淡怒真人询问,毕竟又怕冒犯而不敢。

  此时已是谣言四起。

  说淡言一定是十五天内找不到盛年的有;说淡言自知门下弟子闯下大祸,无法对平沙岛交代,所以有意回避不出的也有。

  但阿牛和丁原却都相信,淡言真人绝不会是缩首惧祸之人,更不会一避了之。

  可是现在,不仅没有盛年的消息,连师父也不见了,这些话说了,又有谁会相信?

  反倒是有时,见着同门的师兄弟,总觉得人人目光中都带着不屑,想必是在怨恨,紫竹轩一支给翠霞派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只有姬雪雁还不停的宽慰丁原和阿牛,但在她的心里,恐怕也对淡言这个老道士,将信将疑起来了。

  丁原的心情比阿牛好不到哪里去,尽管他对淡言真人,从来是一声“老道士”叫着,全无半点尊敬之情,但内心之中其实颇为记挂师父的行踪。

  丁原有心下山去找老道士,可是人海茫茫,天陆浩荡,自己全无一丝线索,又该到何处寻觅?

  如今,再也没人要他背书练字,也没人时时给自己出题目,可他心中反而若有所失,只觉得要是老道士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是要考他一段古文典故,也是好的,总胜过像现在这样了无踪影。

  这天早晨,阿牛照样来送饭,丁原一边懒懒的吃着,一边问道:“阿牛,老道士走了多少天了?”

  阿牛想也没想,回答道:“都二十一天啦,一点消息也没有。丁小哥,你说师父会去哪里呢?他的几个朋友那里,淡怒师伯他们已派人找过,都说没见着。你想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出事了?”

  丁原其实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闻言却摇头道:“应该不会,老道士的修为,强过淡怒真人,能够吃住他的恐怕没几个人。他一向又不惹事,也没有结什么仇家,我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别的要紧事情给耽误了。”

  阿牛听丁原这么一说,心里轻松许多,露出憨憨的笑容道:“你说的对,丁小哥,师父他老人家修为高深,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说不定我待会儿回去,他老人家就已经在堂屋里和盛师兄说话呢。”

  丁原微微一笑道:“我猜老道士应该找到盛师兄了,只是又碰到意外的事,这才不能如期赶回。”

  阿牛挠挠头,疑惑的望着丁原道:“你是说师父知道盛师兄的下落?”

  丁原道:“不错,不然老道士绝对不会答应平沙岛的那帮家伙,在十五天内带回盛师兄。要知道天陆九州如此之大,就算老道士御剑千里,也无法在十五天内寻遍天陆。

  “除非,老道士早就晓得盛师兄的下落,或者是有一些其他的线索,不然以他的个性,怎么会空口许诺?”

  阿牛一拍大腿,恍然叫道:“对啊!师父一定是找着盛师兄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不能赶回来。可绝不是躲起来不见人,你说对不对,丁小哥?”

  丁原点点头道:“我想盛师兄常年在外,不定就是老道士的安排,或许是在替老道士办什么事情,所以老道士对于盛师兄的行踪必然有相当把握。他经常出门说是去会朋友,说不准就是去见盛师兄了呢?”

  阿牛眼睛亮了起来,兴奋道:“丁小哥,你真聪明,这些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

  丁原哼了声道:“想到又能如何,我猜淡怒真人他们也必然想到了这一层,可我们还是不晓得老道士和盛年师兄的下落,只能在这儿干等。”

  阿牛兴奋劲立刻没了,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脑袋道:“要是再找不着师父和盛年师兄,可如何是好?”

  丁原问道:“你跟了老道士这么久,就没发现一点线索么?比如说,他每次出门回来是否会带点什么东西?又或者他有没有经常跟你提起什么地方?”

  阿牛想了想,没精打采道:“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事情也从来不跟人说。我倒是经常看他出门,可也没见过有带什么东西回来。除非——”

  阿牛眼睛突然一亮,猛拍大腿跳起来道:“我想起来了!我们紫竹轩门口荷塘里那两只白鹤,便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七八年前带回来的,盛师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很少回来了!”

  丁原精神一振,道:“说不定老道士的下落,就着落在这两只白鹤身上。”

  阿牛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要不师父以前出门,怎么很少带上它们,这回却两只一块带走了呢?”

  丁原一怔,问道:“你说老道士把白鹤全都带走了?”

  阿牛回答道:“是啊,师父驾了一只叫‘云霄’的白鹤,又带上了‘凌霄’,可不是都带走了么?”

