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初正想要更靠近方芦一点, 方芦的眉宇间有一种熟悉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方颍川,可是方芦的这张脸又比方颍川好看了一些。

  只是钟正初并未如愿, 脖后的领口被人狠狠的拽住, 他一转头,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下。

  万越泽领口的扣子崩开了, 脖颈上浮现着淡淡的粉红, 太阳穴微微隆起,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 原本他就没有长得一副好人相, 再加上他肌肉线条明显,就让他看起来更加难以招惹了,一般人怕是看到他都会躲得远远的。

  “好了, 小泽,你下手太狠。”

  方芦慢条斯理的收起手机,对着被万越泽按在地上的钟正初浅笑了一下, 是他发消息让万越泽过来的,说是自己被人欺负了。

  他真的很容易被欺负, 以前就是, 体弱多病的,到了村子里, 水土不服让他吃不进东西,整个人差点就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万越泽向来听方芦的话, 他大刀阔斧的走来, 期间还撞到了小茶几。

  他只管按照方芦要求他做的去做, 不问缘由和过程, 方芦说他被欺负了, 就是被欺负了。

  万越泽这人也狠,进来之前,特意将别住洗手间蝴蝶门的水桶踢到了一边。

  他特意捂住了钟正初的嘴,除了第一拳打在了钟正初的脸上外,万越泽只在钟正初衣服盖住的地方下手。

  钟正初疼的眼中泌出了生理泪水,万越泽虽然是先下的手,但是需要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实际上能动的就只有一只手。

  钟正初张嘴就要在了万越泽的掌心,但是万越泽就好似感觉不到疼般,手中的动作就没有停下过。

  人的临死反扑还是要比往常厉害,可是万越泽不躲不避,直到万越泽听到方芦的命令,他才停下手。

  指节都被磨破了,可见万越泽下手有多狠。

  万越泽松开钟正初后,钟正初如同被囚l禁的幼兽,眼眸猩红,唇角泌出了红血珠,骂人的话在嘴边犹豫,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疼。

  万越泽专挑身上的软肉下手。

  万越泽走到方芦的身边,上下看了看方芦,见方芦没有受伤,眉间一松。

  方芦对着钟正初笑了笑,原本人畜无害间,多了些精怪的鬼魅,钟正初哪里还有刚见面时形容有度的样子,倒是和狼狈很贴,衣服皱皱巴巴的,还被地上的污水给染脏了。

  钟正初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的厉害,平静了一会儿,死死的盯住方芦,“你什么意思?是真不知道我是谁?”

  “怎么会不知道呢?,钟家的二少爷钟正初。”

  方芦点了点头,黑色的发丝卷翘的竖了起来,还是万越泽伸手给他压平的。

  见方芦看了过来,万越泽干巴巴的解释:“他们认为这样好看,我觉得你也是这么觉得。”

  万越泽现在是人与虫的结合体,不那么注重美感了,也可以说他审美发生了问题,完全没有了审美。

  钟正初微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方芦,心中的怒意一时起一时落,弄的他十分的难受,“我们之前见过面?还是我得罪过你?你是真的不怕我报复?要是你仅仅有点钱,实在是不够钟家看的。”

  他厉声威胁着,万越泽看着面生,他想不起来有哪家出了这样一位人。

  一向只有别人得罪他钟正初而不自知,钟正初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被阴一次,原来方芦一直在看他,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钟正初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大声呼救,因为方芦似乎并不打算对他下死手,而且这里是餐馆,方芦还能够谋财害命不成,还有一点是他不想要丢人,他现在太过狼狈了,尤其是不想让方响看到。

  方芦并不会因为钟正初不记得他而生气,钟正初这个人呀,是表面和你笑嘻嘻,背后整你的。

  他虽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他是“天阉”的事情在学校乱传播,但是找了一群小混混来故意羞辱他,就差没有把他的裤子扒下来,验验他是不是alpha了。

  还好有老师发现了,这张钟正初嘴里的“恶作剧”才算是不了了之。

  方芦玉白的指尖点了点钟正初,而后又点了点自己,“好哦,我等着你的报复,希望你的报复你能够有趣一点。”

  方芦从钟正初的身上收回了目光,避开钟正初半跪在地上的身子,带着万越泽走出了洗手间。

  钟正初见到门外有人经过,还露出了诧异与好奇的目光,他才猛地缓过神来,顾不上 身上还痛着,龇牙咧嘴的站起了身,憋着怒意,拳头狠狠的垂在了洗手台上。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了他是钟家的二少爷,还如此不给他面子的一次。

  他居然忘记了要反抗,完全沉溺在方芦一双漆黑的桃花眼中,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真的是撞鬼了。”

  钟正初整理了一下衣角,抽了几张纸抹了抹身上的水,怒火冲天的走了回去,见远处的桌子已经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侍者在打扫卫生,他着愤恨的怒意更是无处发泄。

  方响偏偏在这里时候还要往枪口上撞,“钟少,你没事吧?”

