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六日,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哥谭，布鲁斯从蝙蝠车里出来，望向天际；星城, 奥利弗将箭从犯罪分子身上拔出, 抬起了头；中心城，红黄闪电跃上高楼……
咒术高专，家入硝子、夏油杰、福特都没睡，和夜蛾正道坐在一起。
世界融合的解决方法简单, 因此，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不多, 但还是有。他们很平静地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无数钟表上同时发出“嘀嗒”声, 秒针指向12。
十二月七日，零点零分零秒。看到超级英雄站定不动的反派咧着嘴举起枪械, 从图书馆出来的几个大学生头顶蝇头在风雪中裹紧了衣服。
这个世界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毫无意外。
只是——
“克拉克现在还好吗？”巴里把反派绑好扔进警察局门口, 在加密频道如是问。
“今天还是五条的生日啊。”家入硝子把一根棒棒糖握在手上, 半天没拆。
他们有些担心自己的伙伴。
担心是有道理的。正联的一众人看到了超人连续四小时不停歇的高强度全球救援, 而夜蛾正道接到了五条爷爷的询问电话。
五条爷爷：“大半夜的，他把族人的电话都打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晨四点，一股巨大的能量突然降临，两个世界的人刚要动作，就分别看到克拉克和五条悟飞向天际，开始阻挡。
他们阻挡的是世界融合的可能, 也是这辈子再次见到对方的可能。
所有人的心在他们落地消失的那一刻，都是沉重的。
“我们去看看克拉克/悟吧。”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此刻两人的心情有多痛苦。唯一能做的, 就是提供陪伴。或许现在克拉克/五条悟最需要的, 也就是同伴的陪伴。
……并不。
两人既不痛苦, 也不需要同伴的陪伴！
五条猫猫和酥皮狗狗高兴到难以言喻，他们用爪子抱住对方，在床上连滚两圈，把床铺弄得到处都是白毛，才在正中央停下。
五条猫猫压在狗狗身上，他凑近狗狗，碰了碰狗狗湿漉漉的鼻子，又舔了他一下，“喵呜”了一声。
狗狗轻轻地“汪”了一下，亲昵地蹭回去。
几乎是同时两人变回了人，抱在一起笑到不行。
五条悟止住了笑：“所以我们——”
克拉克弯着眼眸：“生日快乐。”
五条悟愣神片刻，搂住了克拉克的脖颈。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注满了整个宇宙的光彩：“超快乐！”
“所以我们的卧室融合了，但对世界没有任何影响。”克拉克很自然地把五条悟没说完的话接下去，“斯特兰奇告诉我，世界核心的意志，会对世界产生影响。”
“天元也是这样说的。”五条悟侧卧在克拉克那部分的床上，支起手撑着头，“不过我刚刚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克拉克把五条悟拉起来，去握他的手。
不同质地的戒指触碰到的一瞬，两人的心都悸动了一下，然后扣紧对方的手。
五条悟跪坐在床上，把尾巴变了出来，大大的，很蓬松。他的尾巴一下一下拍在克拉克腰上，与其说是拍，更像是在轻扫。他懒洋洋道：“那是，什么呢？”
按照克拉克以往的习惯，他是会用手去——
五条悟：！
克拉克同样变出了尾巴，把他的尾巴牢牢压住，又一圈圈地死死缠绕。两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交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与此同时，克拉克向他俯身，无声地迫使他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五条悟躺在床上，伸手抵住克拉克的胸膛。
什么嘛。
他一下子笑了：“为什么心跳那么快啊？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诶。”
克拉克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注视着五条悟，然后低头，亲吻了抵在他胸膛的指尖。五条悟瞬间心跳过速，另一只一直被克拉克握住的手不由一紧，又被更加用力地扣住。
克拉克低声笑了出来：“原来心跳失衡是会传染的。”他在大白猫羞恼前，继续道，“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
下一秒即是唇齿相触，两枚戒指不住地摩擦，尾巴也不自觉地继续纠缠……
失而复得让一切都更加可贵，五条悟和克拉克在此刻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敲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是夏油杰的声音：“生日就是要打游戏的吧！悟，快开门，我硝子都来了！”
五条悟：“……”
克拉克：“……”
五条悟：“……这是什么单身狗发言？”
“也是担心你吧？”克拉克说着起身，“我去和他们解——”
五条悟一下子扑到克拉克的怀里，他超委屈地“呜”了一声，头顶冒出的尖尖耳朵蹭在克拉克的脸颊。
克拉克：……
五条悟：“今天不仅——”
“今天不仅是我们的新婚夜，还是你的生日，我怎么可以抛下你去和别人见面？”克拉克捏捏他的耳朵，直接替他把话说完了。
五条悟抬起头，一副欣慰的模样：“克拉克，你出师了，Gojo Sensei好感动。”
克拉克：…………
门口，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并不意外没人开门。
亲手斩断再次见面的可能，一定非常难过。家入硝子敲了敲门：“还带了宵夜，你喜欢的甜品。”
五条悟用手覆盖住克拉克的手无名指上的毛茸茸戒指，眨了眨眼：“再说，你其实也不是很想走吧？”
克拉克笑了一声，把人拉近，亲了亲他的眼帘：“怎么会有人想走？”
五条悟直接仰头去亲吻克拉克：“他们会——”
