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喷了香水出来的确是为了炫耀，但裴风这样一说，许渊就不太高兴了。
信息素对AO来说并不是隐私，它是求偶时抛给对方的饵，也是战斗时用来压制敌人的武器，运动之后或者情绪高涨的时候信息素容易外溢，更不用说还有易感期和发-情期。
可以说分化出第二性别之后，AO信息素的味道很快就会广为人知，至少周围的亲朋好友都是知道的。
在遇到苏缙云之前，许渊同样不觉得信息素具有私密性，可是他偏偏遇到了苏·老古董·缙云。
在星际时代生活了快一年，苏·老古董·缙云适应了颠覆三观的科技，适应了粗鄙浅薄的文化，却始终没有适应信息素。
不是苏缙云适应能力差，而是他能用到和接触到信息素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本来如果苏缙云的男朋友是个Omega，那么AO之间天然的互相吸引可以让他更加明确地感受到信息素的作用和意义。
可事实是苏缙云的男朋友是许渊，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候，信息素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苏缙云的信息素外溢十次有十次都是被许渊硬逼出来的。
而苏缙云参加战斗的机会少之又少，军校里的那些对抗训练又太简单，苏缙云凭借着前世积累下来的技巧和智慧就能取胜，根本用不到信息素，也根本想不起来要用信息素。
出于这两个原因，到目前为止，苏缙云的信息素就只有许渊正儿八经地好好闻过，就连陈子洲都只能在许渊的身上闻到苏缙云信息素的残留，这就让许渊无端生出了一种占有欲。
裴风没说的时候，许渊还没意识到，裴风那么一说，许渊就哪哪都不得劲，眼刀子一下一下地往无辜的军团士兵身上戳。
士兵们不明就里，只当许渊是对他们的训练感到不满意，一个个绷紧了皮，做好了挨骂甚至是加训的准备。
却没想到训练一结束，许渊就飓风似的跑走了。
士兵们茫然地看向副官韩明杰和裴风。
裴风同样一头雾水，看向韩明杰的视线中充满了求知欲。
韩明杰的嘴角狠狠一抽：“解散！”
士兵们听令而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训练场。
裴风却还站在韩明杰身边，等一个答案。
韩明杰抬手扶额：“想问什么就问。”
别热情似火地盯着他，容易让人误会。
裴风就问他：“团长着急忙慌的，去哪儿了？”
韩明杰：“……回宿舍洗澡。”
“啊？”这个答案着实出乎意料，裴风一脸懵逼。
韩明杰哼了一声：“就许渊那个小气巴拉的劲儿，怎么可能让别人闻到三殿下信息素的味道？”
裴风满头问号：“只是信息素的味道而已，又不是除了他就没有别人闻过。”
韩明杰啧啧两声：“认识三殿下以来，我还真就没闻过，据我所知，好像只有许渊和陈子洲闻过，陈子洲还是在许渊身上闻到的。”
裴风愣了愣：“三殿下的信息素这么神秘？”
韩明杰摇摇头：“不是神秘，是三殿下平时根本不用信息素，也就是跟许渊在一起的时候，三殿下才会放出一点信息素哄许渊开心。”
裴风：“……我没记错的话，三殿下比许渊小了好几岁吧？三殿下哄许渊？而且许渊那个臭脾气，他能服软让别人哄？”
韩明杰笑道：“不是服软，是撒娇。”
裴风：“……那更可怕了。”
韩明杰笑容微敛，沉默三秒：“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
裴风点点头，深表赞同。
另一边，爱撒娇的许渊将SS级Alpha的速度发挥到极致，一口气跑回了宿舍，都没顾得上跟苏缙云打声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卫生间。
苏缙云：……？
苏缙云狐疑地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许渊，你怎么了？”
“没事，我洗个澡。”许渊打开花洒，哗哗的水声模糊了许渊的声音。
苏缙云没说话。
训练场那边就有浴室，办公楼里也有，所以是什么原因让许渊舍近求远，非得跑回宿舍来洗澡？
信息素漏了？
不对啊，刚刚许渊冲进来的时候他可没闻到许渊信息素的味道，倒是他调的那瓶香水的味道被风卷了进来。
想了想，苏缙云去床上坐下了，打开光脑继续处理文件。
二十分钟之后，许渊带着一身水汽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你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你信息素的味道？”许渊走到苏缙云面前，弯下腰让苏缙云闻味道。
苏缙云凑近闻了闻：“应该没了。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味道？”
