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的第一亮光照亮清晨的大地,娱乐圈迎来了空前爆炸的新闻。

  热搜头版头条,娱乐八卦争相报道,就连车载电台都在议论这件事。

  ——吴霭于今日凌晨遭遇意外事故,渣土车司机当场报警自首。现在吴霭人还在抢救当中,据知情人士透露,吴霭颅内出血,身上粉碎性骨折不下七处,伤势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新年才刚刚过去半个月,一片朝气蓬勃下出现这样的新闻实在是令所有人震惊。

  吴霭就这样完成了她跨年时许下的登榜热一的心愿,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吴霭这年树敌颇多,事情一出不少对家趁机在给她倒油。

  这件事的扩散速度远比过去的爆炸新闻快速的多,盛景郁出电梯一路走过来,就注意到连高级病区的护士都忍不住在小声议论这件事情。

  “当当。”

  轻敲了两下门,盛景郁推开了鹿昭病房的门。

  六点的时候,鹿昭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刚刚输完液,正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低垂下的眼睫透着语意不明的晦涩。

  盛景郁敏锐的注意到了鹿昭这抹情绪,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了一侧的床头柜上,一边打开,一边问道:“要不要吃甜粥?最近你都不用跑通告,可以稍稍放纵一些,甜品也有助于心情放松。”

  热气裹着丝缕清香飘到鹿昭的鼻尖,给寂寥的冬日多了一份温暖。

  她听着盛景郁别有用意的话,抬头又对她问了一遍:“心情也会变好吗?”

  “当然。”盛景郁点点头,从下方柜子里拿出了一只碗,“不过与其把心情寄托在食物上,不如说给我听听。”

  日光从窗侧落下,白瓷透亮,衬得人手指细致。

  盛景郁的眼瞳在这光下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温柔,就像是冬日里的雪。

  鹿昭听着轻抿了下唇,对盛景郁问道:“昨晚的袭击是不是跟吴霭有关?”

  四目相对,鹿昭的问题问的隐晦。

  两下时间点挨的太过巧合,一前一后很难不让人想成报复。

  鹿昭刚刚看到吴霭出事的新闻时,心里是有一种不道德的快意的。

  可接着她由昨晚的判断就联想到了这一层,心下顿时铺满了忧虑。

  她知道盛景郁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却又害怕昨晚的事会让她成为被怀疑的对象,甚至于被人栽赃嫁祸的对象。

  是的,鹿昭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吴霭这件事属于新闻报道的“意外”。

  而盛景郁也听出了鹿昭的这一层晦涩,还有她对自己的担心,先是点头回答了鹿昭刚刚的问题:“是啊。”

  接着她又闲聊一般的,跟鹿昭分享着由这件事延伸出的今早刚发生的事情:“刚刚小姩还给我发了好一顿牢骚,说她昨天忙了一晚上,结果一早醒来发现始作俑者遭报应,被一场意外撞的半死不活了。”

  盛景郁语气轻松,手不紧不慢的舀着甜粥。

  鹿昭在一旁瞧着,不由得对盛景郁追问道:“你也真的这么觉得的吗?只是意外?”

  “不然呢?”盛景郁说着就抬手扭了鹿昭的脸一下,“新闻报道上都说了,是她不遵守交通规则当街横穿马路,渣土车司机又违规深夜超速。”

  说到这里,盛景郁温和的眼神就变了一下。

  那灰银的瞳子里浮现出了久违的平静认真,一字一句的对鹿昭道:“阿昭,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用烦恼的。”

  鹿昭却依旧不这么觉得,接着对盛景郁分析道:“可怎么解释她凌晨无缘无故出现在那个地方呢?”

