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太对，”季思柠仰起头，眯起眼睛紧紧地看着许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没有，”许澈轻笑，整个人放松地靠在磨砂玻璃门上，任由季思柠为所欲为，“没瞒着你。”
“胡说八道！”季思柠猛地揪住许澈的衣领，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少糊弄我，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性格我一清二楚。”
“刚刚比赛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跟在bug身后？”
那时季思柠虽然是临时找到的隐蔽点，但他自信，如果有人从他旁边经过，绝对不会被发现，除非从踏进旧城区开始，他就已经被纳入了对方的视野范围之下。
“别给我找理由说什么偶然撞见，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还有，比赛结束的时候你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此话一出，许澈原本想解释的心思顿时按了回去，他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季思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在担心？”
“我，我担心什么？”察觉到许澈的怀疑，季思柠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你少转移话题，赶紧老实交代，他到底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季思柠，”许澈沉了声，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会飘吗？”
！
季思柠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等到他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和直接承认又有什么区别？
眼瞧着季思柠的耳垂逐渐泛起绯红，许澈忽然伸手扣住季思柠的腰，一把把人捞进怀里，只一瞬间的功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便已经近到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你上次和我说，没有早恋过，是在骗我吗？”
“啊？”
猛然转变的话锋让季思柠愣了一秒，待到他反应过来这其中的意味之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个傻逼跟你说，我和他谈过吧？”
许澈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草！”季思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火，“那傻逼真是这么跟你说的？！他得妄想症了吧！”
“我就算跟你谈恋爱，也不可能沾他一星半点！！”
这十分不恰当的类比让许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伸手捏住季思柠的脸颊轻轻晃了晃，低声道：“好好说话。”
“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说你不好……哎呀你别捏我，痒！”
季思柠忙乱地将许澈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上扯下来：“那狗东西背地里暗算我我还能跟他凑一起，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挖那烂野菜啊？！”
“明明是他图谋不轨，恶心东西想给我下药把我迷晕，要不是有其他人拦着，我早就……”
“等等，”许澈猛然用了力道把季思柠紧紧箍在怀里，漆黑的眼睛里已然酝酿起风暴，“你刚才说什么？”
糟了！
季思柠猛地闭上了嘴巴，扭头就想往外跑，却被许澈死死钳制住，半点都动弹不得。
“别动！”
强势的低气压瞬间将季思柠笼罩其中，认识许澈这么多年，他从未见到过许澈的脸色如此阴沉可怕，仿佛温柔的皮囊被撕开一条裂缝，隐隐可以窥见其中的占有与疯狂。
“许澈……”季思柠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声音带上了几分试探与讨好，“你先把我放开行吗？”
“不行，”面对对方的示弱，许澈不仅没有半分心软，反而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我说还不行吗，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见对方这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季思柠懊恼地低下头，干脆对许澈交代了一切。
“就是之前3V3职业联赛的决赛之后，我发现我的外设被动过可能跟bug有关，就去找他理论。”
“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脑子也没想太多，进了休息室就把我位置旁边的水喝完了，结果没过多久就觉得脑袋发晕，身上也使不上力气。”
“后来呢？”许澈越听脸色越冷，那骇人的样子简直像是要吃人。
“当然是打了一架啊，我好歹小时候也是练过几年的人，那傻逼想对我下手，门都没有！”
“要不是那时候没办法发挥全部实力，我肯定把他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明明三言两语便已经交代出了所有事实，可许澈却仍旧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季思柠情绪的震动。
刚经历过比赛的挫败，又遇到队友的背叛与觊觎，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换了谁，都会是一场沉重的打击吧。
空气陷入漫长的沉默中，许澈逐渐松开力道，想要与季思柠隔开一定的距离，可谁知对方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
“你怎么了？”季思柠轻轻捏了捏许澈的手掌，这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见到了对方太多的情绪变化，“你该不会是在替我抱不平吧？”
“害，反正都过去了，要不是那个傻逼提起来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草，我越想越生气，那个狗东西居然还有脸说我跟他谈过，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啊？！”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我真想拿麻袋把他套起来，拖到监控死角狠狠地揍一顿！”
“好了，”见对方这气鼓鼓的样子，一直沉着脸的许澈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难道忘了联盟规定了？”
“没忘没忘，不然哪还能容他嚣张到现在？”
“不过刚才看你一直冷着脸不说话，还怪吓人的，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许澈揉揉季思柠的脑袋，温声道，“小炮仗也会关心人了。”
“又来，怎么一天到晚像是哄小孩似的……”
季思柠小声嘟哝着，却难得没有跟许澈计较：“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去餐厅吃饭吧，打了一下午的比赛，快饿死我了。”
“嗯，你先去，我放个东西。”
“行吧，”季思柠摊开手，把许澈的外设包递给他，“那我先去吃饭了，你快点。”
“好，去吧。”
简单几句交流过后，季思柠便推门离开了训练室，许澈看着对方逐渐走远的身影，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厉。
另一边，刚吃完晚饭的bug双手插兜，悠哉游哉地往NDX的训练室走。
“Shit！这些食物简直是太难吃了，恨不得现在就……唔！”
没等他的谩骂完，昏暗的楼梯门后忽然伸出的一只手便死死地将其捂住，没等对方挣扎，暗处的人便一脚踹向他的膝盖，把人拖进楼道，随后重重地关上了楼梯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