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裘张开了手臂,方芦玉白的手明明只是轻擦过他的衣衫,可是他还是觉得那手的温度落在了他的肌肤上。

  方芦的手指落在他的胸口处,秦裘一抬眸就可以看得到方芦卷而翘的黑色睫羽,像是蝴蝶翅膀颤了一下,心中忍不住的旖旎,想象着方芦丈量其他位置时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就该是黑白钢琴键,方芦是最好的演奏家,他被拨弄着,心甘情愿为方芦发出最动人的声音。

  方芦脖上的喉结并不明显,小巧可爱,会随着他说话而微微一动。

  秦裘感觉自己不能够再看了,明知道方芦只是在给他丈量尺寸,可是整个过程他心猿意马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因为他的出身,他的父亲,还有沈隋对他做的一切,虽然谈不上讨厌富家子弟,但是他绝对会避而远之,明知道方芦身边围着的人都有权有势,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与方芦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或许他母亲曾经是爱过他的吧,但前提是他能够让她进入到沈家。

  母亲生下他本就是为了利用他进入到沈家,他母亲有多么爱沈绍元吗?不见得,他母亲只是想借着沈绍元,借着他,改变她贫穷一生的命运罢了。

  只可惜沈绍元在事业上需要沈夫人母家的帮助,沈夫人同样不是好招惹的,他母亲非但没能够跻身豪门,就连他的一点抚养费也是时常拿不到,还要看沈夫人的脸色。

  他一开始接近方芦,想的不过是让沈隋也尝尝被人横刀断爱的滋味。

  沈隋高中时一直找他的麻烦,他其实是为了恶心沈隋,才来到这所大学。

  他现在不想要报复沈隋了,只想要占有方芦。

  肌肉线条因为方芦的碰触而紧绷了起来。

  秦裘眸色越来越深,因为方芦量完了他的胸围,臂围,腰围,接下来就是臀围了。

  方芦绕道秦裘的身后,秦裘想要表现的自己没有那么在乎,故意打趣道:“挺翘的吧!”

  方芦是学服装设计的,他比一些医学生更了解身体肌肉线条以及每一寸肌肤,透过衣衫,他看的是人的□□,秦裘自然也知道秦裘挺不挺翘。

  秦裘感觉到方芦只是量了后面就收手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对上方芦清明的眼眸,扯着唇角露出笑容,“怎么不继续了?”

  在没有接触的方芦之前,他从未知道原来给人丈量身围也可以这么蛊惑。

  方芦走到秦裘的面前,意有所指,“是挺翘的。”

  他也没有想到只是量个身围,倒是让秦裘起了反应。

  秦裘后知后觉的向下看了一眼,见到如此诚实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小声骂了一句:“靠。”

  方芦闲下空了,从裤口袋里拿出从方才就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沈毅:【我哥说他要来找你,你在哪?楼下吗?】

  【我看见你了,你怎么和秦裘在一起?被我哥看到了还不得遭殃。】

  【要么你跑,要么你让秦裘赶紧跑!】

  【完了完了,我哥来了,我看到我哥了,方芦你给我看微信呀!】

  【算了,8:Q了,方芦祝你好运。】

  沈毅在阳台上,从一堆衣服里探出了个脑袋,眼睁睁的看着方芦和秦裘在楼下摸来摸去,而他哥背对着他们,坐在一颗又大又老的松树后面,交叠着双腿,手里夹着一支快燃尽的烟。

  沈毅在楼上看的干着急,却不敢给方芦打电话,害怕他哥回来后揍他,所以只能够选择明哲保身。

  方芦看到沈毅的消息后,急忙抬眸去张望,在他身侧的大松树下,茂密的树荫中,背对着他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形。

  方芦愣了一下,好像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他不知道沈隋来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沈隋将他们的对话听进去多少,只想沈隋能够赶快回头看他一眼,结束他无端的想象。

  沈隋抖了抖烟头上的灰,灰不曾在地上堆积,一阵轻微的小风就能够将他们全部带走。

  沈隋手中的烟没有抽几口,他对方芦出奇多的耐心像着烟一样约来约短,明明他没有抽几口烟,但胸口就像是被生生的挖开,冷风将苦涩的烟气灌了进去,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的疼。

  紧握到泛白的指节不知道是为了忍耐他的怒意,还是忍着身上的疼痛。

  沈隋软件研发刚刚有了一点眉毛,他顾不上休息,只想来见方芦一眼。

  他用无尽的工作麻痹自己,却有在闲下来的第一时间来找方芦。

  方芦被针对的事情他都听说了,他来就是为了给方芦撑场子,而后那些人他挨个都会收拾一遍。

  沈隋扔掉了烟头,缓缓站起身来,侧眸看了一眼站在楼下阴影中的方芦,目光冰冷的想让方芦打个冷颤。

  沈隋的模样比方芦之间见到的都要邋遢,发丝没有被搭理过,下颔冒着青色的胡茬,眼底下泛着淡青,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秦裘,真他妈有你的。”

  沈隋意味不明的看了秦裘一眼,下颚微动了一下,还没等方芦做出任何反应,他转身就走。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懦夫。

  “沈隋。”

  方芦轻皱了一下眉,急忙抬步跟了上去

  他与秦裘本就没有什么,可是看到沈隋这幅动怒又颓废的样子,让他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接近秦裘的目的的确不纯,在他不想要利用沈隋后,他只想着拉拢秦裘,更甚者让秦裘喜欢上他,这样秦裘就不会帮助是情敌的季明修了。

  秦裘手指轻扯了方芦衣摆一下,却没能够留住人,他垂着眼眸,望着方芦逐渐变小的影子,抿住唇的力量越来越大。

  他现在大概能够体会到母亲当初无力又愤恨的心情了。

  秦裘讥讽的扬了扬唇角,他就和他的母亲一样,明明与喜欢的人不是同一个世界,还妄想留在他的身边。

  ————

  “沈隋,你等我一下。”

  方芦气息微喘,脸颊泌着淡淡的粉,追着沈隋的背影,穿过满是裂痕的石板路。

  沈隋轻咬了一下唇,心中烦躁的让他感觉自己要炸裂。

  他猛的停住身子,回头看向神情慌乱,气质又极其淡漠的方芦。

  有些咬牙切齿道:“方芦你是不是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