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VIC原本的打野被换下阵来。
年诺眼巴巴地望着崇启在身旁的位置坐下，脑子里开始嗡嗡响，“哥, 虽然我一直被打野爸爸放养, 但是原来的打野爸爸起码不会来上路送人头，你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让我很慌啊。而且还有一星期开赛, 不是已经不用那种方式来训练了吗？教练, 你管管他！”
季流被吵得烦，站在崇启身后伸手往年诺的脑袋上来了一掌, 没好气道：“闭嘴吧你, 老实打就行。”
“……”年诺瞬间噤声，不是很懂他们的骚操作，只能嘟嘟嚷嚷表示着急。
季流看着崇启熟练地调试着键位, 心里开始期待了起来。
尽管他跟这边分部的几个高层心里是一样矛盾的。一是对崇启的实力表示怀疑，二是崇启打假赛的前科。
EVA战队的争议太大，EVA队长打假赛的事情也是一直在被人诟病的。当年的圈子小, 资本想要毁掉一个选手的前途是非常容易的事，又是事发突然, 包括以前季流找贺妄席谈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贺妄席也是一问三不知。
明明疑点重重, 却还是遭到了全网的围攻。
但没人会躲得过天才选手的诱惑，除去打假赛的事情, 单从技术来看的话季流是非常欣赏那位一代大神的，如果那位神人真站在季流面前, 季流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人招入靡下, 所以这场训练赛季流比崇启本人还紧张。
崇启没有去在乎年诺的不信任, 反正电竞选手是靠实力说话, 他有的是办法让年诺闭嘴。
要是还不服气, 大不了就代替以前从不去上路的打野选手疼爱他一番。
原来的打野选手名叫西捷，26岁的年纪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属于老年人了。
偏偏打野这个位置的职业寿命很短，选手需要依仗着手速和反应为队伍撑起队伍前期的节奏。西捷作为一个老将，不得不认证的残酷事实莫过于“操作带不起节奏”了。
西捷本来是准备十三赛季结束就退役的，可VIC的替补和二队打野一直撑不起这个全员高操作的团队，因此西捷也没有跟尤幸和季流提起过退役的事，一直以来都在逼迫着自己上场打比赛，随着手速下降，他的失误越多，背的锅也越来越多。
他本来正在纠结于是否后继有人，季流却在这时带着崇启来接替他的位置。
看季流对崇启的重视程度，他应该能够放心退役了。
西捷安静地坐在崇启身旁，心里松了口气。
眼前一脸冷漠的崇启选完角色后还在等着加载进游戏页面，年诺夸张地叫骂着，说崇启选莉莉娅打野就是明摆着在演他们，就快要动上手去了。
崇启长叹气，哄着年诺说：“一会儿我多来上路帮你。”
“我求求你不要来，我怕你把对面上单养肥，那我得多痛苦！”年诺很是嫌弃。
崇启：“……行。你说的。”
比赛开始，崇启果然不往上路多走一步，甚至上半部分野区也不要了。
打完第一个BUFF后恰恰升到二级，这个时候两边的下路都还没有打完第一组兵线，下路双人组离升二级也还差一点经验。
崇启就是卡在这个时间节点直奔下路，还在半路上的时候就跟自家下路二人组发了信号，发起了进攻的号角。
提示音在耳机里响起，辅助卡林在接收到这个消息时走位明显一愣，显然是对崇启不信任，不想上前去开团。
“啧。”贺妄席顺手补了个小兵，然后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走上了前。
贺妄席知道自家的队员们不想跟崇启打这场玩笑似的训练赛，也不愿意信任外来的队友，但赛场就是赛场，任何一个指令只要错过最佳执行时机，那带来的损失很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整局比赛。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贺妄席选择去肉身开团。
贺妄席没有绝对的信心是不会选择肉身开团的，但只有这样卡林才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打响团战。
“靠！队长你干嘛！”卡林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扑过去挡在贺妄席身前为他挡下了子弹，硬生生把贺妄席从LG二人组的手里救下来，“你快走。”