苏缙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SS级Alpha的鼻子灵敏得吓人，苏缙云调制的香水味道再像，跟他信息素的味道也是有差别的，许渊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但许渊着实慌了一瞬：“喜欢！虽然香水的味道跟你信息素的味道终究是不太一样，但你用爱填补了这点差距。”
那可是缙云亲手、为他、调的香水，是情人节的礼物，就算是榴莲味儿的，他都喜欢。
苏缙云翻了个白眼：“那你为什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洗澡？”
许渊撇嘴，往苏缙云的身边一坐就歪了身子靠在苏缙云身上：“那可是你信息素的味道，怎么能给别人闻？”
苏缙云张开了嘴，欲言又止，盯着许渊懊恼的侧脸看了三秒，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虽然不常用信息素，但常识还是有的，信息素的用途广泛，不可能一辈子只给许渊闻。
但此时的许渊占有欲发作，好像不太适合讲道理。
“你早上喷着香水出去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个吗？”
许渊懊恼地啧了一声：“早上光想着出去炫耀了。”
苏缙云失笑：“那那瓶香水你打算怎么处理？收藏？”
许渊秒答：“我晚上用。”
苏缙云沉默地把视线放在了光脑虚拟屏里的文件上。
许渊偏头去看苏缙云：“你为什么不问我晚上怎么用？”
“不问，闭嘴，不想听。”这还用问？苏缙云用脚想都知道许渊晚上要拿这瓶跟他信息素一样味道的香水做什么。
许渊就笑了起来：“宝贝儿不问是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苏缙云哂道：“很难猜吗？”
“不难，”许渊靠着苏缙云，低声道，“你要在这瓶香水用完之前来给我补货，你亲自来送货，行吗？”
苏缙云一怔，心就软了：“行，我来给你送。”
许渊的情绪却低落了下去：“对不起。”
他明明知道当了这个军团长之后，没有军部的命令他就无法离开文曲星，往后都得靠苏缙云两头跑来维持这段感情，可他还是来了。
许渊这句道歉说得没头没尾，但是苏缙云莫名懂了。
“这是你的工作、你的责任、你的使命，也是我的工作、我的责任和我的使命，我愿意放你来文曲星，支持你的工作，你也得为我守在文曲星，支持我的工作。”
苏缙云偏头在许渊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继续处理文件：“只要你不辞职、我不辞职，我们的日子就只能这样过，早点儿习惯吧。”
这个安慰的角度是许渊从来没有想过的，但仔细想想，守卫帝国确实是他这个军官和苏缙云这个皇子共同的责任，而现在，他们在为同一个目标各自努力，又互相陪伴。
心里生出一丝丝感动，但许渊还是要闹。
“宝贝儿，你不爱我！”
苏缙云签字的手一抖，云字的最后一笔就拐了一下。
苏缙云：“……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我们两地分居你都没有觉得不开心！”
苏缙云怼他：“你离开帝都星的时候不也挺痛快的吗？”
许渊摸摸鼻子。
他那天确实只在家里跟缙云墨迹了一会儿，踏出家门之后就再没有一点儿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办完所有手续就直接登上了星舰，赶往文曲星的路上一直在跟韩明杰商讨重建第九军的计划，等在文曲星降落后他才想起该跟缙云说清楚，结果文曲星上没信号。
后来陈子洲把设备送来文曲星，他才跟缙云联系上，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他离开帝都星那天的事情。
许渊瞄了苏缙云一眼：“那天我什么都没说清楚就登上了星舰，你生气了吗？”
苏缙云换了下一份文件：“需要说清楚什么？”
“比如文曲星上是什么情况，我过来的话会不会有危险，至少这些事我应该跟你说清楚的。”
不然缙云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会担心。
苏缙云挑眉：“文曲星上的情况不应该是军部机密吗？能跟我说？”
许渊：……
重点是这个？
苏缙云又道：“而且文曲星上是什么情况我大概能猜到，你是带着苍穹号加入第九军团的，即使在文曲星上遇见了星盗，也是星盗比较危险，你能有什么危险？”
许渊：……
虽然被信任了，也被夸奖了，但他的心情十分微妙。
缙云是不是有点儿直男属性？怎么就这么会抓重点呢？
许渊笑着叹了口气：“是啊，我男朋友多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呢？”