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河,蓝曦臣自然是先带着孟瑶前去不净世拜访聂明玦。
聂明玦是蓝曦臣的至交好友,两人先前就曾约定一同抗温,所以聂明玦一直都在关注蓝家的近况,蓝曦臣一到清河他立刻就得了消息,当下便安排好一切,等着蓝曦臣前来。
蓝曦臣也没让他失望,到达清河第一时间就去了聂家,所以当聂明玦得到通报的时候高兴极了,一秒都没有多等,立刻起身前去校场迎接,离得老远,一看到蓝曦臣的身影立刻便喊,
“曦臣!”
听到聂明玦的声音,正在和孟瑶说话的蓝曦臣回过头来,笑着看向聂明玦的方向。等聂明玦走到自己跟前,蓝曦臣立刻对他拱手行了一礼,唤道,
“明玦兄。”
聂明玦见状急忙将蓝曦臣扶起来,道,
“你我情同手足,跟我客气什么?再说了,我听说你已经继承了姑苏蓝氏家主之位,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么多礼节。”
蓝曦臣闻言,直起身微微一笑,回答,
“明玦兄说得是。”
随后转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孟瑶道,
“阿瑶,快过来见过聂宗主。”
孟瑶急忙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微笑着对聂明玦行了一礼,朗声道,
“在下姑苏蓝氏门生孟瑶,见过聂宗主。”
“孟瑶?”
聂明玦看着眼前这明眸皓齿,干干净净的青年,略一思索,然后道,
“你的名字……我好似听怀桑说起过。”
孟瑶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
“前些日子二公子在蓝家听学,我们便是在那时相识的。”
“哦~”
聂明玦恍然的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怀桑曾与我说过,说他在蓝家听学的时候,你对他颇为照顾,他在学业上有不明之处也常去请教你。”
孟瑶闻言,又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
“孟瑶受蓝先生和公子之命照料前来蓝家听学的各家公子,所以照顾聂二公子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而且二公子天资聪颖,我与他之间谈不上请教,只不过是探讨探讨学问罢了。”
一说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聂明玦就忍不住摇头叹气,听孟瑶这么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回答,
“你不必替他说好话,他是什么样我能不知道?整日沉迷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半点也不受教……”
蓝曦臣看他们两人谈论聂怀桑,气氛融洽,不由得想起过去他们兄弟三人一同续话时的场景,只可惜往事已矣。
就在这时,蓝曦臣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曦臣哥哥,孟公子!”
回头一看,才发现聂怀桑正哼哧哼哧的从远处跑过来。原来是聂怀桑得了消息,急匆匆的从后院赶了过来。
聂怀桑跑到近前,笑嘻嘻的对蓝曦臣和孟瑶道,
“曦臣哥哥,孟公子,你们来了。”
蓝曦臣看着他点了点头笑道,
“是啊,我和阿瑶刚到。”
聂怀桑笑着接着说,
“我先前就听大哥说曦臣哥哥你要来,可是没想到孟公子也来了。”
蓝曦臣闻言理所当然的笑道,
“阿瑶是我的近侍,自然是要同我一起的。怀桑啊,你近来可好啊?”
聂怀桑伸手挠了挠脑袋,嘟着嘴,有些委屈的回答,
“还……还可以吧,要是我大哥不逼着我练刀的话就更好了……”
此言一出,聂怀桑立刻惹来聂明玦一记怒瞪。
“你还好意思说!成日的倒腾你那些扇子字画不务正业,总有一日,我得把你那些东西都一把火烧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折腾什么?!”
聂怀桑被吼得一缩脖子,委屈吧啦的看向蓝曦臣。蓝曦臣见此忍不住哈哈一笑,转头劝聂明玦道,
“罢了罢了,怀桑的性子本就是如此,你再强逼也是无用。”
说完,又扭过头看向聂怀桑笑道,
“不过怀桑,玩归玩,修行还是要加紧的,你看阿瑶,他刚来蓝家的时候修为可不如你,现在,他可是比你强了不少了。”
聂怀桑不好意思的用手上的扇子捂着脸哼唧道,
“哎哟,孟公子天资高人勤奋,又有曦臣哥哥你这么和气的人带着,我怎么比得了……”
这话说得简直让聂明玦想揍他。见聂明玦横眉怒目,聂怀桑赶紧抓住孟瑶的胳膊,拉着他道,
“孟公子,曦臣哥哥和我大哥有事情要谈,干脆你到我那去吧,我有好东西想给你看。”
“啊?”
