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气,冬天来临,寒意空袭了京城每个地方,所有人开始脱掉薄衫,护国侯府内侍卫将地笼抬入屋内,慢慢烧起来。
窗边小榻上,唐墨望着外面倾盘大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庆梚端着茶进来,放到他身边:“侯爷。”
侯爷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中蛊,解开后身子一直很虚弱,他就自告奋勇每天拿着军报过来给他看。
侯爷对于军事方面有着可精准的勘破力,他有什么问题都能一针见血指出来,让他十分崇拜的不行。
那些人说什么靠帝宠进入的北翼营,全是放屁,真想让他们领教领教侯爷的厉害。
“嗯,今天军营可还安静?”唐墨没端起茶也知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喝的他嘴都是人参味。
庆梚道:“军营没有什么事情,大家正常训练,我也是刚训练出来。”
他们现在从副将到普通士兵,谁都要训练,身体也越来越强悍,对于刚开始看似地狱般的训练也越来越能游刃有余。
唐墨挑眉笑道:“觉得如何?”
庆梚有些腼腆的捉头:“刚开始就跟掉地狱似的,习惯后觉得自己仿佛能挑起天地大梁,身子无论各方面都在不断强悍。”
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强大,如此所向披靡。
“那就好。”将茶杯放下,唐墨站起来:“走,跟你到训练室切磋一番。”
“您现在的身体,可以吗?”
他元气大伤,连喝茶都要喝人参茶,伤到就不好了。
唐墨摇头,笑道:“放心,打败你还是可以的。”
近身搏斗就算他身子还没有恢复,庆梚也不是他的对手。
庆梚心中虽有迟疑,还是跟着他前往训练室。
训练室在院子左侧耳房,唐墨将三间连在一起的耳房打通,里面没有任何武器,地面是木板铺成,专门用来打拳煅练身体的。
训练室内,唐墨将外裳脱掉,立于着劲装的庆梚眼前:“庆梚,你想办法将我撂倒,如若做到,你胜出。”
“好。”庆梚望着眼前高瘦高瘦的唐墨,心里很有自信。
他听说过候爷身手不错,他现在身体未恢复,他十分自信可以打败他。
如此一想,顿时信心满满,瞳眸迸出光亮,微蹲身子,双手展开:“侯爷,请。”
“上了。”唐墨话刚落下,身子如豹勐欺上前,拳头击向他的肩处。
庆梚暗惊,身子侧退一步,拳击向他的手肘,意在击止他的下步动作。
唐墨微勾嘴角,手一翻一抬握紧他的手腕,拳头狠狠击向他的腹部。
后退好几步,庆梚抚着腹部惊讶望向唐墨:“侯爷,你的招式好是霸道。”
不止霸道,招招都击在人的要害处,快,狠,准,每招都干脆利落,不给别人反击的机会。
唐墨轻笑:“这叫近身搏斗,今天我就教你几招,看清楚了。”
话刚落下,唐墨长腿踢向他的膝盖,就在他出手挡住那刻,手肘击同他的肩膀。
庆梚肩膀吃痛,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心里不服气升起,咬牙冲上前去。
几个侍卫立在门外,望着里面的庆梚被自家侯爷揍小鸡般的揍着,觉得手痒痒的。
他们是暗卫提成明卫,一直知道侯爷除了没有内力外身手了得,今天见识到真想下场和他打一局。
砰,砰。。训练室内不断传来人摔在地上的声音,接连不断。
“出什么事情了?”
