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感君怜>第220章 番外一手信

  (时间:魏无羡蓝忘机带薛洋返回蓝家后)

  “兄长。”

  听见蓝忘机的声音,正在自己的寒室处理往来信件的蓝曦臣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

  “忘机?你怎么来了?”

  蓝忘机走进屋,在蓝曦臣的书案前向他行了一礼,蓝曦臣笑了笑,赶紧道,

  “过来坐,你怎么一个人?无羡呢?”

  蓝忘机走到蓝曦臣身边坐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乾坤袋,放在了案上,答道,

  “魏婴在午睡,我这里有些东西…要给兄长。”

  蓝曦臣闻言一笑,

  “这是什么?”

  “手信。”

  “手信?什么手信?”

  蓝曦臣有点不明白的看向蓝忘机问了一句,

  “此去夔州,劳兄长遮掩,我与魏婴给兄长带了手信,聊表谢意。”

  听蓝忘机这么说,蓝曦臣着实有些惊喜。自家这个弟弟向来冷淡,以前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事?

  “难得啊,你竟也会想到这些?”

  蓝忘机低下头,低声道,

  “是魏婴要带的...”

  蓝曦臣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还是高估了忘机的心思,果然还是魏无羡驯夫有术,也最有心。

  “那我真得看看你们都带了什么。”

  说着,蓝曦臣拿起乾坤袋打开来,先是取出了一只密封好的小瓮,看起来,应当是一罐香茶。

  “这是...茶?”

  蓝曦臣看向蓝忘机问道,蓝忘机点了点头,

  “今年新产的雨前银针,兄长应当喜欢。”

  “当然喜欢!”

  蓝曦臣笑道,

  “从夔州到姑苏,路途遥远,巴南的银针即使再好,千里迢迢运到姑苏,茶香也难免有损,保存得这样好,又能这么快带回来,也是难为你们了。”

  蓝忘机轻轻颔首,接着又说,

  “还有一件。”

  “还有?”

  蓝曦臣有些讶异,又伸手去摸,很快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只纸鸢。

  “风筝?”

  蓝忘机点了点头,

  “是魏婴...要买的...”

  “你们...为何会想到买这个?”

  蓝忘机垂下眸子,轻声回答:

  “魏婴说,我们小时候没机会玩,应当补上。”

  蓝曦臣闻言哭笑不得,这果然是魏无羡才有的风格。

  “魏婴还说,可让孟瑶和兄长一起,后山的山风正好。”

  蓝曦臣看自家这个弟弟一口一个魏婴说,心中忍不住暗暗发笑,

  “忘机啊忘机,你这般开口闭口都是魏婴,让我说你什么好?”

  蓝忘机见蓝曦臣一脸的揶揄,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东西已经送到,兄长可自行处置,我先告退了。”

  蓝曦臣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把蓝忘机送到了寒室门口,

  “兄长请留步。”

  见蓝曦臣送过来,蓝忘机转身又向他行了一礼,这才回头离开了寒室。

  蓝曦臣回到屋里,看着桌上放着的纸鸢,着实有些哭笑不得。魏无羡其实说得不错,这些东西,他小时候还真是没玩过。

  作为蓝家嫡长子,他从小就居于历代家主所居的寒室,被家族当成姑苏蓝氏的继承人培养,受到的教养,其实比蓝忘机接受的还要严苛几分,从来没有机会如普通孩子那般玩闹。在蓝曦臣的记忆里,他和忘机都没接触过这些小孩子玩具,更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怎么玩。

  现在,乍然收到这样一个的礼物,还真的让蓝曦臣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处置,放在寒室,觉得……格格不入,拿去扔了,好像又有些辜负忘机和无羡的心意,莫非真要拿出去玩一玩?一嘛,自己确实不会,二,若是让人看见岂不是要被笑死。

  就在蓝曦臣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刚才蓝忘机说的那句话突然在蓝曦臣的脑子里响了起来,让蓝曦臣猛的想起了孟瑶。

  是了,他大可以把纸鸢拿去给阿瑶,阿瑶定然愿意帮他收着这个礼物,如果他想玩,自己也大可以陪他一起,左右不是自己动手,就是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心念既动,蓝曦臣也无心再处理那些让人烦心的信函,反正大都是些寒暄之词,晚些再行回复也无甚不可。

  蓝曦臣拿起桌上的纸鸢收回乾坤袋,刚想起身,心念一转,又把刚才蓝忘机送给他的雨前银针也揣进了袖子里。

  茶本身再好,也得有人会沏,有人共饮不是?

