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

  时间实在过得太快,渐渐地,又将是一年夏天了。

  离正式高考只剩一个月,五一小长假,被压缩成短短两天。程落阳看不下去了,勾上车钥匙:“走,姐姐带你飙车去。”

  戴依佩没给她一个眼神:“违法。”

  “走走走,带你去条荒路,不限速,死不了的那种。”

  戴依佩同意了,她想着程落阳最近压力也实在是很大。几天以来,一看她从酒柜里一扒拉就是好几瓶的酒。一句话也不说,往餐厅吊灯底下一坐,就开始对瓶吹。

  当然喝不醉,顶多喝撑。

  灌了好几瓶,眼神还清明得跟没事人一样。

  戴依佩很不理解,喝不醉你喝它干嘛。

  程落阳说,单纯图个意境。想象自己醉了呗。

  话是这么说。喝不喝的醉,你还管的了。胃穿孔你可管不了啊。

  于是戴依佩同意跟她一块出去看看风景了。条件是要带上她的一二模考题。

  程落阳一下子不干了。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模考。

  戴依佩回答得很潦草:“都不怎么喜欢。但哪个都不能扔。”

  软磨硬泡的。程落阳终于磨下一份一模题。戴依佩答应她只带二模了。

  车辆一路奔驰,戴依佩也渐渐地感觉有些晕车,抬起头来,发现刚好经过一片海岸。

  路上确实没人,戴依佩打开窗户,吹了吹海风:“风景不错。”

  程落阳得意洋洋:“那当然。”

  太阳即将下山,大片阳光宛如镀上一层鳞膜,折射到海面上,透蓝浪花卷起淡金碎片,包容进其下冷漠却柔软的海水中。

  海水表面早已被阳光温暖得柔和,炽热的阳光在海水中也得以冷静。

  “依佩,坐稳了吗。”

  “啊?”戴依佩还没反应过来。

  “安全带系严实点。”程落阳低笑,“你二模卷子...也拿稳点。”

  戴依佩手中一紧,下一秒,整个人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揉进座椅。紧接着,一切都被那双手顺着风暴被撞出去了。

  狂风迎面而来,沙滩呼啸而过。

  这无人的公路没有尽头,从地平线往前看去,全是属于落阳的朝晖。

  路太长了,长到地球的另一端,所有声音被风声包裹了,在那短短的几十秒内,风把时间拉长到一整个世纪。所有的事物被按下几十倍加速键,可在记忆里偏偏被分成无数个切片,构成了一整条完美的DNA双链。

  紧接着,那段回忆成了戴依佩在高考冲刺那段咄咄逼人的,密不透风的时光的,唯一能够喘息的存在。

  仿佛在一片试卷中又看到了那片海,那条公路,和身边坐着的人。

  好像风又吹起来了,吹得猛烈却青涩。夹杂着波浪的清新和暖阳的安宁。

  肺在舒张,在充沛着。那里存着无限生机盎然。

  三模前,那是最后一次模拟。

  戴依佩睡得很早。昏暗中,木门被很轻很轻地推开。

  程落阳看着床上睡得正沉的戴依佩,很轻地叹了口气。

  她从架子上拿下那个装了一半星星的玻璃罐,走了出去,拨通了电话。

  “在找呢...别催我。”

  程落阳把一片蓝色星星扒开:“没有,只有我给的。”

  程初升扶额:“你真看好了?”

  程落阳又底朝天地翻看了一遍:“真没有,看来戴渡没给你带真消息,他就是程私诺的人。”

  “戴渡说了,程私诺给戴依佩的是浅蓝的。”

  程落阳强调:“都看过一遍了,没有。”

  “早就说过戴依佩跟程私诺没关系,你偏不信。”程落阳埋怨道,“这下好了吧,人家给我写的日记我全看一遍,还有没有点仪式感啊。”

  “不应该啊。那余烁真没问题?”程初升依旧存疑,他不太相信余烁真的会老老实实当一个间谍。

  “余烁小时候被戴渡救过吧,有点感情也应该的。”

  程落阳边说边把纸星星一个个叠好放回管子里。

  “那计划照旧吧。”程初升揉了揉眉心,“挂了。”

  程落阳眨眨眼,没说什么。

  “行。你那边忙不忙。”

  “还行,算不上忙。这段时间先帮你把集团拿下来再说。”

  女孩笑了两下:“行行行,那你可得好好帮,股份多分你点哈。”

  程初升也笑了:“不多分我揍你。”