他的“走的”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巴里：“克拉克！看球吗？昨天大都会橄榄球队PK中心城，超精彩！”
五条悟：“……”
克拉克：“……”
友人担心，天还黑着就来家里找，说不感动其实是假的。但问题是，这个时机真的，很不合适！
克拉克：“……还是去解释一下吧？”
五条悟把耳朵和尾巴收了回去：“好啦。”
自己去说是没有说服力的，所以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看到的是克拉克。克拉克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并且感谢了两人的好意。
末了，他给两人递过去了两小袋喜久福，系着的丝带上有一张卡片，上面猫猫狗狗贴贴的简笔画。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克拉克笑：“我和他在昨天结婚了。”
坐着虹龙回高专的路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感慨。
家入硝子：“是怎样的心态，才会选择在永别的前一天结婚？”
夏油杰摇摇头：“但还能见面，真是太好了。不然对悟那家伙，也太不公平了一点。”
家入硝子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但今天是五条十八岁生日的话，昨天他岂不是还没到？……”
夏油杰：“……”
两人默默打开袋子，吃了个喜久福。
齁甜！
飘着小雪的夜空中，一条虹龙若隐若现，在空中加速，径直冲向自动贩卖机。
相比于克拉克这边的快速解决，五条悟那边就——
五条悟打开门，看着面露震惊的巴里、钢骨，和眼眸中闪过诧异的布鲁斯，玩心大起。他露出了温柔的笑，语调平稳道：“GS0229号陪伴型机器人向你问好，请问找我主人有什么事情？”
巴里：……
钢骨：…………
布鲁斯：…………
巴里：“是本人。”
钢骨：“还妄图骗我们是克拉克制造了机器人。”
“刚才的牵引力还是融合了一小部分？你有心情在这边开玩笑，”布鲁斯一顿，“对世界没什么影响？”
……该死，认识得太久太熟了。五条悟没好气道：“是啦，都被你猜中。”
布鲁斯虽然猜中，但还要自己去证实。而巴里和钢骨知道克拉克这会儿肯定没事，也就打算打道回府。
在离开前，五条悟送了几袋喜久福给他们。
“本来是克拉克给我的做，虽然舍不得，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说，“所以就分给你们吧。”
钢骨看了眼丝带系着的卡片：“还需要专门画张图吗？”
五条悟斜靠着门框，懒散地笑了一下：“因为结婚了啊。”
生日当天，五条悟和克拉克没有再见其他人。他们在做一些快乐的事情的同时，身体力行地尝试了一下，发现两个世界融合的范围并不局限于卧室，而是他们两个的家。
在家里的范围内，他们可以自由变成猫猫狗狗，但只要出门，他们就只能在对方的世界变成小动物。
虽然有些遗憾，但很合理。
在咒术世界，五条悟就是五条悟；在超英世界，超人就是超人。
只有在对方的世界，以及在家里，他们才会是毛茸茸的、可可爱爱的雪团子喜久福和雪团子酥皮。
在他们打开家门后，布鲁斯又专门过来了一趟，做了几次测试。
他们的家，其他人也可以来，但只有他们两个可以自由出入两个世界。
如果其他人想要穿越世界的话，就需要同时得到两人的认可，确认无害，其他再无方法。而得到认可后，其他人也不需要通过两人的家进行穿越，心随意动就能到达另一个世界。
布鲁斯：“总之，安全系数很高。”
这对福特来说是件好事。他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太决绝，忘记把之前的书稿带过去了，他还是热爱小说事业的，想继续写下去。现在，他可以继续在超英世界写作，在安妮的世界生活。
对其他的觉醒者来说，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唯一不开心的大概是五条悟，当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克拉克拒绝了让他帮忙买房。
是的，克拉克在大都会的公寓是租的。现在他的公寓和五条悟的公寓都合二为一了，不买于理不合。
“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啊，更何况我那么有钱，你干嘛不用？！”当时，五条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样和克拉克说。
克拉克安抚地摸摸他的头，温和道：“会破坏我们世界的金融秩序。”
……见鬼的金融秩序！
五条悟：“一套房而已。”
克拉克很坚持：“不可以的，有一很容易就会有二。”
五条悟，五条家家主，出一次任务就能获得天文数字，堪称咒术界最富有的男人，但却惊声：“……那我在你的世界还是个资产几乎为零的穷光蛋？！”
克拉克摸摸底把工资卡塞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拿着工资卡，正面看了看，又反面看了看，不由吐槽道：“但是马上就会变空的吧？”
克拉克咳嗽了一声：“也没有那么马上……”
的确没有那么马上。
克拉克辛苦加班，多写文章，还在全球各地打零工，才在第二年的秋天把公寓全款买了下来。
公寓彻彻底底只属于他们俩的第二天是个周六，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咒术世界和超英世界都很和平。
五条悟和克拉克很晚才去洗漱，他们一直在床上闹。吃过中饭，两人靠在一起看了会儿书。
下午的阳光惬意，透过窗户洒进家中。五条悟转头看了一会儿，眼眸亮亮地拉了拉克拉克。
克拉克笑了一下，把书合上。
白光闪过，沙发上的人不见了，只有一条白色的狗狗，和一只白色的猫猫。
狗狗率先跳下沙发，回头看了一眼。猫猫“喵呜”了一声，跳到了狗狗的背上。
狗狗背着猫猫，几步跳跃到被阳光照得发亮的一块垫子上。他屈膝趴下，圈起身体。猫猫就在他圈好后，从他的背上跳到了被他圈起来的一块空位上趴好。
宁静的秋日午后，猫猫和狗狗额头相抵，尾巴交叠，雪白的毛发分不出彼此，就这样圈在一起，晒着太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