  丁原苦笑道:“我原本还想让这两只白鹤带路,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阿牛的脸又苦了下来问道:“那怎么办?”

  丁原思忖片刻,徐徐道:“如果我们能查出那白鹤原先的出处,到那儿去看一看,说不准也会有什么线索。阿牛,你是否知道这两只仙鹤的来历?”

  阿牛脸更苦了:“丁小哥,你这么聪明的人都不知道,我又如何晓得?天底下养白鹤的仙家,说起来也不少,我们又不认得,到哪里去找?”

  丁原忽然微笑起来,胸有成竹的问道:“阿牛,那白鹤平日里,你都喂它们吃些什么?”

  阿牛摇头道:“它们都不用我喂,每隔一阵子,都自己出去游玩觅食,三五天的也就回来了。不过好几次我都看见,它们在吃一些寒苔,天冷时候,还爱饮些冰水。

  “我问师父,为什么它们和别的白鹤不一样,师父他老人家只说,是这两只白鹤天生习性如此。”

  “天生习性?”

  丁原似乎想明白些什么,脸上笑容更浓道:“那你有没有注意,这白鹤每回出去,都是朝哪个方向飞?”

  阿牛渐渐明白丁原的意思,一拍脑袋道:“不是朝北吗?师父这次走的方向也是那边,我怎么就那么笨!”

  丁原点头道:“不错,就是朝北面,至少我看见的几回都是。这两只白鹤必然是出生在北方苦寒之地,才养成如此习性。

  “天陆北端,就是辽州,听说那里的极北之处,终日冰雪覆盖,寒冷无比,却多产寒苔,正符合那两只白鹤的食性。如果白鹤果真与老道士的去向有关,我们找寻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阿牛赞同道:“是啊,那辽州是魔道冰宫所在,正道门派十分稀少,有名的不过三五家,这下可就好找多了。师父他老人家带着白鹤,说不准就是去了那里!”

  说着兴奋的站起身道:“我这就去禀告淡怒师伯,请他派人查找。”

  丁原摇头道:“我说的也只是猜测,这种可能说大也不大。如果白鹤和老道士的去向无关,那么辽州与他真正下落,也许就相差万里。

  “你现在就去告诉淡怒真人,若是他们一旦信了,兴师动众派人去找,最后却一无所获,又怎么办?说不准,那些牛鼻子又要迁怒我们,以为你我是在消遣大家,岂不是好心没好报吗?”

  阿牛楞了一下,师父不在,他没了主心骨,如今是丁原怎么说,他怎么觉得对。于是又大手挠头问道:“可要是不说,师父万一真在那儿,又怎么办?”

  丁原道:“阿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老道士真晓得盛师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只自己带了两只白鹤独自前往?也许其中有着他不愿别人知道的隐秘。而他若真找到了盛年师兄却又滞留不归,连个音讯也不传回,更说明了这点。所以不找到还好,万一真是找到了,恐怕又要引起别的麻烦。”

  阿牛听丁原说的头头是道,心下佩服不已,宛如应声虫一般连连点头。丁原继续说道:“所以,与其告诉淡怒真人他们,不如我们两个自行前往,先找到老道士再说。”

  阿牛闻言犯难道:“可是我们都还没有出师,如果没有师父允许,是不能下山的。”

  丁原暗骂阿牛死脑筋,说道:“话是不错,但如今老道士不在,我们又是为了找他才下山的,门规也不会为难我们。再说,万一老道士真因为遇到麻烦不能按期回来,我们去了正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也可将功补过,你说是不是?”

  “也是,”阿牛踌躇道:“要不丁小哥,我一个人去就行啦。你现在正面壁受罚,是绝不能离开思悟洞的。”

  丁原道:“不要紧,我偷偷去,谁也不说,他们怎会知道?你从小就在山上长大,一个人这么出去,我怕你东南西北也认不得,又怎么找得到老道士和盛师兄?”

  阿牛感动道:“丁小哥,我晓得你和我一样都是担心挂念师父,将来他们要是责罚你,我一定求师父为你开恩。”

  丁原嘿嘿一笑道:“我是在这狗屁地方待的太闷,正好有个机会出去溜溜,你别把老道士和我扯在一起。”

  阿牛心中奇怪,为什么丁原明明也牵挂师父,却嘴里又不肯承认?

