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大妈尖叫一声, 冲过去把小狗抱起来。

  小狗在她怀里呜呜叫着,十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被狗骑腿,换到谁身上都是一件蛮尴尬的事, 安月灵反应虽然有点过于大了,其实也还能理解。

  只是作为狗的主人, 大妈就一点也接受不了。

  她一手抱着狗,一手要去揪安月灵的衣服, “你个畜牲, 它这么点大你怎么能用脚踢它, 踢那么远,你下死手了你,太恶毒了!”

  简铮平和詹若兰忙去好言好语地劝阻大妈,但两人都是斯文人, 即便大妈怀里还抱着一只狗, 两人也不是大妈的对手,轻易被大妈甩到旁边。

  她的目标就是安月灵, 非打到她不可。

  安月灵哪会乖乖站那里任她打骂,早跑了。

  小店有个休息室,里面是节目组工作人员和导演,通过小蝴蝶的镜头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事,也忙窜出来拉架。

  安月灵是哪里有人就往哪里躲, 在大妈甩开詹若兰快要追上她时, 她一把拉过旁边的荀澜, 死死挡在身前。

  她也很气愤,躲在荀澜肩膀后面冲大妈回嘴道:“你才是畜牲,它是小畜牲,你是老畜牲!凶什么凶, 谁让你管不好自己的狗,坏了就赔钱就是了,一只狗能有多金贵。”

  工作人员已经冲过来了,拼命地拦在大妈身前。大妈个子不小,战斗力极强,隔着荀澜,她和安月灵对骂起来。大妈方言夹着普通话,荀澜只能听个大概,但大妈声音尖利,连骂带动手的,看起来很凶,气愤的手指都快戳到荀澜脸上。

  荀澜被夹在中间,侧着脸,起先还很平和地劝道:“两位,有事好好说,月灵姐,你先松开我。”

  但安月灵没理会他,就把他当个盾牌用,让他帮她承担大妈的火力。

  荀澜的好脾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抓住安月灵的手往下一拽,把人拉到前面,两人换了个位置。

  大妈怒指的手顺势一抓,薅到了安月灵的头发,然后一扯。

  安月灵一声痛呼,被迫歪头。

  荀澜迅速在大妈手臂某个位置按了一下,大妈只感觉手臂一麻,手中力道一松,安月灵终于救回了自己的头发,这次也没敢再往荀澜身后躲,后退两步,离得远远的。

  混乱的场面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些,四个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围住大妈连声安抚,简铮平和詹若兰心有余悸地站在旁边喝水压惊,满脸都是今天长见识了的表情。

  安月灵两眼汪汪地揉着被薅痛的头皮,愤怒地瞪向荀澜:“你干嘛啊刚才!我头发都快被她拽掉了!”

  荀澜慢悠悠地穿防水围裙,笑眯眯地睨她一眼,“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很好欺负」几个大字?”

  安月灵气息一窒。

  “不想再被薅头发,就别总想着找我的事。”荀澜警告了一番,系好围裙,不再理会安月灵。

  安月灵脸色顿时很不好看,她还以为荀澜和她参加过的综艺里那些男艺人一样抹不开脸,被她怎么使唤都不好意思吭声呢,没想到这么直接,她才试探了两次就这么不给面子。

  荀澜过去时,大妈已经被节目组安抚好了,他们派人陪大妈去一趟宠物医院给小狗做检查,一切费用报销,还有额外的营养费,给小狗做补偿。

  节目才开拍,节目组就已经花了一笔不在预算之内的开支,也是有点头痛。

  最后,大妈抱着狗骂骂咧咧地离开小店,安月灵也被工作人员好声好气地叫到旁边去沟通。

  之后,荀澜和安月灵两个临时员工表面和谐地跟着简铮平和詹若兰在店里走了一圈,把各个区域做什么的都弄清楚。

  他们来到一个光线通透的大房间,是宠物寄养的地方。门一打开,荀澜看到一只白色的长毛猫正在房间中央拉长四肢伸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喵……”

