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表亲?”宫野明美有些惊讶。不过一旁的宫野志保倒是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降谷零疑惑道:“志保你好像早就知道?”

  宫野志保放下咖啡杯:“有过预感。前几天贝尔摩德看到我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跟黑麦挺像的,我心里大概有了点猜测。”

  “她?”降谷零眉头稍蹙,这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话。她大概是猜到了什么,又或者说是她本来就知道黑麦跟宫野家的关系。

  想到这里,降谷零心里一咯噔。如果贝尔摩德什么都知道,那她放黑麦进来干什么?难道——一个不好的想法在降谷零的心中浮现。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波本。让他们自相残杀不是很有趣吗?”贝尔摩德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深蓝色的酒液在酒杯中荡漾起涟漪。

  萩原研二坐在吧台前,摆弄着手中的波本酒。在听到贝尔摩德话后,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意:“我可没有你们那种恶趣味。而且我跟他之间事情早就解决了,少把我拖下水。”

  “那我真不应该告诉你,黑麦和宫野家的关系。”贝尔摩德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促狭,“对了,上一次波本被派去执行刺杀那个女人的时候,你在他附近徘徊了吧。”

  萩原研二把玩酒瓶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转动酒瓶,漫不经心道:“想去看看那家伙失魂落魄的样子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千面女郎竟然会有跟踪人的习惯。”

  “只是好奇而已,”贝尔摩德抿了一口酒,“毕竟你们两个分裂的时候,当真是惊天动地。我还以为我要是可留意你们两个别搞出人命。”

  萩原研二嘴角上扬:“可不要乱说啊,这话可是会有歧义的。”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知道知道,不会让你的求爱之路变得艰难的。”

  “你知道还真多。”萩原研二的语气没变,不咸不淡地评价。

  贝尔摩德看着所剩不多的酒水,意味深长道:“隔阂一旦产生,无论怎样填补,都会留下痕迹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百利甜。”

  萩原研二撑着侧脸,笑吟吟道:“只要不影响我,有就有喽。”紫色的眸子倒映着贝尔摩德美艳的脸庞,语气自在:“有时间担心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我可听说因为你的疏忽,导致回收计划差点失败……”

  贝尔摩德神色不自然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她勾起嘴角:“有劳你挂心了。但我想,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错不是吗?”

  萩原研二透过酒瓶看着水晶灯,明明暗暗的,他道:“是啊。毕竟大家都不知道黑麦的身份不是吗?”

  贝尔摩德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放下钞票道:“今晚的酒水我请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借你吉言了。”萩原研二冲着贝尔摩德眨了个wink。

  在贝尔摩德离开后,萩原研二的眼中已经没有笑意了。他靠在吧台看着群魔乱舞的人们心里只有一声嗤笑,他拧开了酒瓶向着酒杯里倒酒,看着金黄色的液体,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贝尔摩德计划。

  贝尔摩德和宫野家的矛盾是无法调节的。受害者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加害者的,即便加害者是被蒙蔽的,她也不会放弃复仇。

  所以,她在很早之前就设局准备把波本和宫野家的遗孤们一网打尽。贝尔摩德在组织这么多年,根基深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她利用自己的势力和组织提供的便利找到了宫野夫妇的亲人,经过重重筛选,选中了在MI6任职的世良玛丽,不,现在应该叫赤井玛丽。

  选中她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赤井玛丽是宫野夫人的姐姐,还因为她的丈夫赤井务武调查了羽田浩司的案子,顺着这个案子抽丝剥茧发现了朗姆的身份,因此被灭口。

  他猜测,赤井秀一加入组织的原因就是想要调查父亲的死因。是谁把赤井务武被组织杀害的风声放出去,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没有自己将赤井秀一和宫野家的事情泄露出去,那么贝尔摩德就一石二鸟,既然宫野家亲人自相残杀,也能利用手里掌握的“证据”给波本甚至宫野家扣上叛徒的罪名。到时候宫野家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萩原研二抿了口酒水,这个女人的借刀杀人还是做得这么隐蔽。当年自己跟波本决裂少不了她的影子,只可惜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很多事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如果那段关系可以延续下来,自己跟波本会比现在更自在。他也说不清自己的为什么要插手波本的事情,就像他说不清当年为什么要跟着降谷零身后,看着他处理掉宫野夫人的同事。

  萩原研二把玩着手里的钞票,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情绪。还没等人看清,这种情绪又消失在了光影交错。

  夜里,松田阵平打算趁着萩原研二不在,回家取点东西。结果他一到家门口,就看到一团不明生物靠在自己家的门口。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凑近查看。结果将那一团东西反过来后,就看到了萩原研二那张大脸。

  松田阵平:“……”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萩原研二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家的门口,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儿。喝大了?不能吧。一个组织成员能喝大了?