  这分析的一针见血,甚至还通过简单的关系抽丝剥茧:“司了了肯定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她现在巴不得背靠吴霭这所大山呢。所以,怕是她跟鹿絮之间有了什么纠唔……”

  鹿昭推断着,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抹炖至软烂沁满香甜的大米堵住了嘴巴。

  盛景郁将舀了一勺甜粥,有些不讲道理的抵在了鹿昭嘴前,有些严肃的对她道:“鹿小姐,破案是警察的职责,这样浅显的线索他们不会忽略的。你一个病人,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好好养病,不要为这种人耗费心神。”

  盛景郁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完全没了昔日里不紧不慢的感觉。

  日光倾落在她的脸上,灰银的眸子将金色悉数纳入,明亮的刺眼,温和中还有些凶样。

  盛景郁并不想让鹿昭想这些事情。

  所有的顾虑现在都应是她替她做。

  这么看着,鹿昭顿时乖了,一口吃下了盛景郁送来的甜粥。

  只是她心里似乎还有点不甘心的,鹿昭又借着吞咽的机会,小声的用粤语嘟囔了一句:“好凶里渣O。”

  可鹿昭这话说完没过一秒,盛景郁的反问接着就响起了:“那你呢?”

  两个人靠得近,再小的声音都能听到。

  盛景郁问了一句,接着对仗似的还道:“抛妻弃女的渣A?”

  鹿昭听着这话,一下抓住了华点。

  她伸手扣住盛景郁的手腕,对她审视似的“嗯?”了一声,接着别有用意的问道:“老师是不是有些用词不当啊?弃女……我们哪来的女儿?”

  那温吞的声音腾转在白瓷碗的热雾中,随着吐息的推动扑在了盛景郁的耳朵。

  她眸色清冷,冷白的肌肤极容易着色,扑的一下就是殷红。

  目光在闪烁回避,盛景郁对鹿昭解释道:“这是一个形容词,你不能这样拆开。”

  这样的一个反应,对鹿昭来说无疑是一只飘摇的羽毛。

  她们挨得这样近,离开了这些天又才刚刚和好,太阳的光线自然比昨夜的忽明忽暗的灯来的清晰,每一分都落在此刻跟她凑近了的人身上。

  病房里的暖气烘得很足,盛景郁褪去大衣也只剩下了一件贴身的高领羊毛衫。

  她侧影笔直,如冬日的一柄青竹,直落落的占据着鹿昭的视线,瘦薄而饱满。

  喉咙是干的。

  鹿昭偏手拉过盛景郁的手臂,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可我要拆开。”

  声音落下的瞬间,鹿昭迎着盛景郁的唇吻了上去。

  房间里味道依旧干净,海风没有掀起,消毒水的味道安稳。

  鹿昭的脖颈现在不敢太过用力,吻也是靠在调起来的床上,端坐着的样子就像是享用自己的甜品。

  比起昨晚掠夺惩罚式的吻,此刻鹿昭可以说满是温柔。

  盛景郁就这样被鹿昭品尝般的一口一口的轻碾过唇瓣,甜粥的香气碾过她的齿尖,令人发麻。

  勺子碰撞在瓷碗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一下将盛景郁拉了回来。

  她的一只手里端着粥腕,思绪却被鹿昭一根一根的拨断,颤颤的沉溺与挣扎的理智交缠,让她变得前所未有的被动。

  “阿昭……不唔,行。”

  挣扎着,盛景郁终于从被鹿昭封缄的唇瓣中挤出几个字。

  她那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鹿昭,震动轻掠过舌根,接着又与胸腔处的震动连在了一起,使得鹿昭感觉病房里的温度愈发的热了起来。

  “你要我不要为那种人耗费心神,怎么跟你也不行?”

  鹿昭是故意的,将话题扯到了刚刚盛景郁打断自己后说的那句话上。

  她缓叠过手去,顺着盛景郁的手臂,将她手里的白瓷碗放到了一旁,接着对她问道:“那你说我的心神该往哪里放?”

  结尾处,鹿昭用鼻息轻轻的哼出了一声疑问:“嗯?”

