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特加为莫拉塔惋惜，如果头球的位置离球门再近一点，说不定这球就进了。
莫拉塔自己也觉得遗憾，差一点点，他就能迎来自己的国家德比首球。望着球门，他眼中满是不甘。
拉莫斯身为队长，贴心地拍拍年轻小将，宽慰了几句。
最近几场比赛，莫拉塔表现都很不错，渐渐得到了穆帅的信任，以后上场机会肯定不会少。
稍后，佩佩防守时被插上助攻的阿尔维斯踢倒，但主裁判像是忘了带牌，无视了巴萨后卫踢人的犯规动作。
45分钟一到，主裁判直接吹哨，上半场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
球迷对主裁判没给伤停补时毫无异议，实在是比赛太无趣了，宛如一潭死水，与其继续看两队球员在各自半场散步，还不如早点结束。
巴萨的主帅比拉诺瓦还在美国治病，接过教鞭的助教鲁拉能力有限，无论是对米兰对皇马，甚至是对瓦伦西亚、皇家社会，结果都很糟糕。在积分榜上更是让出了竞争榜首的位置，现在排第二的是马竞。
大概是并不擅长临阵指挥，尽管一球落后，但下半场开始，鲁拉没有进行换人调整。
反倒是穆里尼奥让C罗去热身。这让皇马球迷激动不已，掌声、欢呼声比上半场进球时还要热烈。
穆里尼奥板着脸，维持高冷形象，心里却想着：要不是那小子苦苦哀求，他才不会让人上场呢。
C罗在场边认认真真做热身，心情雀跃到上扬的嘴角根本拉不下来。
下半场开始不久，埃辛就在防守时铲倒了比利亚。原以为主裁判会延续上半场零判罚的作风，谁知主裁判毫不迟疑给了巴萨一个任意球。
埃辛难以置信，反复跟拉莫斯确认。
拉莫斯用怜爱的目光看他。埃辛转头，看到门将冲他招手，他心里顿时一紧。
鉴于队内某人出了名的不爱排人墙，他们帅气的门将小哥公平公正的要求谁送的任意球谁排人墙。
埃辛哀怨地看了一眼主裁判，认命地走过去排人墙。
他真傻，真的，单以为主裁判判罚松，却不知道人是会变的。
奥尔特加不知道埃辛的内心活动，他搭着埃辛的肩膀，凑近跟他说了几句话，才把人放开。
走向中场罚球点的不是梅西，而是马斯切拉诺。
面对一个盛名赫赫的门将，主罚的人压力总会大上许多。马斯切拉诺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调整好心态，右脚远距离吊射直接打门。
埃辛按照奥尔说的，在马斯切拉诺射门后猛地跳起，不偏不倚，他头顶到了球，虽然没有顶正，但这一顶让球偏了轨迹，最终偏出门柱。
埃辛落地双脚站稳还有些稀里糊涂，愣了愣才倏地转头去看自家门将。
神了！
奥尔特加淡定收下队友崇拜的目光。
在他的技巧训练熟练度满值后，系统就贴心的开启了单人攻略模式，联网搜集每一位球员的信息，生成陪练NPC，进行针对性训练。
当然，像这样的训练，实际上各队教练组都有在做，只不过相比系统，要粗糙简单很多，毕竟没有哪个教练会把球员当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也列入参考。
不过即便是系统参考了天气等外在影响因素，预判准确率也只在80％，人心总是难测的。
谨慎起见，奥尔特加从不赌，他驱使队友在前，自己充当保险在后，只求万无一失。
这一个任意球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重新开球后，拉莫斯在中场抢球时，因为抬手挡到了球，被主裁判出示黄牌警告。
本场比赛第一张黄牌就此诞生，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说上半场比赛仿佛一潭死水，那么下半场比赛就像是往热油锅里倒冷水。
第54分钟，梅西中路送出直传，后点比利亚接球后高速盘带突入禁区左侧，在他左脚射门时，被及时赶到的瓦拉内滑铲解围。
这一记滑铲来得又凶又狠，虽然最终并没有铲到人，也看得人捏一把冷汗。
被惹怒的巴萨很快就报复还以颜色，佩佩中场带球时被阿尔巴重重撞倒。主裁判不偏不倚，也给阿尔巴发了牌。
阿尔巴也不为自己辩解，黄牌拿得淡定从容，只留下还坐在地上的佩佩面露茫然。
今天怎么都在集火他呢？！
佩佩生动形象的印证了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皇马率先换人。C罗换下了本泽马，莫拉塔让出位置，改踢中锋。同时，赫迪拉换下了卡卡。
本场比赛，穆里尼奥将卡卡安排在了他最擅长的位置上，佩佩、卡列洪、莫拉塔三位一体保驾护航。最开始，卡卡表现的确很活跃，但随着比赛进行，卡卡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进攻端，甚至还不如佩佩出镜次数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穆里尼奥果断选择将人换下。