贺妄席立刻调整走位跟LG的ADC互拼了起来，根本没打算逃跑。
“反打他们，别怕。”贺妄席难得有安抚队员的时候。
“我倒是不怕。算了，队长你快走吧，把我卖了就行，别救了。”卡林的双手都想自暴自弃的离开键盘了，“我被玉申黏住了，走不掉的。”
“走得掉。”贺妄席还在秀操作，躲敌方控制的时候还能在枪林弹雨间腾出时间去点击玉申角色的模型，表示先揍玉申。
卡林：“……”
怎么可能走得掉吧，除非神仙下凡。
卡林这么想着，还是听话地象征性挣扎了两下。
而就在卡林的角色快阵亡时，悬崖峭壁间飞速闪过来一道翠绿色的藤鞭，那藤鞭直指玉申。
妈耶！神仙来了！
而就在卡林以为玉申要中招时，屏幕里的玉申反应极快地扭了下屁股，愣是躲了过去。
卡林下意识道：“可惜了，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能捆住玉申了。”
贺妄席没好气地说：“可惜什么可惜，玉申反应快能躲过去，你就不能在他走位的时候逃回来？”
“哦哦哦！我来了！”卡林顶着一丝血逃了回来，正好跟冲锋陷阵的崇启擦肩而过。
卡林：？
等等，那是谁？
卡林这时才后知后觉，刚刚的藤鞭是莉莉娅的技能啊！
但它是从哪个角度出来的？怎么看上去这么长？
不怪卡林胡思乱想，是崇启找的角度实在是太刁钻了。藤鞭从大块厚石中间穿过，几乎是在视野盲区出的手，不仅敌方反应不过来，就连己方都会觉得诡异。
卡林不敢相信，觉得这一定是崇启凑巧的。
并不是凑巧的崇启不知道卡林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心扑在战场的厮杀上，LG的打野也很快赶了过来，卡林没血，他们相当于是二打三。
“走吗？”贺妄席顺口问，“我觉得不用。”
“走什么走？对面两个一级半残血。”崇启懒懒一笑，狂妄得不行，“我俩无敌。”
贺妄席也正有此意，最后真的配合着崇启先一步拿下了一血。
全图播报。是崇启拿的玉申的人头。
年诺远在上路大声嚷嚷着：“队长六啊！”
贺妄席怒斥：“眼瞎吗你？一血是崇启的。”
“那一定是队长让给崇哥的。”年诺在上路对线快要无聊死，好不容易有人跟他搭话，他嘿嘿笑道：“崇哥那么菜，能抓成功也是运气好！”
“你妈的，你没救了。”亲眼目睹血腥现场的卡林是贺妄席的迷弟粉，这会儿也感觉天都要塌了，“这波团的伤害是崇启打得比较多。”
崇启也搭腔：“承让承让，感谢贺队让我人头。”
贺妄席无语死了——什么让？哪有人能抢得到你的人头！
“贺队，这把多让我拿点人头吧，莉莉娅也可以C。”崇启又装模作样的跟贺妄席谦虚起来，大有一股“你不让我拿人头我也要抢过来”的架势。
莉莉娅的定位是近战法师，是一个可以中野摇摆的角色，倒是能C，但极其困难。
听到崇启这话时卡林简直都要大开嘲讽说想得美了，结果意料之中的贺队暴怒语音没听见，倒是听见了贺妄席深沉冷静的声音。
卡林听见贺妄席说：“你拿。”
莫名有种溺宠的感觉在里面。
……
VIC这边打赢了第一波小规模团战，收获满满地回家补给了。
而LG训练室里，ADC踩着玉申的尸体逃跑后，很是冷漠地说：“牛逼。这把没了。”
其实也不怪ADC的心态问题，联盟统计过LG战队的比赛数据，只要是玉申被拿一血的局全输了。
玉申：“……”
“西捷MISS了。”LG中单在VIC上部分野区报了敌人消失的信号，表示疑惑：“不是，这西捷今天是什么节奏？拿莉莉娅头铁不说，还二级抓下？野区都不要了？”
“估计是不准备要了。”玉申也头痛欲裂，本来就是一场训练赛而已，双方都不可能拿出这赛季压箱底的打法出来，输了就输了罢，反正赛场上见真章。
可VIC这个打野的操作和节奏太诡异了，操作还是跟西捷相似的操作，却又让玉申看着屏幕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要知道一般跟LG打比赛的队伍没几个人敢在二级就来单独抓下的，面对玉申的辅助，起码得中野联动四包二来以示敬意。
玉申本来也是想随便打打，结果刚上线就被捶死，简直创造了他本人的一血阵亡时间的历史新低。
最重要的，玉申觉得这个莉莉娅的操作特别熟悉。
玉申大觉不对劲，赶紧招呼队员们集中精神：“别西捷了，那不是西捷，这把咱们别浑水摸鱼，都好好打。”
“好。”队友们纷纷应答，在赛场上还是听他们队长话的。
玉申复活后重新整顿再次上线，刚走到半路就被自家野区里蹿出来的敌方莉莉娅打了个措手不及，还好玉申反应快走位好，这才没送出第二条小命。
死里逃生的玉申：“……”
这莉莉娅哪儿是不要野区啊？她都已经单枪匹马闯到咱家野区里来了！