  看来,聪明的人想法,实在比自己多太多了。

  阿牛想起姬雪雁和曾山,于是问道:“可我们都走了,雪师侄女和曾师叔祖他们找不着我们怎么办?”

  丁原笑道:“曾老头不是自诩方圆百里无所不知吗,我们的行动怎么瞒得过他?他不过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至于雪儿,她要见不到我们自会去问曾老头,也不用担心。”

  阿牛听丁原说的有理,心中一宽。

  当下丁原道:“事不宜迟,你这就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阿牛“哦”了声,嘴巴动了几动,又问道:“丁小哥,我能不能带上大黑,我怕它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人陪会寂寞。”

  丁原苦笑道:“我们是去找老道士和盛师兄的,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你带着它干什么?”

  不过最终阿牛还是带上了大黑,他把大黑背在身后,说这样就不会添累赘,也不怕给走丢了。

  丁原见状,哭笑不得,只好由他去。

  两人祭起仙剑,双双朝北而去,要到辽州,找寻他们的师父和师兄。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去,却激起天陆无数惊涛骇浪,演绎出“七剑耀九州”的一段神奇传说。

  阿牛驾着沉金,丁原驭着雪原,但见周围云海翻滚,耳旁呼呼生风。

  也不晓得飞了多久,头顶心的日头渐渐朝西偏去,已是下午时候。

  丁原冲阿牛叫道:“我们下去歇一歇,吃点东西喝些水,再瞧瞧到了什么地界,离辽州还有多远?”

  阿牛应了,两人念动真言,体内真气徐徐回收,仙剑飞速渐缓,朝下方的云层降了下去。

  穿过云层,丁原朝底下一打量,竟是山峦重迭,葱郁茫茫,也不晓得哪里有人烟?

  他曾经读过徐客的《天陆地理志》,晓得翠霞山位于中州西南面,与辽州当中,隔着个燕州。

  难不成这里是燕州的什么山脉所在?却不晓得是“白石山”还是“燕山”?

  据说,燕山剑派也是天陆七大门派之一,雄踞北方,与辽州的冰宫诸派水火不容,干戈数百年。

  随着高度下降,阿牛望见在一处山坳里,升起袅袅炊烟,连忙伸手指的叫道:“丁小哥快看,那儿好像有一个小镇!”

  丁原道:“我们就去那里打探一下吧。”

  两人在镇外收剑落下云头,却被几个镇民瞧见,皆以为是天上有神物降落。

  众人见有彩光经掠,自是祥瑞之兆,无不奔相走告,赶到镇东的土地庙里烧香祷告,数日间,原本冷清的土地庙,香火顿时兴旺了许多。

  就连已得六位千金的知县老爷,也都亲来献上香火钱,以求官运亨通,来年抱个大胖小子。

  入得镇子,向一个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的老头问了才知,此镇名叫瓦窑,属汉州东边的衡城府怀水县,往西再有六百多里,就是云林禅寺。

  那里可是天陆著名的佛门胜地,每年都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朝拜,可比瓦窑镇的土地庙气派大多了。

  不过,让阿牛和丁原感兴趣的是,那云林禅寺也是天陆七大剑派之一,虽说那些和尚多半用禅杖棍棒,把他们列在“剑派”里多少有点牵强,可千年以往都这么个叫法,也就没人多问了。

  云林禅寺与翠霞派一东一西,虽同是七派翘楚,不过行事风格上,却大不相同。

  由于当朝天子诚心信佛,又将佛教列为国教之尊,云林禅寺更是御封的三大国寺之一,民间的声威排场,可比翠霞派响亮许多。

  因此,云林禅寺的弟子遍布天下,隶下庙宇成千上百,广布佛法于九州。

  禅寺的方丈一心上人,更被百姓许为万家生佛,这也是淡一真人不能相比的。

  这固然和佛兴道微有关,却和翠霞派向来低调作风密不可分。不过两家在仙法修为上,却是各有胜场,难分轩轾。

  丁原知道自己和阿牛御剑朝北的大方向没错,可由于半空里,涛生云灭不辨南北,二人无意中偏离了正轨,竟往西北去了。还好半路下来问一问,不然到了天黑,只怕是要跑到天陆最西北的凉州了。

  阿牛有丁原在身旁,也不担心这个,反正丁原比自己聪明多了,有问题他自能解决。

  丁原看了看两旁街肆,问道:“阿牛,你有没带银两?”