C罗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上场，肉眼可见的兴奋。上场不到一分钟，他就左路带球高速突进，然后对上了老熟人皮克。
C罗突然变向，试图过人，与此同时，皮克倒地铲球，连人带球一起放倒。这一幕，与三天前在诺坎普的情形分外相似。
万幸的是，这一次地点在禁区外，主裁判只给了任意球。
喜提黄牌的皮克没有向主裁判抗议，反而找上了C罗。
镜头不带收音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只看到皮克嘴巴一张一合一合一张，但是完全不知道说了什么。
奥尔特加猜想Gerard大概是在说“你假摔”，下一秒他就瞪圆了眼睛。
皮克伸手摸C罗的侧脸。
说归说，怎么还带动手动脚的！
奥尔特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目光如炬地望向皮克。
好歹是队友，不带这么挖他墙角的。
C罗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看皮克，低头盯着地上的足球，看得专心致志。
怕两人起冲突，主裁判走过来隔开了两人。
C罗主罚任意球，球越过人墙，下坠不够，最终高出球门横梁。
皮克悄悄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再进球，他可能这辈子都摆脱不了“C罗背后那个男人”的外号了。
上一场比赛后，他就是这么被《马卡报》调侃的。幸好这一次他的心理攻势起了作用。
比赛继续，科恩特朗在防守时对阿尔维斯犯规，也收到了一张黄牌。
几分钟后，佩佩带球插上。本场比赛，佩佩被安排在后腰位置，他顿时解放天性，频频插上巴萨前场，这也让他频频对上巴萨的后防线。
因为哈维缺阵，担任中场组织的是蒂亚戈。伊涅斯塔负责锋线和中场的串联。但因为佩佩频繁插上，巴萨的中场串联几乎被切断。
再次对上佩佩，布斯克茨无能为力。回追的蒂亚戈只好战术犯规拉倒了佩佩，领到一张黄牌。
像是为了弥补上半场没有掏牌，主裁判黄牌频发，比赌场荷官还要尽职尽责。
依旧是C罗主罚任意球，30米外，他右脚直接射门，巴尔德斯奋力扑救，惊险将球挡出。
巴萨终于换人，比利亚被桑切斯换下场。皇马也用掉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阿韦罗亚换下了科恩特朗。
换人后没多久，莫拉塔就因为拉拽梅西，被主裁判出示黄牌警告。
下半场还没过半，主裁判已经出示了6张黄牌，但这依旧没有刹住滑铲和撞人的势头，甚至连某个裁判眼中的乖孩子也被带坏了。
佩佩右路带球突进，在禁区前遭遇回防的梅西。梅西右脚一扫，旋风扫落叶似的踢在佩佩左腿的迎面骨上，直接将人踢到。
常有球迷控诉裁判偏爱梅西是有理由的，面对这样的犯规动作，主裁判没有给予判罚。
稍后中场拼抢时，梅西又对上埃辛，面对身强力壮的加纳人，梅西一着急，从身后将人撞倒。
这一次，主裁判依旧没有给予判罚。
但也难怪巴萨球员宛如吃了炮竹，比赛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皇马手里。
第70分钟，C罗接到队友传球，直线高速突入禁区左侧，将防守球员都甩在了身后，不等补位球员赶到，他左脚低射，球滑门而过，打过边网。
看到球网里多出一颗球，巴尔德斯惊出一身冷汗，等看清球在球门外的球网中，他才长出一口气。
但他放心得显然有点早，几分钟后，皇马差点进球。
佩佩中场一记外脚背挑传，精准将球传到防线身后，后点莫拉塔在禁区内停球，单刀直入。但到底是年轻经验不足，对上出击的门将，莫拉塔仓促射门，给了巴尔德斯将球扑出的机会。
仅仅只差几厘米，球就会从巴尔德斯腋下钻进球网，而不是被挡出底线。
再次错过进球机会，莫拉塔表情管理失败，脸上写满了遗憾失望。
巴萨再度换人，但依旧没能取得效果。
第79分钟，C罗接到队友的传中球，背对球门甩头攻门，稍稍顶高，球从横梁上方飞过。
巴萨球门前危机不断，唯一能让巴萨球迷稍感安慰的，大概是皇马屡射不进。
可能是这样庆幸比较掉人品，没两分钟，皇马获得角球机会。
左侧角球开出，拉莫斯在皮克和布斯克茨两人夹击下奋力跳起，他跳起比谁都高，头球一顶，用力将球顶向球门。
门线前，巴尔德斯的视线被皮克和布斯克茨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没有看到坠向球门的球，也就没有做出扑救，等到球入网，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2比0！