玉申被堵在半路没法上线，他家线上的ADC也已经被贺妄席压到了塔下，贺妄席他们也不杀他，他就只能缩在塔里瑟瑟发抖，看上去特别无助可怜。
“造孽哟。”玉申感叹。
ADC简直要崩溃了：“妈的，你怎么还不来线上？他们有本事就把我杀了，现在把我堵在这里，根本就是在侮辱我！”
“我也想去线上保护你啊。”玉申忍下ADC的暴脾气，无奈道：“这莉莉娅在堵我路呢。”
“打野呢？！一个莉莉娅都防不住？！废物吗？”ADC破口大骂，全然不顾队友情。
这个ADC也是个不好相处的，要不是玉申脾气好，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然他早被LG的队员揍死了。
“人家已经无法无天了。”玉申叹气，堵住了打野要对骂回来的脏话。
就是一场训练赛而已，根本没必要这么生气，如果训练赛心态都这么不好，那上赛场该怎么办？
打野也被ADC影响，在去下路支援的路上被莉莉娅拦截，对拼了一波后被莉莉娅送回了老家。
“操。”打野崩了个脏字儿出来，这回被单杀，更要被ADC上纲上线骂了！
太屈辱了！
对面打野是个什么单挑能力变态的选手啊？
莉莉娅又不是版本的T0角色，根本没有这么强势。
结果这个顶着西捷ID的打野只用一个脆皮莉莉娅就把他们LG中下两条路打崩，以后说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职业选手。
其他两路也不是没来帮过，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把莉莉娅养得更肥。
到了比赛中期，他们的比分已经惨不忍睹了。
玉申挣扎了几次，每次出门都能看见莉莉娅在马路中间跳舞堵他，满心无语之下最后也选择了自暴自弃。
这把比赛十分钟不到就创下了他职业生涯以来单局死亡数目的记录。
原来以玉申为核心的战队，就这么慢慢的被土崩瓦解。
玉申看着对面莉莉娅的操作，为了不让队员们心态崩掉，沉默着点下了他从没用过的投降按钮。
*
“咦？”年诺还在跟对面上单无聊跳舞，突然画面一转，再定睛一看是他们赢了，“咋了？LG投降了？这场比赛我做什么了吗？”
替补中单说：“咱俩躺赢了。”
年诺还是不可置信：“怎么就躺赢了呢……”
卡林：“对不起，我辅助得好爽。”
年诺挠头，在结算页面看着自己零人头零阵亡二助攻的战绩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视线往下挪了一步，将目光放在了莉莉娅的战绩栏上。
“………………”
房间里有两分钟的沉默。
“多少？？”年诺终于大呼出声，“二十一个人头！！一次没死！！”
二十一个人头里，有十五个是玉申贡献的。
要不是LG投降了，崇启还能拿更多人头。
崇启谦虚一笑：“贺队让我的人头。”
“……”贺妄席二十个助攻。
“怎么可能……”年诺喃喃，“这不科学！！”
这个在上次打训练赛的时候还在被无限虐杀的菜鸡中单怎么就变成了神级打野？？
年诺激动地拍响崇启的电竞椅，很兴奋：“哥，你很有打野的天赋啊！！”
“我打野跟捷哥学的。”
年诺：“……”
尽管计划已经被尤幸接到的一通电话给打破，崇启还是试图保持一下进步选手的人设，唬起年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是慢慢进步起来的，现在跟捷哥还差了一截。”
“原来如此！我也想让捷哥教我打野。”年诺深信不疑，“捷哥，可以吗？”
西捷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想哭：“我觉得你们在侮辱我。”
“行了别聊天了。”贺妄席起身跟着季流走，“崇启来一趟。”
“好。”
训练室里有暖气，崇启出门时顺手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披在肩上，也不好好穿，只是跟着贺妄席走到了走廊另一边的漆黑尽头。
手机屏幕的亮光是唯一的光源，贺妄席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玉申”二字在黑暗中尤其清晰。
“玉申电话。”贺妄席说，“他要你接。”
玉申还在EVA的时候一直就跟崇启关系好，也是从始至终都相信崇启不可能打假赛的少数人之一，可惜的是五年前他的影响力太过薄弱，发声明还被水军骂包庇，网络上根本没有相信他们说辞的人。
崇启一直念着这些窝心的信任，这时也不打算装下去了，大方接了起来：“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呜果然是队长！！段哥真的没说错，贺妄席这个狗东西真的把你藏起来了！！”玉申的声音很是委屈，“队长你居然把我打投降了！！”