  阿牛道:“带了,师父以前交代过我,说山下买东西吃饭都要花钱,所以下山要先备着银子。”

  丁原心想,总算老道士教了阿牛一点有用的东西,让他知道山下要用银子。

  抬头瞧见远处有一酒旗高高挂起,上书“闻香知味”四字。那酒馆尽管不大,看起来也算干净,从里往外飘着一股酒菜浓香。

  丁原道:“走,我们先到那家馆子里,要些饭菜填了肚子再说。”

  阿牛道:“丁小哥,我带了干粮和水,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一边歇脚一边吃些干粮吧。听师父说,山下的酒馆茶楼价钱都好贵,最好不要进去。”

  丁原气道:“如今师父不在,你就听我的,我们既然带了银两,为什么不到酒馆里好好吃上一顿?要是像你这么说,还带钱出来做什么?”

  阿牛想想也是,于是从背后放下大黑,跟着丁原朝那酒馆走去。

  岂料跑得最快的,竟是大黑,它的狗鼻子闻着肉味,比什么都兴奋,嗷嗷两声,就蹿进了铺子。

  此时,酒馆里已过了中午生意,店里甚是冷清,加上丁原、阿牛两人,也不过零零散散坐了五六个客人。

  丁原和阿牛挑了角落里一张僻静的桌子坐下,店小二堆着笑脸送上茶水。

  他们两人都不喜饮酒,便随口点了几个炒菜和两大碗米饭。

  待店小二跑进后堂,阿牛朝丁原问道:“丁小哥,我们随便吃点包子面条,赶快上路也就得了,干嘛还要点这么多荤菜?”

  丁原朝他翻了一眼,道:“要吃包子,街边的摊上就有,来这就是点菜吃的。你不吃肉,大黑也跟着你吃青菜么?你看看大黑这些年都瘦成什么样,和人家的那条京巴狗,怎么都没的比。”

  他说的,是旁边桌上一个轻纱蒙面的少女,怀里的一条京巴狗,肥嘟嘟颇为可爱。

  那少女要了两个小炒和一碗白饭,一边用,还一边朝街上张望,眉宇紧锁,似乎有重重心事。

  她衣着素雅,身边摆着一个简单的行囊,背负一把长剑却有三分古朴。

  丁原一瞥之下,就已察觉这少女身怀不弱的修为,想来是同道中人。

  不过看人家郁郁寡欢,他也不愿叨扰。

  阿牛“哦”了下,不再吱声,丁原伸手一指对面空椅,冲大黑道:“坐!”

  大黑仿佛明白丁原意思,噌的跳上椅子半蹲着,摇头晃脑十足的人模狗样。

  不一会饭菜上齐,两人一狗埋头大吃。

  丁原已有数年没尝过别人烹调的、热气腾腾的荤菜,这小店厨子的手艺虽不怎么高,可吃到嘴里真是津津有味。

  大黑在对面吃的更是欢畅,一根骨头叼在嘴里一通猛嚼,连半点渣子都没掉下来。

  正吃着,旁边一桌的少女已用完饭菜,起身拿起包裹便要离开,可娇躯刚刚站直,拿包裹的手却停了下来,身子猛的一震,一双清澈的大眼朝酒馆门口瞧去。

  原来不晓得什么,时候门口多出了四个人,俱都是紫衣黑靴的魁梧大汉,把门口封的严严实实。

  当先一个汉子五短身材,满脸横肉,嘴角生着一颗黑痣,腰里头插着一对镏银锤。

  他朝着那少女咯咯一笑,黑痣上的几根长毛就不住的颤动道:“秦大小姐,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我们兄弟四个送你一程可好?”

  丁原心里微微一笑,用传音入密对阿牛说道:“找麻烦的人来了。”

  阿牛点点头,朝那少女望去。

  此时店里的酒客,见那四人来势汹汹,知道待会儿好不了,纷纷悄然起身往后堂避让。可又舍不得放下这个热闹不看,都挤在后门口,探着脑袋。

  少女眼见四个大汉封死了自己去路,晓得今日无法善罢,愤然道:“你们天雷山庄未免欺人太甚,今日本姑娘就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话虽是这么说,她却明白,自己的修为和这天雷四煞相差甚远,今日凶多吉少,念及家中缠绵病榻生死未卜的爹爹,不禁眼中流露出幽怨绝望之色。

  一旁的阿牛,却看得心中一动。

  这个傻小子不像丁原那样早早运功双目,透过轻纱将少女的容颜瞧了个真切,但看见对方哀怨无助的眼神,他却不晓得为什么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同情之心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