在第83分钟，皇马终于又迎来了进球。这一球，几乎宣告了巴萨输球的结局。
奥尔特加看着拉莫斯先是摘下队长袖标一通狂亲，然后又滑跪到场边，被队友们团团抱住扑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能在国家德比中进球，实在是件大喜事，Sergio都顾不上队长的威严，高兴疯了。
想进球进不了的莫拉塔眼馋极了，趁着庆祝，悄悄摸了摸拉莫斯的头发。
蹭蹭进球的运气。
拉莫斯是真的高兴，都顾不上被摸乱的发型。
巴萨球迷一脸血。巴萨已经连着3场国家德比被头球破门了，他们和头球有仇吗？！教练组到底在干什么，没点针对性防守措施的吗？！
巴萨在重新开球前用掉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特略替换蒂亚戈上场。虽然还有几分钟，但2球落后，想要在不到10分钟里连进3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巴萨士气萎靡不振，皇马却像是打了鸡血上了头，孜孜不倦地向着巴萨球门发起进攻。
自觉蹭到了进球运气的莫拉塔，接到队友传球后，立刻向前突进，但在禁区前还是遭到了巴萨4人围堵。
前路不通，左右包夹，莫拉塔眼看没法强行突破，也找不到空当向前给队友传球，他索性背身护球，打算回传。
替换佩德罗上场的阿德里亚诺贸然伸腿，试图把球勾走，却绊倒了拉球的莫拉塔。
主裁判当即吹哨，判给皇马一粒任意球。
C罗又一次走上罚球点，前面几次任意球不进，让C罗表情格外严肃，他调整过呼吸频率，助跑射门，动作一气呵成。
球拔地而起，弯出一道大弧线，绕过人墙右侧，来到球门前，精准打中球门横梁和右侧门柱的连接处，然后弹回场内。
不知何时悄悄摸到门前的佩佩趁机捡漏，迎球左脚凌空抽射，可惜将球踢偏了一些，球蹭着左侧门柱飞出了底线。
巴萨球迷的心提到嗓子眼，直到球出了底线，这才放下。
然而C罗还没有放弃进球。第89分钟，C罗左路拿球，面对上前拦截的阿尔维斯，他试图假动作过人。
心知拦不住人，阿尔维斯直接放铲，将人铲倒。
这样粗鲁的动作明晃晃写着“犯规”两字，主裁判没有手下留情，向阿尔维斯出示了黄牌，又给了皇马一粒任意球。
奥尔特加看到C罗被铲倒，担心他受伤。好在缓了缓，C罗自己站了起来。
倒是阿尔维斯对主裁判的判罚不满，执着地跟主裁判解释自己先铲到的球，最后还是被主裁判警告才停止纠缠。
C罗主罚由自己获得的任意球。这一次射门被巴尔德斯准确扑出。
时间来到伤停补时。
第91分钟，桑切斯带球突进，被阿韦罗亚战术犯规放倒，皇马再领一张黄牌。
稍后，阿德里亚诺右路高速盘带，突入禁区后遭到拉莫斯的拦截。
拉莫斯伸腿想要抢断，但马上又收回了腿，只是稍微晚了一点，两人肢体轻轻相触，阿德里亚诺顺势摔倒。
因为巴西人摔得太夸张，主裁判认定有假摔的嫌疑，拒不判罚点球。
这触动了巴萨球员紧绷许久的神经。桑切斯当即跑过来质问裁判，其他巴萨球员也围住了主裁判讨要说法，就连一向好脾气的伊涅斯塔也气愤难当地向主裁判抗议。
为了控制场面，主裁判向伊涅斯塔出示了黄牌。
比赛勉强继续，但这事还没结束。等到终场哨一响起，戴着队长袖标的巴尔德斯就冲了过来，在交涉无果后，被激怒的巴萨队长口不择言，开始叫骂。
主裁判先出示了一张黄牌，但情绪激动的巴尔德斯没能冷静下来，不依不饶继续怒吼。主裁判将黄牌放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张。
红牌！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但红牌依旧有效。不仅如此，巴尔德斯很可能还会被追加禁赛。
不过想想巴萨最近的遭遇，欧冠被米兰爆冷，国王杯、联赛又被皇马双杀，这委屈，谁能认得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对皇马而言，再没有比双杀死敌更扬眉吐气的事了。心情大好的皇马球员路过混采区，都不用记者招呼，自己就会停下来接受采访。
除了奥尔特加。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佩佩拖着他一起停下。
闪光灯连成一片，不绝于耳的咔嚓声中，奥尔特加勉强保持微笑。
旁边，佩佩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裁判的判罚，我觉得很公平公正，完全没有问题……”