“嗯。”崇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是这处黑暗中唯一的生气。
贺妄席看着这幅慵懒模样的崇启，心里痒痒。
现在的崇启跟战场上操纵着莉莉娅的战神完全不一样，带着常胜将军对胜利的不屑一顾，让贺妄席也感慨不已。
似乎没有人能比他更强。
太强了。想亲。
贺妄席的思绪偏远，又在崇启扭头望过来时僵硬地移开视线，搞得像是一个偷窥者。
崇启轻笑，低头拢了一下没穿好的羽绒服，跟电话里的玉申调笑：“创历史新高了？”
“创了！！”玉申气得跳起来，“十五个啊！！毁我天才辅助的名声，我一定要跟段哥和夏夏他们告你！下次你死定了！话说你还回来比赛吗？你都开始打训练赛了，一定会回来的吧？”
崇启反问：“想让我下次在比赛场上这么虐你？”
“呵呵，当然不可能了。十三赛季VIC报的参赛人员里面没有你，那你肯定最迟都要十四赛季才能回来，到时候你的名字身份一公布，肯定很多战队都要研究你，但他们已经晚了，这个消息被我LG捷足先登！”玉申很是得意。
“研究得再透彻还不是被我虐的份。”崇启泼了一盆冷水过去。
崇启的打法诡变多端，甚至还能还能模仿别人的操作，刚刚打训练赛的时候就已经把玉申迷惑住了，那操作手法里既有西捷的影子，又有其他人的影子。
要不是玉申被虐怕了，觉得这个操作跟假期里排到过的素人号操作相识，段晗煜私下又表示过那个素人号很有可能是老队长，不然玉申还真不一定能把崇启认出来。
玉申那边静默了片刻，然后才咬牙切齿凶巴巴地威胁：“迟早杀得队长你片甲不留。”
“先管好你自己吧，申队。再说了，你要把我杀得片甲不留？”崇启的口腔里灌了阵冷风进来，冷得他发抖。
崇启侧首将手机夹在肩颈之间，试图腾出手来拉衣服拉链，接下来的话被暂时堵在了嘴巴里。
“不得行？”
“可以。”
崇启随口回答，双手刚往下探去贺妄席便先一步用双手抵在了他的衣服拉链上帮他把拉链拉了起来。
嘶——
拉链畅通无阻的声音清晰悦耳。
崇启双手一顿，没对贺妄席的动作有什么表示，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复着玉申，“可以是可以，但我这边会有贺队保护我。你呢？你家狗AD能保你？”
只能为了狗AD去死的玉申：“……”
呜呜。
崇启这句话取悦了贺妄席，贺妄席从崇启肩颈间取下手机放到耳边，冷声问玉申：“说完了没？”
玉申也很冷漠地回：“没有，我要跟队长叙旧，你滚远点。”
贺妄席：？
“再见。”贺妄席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崇启和贺妄席双双出现在了会议室，在等合同的时间里贺妄席把崇启拉进了EVA的VX群聊里。
[一天比一天更帅-玉申：啊啊啊啊啊队长！]
[玉申天天在放屁-夏凌安：啊啊啊啊啊啊啊！]
[段晗煜：！]
[贺：没见识。]
[Reset：。]
“好了，看完合同后就签字吧。”尤幸打断了他们聊天，把拟好的合同推到崇启身前，“你先仔细看看。”
“不用，我相信小叔。”崇启洋洋洒洒的在乙方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才简单瞄了眼薪资方面的规定。
VIC跟他签的是一队首发的合约，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年薪千万，兼职直播赚的另算。
“直播还是暂时不给你开了，你现在还是处于被VIC藏起来的阶段，LG和DK那边都有你的消息了，咱们不能再曝光了。”尤幸不会故意坑崇启，老实道：“刚刚西捷已经跟我和季哥说过了，他实在打不下去了，说是要退役，而且十三赛季打完就走，正要你去顶上。”
“捷哥要退役？”崇启诧异，完全没注意到这点。
“人家都二十六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才二十来岁的巅峰期？”尤幸破口婆心道：“他现在可好看你啊了，启宝，你可得争气点，他们不知道你是EVA队长还这么信任你，说明你是已经把他们打服了的。”
要不是崇启知道尤幸本来就是带着滤镜来看他的，他都要认为尤幸是故意来说好话哄他开心。