  程初升虽然是成熟稳重,但看着就不太老实。不出意外的,他自小就很有叛逆心。

  比如在他18岁成年那天,程私言本要送给他的股份转让书,他转头就不要了。要自己出去单干。

  也就是那个时候吧,程私诺得以可乘之机。程私言被气得一场大病。二弟西装革履,主动说可以暂时接管。

  结果一接管,就接管到现在。

  开始的那几年,程私诺还在好好地藏着狐狸尾巴,一切正常。等到程初升的公司终于风生水起,程私诺才真正开始大展手脚。

  等到所有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程初升才发现,自己早已被自己创立的公司束缚住了。

  总归是亲手打拼出的心血,总不能说扔就扔。

  程私言撒手人寰,程初升有力无处使,好好在外国读书的程落阳,一个电话被强行叫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程二小姐,只想做个艺人。唱唱歌,跳跳舞,演演戏。浑身的乖戾,脾气倒是不倔,反倒是意外的能屈能伸,前一天对着自己的哥哥笑眯眯地说好呀好呀。第二天,经济公司就平地而起了。

  第三天,程落阳宣布出道,铺天盖地。名声大噪。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个天生身世镶金,名字镶钻的女孩,以一种极其招摇嚣张的方式,传在了各家各户的口中。

  第五天,一巡演唱会。炸裂的现场宛如烈火一般蜿蜒燃烧,火势染天,短短几天,就成了娱乐圈舞台的现象级人物。

  不得不承认,程落阳确实是娱乐圈不可多得的人物,可家族还需要她。

  那天晚上,程初升跟她说,你得当程氏的董事长了。

  程落阳极其抗拒:“鬼他妈才当,那都是老头子干的事儿。”

  “你不来,咱们家就要让程私诺霍霍干净了。”

  “干净就干净,你有公司,我有事业。咱俩又不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还怕破产?”

  程落阳总想着改变一些事,可只有演艺这条道路,好像是她的热爱。

  她喜欢音乐,喜欢舞蹈,更喜欢台下的尖叫。

  那一天,程初升带她去了集团总部。他对她说:“想不想尝试一下,力挽狂澜的感觉。”

  程落阳愣住了。

  她看到一个人正鬼鬼祟祟地潜入了程私言的旧工作室。

  她想说话,可程初升捂着她的嘴。

  另一个下午,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成片的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程私诺擦拭着刀尖:“他就是那个给爸下药的那个。”

  那日办公室的人正瞪着双目,浑身瘫软。

  “程落阳,你在怕什么。”程初升说。

  “你是在报仇。”

  报仇。

  “还记得你小时候那场绑架案吗。”

  程落阳怔怔地抬头,那实在是她的阴影。在她最单纯最无知的年纪,被迫亲临了一场屠杀。

  那座笼子里,关着无数女孩,或是腹间伤口,或是昏迷不醒。

  “这个人是其中的犯罪人之一。你不杀,也总有人要来杀的。不是吗。”

  程初升说:“就像有些东西,都该是你命中注定的。你生在程家,有些责任也要担起来。”

  他们兄妹二人,一个初升朝日,一个落日残阳。都是太火热的人了。

  他们生来就是该发光发热,就是该有些作为的。

  于是手上也染上了火红的鲜血。那些鲜血灼烫,是太阳的温度。

  他们是太阳,耀眼夺目。

  同时也受着高温的灼烤。

  程落阳不痛苦吗,程初升不痛心吗。

  只是麻木而已。

  程初升小时候也为了护着一窝麻雀,跟程父作对,三天三夜不吃一顿饭。

  程落阳也曾有过滚烫的梦想,她站在舞台上,逐渐沦落。

  过去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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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这里的东西比较重要,就不放作话了。

  首先咱们要当遵规守纪好公民哈,小说,小说。别当真,有坏蛋不用你惩罚,报/警叫警/察叔叔就好了。

  剩下的放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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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其实是一些反省和给自己找借口。

  老感觉这段写的有点超现实了,多多少少有点不收规则不切实际。但也还是想说,狗血豪门小说嘛。就当架空看吧。毕竟我也没当过豪门。

  然后就是别跟豪门文较劲。我说她能无视法/律,她就暂时能一下吧。剧情需要。我也知道我写的挺中二的。意思就是大家别太认真。别较真。但其实目前这个状况,也没人跟我较真。就自娱自乐一下 。

  等之后会成长的。程落阳也是,我也是。

  还有就是终于把公路这段写出来了呀,憋死我了。

  谢谢,可以的话评个论,收个藏。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