  就在松田阵平琢磨萩原研二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刚才还摊成一滩烂泥的萩原研二忽然扑了过来,他没来得及反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松田阵平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屁股默哀,就被萩原研二像八爪鱼一样的禁锢了他,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

  松田阵平试图掰开萩原研二的手臂,然而对方力气实在太大,他只能试图跟酒鬼讲道理:“你先把我松开。”

  “哇哦,你的声音很像我认识的人哦~”萩原研二醉了也没忘了语句后的波浪号。

  听着萩原研二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的松田阵平:“……”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酒鬼突然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一双紫眸水光潋滟煞是好看,脸上染着飞霞,嘴唇水润润的。

  这让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了在警视厅的那天晚上,那家伙也是这么捧着自己的脸。那晚的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落在萩原研二的脸上,衬得他的皮肤宛如白瓷。如血的嘴唇好似传说中的雪女,一开一合引诱着迷路的旅人……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呃——的人。”酒鬼的酒咯打破氛围的旖旎。

  松田阵平也像是回魂一样,他猛地推开捧着他的脸的酒鬼。深吸一口气心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呢?

  “唔。”冷不丁地被人推开,萩原研二做了个屁墩,他揉着屁股发出了可怜兮兮的哼唧声,就像是小狗一样。

  松田阵平忽然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他捏了捏鼻梁心道,我就不该回来。接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问道:“你的钥匙呢?”

  萩原研二停顿了老半天,才问道:“钥匙,钥匙是什么?”

  松田阵平:“……”很好,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出于职业道德,虽然萩原研二是一个组织成员,且对他居心不良,但他还得把这家伙搬到屋子里去。万一在他门口被抢了,太影响业绩了。

  于是他拿出了自己家的钥匙,刚准备开门,就听到地上的酒鬼控诉他:“你是谁?!你为什么能开我家的门!”

  说完,还用摇摇晃晃的身体挡住了房门。

  一时间,松田阵平生出了暴打酒鬼的心情。这家伙是间接抽风吗?还有这是我家!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松田阵平,当街行凶会被人看到的。影响接下来的事情,冷静,你要冷静。不要搭理眼前这个酒鬼。

  于是,他扒拉开头重脚轻的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摇摇晃晃地撞在墙上,不知道是不是又磕着了,只见他又发出了可怜兮兮的声音。不过依旧倔强地回来,挡在门前。

  松田阵平:“……让开。”

  “不让,这是我家。你,不许进!”萩原研二鼓着嘴,有点像孩子发脾气。

  松田阵平:“这是我家。”

  “不是,是我的。”

  “是我的。你家在对面。”

  “我不信!”

  就这样极限拉扯了好几十秒后,松田阵平终于忍无可忍,对着萩原研二的头就是一个爆栗,阴沉着一张脸:“闭嘴!我说这是我家就是我家,你给我老实待着!”

  萩原研二想要辩解,但是看到松田阵平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汁的脸,他又把话给憋回肚子里。用着幽怨的眼神盯着松田阵平,那控诉的目光让松田阵平浑身不自在。

  顶着巨大压力,松田阵平终于赶在萩原研二再次作妖前,把门打开,又把人推了进去。

  终于回到相对隐蔽的空间后,松田阵平准备质问酒鬼为什么堵在自己家门的门口。奈何酒鬼先发制人,他凑了上来,眼睛亮亮的,一脸期待地问道:“你是小阵平吗?”

  松田阵平好想吐槽一句,你是瞎吗?我当然是松田阵平。但转念一想,酒鬼是能把马桶认成老婆的神奇存在,也就咽下了吐槽。

  “是我,不然还能是谁?”松田阵平咋舌,“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还躺在我家门口?”

