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的一句话让明樱的脸色瞬间爆红,她再也不管身上黏不黏,几步跑到了床上躺下,身体压在软软的床单上,她把被子的一角折着轻轻盖到了身上,两边脸颊飞起红晕,眼睛却是纯粹而天真,又纯又欲,若是他在的话定会放肆一番。
不过他现在不在她身边也可以放肆。
他沉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不复往日的清浅,而是像一把钩子一样勾人。在他的话语下,她的全身热了起来,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明樱低低地哼了一声,又软又娇,声音似能滴出水来。而他的话语也在继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逗,她从未知道他这般冷静儒雅的人会说出这些词语,惊诧之余一波又一波难以抑制的情愫汹涌而来,她根本抵挡不住,也无暇再顾及其他,只能越陷越深。
半个小时后,一阵又一阵白光从她的脑中闪过,明樱全身热汗淋淋。
明樱躺在床上,脸上一片潮红。
而电话里的男人语气变得很恶劣,问她:“舒服了?”
明樱的脸色更加红了。
她不想回答让她这么害羞的事情,软着声音说:“我要挂电话了。”
梁珩沉沉的笑声传来:“用完就丢?”
明樱:“我……没有。”
“小没良心的。”
明樱咬了咬嘴唇,觉得被梁珩这样一说,她好像又开始想他了。
“我……想去洗澡。”
她出了一身的汗,全身都黏腻得很,她想去洗澡,要不然全身都很不舒服。
“可以。”
明樱轻轻松了口气,小声对着电话的梁珩说:“那我先挂电话了。”
许是刚刚经历了那事,她的声音软得都似能掐出水来。
“别挂。”
“嗯?”
“就这样。”
明樱洗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为害羞的一次澡,她开着手机通话页面赫然是梁珩的名字,虽然双方都互相看不见,但明樱却觉得梁珩仿佛就在她的面前,她连呼吸声都放得很浅。
水声稀稀拉拉地淋下来,明樱的皮肤泛着粉红的颜色,过了会,她关了花洒,问电话那头:“还在吗?”
电话中传来纸质书翻动的声音,接着传来梁珩的声音:“我在。”
“在看书?”
“嗯。”
“看什么书?”
“经文。”
明樱觉得情况有些割裂,在这如此暧昧横生的时候里,他竟然在看经文?
明樱的疑惑刚闪过,梁珩接着说:“要不然我会忍不住。”
明樱听得脸色一红,再也不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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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樱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的气氛异常的安静。不过她也习惯了这种安静,只是床铺上方传来了低泣的声音,是宋亦琦的声音。她抬眸望去,只见宋亦琦的床铺拉着床帘,整个床铺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宋亦琦向来眼高于顶,自傲得很。
明樱很难想象她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哭泣。
丁语柠解答了她的疑惑,小声地说:“宋亦琦的爸妈溺水身亡了。”
“怎么回事?”
“就是她爸妈不是去巴厘岛度假了吗?听说在海边玩水的时候不幸被海浪给冲走了。”
原来不幸真的在一瞬间。
先前她说着没有感同身受,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是痛彻心扉。
“这还不是最惨的。”
“还不是最惨的?”
父母都身亡了,怎还不是最惨的了?
“听说啊,她大伯欺负她家现在就剩下她一个小姑娘了,把她家的财产全夺了去。”
丁语柠这话一落,床上宋亦琦的啜泣声停了一下,她从床上爬下来,红着眼眶沉默地收拾着行李,又沉默地拉着行李箱走了,宿舍门卡的一声关上,宋亦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
丁语柠轻呼了一口气,两手抬起伸了一个懒腰。她也不想幸灾乐祸的,但之前是宋亦琦先幸灾乐祸的,她只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而已。
丁语柠说:“宋亦琦跟辅导员请了假,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明樱点了点头。
她对于宋亦琦的事情并不是很关心,正如之前她妈妈出事时她并没有关心她妈妈,而是给她落井下石。后来宿舍内又爆发了几次的争吵,宋亦琦这个人在她这里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人了,她们只是同个宿舍的舍友,并不能成为互相关心的朋友。
明樱打了水,拿衣服进浴室洗澡。今日练了一天的舞,下午的时候又躺在床上做了那事,她的身上已是黏黏糊糊的。她租的那间房子只是用来跳舞的,并不打算租住,所以没有带衣服过去,洗澡也是回来宿舍洗。
明樱出来的时候,童颜真也已经回来了,她正给脸上贴着面膜,嘴上哼着曲儿,没有问关于宋亦琦的任何话语。
也许在她心中,从来没有把宋亦琦当过一天的朋友,当的也是一个小跟班而已,所以现在才如此的淡定与置身事外。
明樱爬上了床,她拿出手机点进与梁珩的聊天界面,犹豫了许久还是打下一句话:你难受吗?