江子良刚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言承容,听到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见到几个侍卫正站在门边往里观看,那表情津津有味又跃跃欲试,拨开他们,当看到里面的情景时讶然挑眉。
言承容很是意外:“倒不想侯爷身手如此之好。”
“我也是第一天知道:”江子良目不转睛的看着,无论出招,还是扫腿,招招狠辣。
只怕庆梚这小子身未败,心先被击溃。
原本的四人观看变得六人趴门边,时不时讨论着唐墨用出来的招式。
庆梚最后被抬回了军营,唐墨大汗淋漓,浑身舒畅,整个人感觉焕然新生。
回到屋内坐下,唐墨望着坐下来的江子良和言承容:“你们倒是清闲。”
这二人这些日子走得近,唐墨以为他们有什么大事要忙。
言承容清声道;“有些事找子良帮忙,顺便过来看看侯爷。”
“我身体没事,刚才你也看见了。”
“确实。”言承容浅笑,道:“竟不知侯爷身手如此了得,非一般人能比。”
越和这位侯爷相处,言承容越是觉得他厉害,十六,七岁的年龄封侯,统领北翼营,并且只用一个月就让北翼营所有人包括副将心服口服,当真天下奇才。
怪不得陛下如此看重他,如若他是陛下,他也同样会看重这位少年奇才。
“过奖了,这并没有什么。”
“不,侯爷方十六,我们在十六的时候只会读书,和您一比实在上不得台面。”
当初他自认是天之娇子,出身好,会读书,交友广,见到侯爷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子良道“阿墨,我等下要出去一下。”
“这雨天?”大雨刚停,此时出去怕是不方便。
言承容道:“水良村那边有小边山体滑坡,我堆有一批货在那里,要去看看。”
“严重吗?”倒没有听说有滑坡,该不严重才是。
江子良摇头,道:“我们不知,先过去看看。”
走之前他想来看看阿墨,谁想刚才看到他在狠揍庆梚。
他们没谈多久就起身离开,唐墨让人打扫训练室,随后来到书房研究兵法。
傍晚时分,言承容的贴身侍从回来,说是江子良和言承容二人被埋了。
唐墨脸色微变,拿起旁边的披风走出去,侍卫们连忙跟上。
他并没有直接前往水良村,而是来到军营,让李一光等人火速调三百士兵过来。
曹起朋急声道:“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子良和言承容被埋在水良村内,我先带人过去,你们原地待命,今晚都在营中先休息。”
几个副将听令,异口同声道:“是。”
唐墨带上李一光和马利带着三百人前往,浩浩荡荡离开军营,朝着良水村进发。
良水村位于京城外官道旁,并不是很远,大家举着火把以最快的速度跑步前进。
平时训练时士兵增强的体力开始发挥作用,以最短的时间到达现场。
良水村外,唐墨望着整个村子都被埋在里面,脸色微变,转头朝着所有士兵喊道:“给老子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这些日子经过唐墨的洗脑,这些士兵已不同以往,对于百姓他们更有责任心。
大家拿着铲,开始挖那些流泥,当然他们不敢用力,深怕划伤百姓。
这地方有些大,唐墨转头让士兵立刻回营地,再派一千人过来,人越多,百姓生还的机会就越大。
“这边,侯爷,在这里。”
山脚下不远处传来大叫声,唐墨让人举起火把,发现是言承容的另外一个侍卫,身上头上全是泥,该是刚爬出来。
唐墨迅速跑过去,脚上全是泥巴,路还有些不稳:“是不是在这里不见的?”
侍卫见到他哗的哭出来,指着上前道:“就是这里,主子和江公子就是在这里被埋的。”
唐墨转头唤来十个士兵,大家迅速下手。
大雨再次洒下,越下越大,唐墨用力挖着,很快就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扔掉铲蹲下来,将手探入泥中摸,果然摸到了温热的人体。
几个士兵过来帮忙,大家很快就将人扯出来,正是江子良。
他脸上哪里都是泥巴,刚被挖出来就剧烈的喘息,唐墨才发现原来他用布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算这小子机灵,不然真埋在这里了。
江子良喘着气指下面:“承容,承容在下面。”
“别急。”唐墨接着挖,没几下就将言承容拖出来,也还有气,比江子良好些。
远处士兵很快大声叫:“这里有人,大家快过来帮忙。”
“这里也有,是个孩子,还活着。”
“大家快,先把发现的挖出来,清水什么的准备好。”
士兵们齐心协力,很快挖出被埋的百姓,有大人有小孩子,但有的死了,有的也活着。
唐墨大喊:“所有人注意,看有房子的地方要快,有房梁抵住,他们生活的机会就越大。”
“是。”士兵们拿起铲,顾不得身上的泥污,拼命的救人。
朱上通和曹起朋很快带着士兵过来,大家迅速拿起铲加入救人行列中,有的士兵迅速搭起帐篷,将活着的百姓挪到里面。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良水村村民的亲戚得到消息前来,当看到满山遍野的士兵时,心中满是震憾。
他们也遇到过这样的灾难,却从来没有士兵如此速度第一时间过来抢救百姓,不得不说,他们心中十分动容。
望着地上的百姓,大家纷纷一起上前,准备帮忙。
唐墨此时见到平常百姓,立刻大声喊道:“不许过来,都到旁边帮忙照顾还活着,特别是孩子。”
泥石流中有些百姓懂得趴下来,而有些不懂的只能活活窒息而死。
唐墨低头将一个孩子拖出来,映入眼前的却是孩子紧闭的双眼,没有半分唿吸,早就气绝而亡。
眼眶有些红,低声将她交给士兵:“让人洗干净,放到帐篷内,待亲人来领。”
“是。”士兵上前将孩子还温热的尸体抱走,朝着专门放尸体的帐篷走去。
大雨越下越大,山体仍有滑坡,好在没有接近这里,火把很快被水湿灭,唐墨让人将火罩拿过来,直接将火把绑在长棍上,旁边挨着更长的棍子,长棍上面有防火的布罩,专门在雨天照明用的。
大家马不停蹄的干着,不管死活,全部先拉出来,能救的尽量救,不能救的至少要还亲人一个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