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木质大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把站在楼梯上的师青宇惊得一跳。
他回身见是唐书哉,忙上前安慰:“放心放心!摇光她有人在治疗了……”
话音未落,他就被一把掀开,只见往日温柔似水的唐书哉面色阴沉,看向他的目光宛如被横刀夺爱的怨妇。
唐书哉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倒是被这联想吓了一跳,慌忙假笑着撑着扶手跳下楼,给她彻底让开路,
“你上去看看也好、也好……”
唐书哉便提着有些紧的裙摆快步上楼去。
楼下看到这一幕的莫默不免有些鄙视:“你也太脆了吧?”
师青宇狡辩:“这哪能怪我?唐书哉本来战力就比我高啊!”
“所以刚才她是用了内力打你?”百里千月顿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应该不可能吧?”师青宇也疑惑起来,“用内力的话我可能会直接飞出去?”
平日里谁会用内力防御啊?
“那她怎么那么轻松就推开了你?”易尘淞问。
“可能是救妻……呃……”脱口而出的师青宇发觉用词不妥当,及时收回了话,想着她俩的关系,琢磨一会才迟疑地说出口,
“救友、救友心切。”
“她一个唐门救什么……”易尘淞想到了上次百里千月也是让唐书哉上楼看锦摇光,心情有些不爽。
早已猜到什么的莫默和百里千月闻言并不做声。
却说唐书哉来到锦摇光门前,还是缓了口气,收了力道轻轻敲门。
里面传出一个怯懦的声音:“请、请进……”
不是锦摇光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向了床上。见锦摇光安静躺着,似乎没有外伤,这才走进去。
原本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溶月局促地站起来,让了开,仍是很胆怯的模样:“帮、帮主她是发烧了,我、我不,溶月只能保证她毫发无损,这种体内的伤病……”
“那凌尘呢?能医吗?”唐书哉不耐烦听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
床上的女子被棉被团团拢住,白皙的脸越发显得小了,脸颊烧得红彤彤的,手背摸上去烫得很。
还因为病中不适,无意识皱起了眉。
唐书哉跟着皱眉。
“凌尘也不行,她这不是人为导致的伤害……寒气入体,五内发热,排出来就好了。”
聊到了自己的专业知识,那溶月女孩总算抬起了头,讲话也流利了很多,“我是学医的,中医药大学毕业的。”
唐书哉这才抬头看了眼她,前缀是“桃”,名字是乐盈。
点点头,出门去了。
乐盈不明所以,看着被她小心带上的门眨巴了下眼睛。
不多时,唐书哉又抱了一床被子进来了,利索地加盖在锦摇光身上。
“排出来是说发发汗就好了吗?”
“是这样没错。”乐盈肯定地点点头。
她没转过身,不错眼地盯着锦摇光,见其唇上干燥,又去桌上倒了杯茶来。
“你是今天才进帮?”
之前大家都说不认识,现在见她名字前挂着个“桃灼”的前缀,很有可能是刚才入帮的。
入帮同意这种事所有管理帮派的人都有权限,眼下摇光如此,楼下那几个也都能帮她处理帮派事务。
“才不是……”乐盈一脸委屈,“我早就入帮啦……还一直跟着你们从青州到洛京……当时帮主在青州关结界时救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呀……”
她看着正在给锦摇光一点点小心喂水的唐书哉,又细想一阵,补充道:“我也记得你,当时是你拉帮主上去的。”
唐书哉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些松下来,神情柔和了不少。
“是啊……”
又转身对她说,“多谢你的照顾,这里我来就好。”
“哦哦、好。”乐盈忙走了出去,仔细带上了门。
唐书哉正转头看着她关门,手上多出一个滚烫的热源,回头一看。
锦摇光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手,松松地抓着她的腕,嘴里在含含糊糊地嘀咕着什么。
看来乐盈也只是帮她解了盔甲,里面那件立领黑衣内衬都没脱。
眼睛也还没睁开。
于是她问:“怎么了?”
锦摇光勉力睁开眼,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努力提高了音量,鼻音很重:
“热……”
唐书哉就把她的手塞回去,又摸摸她的头。
额发有些汗湿了,但额头还是滚烫的。
语气之间不无心疼,便在床沿坐下,把茶杯放到床头柜上,俯下身耐心安抚她:“出了汗就好了,再忍忍。”
“唔……”
锦摇光就乖乖闭上眼,含含糊糊之间还喊了一声她的小名,
“崽崽……”
唐书哉摸了摸她的头,唇角上扬。
这几日倒是从未听她叫起过,还以为她忘了呢……
结果没过一会这唤起情人怜爱的病员又开始闹,从被子中伸出手,
“衣服……难受……脱……”
努力地想给自己解开扣子。
唐书哉慌忙按住,又给塞了回去:“忍忍,忍忍就好。”
“唔唔……”
她挣扎起来,无奈她在病中,唐书哉单手就能制住。
于是就只好用湿润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唐书哉。
唉……
唐书哉看不过去,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想着许是立领太高卡喉咙,就还是上手替她解开了领口。
连脖颈都滚烫。
脉搏在指尖有力地跳动。
她不由徘徊得久了些。
大约是唐书哉手指微凉,贴着很是舒服,手下的人儿没忍住贴着蹭了蹭。
她动作顿住,看着那双专注望向自己湿漉漉的杏眼,心头那点阴翳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紧抿的唇角也总算松开了些。
衣领松开后,看着锦摇光也松泛不少,正要用厚厚的被子重新把她给裹住的时候,听到她闷闷问道:“我会传染给你吗?”