  猫咪看到他们没有害怕,反而过来把所有人都蹭了一遍。蹭到安月灵的时候,被安月灵拿脚推开。

  “别来烦我,掉毛怪,脏死了。”

  荀澜听到安月灵低声嘀咕,过去把猫咪抱在怀里。猫咪背毛又顺又滑,手感跟丝绸似的。

  詹若兰看了一眼安月灵,意味深长地说:“这只猫咪叫小宝,是这家店主人养了好几年的店猫,我们在这里拍摄期间,要照顾好它。”

  现在寄养在这里的宠物猫有四只,小狗三只,加上这只店猫,一共八只小动物,荀澜他们每日的任务就是照顾它们的吃喝拉撒。几只猫咪还都是长期寄养的,需要定期给它们洗耳朵,尤其是现在天气热,动物们慢慢开始换毛了,猫咪们每天最少都要梳一次毛。

  之后到售卖宠物用品的区域,荀澜注意到店里还有羊毛毡宠物摆件卖,都是小猫咪小狗的造型,小小巧巧,憨态可掬。

  见荀澜多看了两眼,简铮平道:“这个可以自己戳的,店里有材料。”

  荀澜点点头,他知道。

  统统逛完后,就到了各司其职的时候。

  大妈走后,又来了两个带着狗来洗澡的客人,不过这次都是大狗,进来时手里都牵着绳子,一只金毛,一只哈士奇。

  詹若兰继续看店,简铮平教荀澜和安月灵给狗洗澡。洗的时候,金毛很乖,洗起来十分轻松。相比它,二哈就十分躁动,一直嗷嗷叫,动来动去,一刻也不得闲。

  荀澜负责洗二哈,最后二哈毛都还没完全打湿,他头发已经快湿完了。

  安月灵见他这般狼狈,开心地哼起了歌。

  祈年站在荀澜身边,看看狗,看看人,最后说:“她有点讨厌……”

  荀澜顿时笑出来,能让祈年这个对什么都无感的人说出这种话,那安月灵还挺「荣幸」。

  这家小店生意还蛮好的,洗完二哈,荀澜接着又洗了两只,这时洗澡和吹毛的手法都已娴熟。

  等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到傍晚,今天的晚饭该荀澜做。

  荀澜脱掉防水围裙,准备坐一会儿就去做晚饭。这时候,他看到小宝从宠物房里跑出来,从他身边窜过去,带过去的风夹着一股臭味儿。

  然后那味道越来越浓,荀澜嗅了嗅,说:“什么东西,有点臭。”

  店里有两个客人在买猫砂猫粮,简铮平正在搬货出来,詹若兰在收钱,安月灵坐在一旁喝水。詹若兰就说道:“肯定是小宝上完厕所没埋,小澜你去把它厕所收拾收拾。”

  荀澜哦了一声,放下水杯就往宠物房走去。身后的祈年欲言又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已经一脚迈进宠物房里的荀澜恰好吸了一口气。

  ——那感觉,要升天!

  荀澜被这一口臭气臭得脑子发晕,他扶了一下门框,退回门外才敢喘气。

  祈年看他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震惊,好像在说:“这——么臭!”

  詹若兰收完钱,哈哈笑了两声,递给荀澜一个口罩,“没见小宝都被它自己臭出来了么,你怎么直接进去。”

  荀澜带上口罩这才重新踏进去,角落里的空气净化器正嗡嗡工作,却还是有这么大的味道。原来这就是猫屎的威力,是他大意了……

  铲完屎,荀澜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一阵才找回被臭丢的魂儿,慢吞吞上楼做晚饭。

  吃完晚饭,简铮平和詹若兰统计今天的货物和收支,安月灵开始满脸不高兴地拖整个一楼店面的地,荀澜则在宠物房里,给几只小猫咪梳毛。

  荀澜盘腿坐在地板上,小猫咪乖乖地趴在他腿上,看着梳下来的毛团,荀澜忽然问道:“祈年,你喜欢猫吗?”