“明天我就把你的位置搬到窗边去，需要什么键盘硬件的到时候我帮你托人去买。”尤幸将合同收了起来，“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贺妄席眼睛不错地看着尤幸将文件存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至此，崇启依靠个人实力签约VIC，把VIC的小队员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以后贺妄席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别人说：“这是我的新队员，Reset。”
*
几天后，贺妄席带队出征，打响了十三赛季的第一场战争。
崇启坐在VIC的休息室里玩手机，时不时的瞄一眼电视屏幕上的直播，习惯性的在队员们失误时把失误记录下来。
“年诺这几天怎么突然有点萎靡不振的啊。”崇启总结道，“交女朋友然后分手了？”
“哪儿能啊。”尤幸拍崇启大腿，让他不要胡说，“他还是个未成年呢。”
崇启嗤笑：“未成年怎么了？我17岁的时候什么都懂。”
“知道你厉害。”尤幸说完便忧心忡忡地起身去帮队员们倒驱寒的姜汤了。
电视里的解说还在进行着赛后盘点，VIC的队员马上就要下场，崇启没有安慰话要说，因为年诺的表现相对比对面EVA的老队员夏凌安来说只能用“极其差劲”来形容了。
跟上一个同人世界一样，夏凌安是天赋和努力并存的选手，看着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很是强大，当初EVA组队时崇启就是看中他抗压强心脏这一点。
年诺并不是制霸上路多年的夏凌安的对手，但怎么也不至于在线上被单杀两次这么惨，西捷去帮忙也无济于事。
崇启看了眼季流的脸色，估计回来后年诺又要被骂得很惨。
果不其然，比完赛后贺妄席领队回来，队员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年诺就被贺妄席推进了休息室的隔间里，关门声巨大无比。
“就你今天这个操作给我个理由。”贺妄席双手抱胸，一脚踢开了挡在身前的杂物。
年诺垂首，红着脸。
贺妄席沉声催促：“说。”
年诺身子一颤，小声嘀咕一阵，但什么都没说清。
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贺妄席不可抑制地掰了掰手指，转身扭了下门把手，“明天的小组赛你别上了。”
说完，贺妄席扭开了门。
“别，队长……我说。”年诺跨步上前把门重新关上，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眼贺妄席的脸色后又赶紧做贼心虚地低下头去，就在贺妄席又要不耐烦的时候清了清嗓子，说：“听说崇哥就是五年前那个EVA的队长，是吗？”
“……”
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一辈的人大多都可能对这件事是心存疑心的，但这群小子进圈晚，并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缘由，只是将“EVA队长打假赛”这个传说深深刻在脑子里，被网络上的消息洗了脑，认为这个人是圈里最十恶不做的人。
他们对这个传说中的队长非常抗拒，因为他不仅毁了自己，还毁了战队，更甚至一声不吭就跑了，简直就是圈里的毒瘤和耻辱。
见贺妄席不回话，年诺欲哭无泪地抬头：“他是吗？应该不是吧……”
“是。”贺妄席打断了年诺的自我洗脑，大方承认，“他就是我的队长。”
“啊？”年诺的眼神里略显迷茫。
“他曾经是有污点，但那又怎样，我现在只在乎他的未来，在乎他是不是对VIC忠心耿耿。”贺妄席凝着的眉舒展开来，推了一把年诺的脑袋，“我都不在乎他的曾经你还在乎什么？对于VIC的成绩，我比谁都上心。”
年诺哑口无言，心说确实是这样。
对于VIC，没有人会比贺妄席更上心了。
“你以后再敢因为这种事情影响打比赛，你就给我去二队坐着吧。”贺妄席威胁年诺，“我说到做到。”
年诺好不容易才强打起精神来，听到这话后又焉了下去，“队长，同样是你的短，你怎么光护着他不护着我啊。”
贺妄席冷笑：“你操作有他好吗？单挑打得过他吗？战术玩得过他吗？”
“嘿，我什么都不行。”年诺害羞地挠头，“我是废物！”
“确实是废物。”贺妄席一听也乐了，便得趁此机会把这个因外来原因而影响比赛操作的家伙骂醒。
“所以，你就别跟他比了。”
反正谁也比不过他。
作者有话说：
诺诺，反思反思你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