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挂念着别人……
她笑了:“不会。”
“真的?”
“真的。你不是病毒性流感,只是体内有热气,发发汗就好了。”
“唔……”
她重又闭上了眼。
唐书哉见她睡去,便想起身再去给她倒杯水来;不料还没站起,手上又被拉住。
她好笑地望去。
果然是生病时人都比较脆弱,往日可不见锦摇光这么黏人。
便听她问:“运动就能出汗了呀?”
“是这个道理……可你现在哪有体力运动啊?”唐书哉一边回她,一边想把她的手掰下来塞回被窝里去。
可她又开始挣扎,唐书哉念着她是个病号,并不敢使太大的劲儿。
一时之间倒是“打”得有来有回。
她还一直拉着自己不放,两只手都伸出来了,唐书哉生怕动作间被窝里更多热气跑出来,只好松了力道,任由她牵着自己,
“怎么了?”
“唔……”锦摇光拉着她,牢牢地盯着她,缓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说,
“床上运动,也是运动吧?”
“啊?……”
唐书哉一瞬间大脑短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眼前人口中说出,又把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考虑起她会不会是高烧烧坏了脑子。
不是吧,亲都不敢上嘴亲,平时连亲密一点的接触都有些介意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坦然地说起什么床上运动?
总不可能有什么“鬼上身”这种不符合这个讲科学的世界的设定出现吧?
正当唐书哉开始质疑起这个世界的设定时,一个没注意松开了手,锦摇光被子一掀,直接坐起来开始脱起了衣服。
“诶!”唐书哉看着她就这么露出了藕色的肚兜,忙劈头盖脸地把被子给她罩起来,“干什么呢?”
听着她还在被子里窸窸窣窣,有可能还在坚持要脱衣服。唐书哉不免头有些大,又掀开来制止她。
不料一个发烧的人不知何来的莽劲,往偏一扯——
“撕拉——”
黑色的内衫从当中撕裂开来,一件衣服彻底报废。
锦摇光愣在那里,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肚兜,看着手上残破的布料,似乎有些懵。
还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唐书哉又好气又好笑,忙用被子裹住她,就这么隔着被子抱着,问:“做什么呢你?”
锦摇光就看着她,在她怀里又抖了一下,像个小孩似的扁起嘴,委屈起来:“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又是恋爱关系,怎么就不能上床了?”
眼睛一眨,竟就直接滚下一滴泪来。
唐书哉叹口气,“你在生病,怎么好这样……”
“可是你之前明明说过你想和我睡觉!”
她嚷嚷起来。
唐书哉慌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点声:“嘘……楼下的人会听到!”
这个能用内力窃听的设定实在太不适合谈话了……
她在思索楼下人的战力,这个距离其他人倒是还好,百里千月如果用心肯定是能听得到;
莫默虽然隐藏了战力,但治疗量据摇光说和百里千月差不多,那实力极有可能与百里千月不相上下……
锦摇光瓮声瓮气地发着牢骚:“我们早就可以公开了,他们听到也无所谓。”
却听话地降低了音量。
唐书哉只是看着她笑,又催着想让她躺下来,她仍是不依。
就只好柔声劝:“乖乖睡觉吧,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运动,好不好?”
“那你亲我一下。”
仗着自己生病无理取闹的人总算是做出了让步。
“好。”
唐书哉就亲了下她涨红的脸颊。
结果她还不依了,皱起了眉开始埋怨:
“我嘴巴都嘟起来了,结果你亲我脸?
“你不是说我不会传染你的吗?
“崽崽,你是不是还是嫌弃我?”
唉,还真挺难哄。
行吧。
唐书哉笑着看着她,轻轻覆上一吻,还把她有些干燥的唇抿了一抿。
结果似乎滋润过了头,那扮猪吃老虎的病人看着她弯起了眉眼,悄悄亮出了牙,趁她陷入柔情蜜吻中不注意时,从她的桎梏中抽出了双手,一把搂过她的身体。
天旋地转之后,唐书哉就躺在了她的床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得意洋洋冲着自己笑的锦摇光有些发懵。
之前的……别不是都是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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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司机没在晋江市上过路,有点把握不好尺度
大家将就看看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