  祈年就盘腿坐在他旁边,他看着在荀澜腿上舒服得直打呼噜的猫咪,说:“还好……”

  以前,姑姑为了他的病,也养过一只猫来陪他。那只猫就像现在这样,总是很黏人的样子,晚上还会偷偷爬进他的被窝。后来忽然生病走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个答案在荀澜的理解里就是不讨厌,他说:“你也帮了我挺多,没什么能感谢你的,我用这些猫毛戳一只小猫送给你,拿回去放在你床头。”

  “好,谢谢。”祈年说。

  给几只小猫咪包括小宝都梳完毛,荀澜收获了一大堆猫毛,白色,黄色,灰色都有,被他收集起来放在一个密封袋里。

  之后荀澜从店里拿了一套工具,让詹若兰算在他账上。回房后,荀澜拿出猫毛开始戳。

  荀澜戳了一会儿,偶然抬头见祈年正盯着自己,笑问:“大男人弄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

  祈年摇头:“没有……”

  他只是意外于荀澜连戳毛毡都会,并且很擅长的样子。

  荀澜又扬了一下唇,说:“以前……我有过很绝望的时候,心里像埋着一个炸弹,为了不让炸弹把自己毁掉,我试过很多东西。”

  只要能让他沉浸进去,不去想那些扰人的东西,或是只要能稍微分散一些他的注意力,在他眼里都是值得他花时间去尝试的。

  那时候荀澜学打拳,学阿甘长时间不间断的跑步;接触过很危险的极限运动,也跟着公园大妈大爷打过太极拳、跳过广场舞……

  他甚至还去工地搬过砖,觉得只要把自己累到连手指都动不了,无暇去想那些东西,就能把自己从绝望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而最终,他也的确靠着这种方法,再加上时间的威力,自救成功。

  戳羊毛毡就是那段时间跟一个拳馆的妹子学的,最开始荀澜戳出来的东西,都十分黑暗,时间过去好久之后,他的内心得到一些释放,手里的东西才开始转变,慢慢变得温和。

  忽然说要戳小猫咪送给祈年,只是心血来潮。

  他希望祈年心里能住进去一只柔软的小猫咪,重新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然后跃跃欲试地,再次探索这个世界。

  当晚收集到的那堆猫毛,在荀澜手中戳出来一只胖胖的小花猫,脑袋圆圆,身子鼓鼓,小尾巴高高翘起,被荀澜放在祈年睡的那边。

  凌晨时,荀澜已经睡着,祈年侧躺在他身边,眼睛看着那只小花猫。

  荀澜没有给小花猫戳出表情,只用不同颜色戳出五官区域。祈年轻轻地抚摸着这只小花猫,指尖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他却在某一刻,生出触感真实的感觉。

  是当年姑姑抱回那只小猫时,拉着他的手第一次去摸小猫咪的触感。

  柔软,温热。

  而为了给祈年再戳个大的,接下来三天荀澜给宠物店里寄养的小猫咪每天梳两次毛,把它们挨个给薅了一遍,看得简铮平都忍不住想说,荀澜,做个人吧。

  头天荀澜虽然也忙碌了一下午,但只能是刚过试用期,第二天才是他这个临时员工正是上岗的一天。

  但这第一天,他们小店就迎来了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清晨。

  荀澜早起跑步,开门就看到了门口放着的纸盒子。里面有一只幼猫,缩在纸盒一角不停地叫,看到荀澜声音也没停。

  纸盒里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直接写着原主人养不了了,希望好心人领养。

  看来这猫是被人扔在这里的,荀澜在小店两边找了找,没找到任何人的踪迹。

  荀澜回到店门口蹲下,伸手把小猫抱出来,小猫一下就保住他的手。

  这是一只三花猫,不用看,肯定是母猫。

  荀澜这么想着,手跟着脑子走,把小猫翻过来去看它尾巴边,然后居然看到两个小蛋蛋!