  此时已是午后,算来,孟瑶应当在自己房内练琴。

  这些时日蓝曦臣虽然未去打扰,却也从旁人处知晓了不少孟瑶的近况,负责授课的先生皆说孟瑶资质上佳,学什么都一点即通,又肯用心,虽说启蒙晚些,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还赞蓝曦臣眼光甚佳,为蓝家寻了这么一根好苗子,日后必能成为蓝曦臣的得力助手。

  蓝曦臣对此倒不甚在意,他带孟瑶回来,只是想护他心性,以免前世的悲剧再演,倒也没有动过将来要让孟瑶做他助力的心思。将来孟瑶心性养成,若是愿意一直留在他身边,他自然求之不得,但他若是仍想认祖归宗,自己也断然不会阻他,尽管蓝曦臣知道自己并不愿如此。

  顺着道路,蓝曦臣漫步来到孟瑶的卧房门口,刚想抬手敲门,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婉转的琴音,蓝曦臣手下一顿,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孟瑶的琴声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像孟瑶这般入门不久的蓝氏门生,现阶段正在修习的应该是姑苏蓝氏的退魔战曲—破障音。刚才蓝曦臣一路过来也听到不少弟子门生正在练习,可是在孟瑶的门前,听到他练习的却不是破障音,而是自己在带他回来的路上,教给他的那首曲子——洗华。

  那个时候,孟瑶刚刚接触古琴,洗华刁钻且难习,蓝曦臣按道理并不该让他修习,但是蓝曦臣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得到若水之后,下意识的便弹了这一段,孟瑶听了之后十分喜欢,就求他教授,蓝曦臣不忍拒绝,也就随了孟瑶的心意。

  洗华修习不易,孟瑶练得辛苦,虽说他天资上乘,但是进度也不快,大半个月的时间,蓝曦臣也只是教得半阙。

  不过现下,蓝曦臣在孟瑶卧房外听到的那半阙洗华,已经被孟瑶练得十分流畅婉转,唯独可惜的是,那婉转的琴音如泣如诉,却只奏到一半,便断了。

  等琴声止歇,蓝曦臣听到房里传来孟瑶的一声轻叹,想来与他一般,也是唏嘘此曲只得半阙。蓝曦臣微微一笑,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很快便听到孟瑶快步走过来开门的声音。

  孟瑶拉开房门,见来的人是蓝曦臣,先是呆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开心了起来,

  “公子!您怎么来了?”

  蓝曦臣面带微笑,从袖子里摸出茶瓮拿在手中,对孟瑶道,

  “好些时日没见你了,今日得了好茶,找你一同品茗,如何?”

  孟瑶一脸的笑容,看得出来是真心欢喜,急忙把蓝曦臣让进屋来。

  “公子,快请进~”

  蓝曦臣笑着跨进屋来,让孟瑶把自己引至桌边坐下,蓝曦臣将手中茶瓮递到孟瑶面前,笑道,

  “那……备茶的事,就交给阿瑶你了。”

  孟瑶急忙接过茶瓮,笑着对蓝曦臣道,

  “那我这就去备茶具,公子请稍待!”

  蓝曦臣点了点头,看着孟瑶将茶具取出,随后携着炭炉和茶壶往厨间备水去了。

  见孟瑶出去,蓝曦臣觉得自己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趣,便站起身来,走到孟瑶的琴台后坐下,随手拨弄若水的琴弦,随即心念一动,便将孟瑶还未弹完的下半阙洗华缓缓奏出。

  孟瑶取了水,又在炭炉里加了热炭,带着返回自己的卧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房里的蓝曦臣正在弹奏若水,而弹的那支曲子虽未听过,却有些耳熟,待孟瑶细细听来,心下明了,这不正是自己刚才弹奏的洗华下半阙吗?

  当初公子教他习琴,也只是告诉他此曲名为洗华,甚是难习,但是赋予灵力却又有清心净神之效,孟瑶想着,未来公子继承家主之位,难免会遇上些烦心之事,自己若能修得此曲,也算是对公子的一份助力,就央求蓝曦臣传授于他,蓝曦臣答应了,然而自己琴艺不精,大半个月的时间,也只学得半支曲子,现在公子将下半阙弹出,想必也是刚才听到自己弹了上半阙的缘故。

  孟瑶笑着走进屋里,蓝曦臣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手中拨弦的动作,孟瑶也没有说话,径自走回桌边,将泡茶的水煮上,又用沸水将茶杯一一洗过,轻轻拧开蓝曦臣给他的茶瓮,取出茶叶入壶泡上,静静待了片刻,将茶汤倾出,斟了七分满的一杯,恭恭敬敬的端到蓝曦臣的手边,彼时,蓝曦臣一曲刚刚奏罢。

  蓝曦臣抬头看向坐在琴台边的孟瑶笑道,

  “洗华的后面一半,阿瑶可学会了?”