  怎么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钟正初扯着唇角,仰头把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突然有点事了,先走一步,这顿饭算我请。”

  他拎上衣服,指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泛起了白。

  他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忘记问问那个人的名字了,不过也没啥太大的关系,他一查就能够查的到,只要他住在北城。

  ————

  方芦没有让万越泽开车,而是叫来了代驾的司机。

  他坐了一会儿,座椅是挺舒服的,但是碍不住他一身懒骨。

  方芦看了看身侧的万越泽,身子一倒,头枕在了万越泽的大腿上,他明显的感受到万越泽身体渐渐僵硬,可能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柔顺的发丝撒在了万越泽的大腿上,他低了低眼眸,“累了?”

  “有点,想要回家睡觉,”方芦拿起万越泽的手,万越泽的手要比他的大上一些,肌肤的颜色也更深,他轻抚着指节处的血痕,抬起脸,仰视着万越泽,“去你家吧,我想去看看。”

  他不想回到方家为了安置他,暂时腾出来的地方,也太敷衍了。

  万越泽想了想,微微颔首,下颚线条冷逸又明显,“好。”

  “你都受伤了,回家之前,我们先去个药店。”

  方芦摸出了当初喻涞递给他的名片,上面还体贴的印有二维码。

  ————

  蔡诚脸色很差的坐在沙发上,两指轻颤着捻着烟头,听到接待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他才神情恹恹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喻涞刚从院子里进来,手腕处蹭上了泥,将手洗干净了,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蔡诚。

  相比两个星期前,在凤凰城见的那一面,蔡诚不但精神状况很差,身体隐约还发生了一点变化。

  喻涞笑了一下,没有让蔡诚起身,自己坐到了蔡诚的对面,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水,茶香味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你不舒服,就不用和我客套了,把我当做医生就行,说说病症吧。”

  他刻意加重了“病症”二字,虽然他的澶榉坊买的是药材 ,他这里也比不上大医院,但是却是瞧一些连医院里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巫蛊之术和其他一些南洋邪术尽管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不代表消失了。

  尤其是这种有钱人,其实大部分都很迷信,家中说不定就供奉着哪路的神仙和小鬼。

  这种东西越鲜为人知的,看上去就越神,但也容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喻涞不是驱赶邪秽之物的大师,但是知道如何减免其带来的伤害,何况他的体质也特殊,一般邪物和毒物很难伤到他。

  蔡诚手指插入发丝中,闭了闭眼眸,面前的茶香都没有办法给他带来片刻的宁静,“我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仿佛对一个人突然有了好感。”

  “这原本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我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这几天,他好像默许了容雪松的接近,有的时候容雪松不来找他,他都会主动给容雪松打电话,一定要听到容雪松的声音,他才不会提心吊胆。

  这种请款越来越严重了,最近两天,他必须要天天见到容雪松才会心安。

  蔡诚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抿了抿唇,“喻先生,我是中蛊了吗?”

  他自己觉得不太可能,要是真的中蛊了,他会察觉不到吗?他们家就是医药世家,对这些歪门邪道还是有点了解的。

  喻涞交叠着双腿,交叉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他是一个极尽完美的聆听者,在他的面前,你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烦恼都说出来。

  蔡诚是最烦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而且他爸妈见她与容雪松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撮合他俩的心思就更重了。

  这点让他很是烦躁,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想要更多的接触容雪松。

  喻涞放下茶杯,温润的点点头,“所以你觉得是蛊虫?”

  蔡诚的猜忌都写在了脸上,实在是太好懂了。

  喻涞看了看蔡诚,唇角上扬着,“小诚你多虑了,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喜欢这种感情本就来的莫名其妙,你不用太紧张,顺其自然就好。

  蔡诚对上喻涞的目光,想从中找出来一点点的不对劲,可是什么都没有。

  ————

  费乐进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要离开的蔡诚,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蔡诚一眼。

  “先生?”

  喻涞让费乐把茶水都倒了,闭目养神,“挺有意思的,居然能够看到情蛊。”

  “还是一种挺特别的情蛊,我很想看看炼制出这种情蛊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今天带了现金去便利店,花现金就是不心疼,比扫码爽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