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风起得烈,吹得窗子框框作响。
接连好几日没下雪,这会有蓄势待发之意。
简琳坐在窗边,思绪乱得很,一边为事业未来走向难以抉择,一边又担心这几天张熏妍的状态。
张争从到现在都没联系张熏妍,怕是没那个脸面来找她。
瞅了一眼沈寒梓,人正靠在床头跟人聊天,应该是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情。
说来沈寒梓确实在这里待挺久了,就像个没工作的人。
这么安逸的生活,倒开始觉得无聊了。
叮叮零零----
简琳的手机铃响,这个铃声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应是被特殊标注过的人。
“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老成的声音:“没吵你睡觉吧?”
“没呢,刚醒,这电话打的正是时候。”
“下雪了,看到没。”
“瞧见了,可大可大了。”
简步依清了清嗓子,直接切入正题:“没多久就要过年了,什么时候领个人回来热闹热闹啊?”
果然...
简琳揉捏眉头,话里无奈:“我上哪去弄个人来。”
电话那边传来威胁的声音:“你再不带人回来我就在单位给你找人相亲了。”
“你找就是,我反正不去。”简琳笑道。
摆烂这两年,简步依也是拿她没法子。
简步依气得发笑,话里也没有真的责怪之意:“唉我说,你说你喜欢女人,女人也没带回来过,男的女的都带不回来是咋?”
“我眼光高,没人配得上我。”
“可把你能坏了。”简步依话里的阴阳怪气拿捏的十分到位,紧跟着威胁道:“你再不搞对象我就把你挂到招亲墙上去。”
“妈...你别操心我了,我一个人蛮好的。”简琳头疼欲裂,要知道这里的招亲墙可都是一帮子老男人,她不信简步依会这么狠心。
简步依闷哼一声,接着方言都出来了:“好?你一个人赛侉子冒得人管你,你身体你自己糟践,是不是天天七一些子外卖昼夜颠倒滴?你不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都阔以烧高香咯。”
简步依的一连串高强度输出,简琳根本接不住,准备一如既往敷衍过去。
“阿嚏!咳!咳咳!啊咳咳咳咳...”沈寒梓好似着凉了,喝水又被呛着,在简琳身后剧烈刷着存在感。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伴随的还有简琳能给沈寒梓埋了的哀怨眼神。
简步依的话再次来时,已经换上普通话,语调官方且轻快:
“没多久过年了,妈在这里,期待一个奇迹。”
挂了电话,简琳还没说话,沈寒梓抢道:“你妈妈挺潮流的。”
“她在网上冲浪比我还猛呢。”简琳答着,转而问:“好些了吗?”
“啊?”
“刚不是呛着了吗?”
“啊..嗷,好了好了。”沈寒梓被盯着,不自主摸了摸脖子。
她转移了话题:“那个,我今天要出门一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出去?还回来?”简琳脱口而出。
沈寒梓被简琳明显的驱逐戳了一刀,只能靠脑海里天天夜晚的粘人小简琳治愈自己。
“当然要回来,我得陪着你,等你好彻底了我才放心走。”
“嗯,去吧去吧。”简琳挥挥手,丝毫不带挽留。
“门口钥匙我拿走了,免得回来晚了还要你开门。”
“好。”
沈寒梓出门很快,应真是有什么要紧事。
下楼时,池韵已经等在车边,看到沈寒梓一会就迎了上来。
“姐,基地那个最小的孩子被家里不准他玩魔术,来闹很凶,他家里给我们基地门口好一块地方给砸了。”
“损失大吗?”
“损失还好,就是摔了来小姐搁在门口的奖杯,来小姐跟来的两个家长打起来了。”
沈寒梓握住车门的手慢慢松掉,在雪中静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姐...”池韵把伞撑开,替沈寒梓遮挡着头顶愈渐明显的纷白。
沈寒梓仰起头,呼吸更重,她心有惋惜:“来西月那个奖杯是她最珍视的一个,为了那一份荣耀她全心全意投入那个魔术板块四五年,摆在门口就是为了激励大家,摔了...她不发疯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奖杯,是来西月多年心血的唯一承载。
池韵说道:“现在在调解呢,来小姐家里派来了四个律师,说是坚决不和解。”
沈寒梓点点头,拉开了车门,“来西月的事情,她们家处理的肯定会比我们更好,先带我去基地看看吧。”
来西月家里对这闺女宝贝得很,断不会叫人受委屈,倒是基地的摊子还得收拾。
“好。”
行车到了一处偏僻的场馆,这里快到郊区,风景不错,边上还是荷塘,只不过现在冰封极厚,都能做溜冰场了。
场馆有上下两层,虽算不得大,但一直以来都足够用。
看到沈寒梓来,原本收拾着的人都停下,向这边看来。
“老大!”
“姐!”
“老板!”......
叫什么的都有,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在不同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
“你们都还好吧。”沈寒梓快速扫过每一个人,确定今日在这里的都没伤着。
最前面的人看起来三四十岁,对沈寒梓十分尊敬,“我们都没事,就是来小姐她伤了,这里损失了一些摆件和道具。”
这里没有她想象的狼藉,应该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的那个奖杯呢?”
“碎了好几块,拿布包起来了,在那边桌上。”
池韵从沈寒梓身后窜出,“姐,我去看看还有没救。”
“嗯。”
沈寒梓目光寻找到一个在平板上记录的人,问着:“有没有统计损失了多少?”