奥尔特加在心里想：明明上半场主裁判无视巴萨球员的犯规，你在更衣室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巴萨应不应该得点球？拉莫斯的确伸了腿，不过马上就收回来了，碰没碰到阿德里亚诺很难说，不过他摔倒得实在太夸张了，我觉得裁判的判罚没有问题。”
这个问题，奥尔特加表示赞同。
以当时的情况，也不能说阿德里亚诺假摔骗点，只能说是你敢碰我就敢倒的顺势而为。
“双杀巴萨，我想他们慢慢习惯就好了，毕竟这样的事，下个赛季说不定还会继续上演呢。”
这狠话放得，连奥尔特加都侧目，预感报道一出，佩佩肯定会被巴萨球迷狂喷。
奥尔特加也没躲过去，这样的大好机会，记者们怎么可能放过，递到他面前的话筒不要太多。
“赛后庆祝？我们没有庆祝，比赛输赢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相比庆祝，更重要的是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奥尔特加也已经是老油条了，一听就能分辨出记者话里的陷阱，不会傻乎乎往下跳。不过等离开混采区，他还是有种脱层皮的感觉。
早知躲不过，他为什么要特意和Cris分开走啊！
紧张的比赛过去，球员们迎来了短暂的休息。
生物钟让奥尔特加在固定时间醒来，想起今天没有训练后，他抓住被子一边，侧身一滚，将自己裹成蚕茧状。
而严格自律的C罗定时起床，自发训练。等做完训练，又洗了一个澡，他才来叫奥尔起床。
奥尔特加一睁眼就看到光着上半身的C罗，大清早的，这刺激未免有点太大了。他伸手挡了挡眼睛，假装被光线刺到眼睛，实则想继续赖床。
这点小心思被C罗一眼看破。
“快点起床，太阳都晒你屁股了，”C罗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扯被子。
奥尔特加用身体紧紧压着被子，假装没有听到。
太阳晒屁股怎么了，又不影响他睡觉。
见状，C罗只好使出杀手锏，“换Ricky约好了吃烤肉，你要是不起来，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奥尔特加捕捉到关键词“烤肉”，终于不再装睡，腾地一下跳起来，慌忙往床下蹦，“啊啊啊，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懒觉什么时候都可以睡，但是烤肉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都不用权衡利弊，奥尔特加果断做出选择。
看着奥尔一阵风似的刮进卫生间，C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等奥尔特加3分钟光速把自己收拾好，他才得知还要去超市买食材。
正在戴鸭舌帽的奥尔特加顿时蔫了，“为什么还要去超市？”他以为出门走上几百米，烤肉就进他嘴里了。
“你觉得Ricky家里有能吃的吗？”C罗淡定反问。
想到时不时上门蹭吃蹭喝的巴西人，奥尔特加顿住了。
但凡家里有口吃的，也不至于一日三餐打卡队友家。
简单做了一下伪装，两人驱车前往最近的超市。路过一个报刊亭时，C罗忽然靠边停车。
奥尔特加看着C罗下车，看着他买了一堆报纸回来，一时不知做出什么表情。随手翻了翻，头版头条都是昨晚皇马双杀巴萨的相关报道。
《马卡报》说皇马伤得巴萨太深，《世界体育报》说皇马加剧了巴萨的危机，《国家报》说皇马为巴萨拉响警报，《阿斯报》说……
所有的报纸都在唱衰巴萨，怒夸皇马。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每篇报道大同小异，奥尔特加不明白C罗买这么多份报纸做什么。
“带回去给Ricky他们看看，这可比红酒还要佐餐，”C罗一本正经地回答。
奥尔特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到达超市，直奔生鲜区。
在连着几次将品质不太好的牛肉从购物车里拿出，C罗决定将帮倒忙的某人支开，否则实在影响他挑选的速度。
“奥尔，你去挑一些水果吧，Ricky喜欢喝菠萝汁，多挑几个菠萝。”
奥尔特加“哦”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动。
C罗见人不走，还以为是奥尔不会挑，正想让他挑贵的买，就听见奥尔问：“那我喜欢喝什么？”
那可太多了，一下子根本说不完。
C罗机智地说：“你不喜欢吃香蕉，嗯，香蕉别买了。”
奥尔特加勉强接受这个回答，走到不远的水果区，先拿了几个菠萝放进购物车里。接着他就要去拿橙子，一个男人却先走到他面前挡住了路。