今日他在电话中循循善诱让她快乐了一回,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指挥着她的一切,而她甘之如饴被他指挥着。他除了最开始时呼吸急促了几下,声音仍然淡定得像是在跟她聊日常,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他们的通话是如此的热烈而撩人。
而也正是由于他们只是通话着,她看不清那时他的模样和情形。
她想知道他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在那时的某个瞬间是否也像她那样陷入清热中无法自拔,狼狈不堪得失了往日的冷静。
梁珩:难受什么?
他这么聪明的人明明知道她在问什么,却偏偏给她打起了哑谜,又逗弄起她来。
明樱现在在梁珩的面前没最初开始的拘束,她变得越来越大胆:你知道的。
梁珩:嗯,我难受。
他没承认时她偏想他承认,他直接承认时她又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明樱:那怎么办?
她现在又不能立马飞到他那边。
梁珩:明天有空?
明樱:没,明天一天的课。
梁珩:那等你有空。
明樱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红着脸又拿出手机给梁珩敲过去一段话:要不明天你来我租住的地方?
发过去这句还没两分钟明樱就匆匆撤回了。
她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邀梁珩这样的天之骄子去她那简陋无比的出租房,他一百亿随手可赠,豪车接送,出入皆高端会所,是金光闪闪的大人物。别说踏入她那简陋的出租房了,他就算站在她出租房楼下,都会与那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许是刚才他说的“难受”二字让她上头了,也许是明天是平安夜,节日快乐的气氛让她一时间忘记了阶级间天然的差别,竟然大胆到邀约他过来那简陋的地方。
梁珩:我看到了。
明樱的脸发红发烫:你就当没看到行吗?
反正她已经撤回了,自欺欺人到没发过那句话。
梁珩:女士的邀约怎能推辞?
明樱默了会,红着脸给梁珩发去了她租住的地址。
明樱:明天等你。
梁珩:好。
很平常普通的一个字却令空气都焦躁起来,又带着点令人欣喜的快乐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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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今晚你真的不跟我去大草坪听音乐会吗?”去赶往下一节课的间隙丁语柠问道。
听说今晚平安夜校内有个小有名气的乐队会在大草坪上演出,这消息经由学校新青年的公众号宣传之后,短短的时间内已被学生们口口相传迅速席卷整个舞大校园。
“听说不但有音乐会还有灯光秀。”
明樱摇了摇头:“我报名参加的舞蹈比赛过不久就要开始了,我要抓紧时间练舞。”
明樱近期在校内租了间房子练舞的事丁语柠是知道的,她甚至还去那里看过。
“好吧。”丁语柠替明樱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听说乐队的队员们都很帅。”
明樱不置可否。
她现在的心里只觉得一人最帅,其他男人对她来说不过尔尔。
随着临近下课的时间,明樱的心情焦急中带着一丝雀跃。
“今天是平安夜,老师买了一箱苹果,班长把这些苹果发下去。”
这节又是黄筱紫的乐理鉴赏课,黄筱紫买了几箱的苹果,今日给上她课的学生们都发了苹果,当然一起共事的老师们也发了,这些得人心的小事她向来做得信手拈来。
果然她这话一出,学生们都欢呼了起来。虽然一个苹果很小,但黄老师的这份心意仍然叫人感动。
冬日的夜晚得特别快,将近六点的时候天色已全暗了下来,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冷风狂吹着整个校园。但与往日萧瑟不同的是,今日校园内张灯结彩,行走在校园内的学生们也是个个神采飞扬,成群结伴地讨论着今晚玩闹的去向。
明樱连书都没来得及放回宿舍内,她把书塞入包包里面,告别了丁语柠,脚步匆匆地往学校的后山走去。“后山”不是一座山,而是指学校后门处的一大片区域,这片区域面馆小吃一应俱全,还有小而美的清吧,向来是学生们喜爱去的地儿。
忽而,她的身后传来有人喊她的声音,明樱停住脚步,转身望去,看见了向她匆匆跑来的何云砚。两人平日里除了体育课的接触多点,聊天大多数是在微信上,倒不知他叫住她所为何事。
不过感念于他先前借过钱给她,就算她的时间再赶再匆忙,仍然停住脚步等着何云砚。
何云砚快步走来,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盒子里装的应是苹果,因为她刚才经过路边的小摊时也看见过类似的盒子,盒子敞开着,里面装着一个苹果。何云砚的另一只手捧着一束花,不知是要去跟哪个女生表白。
“什么事?”明樱问。
“我发消息给你,你怎么没回?”
明樱的面色顿了下,有些尴尬。她今日上完课后便匆匆往后山赶,还真忘记了看手机。
“我刚才在上课,没看手机。”
何云砚了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忽而把手上的礼盒和那束花塞入明樱的怀里,在明樱愣怔的表情下红着脸说:“送你的。”
明樱呆立了几秒,仍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说:“为什么要送我这些?”
何云砚白玉般的脸上满是红晕。他长得很帅,音乐天赋又极好,从小到大是他被人追而非他追别人。然而他写了几封信托她舍友交由给她都没有后续。所以才想趁由这个节日的气氛再次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何云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