“姐,今晚就能把帐做出来,回头报给您。”
“好。”
沈寒梓眼见大家的疲累,她走上楼,在办公室的矮柜里,拿出一个木盒。
这木盒里,是她的战绩。
她拿出那个奖杯来,指尖好好摩挲一会,最上面的是个金属标识,其它的都是玻璃材质。
在手上来回抛动两下,她拿着这个奖杯走到下面去,在众人的目光中,稳稳当当摆在了那里。
一个少年音男人担忧着:“老大,你不怕再出这事给摔啦?”
沈寒梓摇摇头,抚摸着这一块触觉滚烫的冰凉玻璃。
“就算还有人来打来砸,这里永远都会有奖杯,砸了我的,还会有下一个人愿意摆在这里。”
她转向众人,同大家伙说起来:“一个小插曲而已,于大家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有人不理解,觉得这行就是不务正业...太正常了,其实做什么都有被外界抨击的声音,但还是理好自己心态,回归自己初心上。”
一个年轻些的魔术师还穿着一个宽大的袍子,想来是训练一半跑出来的,这会听懂沈寒梓内在的意思,率直道:
“唉,也就屁大点事,那些人越是觉得玩魔术是不务正业,我们就偏要搞出点事业来!老板外面打拼赚钱来养活我们职业魔术的,这不稀奇事吗?我们哪能说颓废就颓废了,要是没您跟来小姐,鬼知道我们要受多少委屈,能不能在这路上走下去。”
另一个人也接道:“也就是少了个同伴,其他没什么影响。”
大家纷纷跟着附和。
“听到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沈寒梓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内心感触颇丰,原先她还担心会打击这些人对魔术的激情,现在看来,还是是她小瞧他们了。
边上擦着柜面的女人说道:“唉,我们没啥事,就是来小姐是真委屈,但是您别担心,来小姐她脾气上来战斗力还行,我们假装没拉住,她没吃亏。”
沈寒梓难得有了一丝笑容,“哈哈...好,都好就好。”
“那小子可惜了,挺有天赋的,摊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父母,唉...”最年长的那个魔术师还感叹着。
确实可惜,那孩子还是自告奋勇找到这里的,原本自己就钻研出了一些名堂,又跟着学了不少,不说是天才,那悟性也是少有的。
到底还是在做不了选择的年纪,无力也没办法。
沈寒梓还是宽慰着大伙:“以后会有机会的,等他有足够能力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再来也不迟。”
本想叫大家各自忙去,话还没开口,门口炸响来西月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来这了。”
看来西月的步子,应该没受气。
“来了?怎么样?”沈寒梓转过身,目光走过来西月正身。
看起来还好,除了下巴边的划痕明显。
来西月说道:“私下解决了。”
“和解了?”那穿袍子的小哥不敢置信。
“嗯。”来西月点头,“算了,闹太难看得话,那弟弟回家不得被打死,反正他家里也给我道歉赔钱了,到底也算是互殴,就这样吧。”
说来也是为那无辜的崽。
沈寒梓拍拍来西月的肩膀,“这委屈你倒是受得了。”
若不是涉及到这里的人,依照来西月那性子,不把人锤到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得吞多大口气,很难估量。
来西月却给了沈寒梓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嚯,你都快跟你妈断绝关系了,论委屈还是你比较能受。”
嗯?
“我安慰你,你拿刀杀我?来西月,真有你的。”沈寒梓都想亲自跟来西月打一架。
来西月打开手机对话框,“是你妈问你情况,问我这来了,我说你谈恋爱呢。”
沈寒梓两眼一闭,“得,这下彻底回不去了。”
来西月越过沈寒梓,招呼着大伙:“大家都放心啊,我好得很,不用担心,大家继续努力,好好准备新年后的表演,都去吧。”
“好。”“好嘞。”......
围在这里的人群散到各处,池韵过来,拽着来西月去到那边桌子。
“只能给你粘成这样了...比碎了好。”
四分五裂的玻璃块被胶水粘着,也还能看出原来的造型。
来西月来时已经安慰好自己,这会看被粘了起来,心里暖呼呼,虽然裂痕实在严重,但看得出有在用心修补。
她饱含热泪地抱上池韵,对着池韵的脸蛋给了一个大波。
“谢谢你,我的小韵韵。”
池韵肉眼眼见的寒毛立起,向沈寒梓投去求助的眼神。
沈寒梓视若无睹,低头搓起指甲来。
倒是边上传来一道弱小的声音,有个小年轻举手,“那个,来小姐,是我粘的。”
池韵只是负责监督造型。
来西月就当没听见,吧唧又是一口。
“姐!我们公司还有事对吧!”池韵浑身颤栗,大喊着,心里在疯狂喊救命。
“没事啊。”沈寒梓抬头,做了另一道理解:“要给你放假是吧?行,那你今天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话,沈寒梓向外走去。
“不是,姐啊!!!欸!”
池韵被抱着不撒手,还被疯狂贴贴,一身拳脚功夫在这会是毫无用处。
没一会看沈寒梓折了回来,池韵欣喜难耐,扒拉下身上的橡皮艇,她就知道沈寒梓不会不救她。
“姐!有事了是吧!!”
“没事啊?”
沈寒梓一脸什么都懂的神情,道:“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先把车开走了,你一会跟来小姐车回去吧。”
“蛤?不不...不要啊姐,你别一个人走啊...唔...”
来西月索性直接堵住池韵的话,目无旁人的抒发自己的念想。
大厅里的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背过身偷着乐呵。
“哎呀,她忙着谈恋爱,才不会管你呢,”来西月直接拽着池韵,“走,你就跟我回家吧!”
池韵就快要落泪,今日做得这个好事情,把她自个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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