“奥尔，能给我签个名吗？”
只是戴了一顶鸭舌帽，会被人认出来也不奇怪，奥尔特加欣然同意，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他想问问男人的名字，写个TO签，头刚抬起来，眼角余光瞄见一道冷光一闪即逝。
面对危险，人或许是有第六感的。
虽然没看清楚，但奥尔特加却本能抬起了左臂，举高至头部。等他感觉到左小臂上一痛，他才看清冷光是什么。
男人拿在手里的水果刀已经沾染了血迹，点点嫣红，映着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面目狰狞得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奥尔特加有些懵，两三米开外的保镖也没有料到，直到一击没有得手的男人再次举起刀，保镖才反应过来。
但更快的是一盒从天而降的牛肉，快准狠地砸在男人的头上，砸得男人身体晃了晃，站立不稳。
看准时机的保镖扑过来，一把将人按倒在地。
奥尔特加手捂着伤处，一脚将掉落的水果刀踢开，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就被揽着手臂拉离危险分子。
几十米的距离，C罗从未感觉这样远过，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样跑过去的，直到将人搂进怀里，他狂跳的心才稍安。
超市里的人不算多，都被吸引了过来，再一看当事人居然是奥尔特加和C罗，当即就有不少人举起手机录像。
没看到男人行凶一幕的人，只看到保镖将男人按在地上，还以为又是诸如“指使保镖打掉手机”之类的事，先入为主有了不好的感官。
比格尔就是这样想的，他将拍到的视频上传到了自己的社媒，并且配上了一段文字：“一直以来我都很崇拜国家队的球员，但今天看到得一幕让我幻灭了。不愧是某人带的队，主帅指使保镖打掉球迷手机，手下的球员干脆就让保镖打人。”
C罗的注意力全在奥尔身上，半点没分给旁人，他甚至无暇去想这样搂着人会不会显得太亲密。目光落在那刺眼的红色上，他紧张得手都在抖。
奥尔特加随意挑了一件宽松款的白色衬衫穿出门，而现在左袖快要被血染红了。
另一名保镖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但警察也好，医生也好，都不会瞬移，赶来都需要时间。
超市的经理匆匆跑来，看到受伤的人是谁后，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他掐着大腿，靠疼痛勉强恢复清醒，想起将人先请到办公室，免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保镖从身后扭着男人的手，将人拉起来。为防备人挣脱，他手上使了不小的力气。
然而男人一点要跑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朝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喊：“他故意让曼联进球，他是皇马的罪人！”
奥尔特加疼得嘴唇失了血色，听到这番离谱的话却气笑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故意让曼联进球，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不过你要是不是故意的，曼联怎么会进球！你都能双杀巴萨，怎么会让曼联进球！”男人大声咆哮，越说越激动。
奥尔特加被这理所当然的质问问得噎住了。
见奥尔特加不说话，男人只当他是被说中心虚了，气焰愈加嚣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让曼联进球的，你这个皇马的叛徒！”
比格尔及时更新动态，发布了新一条视频，表达自己的失望，“原来这就是零封被破的真相，念旧情就能公然放水吗？”
这两条视频原本没多少阅读量，但是经过大V转发后，热度飙升，很快就出现在了热搜上。
门德斯看到热搜，第一时间联系C罗，可惜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也没有接听。
门德斯打电话时，C罗正陪着奥尔在医院处理伤口，行凶的男人已经交给了警察处置，因为奥尔伤口不小，警察就让他们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再去警局录口供。
接诊的年轻医生看到自己的病人是谁，慌得一比，仿佛他才是那个流血不止的人。