孟瑶闻言有些惊讶,赶紧扭头过去看向蓝曦臣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时候的聂怀桑甚是天真无邪,蓝曦臣知道他与孟瑶交好,孟瑶也一向把他当作弟弟看待。想着自己确实是有事要和聂明玦商谈,孟瑶在一边呆着也是无趣,于是便笑着冲孟瑶点了点头说,
“你想去便去吧。”
见蓝曦臣不反对,孟瑶便点点头跟着聂怀桑去了。等他两走远,蓝曦臣回过头来对聂明玦道,
“明玦兄,你觉得阿瑶如何?”
聂明玦点了点头回答,
“不卑不亢,谦和有礼,又很会处事,看起来是个人才,曦臣你的眼光不错。”
聂明玦这人性情耿直,他说好自然是不掺半点水分的。蓝曦臣闻言颇为得意的笑了笑,又道,
“阿瑶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和怀桑在蓝家时便交好,阿瑶勤奋好学,性子也温和,我让他无事便督促着怀桑,明玦兄放心便是了。”
聂明玦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蓝曦臣道,
“你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随他们去吧,我们到里面去谈。”
“好。”
蓝曦臣轻轻点了点头,跟着聂明玦到了他的书房。
两人分了宾主坐下,聂明玦唤人来给蓝曦臣上了茶。因为两人先前便有盟约,所以蓝曦臣也不必向聂明玦隐瞒什么。蓝曦臣把先前温旭来蓝家强抢清心音的真实情况跟聂明玦说了说,惹得聂明玦拍案大笑。蓝曦臣随即与聂明玦商议伐温之事。聂明玦原本就与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即拍板与蓝曦臣歃血为盟,只等时机成熟便一起起事。
两个人刚刚把事情议定,便有聂家门生来报,说聂明玦派去温氏的探子有消息传回。聂明玦即刻让人将消息递了进来。聂明玦将信函展开看了一遍,随后将其递给蓝曦臣道,
“曦臣,你看看这个,温晁前几日放言说别的世家教导无方,荒废人才,要将各家子弟集中到岐山,由他们温家派人进行教养,这温家究竟又想干什么?”
蓝曦臣一听这话心中便已有数,遂将信函接过来略略扫了一遍,又放到一边,对聂明玦道,
“这还不明白吗?自然是借教养之名,行打压之实。”
聂明玦闻言一拍桌子,愤愤道,
“别人家的子弟要如何教养,哪里轮得到他们温家来插嘴!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将各家子弟都困于岐山作为人质,让其他家族有所忌惮,不敢与他们温氏相抗罢了!”
说完聂明玦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
“眼下这只是探子探得的讯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要是真的,怀桑能不去还好,要是怀桑必须得去,就他那样子,在温家如何活得下去?”
蓝曦臣心知肚明这就是岐山温氏设立的教化司,只不过还未向各家公布消息罢了。蓝曦臣知道此事已经近在眼前,于是对聂明玦道,
“此事若是真的,明玦兄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一会便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忘机,到时候就让忘机照看怀桑一些,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左右时机未至,聂明玦也是无可奈何,闻言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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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那头,魏无羡自打知道了蓝曦臣和孟瑶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密切关注那两人的进展。一天都要问蓝忘机好几遍有没有大哥的信,没想到蓝曦臣还真是很配合,才隔了两天,第二封信函就到了。
见魏无羡一直惦记着这个事,蓝忘机在得知蓝曦臣又有讯息传回云深不知处的时候,立刻就到蓝启仁那里把蓝曦臣的信拿回静室讨好媳妇儿。
魏无羡一得了信件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结果蓝曦臣没在信里写魏无羡想知道的那些东西,却是传回了温家正在谋划设立教化司的讯息,让魏无羡和蓝忘机提前做些准备。
看完蓝曦臣的信,魏无羡倒是不在意教化司的事,而是拿着信封掏了又掏,有点不死心的看着蓝忘机道,
“蓝湛,你哥哥传回来的真的只有这封信,没有别的字条或者什么别的?”
蓝忘机知道他的心思,只能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
“这才两天。”
魏无羡撇了撇嘴角,把手里头的信封扔到一边,然后道,
“说得也是,你大哥手脚确实没那么快。不过看大哥信上说的,温家正在筹划设立教化司,你说这温家是不是很没意思,把我们集中去岐山打打骂骂真的就那么好玩?”
蓝忘机对此不予置评,反正以他和魏无羡现在的修为,谁也欺负不了他们。教化司的事让他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教化司既然迫在眉睫,你……是不是又要回莲花坞去了?”
听蓝忘机这么一说,魏无羡急忙凑上来,搂着爱人吧唧了一口,哄道,
“怎么都得回去准备准备嘛,反正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岐山见面的,二哥哥你不要不高兴嘛!”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把魏无羡揽进怀里,看着他轻声道,
“魏婴,其实你并非云梦江氏嫡系子弟,想来江宗主也不会逼迫于你,这次教化司,你能不能不去?”