  孟瑶笑道,

  “公子这才弹得一遍,实在是高估孟瑶的琴艺了,若要我学会,怎么也得再弹一遍才是。”

  蓝曦臣低头一笑,又道,

  “那阿瑶当如何谢我?”

  孟瑶想了想,端起手边茶杯,送到蓝曦臣的面前,道,

  “以此茶奉公子,如何?”

  蓝曦臣接过茶杯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赞了一声,

  “好茶!清香扑鼻,浓淡得宜。”

  说着,蓝曦臣把茶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满意的眯起眼睛。自打从云梦回来,他还真是好久没喝到这么让人舒心的茶了。

  “不过,你这般谢礼确是有些取巧了。”

  听蓝曦臣这样说,孟瑶笑了笑,歪着头问蓝曦臣道,

  “那公子觉得应当如何?”

  蓝曦臣从怀里摸出一个乾坤袋递给孟瑶道,

  “不如……这个,你帮我收着吧。”

  孟瑶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问道,

  “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

  既得了蓝曦臣的允可,孟瑶解开乾坤袋的绳结,从里面摸出来了一只风筝。

  “这个……?”

  蓝曦臣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孟瑶说,

  “这是忘机和魏公子外出夜猎时给我带的,我从来不曾玩过这些东西,扔了又觉得过意不去,便想着交由你处置。”

  孟瑶有些惊讶的看向蓝曦臣,

  “公子小时候难道没有放过风筝?”

  蓝曦臣摇了摇头道,

  “小时候课业重,母亲在的时候,虽然也给我们做过一只,只可惜叔父怕我们荒废学业,将风筝收走,就再也不曾见过,后来母亲过世,我们也再没机会接触这些孩童的游戏之物。”

  孟瑶看着蓝曦臣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心疼,蓝家的家规如此严苛,公子虽然长成了这般的翩翩君子,但这其中的辛苦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吧。

  “那…公子就把它交给我吧,若有机会,孟瑶陪公子去试试。”

  蓝曦臣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双手放回弦上,

  “既然阿瑶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我便将洗华全曲弹奏一遍,阿瑶你仔细听好。”

  “是,公子。”

  孟瑶笑着点点头,一手支在颌下,静静看着眼前人,聆听蓝曦臣抚琴。

  蓝曦臣十指拨弦,神思却渐渐飞远。

  想想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刚刚历练有成,接手家中诸多事物,叔父忙着应付一帮来听学的半大小子和作乱的水行渊,已然自顾不暇,忘机年纪又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自己成日里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现在这般闲情。

  不想重来一世,反倒是好了,毕竟族中事务,他已然经营多年,得心应手;水行渊刚至碧灵湖就被他们连根拔去;唯一让他崩溃的还是忘机。其实前世自己闭关的那几年,叔父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家中琐事大都是忘机在料理,可是现在忘机回到了十五岁,竟以自己尚未成年,不得参与家中事物为由拒绝理事,成日里守着魏无羡,寸步不离,让他一看到自己那个弟弟和弟媳,就忍不住牙酸加头疼。

  前世,他闲了可以找忘机,虽说忘机是个闷葫芦但好歹也算是个能说话的人。现在闲了,自然不能再找忘机,就怕听到些不该听的,看到些不该看的。

  但幸好,他把阿瑶接来了云深不知处。闲时来找阿瑶,不管是听琴,品茗还是闲聊那都是极好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也只有阿瑶能让自己这般心情舒畅。

  蓝曦臣一曲奏罢,站起身来,把琴台让给孟瑶,对他道,

  “你来试试,若有不明白的我再教你。”

  孟瑶依言起身,坐到蓝曦臣刚才坐过的地方,那里,尚还能感觉到蓝曦臣的一丝体温。

  蓝曦臣面带笑意,坐到一旁品茗听琴,时不时开口指点孟瑶两句,也算是难得的惬意时光。

  两日后。

  蓝曦臣一早就去拜会了几位族中长辈,为了些仙门礼仪的事和这帮老学究纠缠了一早上,午后才得返回自己的寒室。

  整个蓝家,最不好招惹的就是这帮迂腐刻板的叔伯长辈,一点小事都能和你没完没了,蓝曦臣被烦了一早上,这会正按着发疼的额颞两侧慢慢往自己的寒室走。行至寒室院子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孟瑶站在小院门口,似乎正在等他。

  蓝曦臣放下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有些吃惊的唤了一声,

  “阿瑶?”

  孟瑶闻声抬起头,看见蓝曦臣,急忙迎面走上来。

  “公子~”

  孟瑶面带笑容,原本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蓝曦臣的脸色又犹豫了起来,

  “公子……似乎面色不大好?”