  “撞大运了……”荀澜递给身边的祈年看,“居然是公的三花猫。”

  祈年不太懂这个,他的注意力只在荀澜不停去弹猫蛋蛋的手指上。

  荀澜又看看小猫的脸,心里产生了一点奇妙的感觉,“祈年你看,它和我昨晚给你戳的那只很像。”

  把它身上的黑色换成灰色,颜色分布简直一模一样。

  祈年昨晚盯着床头的小花猫看了大半晚,这会儿自然也看出来了。

  “相逢即是缘……”荀澜轻笑一声,抱着小猫走进店里。

  小猫叫声很有穿透力,不一会儿简铮平和詹若兰都下来了。

  “哪来的?”詹若兰问。

  “门口捡的,不知道谁扔过来的。”荀澜说。

  简铮平啧了一声,“啊,这种情况蛮多的。”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云养猫,而很多人不甘只在网上云养,一时冲动就把小猫带回家,结果才发现照顾一只猫咪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很多人光是在小猫进门当天,就被小猫初入陌生环境而一直不停的叫声弄得受不了,更别说一到换毛季就满天飞的猫毛。还有猫咪的吃喝,这些花钱都是小头,猫咪万一生病,那是既费精力时间又费钱。

  荀澜让节目组通知小周过来带猫去做个全套检查,然后跟詹若兰道:“我们贴告示给它找领养吧。”

  这家宠物店以前也遇到过不少次这种情况,店主之前就说过,店里有领养模板。詹若兰找出模板,把领养告示弄出来,贴在门口。

  小周也过来把小猫带走。

  等到九点过的时候,小周抱着猫回来了,说:“一切都好……”

  荀澜手指点点小三花的猫猫头,“是个健康的小伙子。”

  小三花喵喵两声,抱住了荀澜的手指头。

  小三花身体健康,大家就直接让它在店里玩了,小宝跑出来,好奇地围观小猫。

  一个上午,荀澜走哪里,小三花就跟他到哪里,荀澜好几次都差点踩到它。

  这只小猫还蛮灵的,它粘荀澜,也不怕简铮平和詹若兰,但偶尔不小心撞上安月灵,不等安月灵出声呵斥它,它自己已经炸成了一团毛球,连滚带爬地远离安月灵。

  这避之不及的样子,反倒让安月灵更生气了。

  临近中午时,一个客人带着两只猫来洗澡。主人把猫放在柜台就走了,说等会儿再来取。

  荀澜和安月灵一人提了一只猫包去洗澡间。

  主人走的时候说他的两只猫性格都很好,但荀澜觉得他的猫是被吓傻了,被抱出来时毛都炸开的,也不叫,荀澜用水碰它时才开始叫两声。

  荀澜这边顺顺利利,安月灵那边却不省心。

  她那边的猫不知怎么回事,在猫包里都还安安静静,安月灵一伸手它就开始低叫,抬起一只爪子做出防御攻击的姿势。

  安月灵瞪着猫,也有点无从下手的样子,他见荀澜手里的猫乖巧,就说:“荀澜,我们换只猫洗吧。”

  这次荀澜也没拒绝,猫不像狗,很容易应激,万一四处乱跑他们还不好抓,容易伤着人。

  两人换了位置,荀澜找出零食给猫吃一点,试探一阵后,顺利把猫抱出来了。接下来这猫被水碰也是乖乖的,一点不像先前那样凶。

  然后安月灵那边又闹起来了,她手上那猫忽然激烈地叫了一声,伸爪去抓安月灵,安月灵手收得已经算是快的了,但还是被抓出一条抓痕。

  “你这死猫!”

  安月灵拿起手上的淋浴头就要去砸那只猫,荀澜忙伸手拦了一下,“你出去擦药吧,我来洗。”

  这些宠物主人其实也不是随便来的,已经是节目组事先筛选过一遍,不然遇到猫抓人这种情况,嘉宾受伤节目组也没法交代。眼前这两只猫其实都剪过指甲,安月灵手上的抓痕不算严重,只留一道红印,明天差不多就会散。