“啊啊啊啊，运动员能不能用这个麻醉药啊？！”年轻医生像是临时抱佛脚的考生，咣的掏出一本巨厚的医学书开始翻。
哪有医生一边翻医学书一边看诊的。
C罗当即就觉得这人不靠谱，想换个更有经验的。
“别急，别急，我马上就翻到了，”年轻医生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病人。
奥尔特加悄悄拉拉C罗的衣角，朝他摇了摇头，让他别催促，给这个年轻医生一点时间。
C罗急得不行，但跟他提要求的是奥尔，他只能压抑住心里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的急切，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那血迹斑驳的衣袖上。
年轻医生翻到自己要找的页数，一目十行看完，脸垮了下来，“书上没写。”
毕竟不是专业的运动医学专家，哪里知道什么药能给运动员用，什么药不能给运动员用，年轻医生一筹莫展，陷入了为难。
“要不……我给你打了？”看看纱布已经被血染红，年轻医生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打算冒险一试。
“不行！”话音未落就被C罗拒绝，“如果麻醉药里有违禁成分，一旦被检测出来，这事就说不清楚了。”
即便事出有因，即便问心无愧，一旦被查出，奥尔的职业生涯就会受到影响。舆论不会关心违禁成分的来源，只会关心是不是真的被检查出了违禁成分。
“我给队医打个电话，”C罗终于想起有谁可以询问，年轻医生不清楚，但是队里的队医肯定是知道的。
结果却是糟糕的那种，这种麻醉药里含有违禁成分，并不在运动员可使用药物名单上。
“还有别的麻醉药吗？”C罗皱着眉头问。
年轻医生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说实话会被打，他大着胆子回答：“没有，只有这一种，另外的比较贵，医院没有进……”
比较贵什么的其实不必说。
“要不你直接缝针吧，”奥尔特加真诚建议。
“直、直接缝？！”年轻医生惊得差点跳起来，以他短短的从医经历，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自己这么狠的病人。
“其实我已经疼得麻木了，完全没感觉，”那种火烧火燎似的尖锐的疼痛逐渐堆积，似乎超出了感官承受的阈值，疼到已经不疼了。
年轻医生心一横，决定干了。
“……这位家属能不能出去一下？”年轻医生拿着持针器，在某道目光的注视下，手开始抖，他忍不住看向目光来源，话没过大脑就说出了口。
C罗其实不想出去，但看医生紧张得额头冒汗，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出清创室。
短短几分钟，C罗等出了度日如年的感觉，等到奥尔推门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扶住奥尔没受伤的右手，关切地问：“还好吗？”
奥尔特加点点头，苦中作乐地说：“勉强还活着。”
C罗恨不能安排奥尔住院休养，偏偏他们还得赶去警局录口供。
疼痛最是消耗精力，再加上失血，奥尔特加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上车后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C罗都不忍心把人叫起来，但看奥尔睡梦中都皱着眉头，显然是坐着睡得不舒服，他只能狠心把人叫醒。
奥尔特加下车时，脚踩在地上，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软得不行，走路发飘。
C罗赶紧一把将人扶住，“要不要我背你进去？”
奥尔特加还是要脸的，只让C罗扶着自己。
其实也不用奥尔特加描述事情经过，超市里的监控正好拍到了这吓人的一幕，高清镜头，清楚明了，证据充分，录口供只是走个程序。
虽然关键时刻C罗踢出一盒牛肉，打中行凶的男人，但奥尔被刀划伤时，他并没有看见，此时在警局里看到了监控，他才明白当时有多危险。
那人趁着奥尔低头签名时举起了刀，划向的根本不是奥尔的手臂，而是奥尔的颈侧。如果不是奥尔恰好抬头，恰好用手一挡，要是划到大动脉，那结果远比现在更糟糕。
C罗心里后怕不已，随之而来的愤怒像是汹涌的潮水，不断袭向他，让他握紧了双拳。
“你是否认识这个人？”做笔录的警察给奥尔特加看了男人的照片。
奥尔特加仔细回忆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他可能是……极端球迷。”
