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拂柳梢, 隐隐有嫩芽泛出绿意,夕阳的光带着橘红的晚霞在告别这漫长的一天。
林欵手臂搭在额头,慵懒的眨巴着眼睛, 透光窗户正看到火烧云横穿整个天际,外面的高楼渐次亮起灯光。
万家灯火的光与晚霞相应和,忙碌的人们慢下脚步,享受着一天中独属于自己的休闲时光。
门外脚步声逐渐靠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门口。
徐刚侧耳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一点声音,好像还没醒,到底要不要进去啊。
就在徐刚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 林欵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进来吧。”
“林哥。”
徐刚有些拘谨的推门进来, 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杨主任那边有结果了?”
林欵把身上的外套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这个沙发睡着不太舒服,下次换个好点的。
“啊对,谢队已经过去了,一会儿应该还要去审苗高勇。”徐刚立刻上前把谢睿的外套挂好,然后又有些手足无措的在一边罚站。
“那我们也过去看一下,技术部那边有消息了吗?视频是怎么被调换的。”
林欵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下次还得准备一个枕头。
“系统被黑了, 那一个小时苗高勇和黄玲玲的行踪也掌握了, 期间他们都在外面, 没有回去过。”
徐刚跟在林欵身后, 一问一答, 两人就到了杨涛的办公室。
“你找我还有其他事?”
林欵停在门口, 转身看着徐刚。这人跟在他身后走了一路, 偷看了他一路。
“啊, 对,不是,那个,没事儿。”徐刚有些慌乱的说完给林欵把门打开后见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吞吞吐吐的,林欵大概能猜到他到底所为何事。只是他不说,他也不好主动说。
“你来了,来看,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孔诗雅和另一个受害者尸体上的切割伤都是这种电锯造成的,但可惜的是,另一具尸体并不是这把电锯切割的。”
谢睿把手里的结果递给林欵,“还有那几件血衣就是苗高勇的,上面的血迹证实是孔诗雅的。”
“黄玲玲当时的衣服也是换过的,但是血衣却消失了,当时抛尸所用的行李袋也没找到。”
当时打捞尸块时,尸块被分散在河道的各个地方,装尸块用的黑色行李袋却没有在河道里找到。
“他们两个在第二次离开后准备了两个大行李袋,之后进行了三次搬运抛尸,且都是在深夜时分进行,这期间宾馆的前天回到后面的休息室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行动。”
回想着监控视频和宾馆前台的证词,谢睿一点点捋顺两人行凶的时间线。
“为什么是第二次?”
林欵和谢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快速往外走,“范哲,宾馆监控调出来。”
两人走到范哲身后,电脑屏幕上苗高勇和黄玲玲关上房门离开,黄玲玲手挽着苗高勇,两人不时的低声谈笑,此时时间显示是2020年2月1日9时13分46秒。
三个小时后,黄玲玲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两人开门进入房间。
“停,把这里放大。”
画面上,黄玲玲手里的塑料上印着几个字,但是看不太清,透过塑料袋能看到里面是一个塑料食盒。
“看上去像是炒面,不是炒菜,也不是麻辣烫,包装不一样。”范哲将画面放到最大,里面确实是吃的东西。
“两个人同进同出,但是里面却只有一个食盒,没必要再打包一份回酒店吃吧,最大可能就是给一直没有出来过的孔诗雅带的。”
画面继续快进,半小时后,两人开门出来,脚步仓皇,不时的四处张望,黄玲玲拉着苗高勇的手快速的出了宾馆。
四十分钟后,两人每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打着时间差前后几分钟再次进入宾馆。
此时的前台位置没人,根据前台的讲述,他当时去吃饭并不在宾馆。
“孔诗雅不是他们两个杀的。”林欵和谢睿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范哲转头看看他两,他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究竟是那个环节没跟上,为什么他们两个同时得到这个结论。
“这消失的一个小时才是侦破孔诗雅案的关键点。”
林欵直起身体,若有所思的靠着后排的桌子。
“范哲,之前让你查的那个时间旭日宾馆前后有各路段的监控,有什么异常车辆吗?”
谢睿余光扫过林欵,见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他总是有种感觉,这件事情和林欵家里的那个人一定有关系。
这样的人想法一旦产生就如同漫山野草遇到点点火星,霎时间已成燎原之势。
11时55分至12时55分,这消失的一小时,其他路段的道路监控视频范哲已经仔细研究过,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车辆。
“把几个路段的视频打开,重新找不同车牌的同款车,找同款不同色不同车牌的车。”
林欵突然靠近,视线不停的在几个视频来回搜寻,两倍速,四倍速的过,谢睿同样沉默的快速搜寻着。
首先败下阵的是范哲,这么快的速度,不说他眼睛受不受得了,就说这车流这么快的速度,真的能找到吗?
“哼,同样的把戏,没有一点新意。”
谢睿不由的冷哼一声,这些人这些小伎俩,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真当他是吃闲饭的。
“梧桐路和百源街交汇处,黑色大众SUV,文博路和雨华街交汇处,白色SUV,时间相差不足一个小时。”
范哲快速的找到并放大了视频中两车的画面,可以看出来两辆车都贴了隐私膜,只有前挡风能看到开车的人。
“还是同样的装扮,一身黑色的羽绒服,黑色口罩加上墨镜,这他妈来了都得给他一个大鼻窦,和之前那伙人一看就是一个裤兜子拉屎的东西。”
范哲有咬牙切齿的看着画面里的车,车后视镜的位置挂了一个类似于平安扣的挂饰,这瞎子都看出就是一辆车。
“见不得光的屎壳郎,臭虫。”
“嗯?”
“啊?”
“就这???”谢睿和范哲同时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林欵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抬手轻轻擦过鼻尖,“你不也骂他了吗?”
“林哥你从小到大一定都是妈妈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你长这么大没骂过人吧。”
范哲一脸看动物园猴子的表情,他第一次见人骂人骂的这么没有伤害的。
“我一般不骂人。”
林欵有些无措的看向谢睿,他只是顺着范哲的话附和一句,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谢睿又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