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兆和江故好久没有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了,玩游戏的时候困得哈欠连天,等躺上了床,江故反而没那么困了。

  想到那天吃饭遇到的人,江故把这事说给了唐兆听。

  唐兆顿时卧槽了一声:“原来还真有这种不要脸的人啊,这要是哄着人家女孩子跟他结了婚,就属于gay骗婚吧,性向本无罪,奈何渣太多啊。”

  说着想到以前读书的时候,唐兆不由有些庆幸:“还好之前你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不然的话谈过这种人,简直是人生中的污点!也不知道那个女生信没信,说实话,不是你跟我说这事,我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他是这种人。”

  那个学长模样不差,当然肯定是比不上江故的,但也算五官端正,个子也不矮,家庭条件也可以,至于学历,他们这种top大学出来的,哪怕没考研,那也比许多普通本科好看的多,这种人哄骗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简直太容易了。

  这要是没被江故撞见,怕是真就被那个张宇康骗成功了。

  唐兆:“那他后来找你了吗?”

  江故:“找我干什么,我手机换号了,那天回来就直接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不想浪费时间跟这种人掰扯。”

  唐兆啪啪鼓掌:“干得漂亮!”

  鼓完掌,唐兆用胳膊推了推江故:“那你自己的感情路怎么样了?”

  江故看了他一眼,这是打探情报来了?

  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后,江故叹了口气:“好累,不想谈了。”

  唐兆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什么意思?不想谈了?你不是对他有意思吗?”

  江故:“谈恋爱很累啊,还要分心思去关注别人,你知道写东西是需要情绪专注的,我发现如果跟他谈恋爱就没办法专注自己的事业了,我现在事业上升期,可不能做恋爱脑,所以清醒了,事业最重要,其他都是浮云。”

  唐兆顿时急了:“不至于吧,他喜欢你,你对他也有意思,这还有什么让你分心思的?”

  江故看着他,微微挑眉:“他喜欢我?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他跟你说过?”

  唐兆瞬间卡壳,对啊,司珩喜欢江故这事,江故好像还不知道?完了,他好像暴露了什么,于是努力找补道:“就...我看出来的啊,要不是看出他喜欢你,我也不会觉得你俩合适,想要撮合你们,对吧。”

  江故也跟着坐了起来,一脸认真探究的表情:“看出来的?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哪里表现的像是喜欢我的?”

  此时的气氛对唐兆来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他要是说困了想睡来揭过这个话题,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心虚?

  对上江故明显等待答案的眼神,唐兆道:“那种感觉,就没办法以具体事情来描述,就是一种感觉,你懂吗,反正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你要是对他也有点意思,要不还是试试,你之前不是也说他条件不错,试一试又没什么损失。”

  江故一直看着唐兆,直把唐兆看得脸上写满了心虚两个字之后,才缓缓点头:“有点道理,那再试试?”

  唐兆忙点头:“嗯嗯嗯嗯!试试,再试试!”

  江故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拉起被子重新躺了下去:“太困了,我先睡了,晚安。”

  唐兆松了口气,声音都隐隐有些发虚:“晚安。”

  看着江故的后脑勺,唐兆还心有余悸,差一点点啊,要是被江故知道自己瞒着他这么多事,还帮着别人一起骗他,不知道会不会大晚上地把他赶出去。

  赶他出去倒也没事,万一江故自己拎着行李走了,等司珩回来人去楼空,哦豁,凉凉。

  背对着唐兆的江故躲在被子里闷笑,果然隐瞒了他不少事,记个小本本,以后一起清算。

  司珩回来没来得及提前说,原本如果计划无误,第三天早上将正式签订合同,那他下午就可以飞回来了,但合作方临时有事,于是将合同的签订挪到了头天的晚上,提前了半天。

  于是司珩给团队放了个假,好歹飞过来了,这段时间为了忙这个项目大家都累得不轻,让他们带薪旅游两天算是额外福利,自己则订了最快的航班飞了回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躲在被窝里玩手机玩到困到不行的唐兆放下手机,小心翼翼下床准备上个洗手间睡觉。

  结果听到客厅隐约传来的声响,心里还觉得奇怪,这么晚了不会是司珩回来了吧,总不至于这么高档的小区半夜三更地闹贼吧。

  结果出来一看,还真是司珩回来了。

  怕动静吵醒已经睡着的人,唐兆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你至于吗,明天飞回来又怎么样,这么晚了。”

  正在换鞋的司珩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睡着了?”