说来令人无奈，似乎自足球这项运动诞生起，暴力就与之相伴。有的球迷会将生活中的不如意发泄在比赛中，也难怪足球被人称之为和平年代的战争。
等做完笔录，奥尔特加愈加觉得身心俱疲，但在离开前，他还有一件事想做。
“请问我可以去见见那个袭击我的人吗？有一些话我想跟他说，”奥尔特加询问送他们离开得警察。
这个要求其实不符合规定，但鉴于奥尔特加的身份，警察最终还是同意让奥尔见嫌疑人一面。
问讯室内，男人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被锁住了手脚。他浑不在意自己的处境，神情木然，仿佛他人坐在这里，灵魂早已飞走了。直到问讯室的门打开，奥尔特加出现在门口，男人平静的表象才被打破。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男人猛地跳起来，又被椅子、手铐束缚住，却依旧龇牙咧嘴朝着奥尔特加咆哮。
C罗护在奥尔特加的身旁，看向这人的目光比刀锋还要锐利。如果目光有形，这人估计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无论哪场比赛，我都没有放水。对曼联也好，对其他球队也好，在我心里一视同仁。”虽然这人极端了一点，疯狂了一点，但看在他同样喜欢足球的份上，奥尔特加不想让他误会。
“我对曼联对爵爷的确有不一样的感情，但在比赛中放水才是对他们的侮辱，我永远也不会这样做。”
男人听完这番话，却只冷笑一声，“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还是让曼联进了一球。你知道我赌了多少钱吗？就因为你被进了一球，我赌输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说到赌，男人神情变得癫狂，“我都猜中了皇马会进2球，如果不是你，我会得到一笔巨款，过着富裕的生活。”
“赌球是不对的，”奥尔特加从男人的话里听出了赌徒的疯狂，他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巴巴挤出一句劝告。
“你懂什么！你生来什么都有，又怎么会了解我的难处，”男人完全听不进去，他不觉得自己赌球不对，他只怪奥尔特加害自己赌输了。
奥尔特加被说得哑口无言。
“别把生活的艰难当成你违法犯罪的借口，”C罗插嘴，打断了男人的慷慨激昂，“我小时候生活得也很艰难，可我从没想过放弃摆烂，你一个成年人，不会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吧？”
奥尔特加知道C罗小时候家境不好，但具体经历过什么并不清楚。听到C罗自白，他悄悄抓住了C罗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当年的那个小孩一点安慰和支持。
C罗不动声色，回握住奥尔的手，继续痛斥男人。
男人梗着脖子，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整个人都蔫了，像是斗败的公鸡。
C罗这才带着奥尔离开。
“他就是赌输了钱，心里接受不了，所以才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上车后，看奥尔依旧闷闷不乐，C罗开解他，“你没有做错什么。”
“我只是在想，今天的烤肉是不是黄了？”突然想起他们出来是来买烧烤的食材的，奥尔特加就感觉遭到了会心一击。
C罗：……
“下次吧，下次再吃，”C罗敷衍地说。
下一轮联赛后是国家队比赛，奥尔特加听出了C罗的下次和明天一样遥遥无期，顿时就怨念了。
垃圾赌球，毁我烧烤。
看奥尔郁闷的小表情，C罗悄悄摸出一粒牛奶糖，塞进他手里。
“你车上怎么还藏这个？”奥尔特加眼睛咻地就亮了。
C罗笑而不语，他时刻备着就为了在这种时候哄某人开心。
一粒甜甜的牛奶糖，安抚了奥尔特加的坏心情。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粒牛奶糖过不去的，如果有，那就两颗。
“我还要，”奥尔特加吃完，伸手跟C罗要。
“没有了，”C罗信奉定时定量，科学投喂，绝不能把可爱小猫猫宠成猫猪。
“啊！我手好疼！”奥尔特加虚虚捂着左手臂，一副痛不欲生急需奶糖救命的模样。
C罗嘴角抽了抽，很想提醒：这演技，可比某支球队的球员更需要去影视学院进修。但小猫猫都这样撒娇了，谁能狠心不给。
奥尔特加喜获一袋牛奶糖。