  安月灵气呼呼地还要去打那猫,被听到动静进来的简铮平拉出去。

  当然那只猫也没真的让荀澜洗,而是节目组一个工作人员过来给洗了。

  工作人员是个瘦小的妹子,她也是悲催,洗的时候拎了一下猫,用捏着猫后颈皮的那种错误方式把猫拎起来。

  那猫怎么说也有七八斤重,哪承受得住这种拎法,立即觉得不舒服,弹着爪子挣扎,然后在这妹子拿着淋浴头的手上踹了一下,妹子手腕上顿时多出一条爪痕,这次则直接见血了。

  这个澡洗得真是一波三折,妹子事后还得去医院打针。

  大概是因为这个,节目组把猫筛掉,下午来这里洗澡的动物,就全都是狗了。

  荀澜也觉得挺好,先前确实有安全隐患,抓到手都还好,万一抓到脸呢?猫猫这种生物是很可爱,但下爪子的力道再轻,人类薄薄的皮肤也承受不住。

  他得他承认他刚才给猫洗澡也挺怕猫忽然暴起给他来一爪子。

  一天就在洗啊洗啊中度过了。

  晚上荀澜进了房间,一楼安静下来,和小宝玩了一会儿的小三花没找到荀澜的声音,开始到处找他,边找边叫。

  声音传到三楼,只有荀澜没听见,因为他戴着耳机在看视频,直到一阵砰砰的砸门声响起。

  安月灵在门外喊:“荀澜,管管你的猫!”

  安月灵没细说,荀澜摘下耳机后只听到小三花的叫声,以为它怎么了,忙下到一楼。荀澜刚出现在楼梯口,小三花就发现他了,立即叫着冲他跑过去,虽然被防护栏挡下了。

  荀澜在防护栏前蹲下,一人一猫开始对话。

  荀澜:“你怎么啦?”

  小三花:“喵喵!”

  “该睡觉了……”

  “喵喵“不行,你不能上去。”

  “喵喵……”

  祈年在楼梯口没下来,他头靠上墙壁,看着荀澜和小猫对话的样子,心中情绪莫名,似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荀澜哄了小三花好一阵,但依旧没被把小三花哄好。他灵机一动,回去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下来,放进小三花下午睡觉的猫窝里,再把小三花放进去。

  小三花进去低头嗅两下,开始打呼噜踩奶。

  荀澜这次试着离开,小三花送他到防护栏那里,虽然在看不见荀澜后还是叫了一阵,但之后就安静下来。

  “这种被依赖的感觉,真是甜蜜的负担。”荀澜跟祈年说。

  祈年没体验过,他虽然也被依赖着,比如他去世的姑姑、刘飞,但感觉肯定和荀澜口中的依赖不一样。

  正式做宠物店员工的第二天,荀澜照旧早起。

  他一下楼,小三花已经在防护栏面前蹲好了,仰着小脑袋,看到它就甜甜地叫了一声:“喵……”

  简铮平也起了,他道:“这猫好粘你,你走了后它可怎么办?”

  荀澜挠挠小三花的下巴,“希望能在我走之前给它找到领养吧。”

  然而直到节目结束,小三花都没有被领养走。

  倒是有人问过,但得知小三花只是个普通田园猫之后就不感兴趣了。

  节目结束时他们和店主交接,店主告诉他,如果小三花一直找不到领养,他们会在绝育后放归野外。

  荀澜给店主转了一笔钱,拜托他一定要继续给小三花找领养,实在不行,让它留下做店猫也可以吧,就当是荀澜长期寄养了,一切费用他出。

  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小三花似乎有预感,跟在荀澜脚后喵喵直叫。等荀澜出门,它被关在玻璃门后,两只爪子一直挠玻璃门。荀澜都走出好远了,还能听到它的叫声。

  荀澜蹙着眉。

  祈年说:“它似乎舍不得你。”

  荀澜说:“我养不了……”

  小三花很可爱,睡觉前会送他上楼,清晨也会蹲在楼梯边等他,偶尔还主动叼着玩具球过来找他玩,只是以他现在到处忙的状态,完全不允许他养小三花,养了小三花也是长期独自一猫待在公寓。

  等它适应两天看不到他的情况就好了。

  只是荀澜没想到,在已经结束拍摄的第三天,他忽然接到店主的电话,说自他走后,小三花就一直叫,嗓子都哑了,还不吃不喝,去医院检查没有生病,想到小三花很粘荀澜,就问荀澜要不要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