  温吞的热意缓慢地灼在盛景郁耳廓,鼻息交错间,没有人的呼吸是平复了的。

  盛景郁知道这个问题自己不用回答,话音落下的时候,那在她腰上攀着的手就一寸一寸的将她往对方怀里带了。

  日光晒得这个早上铺满了明媚,欲望似乎都被晒的直白了起来。

  盛景郁有些激动,因为这个同她接吻的人不会再选择离开她了,她的太阳在昨夜里被一只委屈小狗送了回来,此刻正一点一点重新占据着自己的世界。

  是温吞缱绻,是肆意妄为,鹿昭垂在床侧的手慢慢抚上了盛景郁的膝盖。

  热意从掌心顺着膝盖流了进去,一下就将软得不成样子的骨骼托了起来,更加方便的让她投入进这场接吻中去。

  成熟的提子在空气中迸发出一波又一波浓郁的甜味,隆冬却像是盛夏。

  原本严丝合缝同裙头锁在一起的针织衫露出了边缘,褶皱堆积处抵着一只手腕,轻扶着,又轻抚着。

  吻了有一会儿,细腻的肌肤沁出了一层薄汗。

  鹿昭的指尖传来了潮湿,盛景郁注意到鹿昭的嘴角在这个时候勾了起来。

  盛景郁轻捋着自己的吐息,对鹿昭提醒道:“笑也没有用,这样不可能让我们有女儿的。”

  “我当然不是笑这个。”鹿昭揽着盛景郁,“我是突然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我被打了这么一下,腺体暂时释放不出信息素,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拼命控制了。”

  盛景郁却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好的。”

  她似有幽怨,只是埋怨的声音不大:“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

  呼吸还没缓过来,鹿昭的思绪也有点直。

  她没明白过盛景郁的意思来,接着问道:“我这不就是在为你考虑吗?”

  盛景郁抬头看着鹿昭,见她真是一副不懂的模样,长颈倾侧,在她耳边直白表示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闻到你的味道了,阿昭。”

  鹿昭听到这话,不由得脸热了一下。

  只是昨晚她在盛景郁昨晚那好一顿的哄骗后,心里就埋了下种子,潜意识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跟某个不存在的Alpha较劲。

  刚刚接吻时扶着盛景郁腰肢的手还停留着,接着鹿昭就顺着那腰肢轻捏上她脊柱侧的皮骨,轻抚着,又轻声问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的味道怎么样。”

  “喜欢。”

  舌尖抵过口腔上颚,毫不避讳,干净利落。

  盛景郁就这样将这两个字送到了鹿昭耳中,接着双手捧过鹿昭的小脸,目光认真而热切,一颗一颗的堆满了真心:“我现在可以感受到很多人的味道,可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

  “你知唔知,我好中意你啊,鹿小姐。”

  盛景郁对鹿昭念着,眼睛一度一度的弯了起来。

  浓郁的爱意盛不下弯起的小舟,一颗一颗落在鹿昭的脸上,心口。

  这算是表白吗?

  鹿昭就这样注视着盛景郁的眼睛,心已经跳的快要飞出去了。

  而她的手还在揽着盛景郁的腰肢,她的脉搏同她的血管相抵,纵然这人看上去平静到了极致,可共振的脉搏还是骗不了人。

  分不清谁先主动的,吻来的自然而然。

  两个人都没跟对方讲道理,却又像是在讲道理。

  略过着又互相给予着,潮湿的舌尖抵过的温柔,甜粥染了苦艾的酒意,酿出了些米醉。

  这还是鹿昭第一次尝到提子味道的酒酿,垂下的手不由得攀上了盛景郁的脖颈。

  她在将她的力借给她,好让她更加投入的同自己接吻,却也禁锢了她,要她只能同自己酿米醉。

  而盛景郁完全没有反抗,合谋着,有几滴泪又控制不住的沁了出来,就像是要将自己融到鹿昭的身体里去似的。

  也是顾忌着鹿昭的身体,两个人都没有吻的太过。

  临了,鹿昭还念念不忘的抵着盛景郁揉红的唇瓣,也对她轻念道:“那你知唔知,我也好中意你啊,盛小姐。”

  盛景郁勾起了几分唇瓣,回吻着,也回答着:“我知啊。”

  “咔哒。”

  “哎呀,今天这是个什么好日……”

  房间里的温存还没散去,开门的声音就兀的划破了一室安静。

  乔倪推门走进来,声音断在了半空中。

  鹿昭跟盛景郁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

  却见乔倪左边站着一个盛明朝,右边站着一个秦倖觉。

  作者有话说:

  盛·幸灾乐祸·景姩:嘿嘿,爸比,也轮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