等开到半路，C罗这才想起要和约好烤肉的队友们打声招呼，掏出手机，看到了门德斯99+的来电。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静音，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来电。
不等C罗回拨，又一个门德斯的电话打进来。
在足坛鼎鼎有名的经纪人，看到视频时，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两人抱在一起，这和公开出柜有什么区别！
想到广告品牌方可能提出的违约赔偿，想到摇钱树可能暴跌的身价，门德斯愁得根本坐不住，甚至想跪下来求摇钱树不要恋爱脑。
“啊啊啊啊！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电话一接通，都没有开外放，坐在副驾上的奥尔都听见了门德斯悲愤欲绝的声音，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C罗还以为门德斯说的是奥尔受伤的事，虽然不明白他的经纪人为什么仿佛天要塌了的样子，但他还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奥尔伤的不严重，已经去医院包扎好了，剩下的事会交由律师处理。”
门德斯：嘎？
“不是，什么受伤，什么交由律师处理？”门德斯有听没有懂。
“你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吗？”C罗也开始怀疑两人说的是不是同一国语言，交流怎么这么费劲，鸡同鸭讲的既视感。
经过艰难的交流，两人终于捋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缘由。
有人将超市里发生的事拍了下来，把视频传到了网上，可这人没有拍到奥尔被袭击的经过，只拍到了保镖将人按在地上，还有男人指责奥尔在和曼联的欧冠比赛中放水，于是网上舆论一片倒，都在指责奥尔。
C罗光听门德斯说就气得不行。
奥尔特加听到了关键词，自己打开热搜一看，他不愧是热搜包年用户，热搜头条又是他。
互联网时代，讲究有图有真相。这一次是有视频为证，似乎更难作假，讨伐大军如潮水滚滚而来，偶尔几个为他说话的人，很快就被“潮水”淹没。
私信他的人太多，他登录社媒时手机居然卡住了，关机重启后再登录，发现社媒崩掉了。
门德斯虽然不是奥尔的经纪人，但操的心一点不比经纪人少，知道真相后立刻帮忙出谋划策。
关于殴打说真话的球迷这点是最容易澄清的，只需要放出超市的监控视频，谁对谁错一目了然。难的是怎么澄清在和曼联的比赛中放水这一点，尽管是子虚乌有的事，但不能有力地澄清就会成为永远的污点。
好在门德斯人脉宽广，当即联系上曼联和皇马的高层，拜托两队出面。
奥尔特加是皇马的球员，皇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至于曼联，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往日情分还在，曼联也乐得攒一波人情。
两队共同出面，请求欧足联官方进行调查，看两队是否存在违规行为。
这波操作刚得很，让蹦跶的黑子都挑不出错来。
要真是踢假赛，谁敢让官方调查啊，万一真的调查出点什么呢？
但调查毕竟需要时间，结果不可能分分钟出来。黑子们转换思路，主要攻击奥尔让保镖殴打球迷这点，甚至连穆里尼奥的旧账都被翻了出来。
为了养伤，奥尔特加缺席了几天训练，在黑子们看来，这就是心虚的铁证。要不为什么不敢来训练，还不是怕被媒体记者堵住追问。
在训练基地堵不到人，有记者追到了奥尔特加的住处，但可惜奥尔特加早就搬走了，至于搬到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房产那么多，一天一换都要轮好几个月。
实际上倒也没这么奢侈，奥尔特加只是搬去和安东尼暂住。得知奥尔特加受伤，安东尼担心得不行，在管家的推波助澜下，当天晚上，奥尔特加就被打包接走了。
奥尔特加受伤的消息没有对外公开，之后的联赛也没出现在大名单中，这种少见的情况让卡兰卡出席新闻发布会时被记者好一通追问。
提前通过气的卡兰卡只是生硬的回答无可奉告，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愈加让记者们认定皇马是暂时冷藏奥尔，只等风波过去。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让人没有一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