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和影卫私奔的第N次>第60章 纵蛊

  戚景行的伤口果然裂开了, 殷红的血从纱布里渗出来,染红了寝衣。

  戚巳扶着他坐回榻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

  “嘶~”

  纱布并没有黏在伤口上, 加之抹了上好的伤药, 大部分的地方已经结痂,只有最中间泛白的地方发了炎, 还在往外渗血, 戚景行揪着手里的衣袖,一点也不客气, 哼哼唧唧地直喊疼。

  戚巳只好越发放轻了动作, 一边替他伤药,一边柔声道,“忍一忍, 马上就好了。”

  他动作又轻又缓,像是在对待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戚景行瞧着那模样, 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

  一直以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此时此刻, 他实在无法保持理智, 若非胸口有伤,只怕立时就要蹦哒出房门, 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这就是他的戚巳啊,从小保护他的戚巳, 唯一一个见到他发狂也没有把他当做怪物看待的戚巳。

  从今以后, 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戚景行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要幸福地冒出泡泡了。

  他得寸进尺地把脑袋搁在戚巳的肩膀上, 喃喃道, “我以后, 定然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不会再让你这样担心了,我保证。”

  他说的自然是把钢针往胸口插的这件事。

  戚巳动作一顿,盯着戚景行胸口的伤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多说什么。

  包扎完伤口,戚巳终于抽出空来,身上那道目光太过灼热,他实在没忍住,抬眼看去。

  亮晶晶的眼睛又大又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戚巳不由再次想起了青癸养的那条大黄狗,每到饭点也会这么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了。”他颇为不自在地替戚景行盖上被子。

  影卫虽然剖白了自己的心绪,却依旧是含蓄内敛的,沉默片刻,他倒了杯水递给戚景行。

  “润润嗓子吧?”

  戚景行摇着尾巴双手接过,正要饮下,不意目光竟落在了桌案上的竹筒,被幸福冲昏了的理智终于恢复了三分。

  戚巳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支竹筒。

  水终究是喝不下去了,戚景行舔了舔嘴唇,“戚巳,我……”

  戚巳却已经把装着蛊虫的竹筒重新塞回了他手中,打断他,“你不想说的,我不逼你。”

  刚要收回去的手,却被人一把拉住,戚景行委屈地看他,“你都没问,又怎知我不想说?”

  中午的阳光带着刺目的光照在地面上,戚巳穿着黑色的靴子,被那阳光晒得有些烫,他回望戚景行,“我以为你不想说的。”

  戚景行手上用了些力气,把人拉坐回榻上,他皱着眉,神色复杂的看着戚景行,忍不住用手心蹭了蹭他的脸颊。

  “戚巳,你问吧,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只要你问,我就说。

  戚巳却是一愣,一时又不知道要从何问起了,和戚景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来越觉得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作为影卫,他无权干涉主子的事。可如今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后会生嫌隙。

  他斟酌许久,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

  “阿景,你的经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戚景行发狂,两人交手之时,他分明感受到对方体内有一股庞大而浩瀚的力量,若隐若现,时有时无。

  戚景行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从一边盘子里又取了一颗糖,喂进嘴里,然后,乖乖地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送到戚巳眼前。

  戚巳挑了挑眉,狐疑把手搭上去,跳动的脉搏一如既往的平缓微弱。戚景行经脉俱废,真气无法在其中流动,常年滞塞下,心跳是比旁人要慢些的。

  他正在疑惑对方此举的目的,忽的,瞳仁一震,惊讶地看向戚景行,却是一个安抚般的笑容。

  戚巳按耐下心中的惊讶,沉下心,开始仔细感受指尖脉搏的跳动,一潭死水的血脉中起了一丝波动,如水纹一般,越散越大,渐渐凝成了一股内力,牵引着他往深入探寻。

  与此同时,方才还滞塞枯败的经脉骤然间变得雄浑宽广,那股内力畅通无阻的在其间流动,像一把燎原之火,每过一处,便燃起滔天烈焰,戚巳沉溺其中,几乎要被排山倒海的内劲淹没,不知不觉,额角起了一层细汗,竟有些招架不住那雄浑的压迫之感。

  浩瀚的内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眨眼之间,厚重的压迫退去,戚巳猛地一颤,挣脱开来,起身一连退了数步。

  “咳咳……”内力消退后,戚景行掩面吐出了一口血。

  “阿景!”

  戚景行抬起头,脸色霎时惨白,“我没事……经脉被废是假,原是我自己封了自己的内力”

  戚巳哪还顾得了他说什么,只慌乱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景行的眼眸逐渐加深,若是戚巳此刻抬头,就会发现那双眼睛里有化不开的难过。

  “戚巳,你认得这东西是蛊,那你……可还记得,何人可操纵蛊虫?”

  戚巳一怔,他细细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见的那本古书,猛然间,三个字印入脑海,“是……纵蛊师?”

  话音未落,却见对面的人伸出右手,食指弯曲,做了个古怪的动作。

  原本安安静静的躺在桌案上的竹筒竟动了起了,一下一下敲击着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连续的跳动了几下后,那竹筒落在地上,盖子被撞开,乳白色的蛊虫从里面爬出来,“嗖”一声跃到了戚景行的手里。

  下一刻,那虫子竟钻进了戚景行的手腕里,如游鱼入水,一丝痕迹也无。

  戚景行盯着自己白皙的手腕,浅浅一笑,“我祖母名为破月,乃是这世上所剩无几的纵蛊师。”他收回手,语气似讥似叹,“我……也是。”

  那表情有些复杂,有遗憾,有无奈,有追忆,有嘲讽。

  可戚巳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另外的东西,是……

  浓烈的恨与悲,他从未曾见过这样的戚景行,心口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一瞬刺痛不已。

  他察觉出这其间定然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深埋在戚景行心底早已腐烂了的伤口。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