  萩原研二一手按着太阳穴,眉头蹙着,似乎是在理解松田阵平的话。看他这副样子,松田阵平就知道问不出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打算把人塞进客房里,就万事大吉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客房。”松田阵平按了按太阳穴心道,萩原研二绝对是个克星,一来就会让他有个大麻烦。真是要命。

  这边松田阵平刚收拾好床铺,就听到外面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他火急火燎地冲出去,结果就看到萩原研二正蹲在一堆碎玻璃面前,看样子是打算徒手抓起碎片。

  松田阵平担心萩原研二伤了爪子,第二天这人找他闹,连忙制止了对方的动作:“我来,你给我到沙发上坐到沙发上去。”

  就在他要转身拿工具收拾起碎渣后,却在转身的瞬间被萩原研二握住了胳膊。松田阵平心里有点烦躁,干巴巴地询问:“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以为自己现在是酒鬼,就能无法无天。”

  他想,萩原研二要是再作妖,他就把人打包丢出去。

  可是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只见萩原研二望着他,一双狗狗眼中全是自己的身影。灯光落在眼眸中,在颤抖的睫毛中有一种波光粼粼的感觉。

  这副样子的萩原研二,让松田阵平哑了火。他无奈地叹了口:“上辈子真是欠你了。你要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喝水的,结果一不小心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瞧着萩原研二此刻的样子与以往完全不同,瑟缩的样子就像忽然有了家的流浪狗一样,担心自己做错事而被惩罚。

  松田阵平知道自己的比喻很奇怪,但是他却想不到更适合的比喻了。尤其是萩原研二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触动了自己的良心,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下次想喝水叫我。你这副一推就倒的样子,还是别瞎走了。”

  松田阵平发誓,今天晚上透支了他一辈子的耐心。

  说着,他就给萩原研二倒了杯水,接着就把人打包进了浴室里。等着人出来后,就拿着毛巾给人擦头发。

  期间萩原研二没有作妖,这让松田阵平有些好奇。以往这家伙闹腾的样子他是见过的,本以为喝了酒会变本加厉就像在门口的时候一样,但是自打他认出自己后,好像就没有那么闹腾了。

  “我说你今天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任务要求?”

  “不是。”萩原研二老实回答,“跟贝尔摩德在酒吧碰到了。所以喝酒了。”

  松田阵平随口一问,没想着对方能回答。他愣一下,这就是撒酒疯的一种吗?有问必答,要不要趁机问问情报?于是他试探地问道:“贝尔摩德?”

  “啊,就是一个可怕的魔女。专门变装骗人,小阵平你以后可要远离她。”萩原研二嘱咐道。

  贝尔摩德这个名字松田阵平当然知道,跟波本齐名的情报专家精通变装。而且根据诸伏最近反馈的情况来看,现在活跃在大荧幕上的好莱坞女星也是贝尔摩德。真正的好莱坞女星却不知道在哪里,公安现在正在找她的下落。

  松田阵平:“既然是个危险的家伙,你还跟她一起喝酒。”

  “不是。”

  “不是?”

  “跟她一起的时候,她喝我没喝。”酒精麻痹了大脑,说的话连不成一个句子。还需要加工一下才能明白其中意思。

  松田阵平:“那你怎么醉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萩原研二低着头,长发垂落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向来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就像一棵挺拔的小松树,终于被疾风吹弯了腰。暖黄色的灯光顺着纤细的脖颈流淌,衬得萩原研二后颈凸出的骨头圆润可爱。

  这样的萩原研二倒有几分人畜无害的样子。

  松田阵平挑眉没说话。

  见松田阵平没有说话,萩原研二扯了扯松田阵平的衣摆,声音闷闷的。

  “松田你有跟好朋友决裂过吗?”

  松田阵平不明白萩原研二为什么这么问,不过直觉告诉他,他会在今天听到一个关于百利甜的秘密。于是老实回答:“没有。”

  “这样啊,”萩原研二顿了顿,“挺好的。”

  松田阵平问道:“怎么你跟别人决裂了?”