  蓝曦臣闻言苦苦一笑,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答,

  “没事,只是和一些叔伯长辈,讨论了些事情罢了,争了一晌午,现在实在是有点……”

  孟瑶闻言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失望,又有些心疼,但还是懂事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歉意的道,

  “那……想必公子一定觉得累了,我还是改日再来。”

  说完向蓝曦臣行了一礼,就打算离去。

  “等等……”

  蓝曦臣见状急忙出言唤住孟瑶,几步走到他面前问到,

  “阿瑶,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孟瑶急忙摇了摇头,

  “没!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看今日天朗气清,就想着……”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蓝曦臣一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那不正是前两日自己给他的那个乾坤袋吗?

  “不过,公子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这种事,再找机会也可。”

  听到孟瑶的话,蓝曦臣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没想到阿瑶会真的把那个风筝放在心上,还特意来找他一同尝试,既如此,他如何能拂了阿瑶一片心意?左右下午也没什么要事,于是,在回寒室一个人呆着,和去陪阿瑶放风筝之间,蓝曦臣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后山吧,上回听忘机说过,那边的山风正好。”

  孟瑶闻言抬起头望向蓝曦臣,一脸的惊喜,

  “当真?公子真的不用歇息一下吗?”

  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

  “无碍,只不过,一会恐怕还是得阿瑶你来动手,我当真……”

  孟瑶一脸的欢欣雀跃,开心得几乎蹦起来,

  “公子放心!一会由我来!”

  看孟瑶这么开心的样子,蓝曦臣突然觉得因为熬了一早上而被逼出来的那些个郁郁之气,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

  云深不知处的后山有一片地势开阔的草地,又有贯穿山谷的山风流连其中,于是蓝曦臣和孟瑶便选了此处。

  蓝曦臣负手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孟瑶正拉着风筝线愉快的在草地上奔跑,那弯弯带笑的眉眼显得那样自然和干净,全然不似前世的金光瑶那般,眼角眉梢永远带着三分笑意,却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蓝曦臣忽然觉得自己想要永远保护这样的孟瑶,不仅护他心性不改,更想保护这般纯净的笑容永恒不变。

  “公子公子!快看,风筝起来了!”

  孟瑶也不过小时候看别的孩子放过几次风筝,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让风筝飞了起来,白净的脸上都挂上了一层薄汗。

  孟瑶小心翼翼的放着手里的风筝线,一边注意天上的风筝,一边慢慢往蓝曦臣的方向退,蓝曦臣见此,迎面走上去,站到了孟瑶的身边。

  “公子,这个挺好玩的,公子真的不要试一试吗?”

  蓝曦臣想了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个风筝,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当年母亲给他们兄弟做风筝时的场景,心里微微发涩,一扬手唤出裂冰放在唇边,幽咽婉转的箫声便随着风传了出去。

  孟瑶一边拉扯风筝线一边望着身边的蓝曦臣,听他一曲吹罢,有些歉意的望向自己,解释道,

  “看你放风筝,我便想起了我母亲。每每想起母亲我都会想吹一曲母亲曾经最喜欢的小调。记得我七岁那年,忘机只有四岁,母亲还在,有一回我带着忘机去见她,她见我们学业繁重,便趁着我们来的机会,给我们做风筝玩。

  我们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边缠着手里的风筝线边与我和忘机说;人其实和风筝是一样的,无论飞得多高多远,都该有另一个人替他握住身后的那根线。有了那根线,风筝才有了根基,才知道累的时候该往哪里去。风筝要是遇到了危险,握着线的人也能及时把他拉回来,以免他被风雨雷电所伤,只可惜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风筝在哪里,而自己的那根线又握在谁的手里……”

  说到这,蓝曦臣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道,

  “那时我们根本不懂,可现在想来,母亲说的话……全然不错。”

  听到蓝曦臣的话,孟瑶望了蓝曦臣半晌,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拉起蓝曦臣的手,然后把原本握在自己手里的风筝线轴塞进了蓝曦臣的掌心,蓝曦臣有些不解的看向孟瑶,孟瑶低下头有些腼腆的说,

  “公子,孟瑶……愿做天上的那只风筝,蓝家就是孟瑶的根基所在,不管孟瑶飞得多高多远,这根线,都请公子握在自己手里,不要放开,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蓝曦臣闻言,难免有些动容,捏紧了手上的线轴,然后对孟瑶道,

  “承君此诺,望守一生,只愿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莫要食言。”

  孟瑶坚定的点了点头,

  “君子一诺,五岳为轻。”

  两人相视一笑,蓝曦臣转头看向天上的风筝,把手上的线轴握紧慢慢转动,将风筝线一点点的放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