  唐兆翻了个白眼:“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司珩:“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唐兆:“能吃能喝能玩能闹的,能有什么事。”

  说着想起前天晚上聊的天,唐兆看了眼无知无觉的司珩,决定还是不要说了,否则知道江故有点动心但又嫌麻烦懒得谈恋爱,这忽上忽下的怕是要把司珩折腾死。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最幸福,他为这两人的感情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唐兆打了个哈欠:“你小声点啊,我也要睡了。”

  不用唐兆叮嘱司珩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他迫不及待地回来只是因为惦记,因为想回来,可不是回来吵醒正在睡觉的人。

  晚上睡不好,江故明天说不定会头疼,于是司珩干脆连澡也不洗了,先睡一会儿,明天早上起来再洗澡。

  唐兆要上班,虽然司珩这里离图书馆更近能让他再多睡十分钟,但十分钟对于早起上班的人来说是闭眼没。

  一个又一个十分钟过去了,躺在床上缓着早起晕眩的江故慢慢坐了起来,再一个十分钟的闹钟响起,先他一步关掉,然后把人推了推:“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唐兆已经醒了,但就是舍不得残留的睡意,闻言顿时痛苦地将脸埋在枕头里:“为什么要上班!为什么要上班!!”

  这种清晨怒吼江故都听了四年了,以前吼的是为什么有早课,现在吼为什么要上班,反正每一个要早起的早晨,必然能听到唐兆的怒吼声。

  挣扎了一会儿,再磨蹭真的要迟到了,唐兆这才不情不愿爬了起来:“昨天晚上司珩回来了。”

  他得跟人提前说一声,不然等下看到家里多个人说不定会吓一跳,那脆弱的小心脏可经不起吓。

  江故意外了一下:“回来了?昨天几点回的?”

  唐兆打着哈欠:“两三点吧,正好上卫生间看到了,那我今天下班就不过来了啊,他在家里我怪别扭的,玩不开。”

  知道唐兆过来的真正原因,江故自然不会勉强他留下,笑着道:“那下次他周末加班你再来陪我打游戏。”

  唐兆要上班,江故也就没跟他抢卫生间,唐兆洗漱的时候他去到客厅,见司珩已经在厨房做早餐了,忍不住道:“那么晚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一下?”

  司珩:“等下还要回公司,所以早点起来醒醒神,小馄饨里面要加小海米吗?”

  江故点头:“要。”

  两人在厨房的时候,洗漱完的唐兆咋咋呼呼跑了出来:“我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司珩道:“给你装了个蛋卷在路上吃。”

  已经到门口换鞋的唐兆闻言又折返了回来,蛋卷已经包好了,能看到里面有煎过的午餐肉,夹了两片生菜,还有红红的辣酱。

  家里没人吃辣,但辣酱这些也是有的,只不过是那种独立的小包装,这样用着也方便,不会打开长时间不吃放坏。

  拿了蛋卷,拎起已经装好衣服的包,唐兆朝着江故挥挥手,嘴里含含糊糊满口的食物,然后飞奔出门。

  大门重新被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只剩锅里小馄饨一颗颗扑腾地声音。

  司珩看了看江故:“这两天他就这么踩点上班?”

  江故笑了笑:“对打工人来说,多睡一分钟都是赚,我去刷牙洗脸了。”

  洗漱完出来,看着面前热腾腾的早餐,江故突然有种很想延续某种情感的冲动,就那一瞬间涌上来的奇妙情绪。

  或许是就算出差两天,也要费心找人陪他,怕他在家里出什么事,明明有充裕的时间,也要在三更半夜地飞回来,可能只是想要为他做个早餐。

  他觉得很多事情好像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当它发生了,那可能就是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候。

  没有司珩的生活和有司珩的生活那是完全不一样,虽然很多事情江故都可以自己做,但是只要司珩在,几乎不会让他插手。

  就比如现在,等他吃完早餐,他只需要走回房间,坐到电脑前,并且手边已经有一杯泡好的果茶。

  看着杯子里沉底的柠檬片雪梨丁,大朵绽放开的玫瑰花,江故觉得司珩真的很坏,被这样对待过,他以后还能看得上谁呢。

  空调制暖屋内真的很干燥,哪怕有加湿器,就几天的时间,江故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上火了,茶里面加了金银花和菊花都不管用,鼻子里面干疼干疼的。

  江故还特意买了那种瓶装的金银花水兑着喝,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这些降火性寒的东西吃太多了,胃里有些不舒服,江故也就没敢再继续吃了。

  本来想说干燥那就多喝点水,反正很快这边就要开地暖了,地暖不会像空调这么干燥,忍几天就好,结果忍着忍着,竟然上火到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