  “是啊。你应该听苏格兰说过,我跟波本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裂。”萩原研二仰起头笑了起来,向来热情洋溢的人却在这一瞬间有一种忧郁的感觉。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这人不会有这些负面情绪。关于波本和百利甜的决裂,诸伏告诉过他一些,说是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两人分崩离析。

  但是具体的原因实在找不到,据说是被波本压下去了。除了高级代号成员和百利甜本人知道以外就没有知道了。松田阵平也试着去查了,不过却没有什么答案。

  看着萩原研二的样子,恐怕原因是波本和百利甜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所以所有的消息都被两个人联手封杀了。

  在很久以前的论坛帖子里八卦过,猜测波本和百利甜是因为一个女人打起来的。不过只是一个娱乐性质,早就被他排除了。可,看百利甜这副样子,他忽然又觉得有点像了……

  “不要被那群家伙的八卦脑洞带跑偏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狗血电视剧。”萩原研二双手撑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无奈中带着宠溺的笑。

  松田阵平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萩原研二的时候,真假掺半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萩原研二就像一阵风,像一道影子,只能看到抓不到。

  可他总觉得自己在某一刻是抓住过风,捕捉到影子的。只是攥在手中的时间太过短暂,让他不敢确定。

  “我和波本很早就认识了,大概是同病相怜让我们的关系很亲密。”萩原研二回忆儿时的回忆,脸上的笑容是温柔的,“不过,过于突出不是什么好事。”

  松田阵平心里清楚,组织里的人各怀鬼胎,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利甜和波本组合成一个大杀器的。也就是说,两人的分崩离析是又有人在背后操刀。

  忽然一个人的名字在松田阵平的心中浮现,该不会是贝尔摩德干的吧。

  “bingo,答对了。”萩原研二抬起一只手臂,竖起手指又歪了歪,“所以才说她很可怕。精妙的布局,就等着猎物自己踩进陷阱。我和波本就被算计了。不过说到底就是被人拿捏了软肋吧。”

  软肋,百利甜还有软肋?松田阵平试图推理了一下,人的这辈子软肋只有朋友,家人,爱人,朋友和爱人百利甜目前没有,那就剩下家人了。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个大秘密,波本和百利甜的决裂之谜,他大概能推断出来了。那就是波本将百利甜一直隐藏的家人暴露给了组织。不,准确地说,是贝尔摩德设计让波本暴露了百利甜家人的存在,以此拆散百利甜和波本。

  松田阵平不禁唏嘘,几年的友情却因为一场算计落得个鸡零狗碎,令人叹息。不过倒也谢谢贝尔摩德的出手,不如此的话,诸伏也没办法接近波本。

  松田阵平低着头看着萩原研二,对方的眼睛还是那么灵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他只觉得眼前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同某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借着酒精说了什么话。

  “小阵平,你说——明明已经决定将错就错,不再管他了。却还是在得知他有困难的时候忍不住地出手相助,是不是有病啊。”萩原研二问道。

  松田阵平看向萩原研二,只见对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就像是一个陷入了困境的孩子一样,希望年长的人给予他一条明路。

  他向来受不了这种眼神,干巴巴地说道:“那只能说明你还放不下这段友情。”

  “是这样吗?”萩原研二追问着。

  松田阵平咋舌:“这不是明摆的吗?与其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

  “回不去了,”萩原研二轻声道,“有些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做了就是做了,回不来的。”

  他又气哼哼地说道:“你这家伙酒醒了吧?故意套我话?”

  “我要伤心了,竟然怀疑我。”萩原研二仰面躺在床上,说道,“我不过想找一个人宣泄一下心中的苦闷而已。有些话只有借着醉意才能说出来,否则清醒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松田阵平想那你来找我说干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自己的心里却有了答案。因为放心自己所以才愿意在自己面前说,之所以蹲在自己家门口,只不过是想等自己回来而已。

  你是笨蛋吗?松田阵平看着好似醉了却又没醉的萩原研二心道,假如我今天没有回来的话,你是打算待在门口一晚上吗?

  松田阵平握住了手中的毛巾,就好像抓住了风,逮捕了虚影,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一次扑面而来。

  萩原:我是想跟你好好相处的,只不过没有办法了

  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