魏无羡闻言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不行!二哥哥,我虽然不是云梦江氏嫡系,但你是姑苏蓝氏嫡系,我可以不去,但你却是非去不可的!你说你都去了,我能不去吗?再说了,江澄是我兄弟,我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岐山受罪。”
蓝忘机闻言,知道劝不住魏无羡,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魏无羡看蓝忘机还是一脸的担忧,只好搂紧他劝道,
“二哥哥~,温晁那么讨厌我,我不去他不能善罢甘休,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蓝忘机闻言抬头看向魏无羡,问,
“何事?”
魏无羡嘻嘻一笑,对蓝忘机道,
“屠戮玄武啊,那只大王八,咱们正好趁这次机会把它给除了,还有他肚子里的那把阴铁剑,也正好一并毁了,省得将来再有人弄出个阴虎符这类的东西。”
蓝忘机一听这话立刻便道,
“要除此妖兽毁阴铁剑,我们随时可去,又何必等着温晁。”
魏无羡闻言戏谑的笑了笑,
“上辈子你身上那个烙印的仇我还没报呢,急什么~再说了,有人给咱们探路,安排行程,还有那么多帮手,有什么不好的。”
“可那个烙印,是我自己烙的。”
“那我不管!要是没有我身上的,你又怎么会在自己身上也烙个一模一样的?反正这笔帐我就要算在温晁头上!”
蓝忘机被魏无羡任性的话逗得微微一笑,随后将魏无羡抱紧问道,
“那……你何时回莲花坞?”
魏无羡本来想说明天,但是看着眼前的蓝忘机,魏无羡又有些舍不得了起来。
“唔……再过两日吧……”
说完,魏无羡又搂着蓝忘机撒娇道,
“二哥哥~这回去岐山你可不许再像上回那样了!”
蓝忘机闻言面露不解之色,
“上回……哪样?”
见蓝忘机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魏无羡立刻就跳了起来,叫道,
“那时候在岐山,你总是一脸冷冰冰的对着我,我几次三番想去跟你套套近乎,你一看见我就转身,搞得我还以为你特别讨厌我。”
蓝忘机闻言立刻辩解道,
“抱歉,那时候我……心情不大好。”
魏无羡点了点头,说
“我知道你是因为云深不知处被毁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这个就算了,但是还有!”
说着魏无羡嘟着嘴看向蓝忘机,
“蓝湛,你还记得我们在教化司睡的那张大通铺吗?”
听魏无羡这么一说,蓝忘机立刻就想起了过去的事。
当年岐山教化司原本就是为了折磨他们这帮世家弟子而设置的,自然不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好的生活条件,吃得清汤寡水不说,住的地方也只是两间大屋,男女各一间。每间大屋里有两排长长的通铺,一堆人挤在一起睡,让他们这帮世家弟子苦不堪言。
见蓝忘机点了点头,魏无羡接着又道,
“那时候分床,我一直想着要靠你近一点。你倒好,看我睡这边,你就故意选了对面那个张通铺最边上的那个位置,好像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的样子,二哥哥,那时候你这样,人家很受伤的好不好?”
鬼才知道魏无羡说的是真是假,但是魏无羡一说完,立刻开始用手指头去戳蓝忘机胸口,显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蓝忘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件事确实是个误会,自己那时候心情不佳,只是想要找个安静些的角落独自呆着,没想到魏无羡会因此想歪。
不过对于上辈子那些的事,蓝忘机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把嘟着嘴的魏无羡搂得更紧,随后又说了一句,
“抱歉,是我的错。”
魏无羡挑着眉看了蓝忘机一眼,随后一扫刚才那副委屈的表情,扭过身子跨坐到蓝忘机的大腿上,又把两条胳膊往他肩上一搭,嬉笑道,
“这么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二哥哥,说的不如做的,你得补偿补偿我才行~”
蓝忘机闻言有些不解,
“如何补偿?”
魏无羡嘻嘻一笑,胳膊一用力,把蓝忘机推倒在地上,随后自己俯下身去,凑到蓝忘机面前道,
“当然……是肉偿啦!”
蓝忘机闻言神色一凛,一把抱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魏无羡,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随后道,
“你可别后悔。”
当天夜里,魏无羡在被疼爱了三回,浑身软成一滩泥的情况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冲蓝忘机喊道,
“二哥哥,我是让你补偿,可是被让你按十倍的量补偿啊,算我求你了,别再来,你再来我就要原地飞升了~”
蓝忘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低头吻了吻身下的人。
十倍?一百倍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